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我是不是要死了

溫向南好不容易收拾完了藥劑瓶,再擡頭的時候整個倉庫就只剩他一個人了,祁路不知道去了哪裏,聯想到他剛剛不耐煩的态度,溫向南估計他也不會回來了。

他只好自己慢慢地抱了物資包出去分給別人。

今天天氣不錯,雖然快到冬季了,到底是個難得的豔陽天,他跑了幾趟就覺得熱的厲害,出了一身的汗,奈何他出來的急,并沒帶上飲用水,這會兒口幹舌燥的很。

才剛走到鎮子東邊,就看見有人正在發水,他看了一眼,是不認識的人,應該是後來的隊伍裏的,便上星網問了蘇憐人員分配,得了确切答複便過去要了瓶水。

眼瞧着他喝下了水,丁奇垂着眼睛笑了。

……

到了晚上的時候,溫向南回了房才想起早起告了假的秦路易,便找了自己帶着來的小零食給他帶去。

敲了兩下門就開了,秦路易耷拉着睡眼看了他一眼,問道:“怎麽了?”

溫向南看他精神不濟的樣子,有些擔憂:“什麽怎麽了?你睡了一天怎麽看着還是不精神?”

秦路易這時候性格格外慢吞吞的,倒沒了平常的那樣冷漠,說話也慢條斯理:“先進來坐吧?”

他給溫向南倒了杯水,自己又挨挨蹭蹭地坐回了床上,眯着眼隔着晃晃悠悠的燈火打量溫向南。

這人長的乖巧,見了誰都愛笑,不說話的時候也是笑眯眯的,脾氣軟和,人也軟和,讓人一看心情就好。

他隐隐的頭痛也好了,就只靠在床頭看溫向南撥弄自己帶來的那一包小零食。

溫向南坐在桌子邊上不知道怎麽回事,忽然覺得氣氛有點微妙,他只感覺秦路易一言不發地盯着他看,卻又不敢回頭,就怕撞上了尴尬,只好伸手摳着包裹皮,過了好一會兒感覺背後的視線終于消失了他才回頭:“你,你好好休息啊!”

他幾乎落荒而逃,結果剛走到門口就覺得眼前一花,整個眼睛都模糊了,看不見前路,于是“砰”得一下撞在了門框上。

秦路易吓了一跳,三步并做兩步趕上去抱住了他:“怎麽回事!”

溫向南茫然地擡起頭:“我……我突然看不見了。”

他眼前一片空白,迷迷蒙蒙的啥也看不見。

秦路易皺眉看着他的眼睛,忽然覺得不對:“你今天眼睛有沒有不舒服?”

此時溫向南的眼睛已經布滿了血絲,整個眼球凸起,十分駭人。

他搖了搖頭:“沒啊,突然就看不見了!”

秦路易扶着他坐下,按住了他不安轉動的肩膀:“你別動,我給你檢查一下。”

他去找醫療箱的功夫,門再次被敲響,來人是住在隔壁的金醫生,因為門開着他就探頭進來看了一眼:“我剛聽見你這好大動靜,怎麽了?”

金醫生目光放在仰着臉的溫向南的身上,被吓了一跳,疾步走進來掰過了溫向南的頭觀察了一下:“你這脖子怎麽腫起來了!”

秦路易趕忙湊過來也看了一眼:“不對啊,剛剛我扶他起來還好好的,怎麽就這麽一會兒就腫了?”

他要伸手去摸溫向南的脖子,被金醫生阻止了:“還不知道怎麽回事,你別碰,多拿副手套給我。”

兩個人戴了醫用手套仔細研究着溫向南的脖子,不過一會兒,他的脖子就粗了一圈兒,腫的吓人。

秦路易問道:“疼不疼?”

溫向南包着眼淚搖了搖頭,拿手指了指自己的喉嚨口。

“說不出話了?”

溫向南點點頭,他的喉嚨口有股被噎住了的感覺,他想說話都不能,而且他的眼睛酸酸漲漲的,很不舒服。

金醫生眼神有點兒凝重:“你下午去了患者區?”

溫向南依舊搖頭。

秦路易替他回答道:“他今天的任務是分發物資,肯定沒去患者那兒。”

他忽然想起什麽:“你是說他感染了?”

金醫生嘆了口氣:“多半就是,我今天才發現,這傳染病很厲害,一旦感染不過半天就會病發,每個人的症狀也不同,當初鎮長給帝國傳的信或許并沒有撒謊。”

秦路易看着一臉茫然無措的溫向南,猛地心口一疼:“你今天碰了什麽東西沒?怎麽會突然感染?”

他問出口才想起來溫向南說不出話了,懊喪地嘆了口氣,轉頭對金醫生道:“咱們抑制劑還沒配出來,他現在怎麽辦?”

這病的潛伏期短,中間的病發期也只有三個月左右,他們要是找不到解決的辦法,溫向南……性命堪憂。

聽明白了他們話裏的意思,溫向南瞬間臉色慘白。

秦路易也有點慌神,但看着溫向南慘白的臉色他瞬間鎮定下來,同金醫生道:“現在時間也晚了,金醫生你先回去休息,溫向南今天先在我這休息,咱們加快時間研制抑制劑,能壓多久是多久,多争取一段時間。”

“你們倆病號呆一塊兒?”

秦路易深呼吸了一口氣:“沒事兒,我現在好點了,照顧他綽綽有餘,再說了,前不久我才給他做過身體檢查,他的情況我最清楚了,有什麽不對我很快就能發現。”

見他堅持己見,金醫生只能點了頭:“那你注意別碰到他身上的創口,做好隔離,有什麽情況及時告訴我,明天我把他們叫來看看具體情況。”

等金醫生走了,秦路易才看向溫向南,就這麽說了兩句話的功夫,溫向南已經雙頰滾燙發起了燒,同時控制不住地伸手要去撓自己的脖子。

秦路易果斷伸手按住了他:“別撓,要是破了皮更難受。”

“啊……”溫向南委屈地張嘴嗚咽。

“好了,知道你多災多難,下回出來記得燒香。”

秦路易倒了水,又往裏頭加了冰塊,擠了毛巾給溫向南敷在脖子上:“這樣有沒有好點?”

冰冰涼涼的毛巾轉移了他所有的注意力,那股痛癢的感覺被壓制在了毛巾下面,只留下一股冰瑟瑟的觸感。

溫向南托着腦袋開始發呆。

他對于自己已經感染了這事兒有點控制不住的茫然和無措,好像所有的反應都被冰封住了,他只能條件反射的跟着秦路易的動作轉動眼眸。

過了很久,他忽然開了口:

“我是不是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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