第22章 ☆、一個舞臺
其他人在舞臺附近等顧長思和邱平飛，工作人員來來回回地布置和确認各項工作。兩個人走近的時候，時城正在一遍一遍的重複着：“老子今天真滴要在這裏唱歌嗎？今天真滴有這麽多人聽老子唱歌嗎？”
其他人表面淡定，心裏卻也是激動地不行。
音樂節啊，大場面啊，這舞臺比他們學校藝術中心那個高級了不知多少倍！他們何德何能就擁有了這次機會，能登上這麽好的舞臺。
肖落看着面前成群結隊，熙熙攘攘的人們，心想，今天，你們都是我的聆聽者。
這個舞臺，不是終點，只是起點。
顧長思躲過忙碌的工作人員，走近肖落，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頭，輕聲的問：“怎麽樣，準備好了嗎？”
肖落把雙手抱在胸前，滿懷自信地說：“放心，今天我們一定是這個舞臺上的王者。”
顧長思轉頭望向身後的舞臺，張揚跋扈的Logo塗畫在舞臺的邊緣，布置講究的燈光，超大的顯示屏，還有環繞整個舞臺的音響，顧長思心中思緒萬千。
上一次聽肖落唱歌，他還沒來得及和肖落表明自己的心意。
而今天，是他堅定了這份感情之後，第一次聽肖落唱歌。
他說過，無論何時何地，他都要做肖落最忠實的粉絲，哪怕過去二十年，三十年，五十年，只要肖落想唱，他就一定會在他的身邊，
他要做肖落的第一個聽衆，也要做他的最後一個聽衆。
見證肖落夢想開始和結束的那個人，都只能是他。
凡事有始有終，他就是肖落的始終。
他會陪肖落走過所有的未知歲月，做他的無數聽者中的那個唯一。
時間已過晌午，音樂節一切已經準備就緒，肖落去後臺部門找到工作人員，詢問他們要走一個什麽樣的流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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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臺是一個臨時搭起來的塑料棚，肖落生怕碰壞了什麽東西，小心翼翼地走過去，有禮貌的對工作人員打招呼。
他正納悶到底該找誰的時候，一個站在燈光調試機後邊的人沖他招了招手，試探着發問：“小肖嗎？”
“哎，您好，我是肖落。”肖落連忙自我介紹，并微微的鞠了一下躬。
那人從調試機後邊走出來，面帶笑容的跟肖落說：“來來來，這邊。”
肖落跟着他走到了一排座位前，“來，坐吧，我自我介紹一下哈，我是這次音樂節的總策劃，叫宋元，很高興認識你哈。”宋元穿着一身工裝，戴着一副黑框眼鏡，一頭髒辮紮到了一起。
“宋老師，您好，多謝您的青睐，我們才能有機會參加這次音樂節。”肖落非常誠懇地對宋元表示了感謝。
“哈哈哈，小肖客氣了，我看過你們表演的那個視頻，水準來我們音樂節那是綽綽有餘，”宋元說着還拍了拍肖落的肩膀，眼神中帶着說不出的意味深長，“你們一定會被更多人看到的，我看好你們！”
“借您吉言，我們一定不會讓您失望的。”肖落看着眼前這個一頭髒辮的策劃人，他依舊是面容帶笑，帶了一身寵辱不驚的閑淡，那個意味深長的眼神裏，包含應該是一個未能實現的夢，和一段不敢提及的過往。
這時有工作人員過來喊宋元：“宋老師，你再過去看一眼燈光ok 嗎？”
“好，這就來。”宋元站起身，又對肖落囑咐了幾句：“小肖，表演順序都知道了哈，樂器自己準備的話先提前弄過來，和你的成員不要離太遠，有什麽事情咱好随時商量。”
“好，宋老師，我知道了，您辛苦了。”肖落說着又站起來微微地欠身。
“那行，我先過去了。”宋元說完不等肖落再次回應，就已經轉身一路小跑投入了工作當中。
肖落其實一眼就看出了宋元身上的特有的音樂人氣質，這也算是玩樂隊，搞音樂的人之間的惺惺相惜。他想，有空可以和這個宋老師交個朋友，好好聊聊。
肖落從後臺走出來，回想着宋元的囑咐，這才記起來他們的家夥事兒還孤零零的躺在車的後備箱裏，光顧着興奮緊張了，上戰場連兵器都不拿，大忌！
于是他趕緊打電話差使自己的後勤部部長顧長思，“歪？顧長思，你幹啥呢？”
“你那邊完事了？我們在吃燒烤呢，你快點過來！”顧長思嘴裏塞的鼓鼓囊囊的，跟肖落含糊不清的說着。
“行啊你們，背着我偷吃，”肖落語氣裏帶着一絲可愛的嗔怪，“先別吃了，讓他們把樂器都搬過來啊，真不讓人省心。”
顧長思挂了電話，看着面前胡吃海塞的各位，樂隊三子吃的格外香，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來看表演的。
“哎哎哎，別吃了，老肖讓你們把自己樂器拿過來。”顧長思現在是肖落的代行，頤高氣勢的指揮着。
“靠，忘了這茬了，我說怎麽少了點東西呢！”封潛嘴裏的東西還沒咽下去就開始咋呼，結果是把自己噎的差點厥過去。
征銘趕緊給他遞了瓶飲料，一邊幫他捋背一邊語重心長地跟他說：“潛啊，別不拿自己的命當命啊，好歹也把這個表演整完了咱再...”
“閉嘴！你才不把自己的命當命呢！我寶貝着呢！”封潛翻了一個時城式白眼，“一會兒你那幾個破鼓別讓我幫你，自己想辦法！”
“哎，別呀，好兄弟互相幫助，我幫你提琴，你幫我拿鼓！”
“閉嘴，滾蛋，免談！”
“你是魔鬼嗎？”征銘還在叫嚣。
“沒錯，你見過哪個魔鬼給你們這些凡人幹活的？”封潛對他蔑視至極，擦了擦嘴狠心地離開了這個傷心之地。
“哎，一起走一起走...”傷心之源征銘還是死皮賴臉的纏了上去，他可不想一個人搬鼓！
顧長思跟着他倆慢慢悠悠地往停車場走，邱平飛還有時城就在他旁邊打情罵俏，他突然理解了上午征銘和封潛的感受，虐狗一時爽，被虐火葬場啊，他真的好想他的老肖啊！
要是老肖在，那就能一直虐一直爽了。
幾個人來回折騰了半個多小時，回到場地的時候發現肖落和劉大壯他們美滋滋地吃着燒烤，顧長思左手提着一把吉他，右手抱着一個底鼓，氣勢洶洶地走了過來。
肖落腦海中突然冒出了幾句歌詞：“左手一只雞，右手一只鴨...”
顧長思蹙着眉對劉大壯說：“你他媽怎麽那麽能吃呢，你這斷斷續續得吃了兩個多小時了吧。”
劉大壯堅守陣地，吃跑了顧長思，吃來了肖落，不見有要停的意思。
“這會兒必須得吃飽，吃不飽一會兒怎麽給兄弟們吶喊助威啊！”
“沒必要，真的沒必要，唱個歌而已，別太難為自己。”征銘笑嘻嘻地對劉大壯說。
“不行，必須得喊，咱不能比別家差，你放心，我一個人絕對能給你喊出千軍萬馬的氣勢！”看這架勢，劉大壯俨然成了POG 的死忠粉了，還是奔走在前線的那種，可以，不虧。
顧長思看着肖落吃的滿嘴油光，覺得甚是可愛，抓緊掏出手機來拍了一張，抓拍到的是肖落一手一串燒烤，看到顧長思拿手機對準他的驚恐表情。
顧長思拍完還炫耀地搖了搖手機，“看，小粉絲的追星日常。”
“顧長思，趕緊删了，太難看了！！”
“不删，多可愛啊，”顧長思迅速地把手機塞回了口袋裏，順手擰開了一瓶飲料，拿着喂了肖落一口，“喝點水，那會兒封潛就跟你這樣叫喚，差點噎死。”
肖落：？？？差點噎死？？有這麽對着自己男朋友說話的嗎？？看來這人還得好好調、教。
衆人吃飽喝足扯夠了犢子，已到了日落西山的光景。
觀衆們聚到舞臺前的草地上，席地而坐，落日餘晖染紅了一片天，染紅了整個舞臺，這時的舞臺，竟比打了燈光還要好看。
它沉默着，等待着，等待着追夢人的到來，點燃喧嚣，給它生命。
昏黃地日光灑到肖落的臉上，他的臉一半籠罩在暮色中，一半暴露在僅剩的日光裏。顧長思靜靜地坐在他的身邊，眼睛看着舞臺，像是肖落說，又像是自言自語：“你要上去唱歌了。”
肖落聽見了，他歪頭去看顧長思。
顧長思的鼻梁很高，眉毛很濃，眼窩深邃，不說話的時候給人一種冷峻淩厲之感。肖落想起來，當時就是顧長思內外的這種反差吸引到了他，人真是很神奇，感情來的總是沒有道理。
“是啊，一會兒我就要站在那裏，”肖落擡頭望着西方紅雲斑駁的天空，“我會站在那你，看着你。”
所有人都會看着我，而我只會看你。
我唱歌的時候，只看着你。
主持人在一片嘈雜聲中登臺，已經放了很久的音樂戛然而止，舞臺的燈光唰的一下全開了，鋪天蓋地的光灑下來，照亮了舞臺，照亮了人群，照亮了夜。
“咳咳...大家好，歡迎大家在這個春夜來到第六屆草地音樂節，我是主持人阿聲，歡迎大家！”
場地裏掌聲雷動。
“今夜，我們抛去世俗，抛去煩惱，在這，我們唱民謠，聽搖滾，只講愛情，只講自由，只講夢想，好不好----”
“好！”又是一陣掌聲此起彼伏，此間還摻雜着響亮的口哨聲。
“那話不多說，接下來就讓我們有請今天的第一位歌手，民謠歌手陳申，登臺演唱，大家掌聲歡迎！”
“陳申-陳申哎。”顧長思聽見身邊的幾個姑娘激動地談論，“我可喜歡聽他的民謠了！”
“我也是，我也是！”
顧長思心想，切，那是我們老肖還沒上場，到時候上場閃瞎你們！
這時肖落他們已經被工作人員叫去後臺做準備了，今晚他們是第二個表演，陳申結束就該輪到他們了。
顧長思緊張地攥着拳頭，臺上唱的歌他一句也沒有聽進去。
陳申在一片歡叫聲和掌聲中退場，主持人徐徐登臺，身後是忙着布置樂器的工作人員，他敞開嘹亮的聲音：“接下來讓我們有請校園樂隊POG ！POG 樂隊是一支由在校大學生組成的樂隊，不久前的表演在網上掀起了熱議，這是一群有夢想，敢拼敢唱的年輕人，讓我們再次以熱烈的掌聲，歡迎熱情自由的P---OG樂隊！！”
“POG！啊啊啊，是之前在網上的那個嗎？”
“哇哇哇，他們的歌超好聽的！”
POG樂隊在一片歡呼中登臺，肖落抱着一把木吉他，立于舞臺的中央，他眼眸低垂，薄唇輕啓，這張臉被投到身後的顯示屏中，頓時引起了一陣尖叫。
“啊啊啊，好帥啊，這個主唱好帥啊！”
“媽耶，這簡直是神仙顏值！”
...
顧長思只覺着一陣窒息，喂喂喂，這可是老子的男朋友，你們輕點誇！不過我家老肖是真的好帥啊！
站在臺上的肖落始終保持着得體的微笑，他清了清嗓子，開始自我介紹。
等輪流自我介紹完，臺下一片安靜，肖落又開口說道：“承蒙大家厚愛，我們這支初出茅廬的小樂隊才能有機會站在大家面前為大家唱歌，謝謝大家！”
四個人一同鞠躬。
“接下來給大家帶來一首我們的原創歌曲---《別問那麽多怪問題》，謝謝。”
顧長思擡頭看向肖落，發現肖落果真也在看着他。
肖落說過，他唱歌的時候，只看顧長思一個人。
無數人眼裏有我，而我的眼裏，只有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