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黃朵朵在幾日後派人送了份禮來。
大小姐也不藏着掖着,因為有錢,送禮很是大方,章未年領着對方手底下的人進了簡星來的辦公室,檀木盒子裏擺着一塊上好的羊脂玉,雕着栩栩如生的梅花圖案。
簡星來遞了個眼神,但似乎沒興趣再看第二眼。
黃朵朵噘着嘴撒嬌道:“梅花我可是請了省級的蘇工來雕的,哥你就多看幾眼吧?”
簡星來看着她:“你供應的材料和價目表先給我,還有設計和人工費用。”
“……”黃朵朵默默翻了個白眼,心裏想着“不解風情”,嘴上倒是乖乖道,“下午一定發您郵箱,這禮物……?”
簡星來朝着章未年望去,秘書在這點事情上還是非常機靈的,蓋上檀木盒意思就是收了。
黃朵朵終于放下了心,只要不談公事,大小姐就又活潑了起來,她掃了圈簡星來的辦公室,随口問道:“葉夕霧呢?”
簡星來擡了下眉,他淡淡道:“你問他作什麽?”
黃朵朵沒心沒肺道:“問問嘛,我上次去他花店都沒碰着他,還挺可惜的。”
簡星來像是聽到了什麽好笑的事情,他重複了一遍:“你去他的花店?”
“對呀。”大小姐的臉上有一種純潔的天真,“我買了他所有的插花藝術作品,有幾個真的特別漂亮,您要麽?回頭我讓人送幾盆來?”
葉夕霧跟着工程一起去到了簡世買下準備開發民宿的地産,不得不說簡星來的眼光毒辣,挑的地皮雖然遠離城中,但背靠山面朝水,坐擁山水美景,一片湖光春色。
民宿不比度假酒店,再加上簡世準備靠此項目率先搶占民宿的高端連鎖市場,等一系列證件辦妥後,就要立馬投入開發,葉夕霧到現場時,一些樓宇別墅已經蓋了快一半,樣子都有了雛形。
工程負責人拿了圖紙與他邊看邊講解,陳萊遞給了自己老板一個安全帽。
“這最起碼得有差不多20棟別墅。”陳萊忍不住感慨,“簡老板真有錢啊。”
葉夕霧:“我之前看他們策劃,推廣的是長租型的民宿,一個月二十到三十萬租金。”
陳萊:“……”她怕是對租房子有什麽誤會。
每棟別墅都自帶400多坪的獨立院子,這也屬于室外園藝設計的一部分,葉夕霧讓周師傅量完尺寸,拍完照,陳萊又去取了些泥土樣本。
“到時候整個民宿區的平面圖麻煩給我一份。”葉夕霧在便簽上留了自己的郵箱遞給負責工程的領導,“還有建材方面的成本數據我也需要。”
對方知道他是簡星來親自請來的人,自然不敢怠慢,一疊聲答應下來,葉夕霧倒也沒多提什麽要求,又轉了一圈便準備打道回府。
結果剛上車綁好安全帶,黃朵朵一個電話又過來了。
葉夕霧現在看到這位大小姐的來電心裏就發毛,但還不能不接,只能硬着頭皮開門見山地道:“又怎麽了?”
黃朵朵:“……你怎麽知道我找你沒好事?”
葉夕霧嘆了口氣:“你要有好事壓根不會想到我。”
黃朵朵尴尬了下,她咳了一聲,只好說:“我剛從簡星來這兒活着出來了。”
葉夕霧莫名其妙:“廢話,你死了怎麽給我打電話?”
“太可怕了。”黃朵朵心有餘悸。
葉夕霧:“……”
黃朵朵:“我送了他一塊超貴的羊脂玉他居然眼睛都不帶眨的。”她有些不甘心,“這麽富貴不能淫的嗎?”
“說重點。”葉夕霧終于沒忍住,吐槽道,“還有,簡星來是随便能淫的人嗎?”
“……”黃朵朵認真想了下,發現還真是淫不動……
“我可能闖禍了。”她有些慘兮兮的道。
葉夕霧的預感又危險了起來,他忍着頭皮發麻,還算鎮定的問道:“你做了什麽?”
黃朵朵:“我說我之前去過你的花店。”
葉夕霧:“……”
黃朵朵:“他問我幹嗎去了,我說我買了你所有的插花藝術品。”
葉夕霧:“…………”
黃朵朵非常的悲憤:“結果簡星來這個大豬蹄子居然要我把你的所有藝術品都賣給他,他以為他是誰啊?!”
這一邊雖然黃朵朵跟葉夕霧告狀罵簡星來是“大豬蹄子”,但在正主面前小丫頭片子早就被吓破了膽,連價格都不敢漲,就把葉夕霧的所有作品全數奉還了回來。
章未年看到源源不斷的花藝品和盆栽被搬進簡星來的辦公室,一時半會兒都搞不清楚自己老板到底在想什麽。
簡星來手裏拿着票據,他居然一盆一盆的在對賬單。
告完狀繼續回來做小伏低的黃朵朵只好再次強調:“真的就這些……我全搬來了。”
簡星來沒理她,逐一對完了才讓人送到別墅去,他讓章未年去拿支票本的時候黃朵朵也沒敢走。
“葉夕霧的作品很漂亮。”簡星來填完支票上的0,遞給了黃朵朵,“我很喜歡。”
黃朵朵哀怨的接了過去,嘟囔道:“我也很喜歡啊……”
簡星來只當沒聽見,他吩咐章未年送客,回過身去時,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葉夕霧在電話裏吞吞吐吐的:“那個……你今天回家吃飯嗎?”
簡星來沉默了一會兒,才慢慢道:“你打電話來,就為了問這個?”
“……”葉夕霧當然不敢提那些花藝盆栽的事兒,他簡直恨不得簡星來立馬失憶,幹脆忘了自己之前撒謊的事兒。
“我說過,不要騙我。”簡星來的聲音很是平靜。
可他越是平靜,葉夕霧就知道簡星來是真的非常非常非常的不高興。
更早一些的時候,葉夕霧不是沒哄過簡星來。
他不算是個戀愛經驗豐富的男性,所以剛開始面對生氣的學弟,葉夕霧也有笨拙的不知該怎麽辦的時候。
最後仍是用了最俗的一招。
葉夕霧給對方連送了一個月的花。
簡星來也不知道葉夕霧怎麽弄到自己上課的課表,每天從上午到下午,都有同一堂課的陌生學生送一束包裝好的風信子給他。
于是在一個月後,簡星來抱着一大捧的風信子重新出現在了花房門口。
“我原諒你了。”簡星來被紫色的風信子花朵擋了大半張臉,他飛快地看了一眼葉夕霧,又有些別扭的移開視線,“不要再送我花了。”
葉夕霧忍着笑問他:“那這些你都不要了?”
簡星來不怎麽贊同地皺起眉:“你都給我了,當然只能是我的。”
葉夕霧:“可是太多了,最早的一些都枯了,應該扔掉。”
簡星來抿着唇,他看着葉夕霧,表情有着類似矛盾的脆弱與倔強:“我不會扔的。”
他說,“就算花死了,它也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