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辣雞被打了
第二天秦路易起來的時候,溫向南還在沉睡。
昨天半夜他的體溫反複升高,為了照顧他秦路易一晚上只睡了三個小時,連續兩天熬夜,他整個人的狀态都有點不對可他還是強撐着起來了。
陸唐那邊還沒有消息,他決定自己去看一下這個丁奇的情況。
才剛洗漱完,門就被敲響了,打開來一看竟然是靳司。
他神情很焦慮,或者說是慌亂,門剛開他就不由自主地往裏頭探了腦袋,看不清情況他才問道:“南南怎麽樣了?我今早上才知道南南被感染了,怎麽回事?他昨天應該沒有去別的地方,怎麽會感染呢?”
他問了長長的一串話,連珠炮一樣,話語裏是止不住的關心。
秦路易抹了一把臉:“情況不大好,咱們現在沒有太大的治愈把握,而且目前文森特的情況并不明晰,所以……”
他的話沒說完,靳司卻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猛地錘了一下牆,過了一會兒眼圈慢慢紅了:“我能進去看看他嗎?”
秦路易堵着門:“他還在睡覺,等他醒了你再來行嗎?”
靳司猛地擡頭盯着他,神情說不出的複雜。
他動了動嘴唇,到底還是沉默着走了。
秦路易松了口氣。
不知道為什麽,他覺得靳司和溫向南這種看着好像有種難言的默契的關系十分礙眼,總覺得他們和自己隔了一個世界一樣。
就好像,這個人的過去和自己無關,以後也和自己無關一樣,過了這一站,他們就是陌生人了。
他并不想止步于此。
于是他用他的私心,把靳司攔下來了。
他回頭看了一眼溫向南的床鋪,溫向南習慣性地把自己窩進去了被子裏,只露出了被擠壓的一小撮頭發翹着,半只腳翹在了外面。
秦路易給他拉上了被子,轉頭開了自己的終端。
顯然陸唐昨晚加了班,早早地把丁奇的資料發了過來。
秦路易看了資料只想冷笑。
他本來以為溫向南和丁奇在這之前是認識的,結果看了資料才發現他們八竿子打不着,頂多也只是兩個學校立場對立而已。
能促使丁奇動手的契機大概只有一個——丁奇十分厭惡胡曼黨。
資料裏寫到,在丁奇還小的時候,他的鄰居住着一戶胡曼黨——十多年前的時候,胡曼黨和艾福黨的沖突還并不算大,偶有摩擦但是總體穩定。
他的鄰居是一家三口,這一家的兩個大人每天早上送還在上小學的孩子去上班後,晚上經常因為工作原因不在家,小孩兒是自己回來并且一個人在家的。
而當時不過也是剛上初一的丁奇知道隔壁住了胡曼黨以後,一直盯着人家,在某一天,隔壁父母照常工作,小孩兒一個人往家裏走的時候,躲在了暗黑的小巷子裏,從背後套住小孩兒以後把人毒打了一頓。
或許是無意失手,或許是有心設計,小孩兒受傷以後還沒到家就斷了氣。
而犯了命案的丁奇靠着家裏的金錢巴結了當時的監獄長,成功躲過了刑事判決,一路順風順水地進了大學,目前正在努力向着祁路家靠攏,以期達成兩家合作,可惜祁家毫無所動。
丁奇這次過來也是有再努力一把的意思。
昨天秦路易認真看了溫向南寫給他的名單整天的行程,才最終把懷疑的結果定在了丁奇身上。
溫向南昨天一整天唯一能碰到傳染源的可能,就是丁奇遞給他的那瓶水。
溫向南這幾日尾巴露在外面,或許就被無意看到過。
既然已經找到了懷疑對象,秦路易就有了行動的方向。
他從小就不是什麽好脾氣的人,從來都信奉以牙還牙,以彼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如今丁奇犯到了他頭上,還有着過去的案底,也別怪他不客氣。
……
找到丁奇的時候,這人正貼在祁路身邊,表情十分谄媚,一副低聲下氣的模樣。
秦路易插着口袋把人堵在了拐彎口。
祁路有點兒詫異,上下掃了他兩眼,他是知道秦路易是秦家的人的,他們兩家關系不遠不近,祁家代表的是議會絕大部分的聲音,最近一段時間對秦家的态度十分微妙——親近中帶着若有若無的疏離。
只因為秦譽自波茨戰役以後,提出了要和平相處——雖然并沒有提出胡曼黨可以參政,卻也是對政權的一大挑戰了。
這會兒他被秦路易攔下,就忍不住有點想多。
他腦補了一長串,比如秦路易要和他認識一下,比如小輩建交等等。
萬萬沒想到秦路易攔住了他們,然後轉向了丁奇。
秦路易雙手插兜,看着十分嚣張地沖丁奇仰了仰頭:“跟我過來。”
丁奇:“???”
他看了一眼神神在在的祁路,又看了一眼一臉冷漠的秦路易,猶豫了一下跟着走了。
秦路易帶着丁奇在小鎮上七拐八繞,走到了一條暗巷裏。
丁奇的眉頭越皺越深,他才來這一天,對這兒一點都不熟,跟着秦路易拐了好幾個彎已經暈頭轉向了,結果猛一回頭,發現自己被帶進了死路裏。
後面發生了什麽,丁奇一點都不想回憶。
他被冷着臉的秦路易捏着手指揍了一頓,這人還專挑他身上那些軟骨頭下手,一下比一下狠,他本來還想還手,卻被硬生生掰折了手腕。
而且他估摸着這還是軍體拳的路數,再想想祁路碰着這人的态度和客氣,就有點不大敢動了。
他這人向來能屈能伸,欺軟怕硬,被打了一頓還能自個兒自我安慰,努力蜷縮着想讓自己能好受一點——他覺着秦路易把他拉暗巷裏打,多半不敢讓別人發現。
然後他被連頭帶臉打了。
“……”你X的說好打人不打臉呢??
但是很快,他發現了比打人打臉更值得恐懼的事情。
當他鼻青臉腫好不容易摸回了志願者聚集地的時候,每個人看他的眼神都不太對勁。
他本以為是自己的凄慘模樣引起了注意,但是等他走到自己宿舍門外,聽見了一牆之隔的同校生的對話。
“這人好惡毒啊!他怎麽能害別人呢?”
“就是!難以想象我和他竟然做了兩年同學!”
“我靠你只是做同學,我和他同寝又同桌好嗎!嘔!”
他聽出來,那是睡在他上鋪的同桌,面皮白淨,說起話來還經常腼腆害羞,他對他很有好感,準備追他來着。
而現在。
他砰的一下推開了門,掃了一眼裏面明顯被驚吓到的人,眼神陰鸷:“你們在說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