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徐冉的最終結果，是被退學并遣返家鄉。
對此，李元鈞毫不關注，這個消息是顧雲告訴元曦的。元曦對此沒有其他多餘想法，基本可以說是轉瞬就抛在了腦後。
痛苦在沒有降臨在自己身上時，誰都無法感同身受。
漫長的星際航行在某些時刻卻是那麽的短暫。徐冉看着熟悉的景色，眼神空洞而茫然，讓迎接她的老人腳步頓了一頓。
她錯了什麽呢？她做錯了什麽呢？
這個問題不只是徐冉在思考，那個在太空梯等待她的老人也在思考。只不過老人比徐冉見識過更多的事，所以他也只是心下恻然，傷心不已。
誰能有辦法呢？本能之所以被叫做本能，就是誰都無法割舍的啊！
徐冉腦子像是生鏽一般，直到熟悉的長輩帶着擔憂又悲哀的神色出現，她的思緒才重新運轉起來，伴随而來的巨大悲傷讓她的眼淚撲簌簌落下。
“爺爺。”她委屈地開口，“我做錯了什麽？我沒有傷害他們，我只能拿自己的生命去賭，我到底做錯了什麽呢？為什麽他不愛我呢？”
不只是李元鈞，就連顧雲都是一直對她毫無回應。
老人很想說你沒做錯任何事情，可是他最後也只是嘆了氣：“這是天性，冉冉啊，這是天性啊！古拜族人與生俱來的本能，怎麽會是你想怎樣改變就能怎樣改變的？”
如果這種本能可以依靠意志抗拒，他的大女兒絕對不會落成現在的下場。
可是問題就是，這不能。
“我不想這樣啊，”徐冉一直被沖動占據的大腦終于開始清醒，她幹脆撲進了爺爺的懷裏嚎啕大哭，“我不想像姑姑那樣啊！我不想變成那樣瘋狂的人啊！”
老者神情僵硬了一瞬間，他像是懷念一樣嘆了口氣。
多麽熟悉的話，曾經也有誰信誓旦旦不會被本能支配，卻在對上眼的瞬間就被俘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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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他們的錯，卻又是他們的錯。
他摸了摸懷裏孫女的長發，緩緩開口：“如果能讓你擺脫這不由心意出發的情感呢？你想要靠意志來決定自己的未來嗎？”
願意嗎？
沒有李元鈞和顧雲在場，沒有被勾引起身體的情感機制，徐冉的思路清楚，也清晰地想起了自己離開的時候的誓言。
她毫不遲疑地點頭：“可以嗎？如果能夠擺脫這本能，無論什麽代價我都接受！”
如果連意志都不能自由決定，她寧可去死！
“會很痛的。”長輩微笑，“但是我覺得你應該不怕這個。”
痛總會過去，但是那種本能如果不盡快去除，一輩子都會存在。
最近李家的實驗室在星際上出了名。
位于花園星鄰近星球的實驗室發布了最新成果，瞬間引起了許多相關領域的震動。
空間鈕改良技術。
改良之後的空間鈕空間大小增大數倍，需要擁有者的精神力才能打開，并且在安檢方面也給出了相應的配合，同時最大限度尊重用戶的隐私。
雖然李承繼的實驗室公布了技術的實現和成果，但他們顯然沒有自己進行商業化的意思。
誰也不想讓一項新技術變成走私違法的通行證。
直到一位掌管着軍事裝備生産的大人派了人前來商談，李承繼才終于松口……
國家的名譽總能給予更多地保證。
當所有事情敲定了之後，李承繼揉了揉眉心，這才打開了私人終端。
看着看着，他的眉梢跳動了一下，随即毫不猶豫地找上了吳家兄弟。
以追查在逃犯的名義，治安隊的人用能動用一些特權的。
比如說，查一個學生的親屬關系。
“咦，茜茜姐？”元曦看着不遠處的姑娘愕然，“你找我？”
吳茜茜點頭。
她身邊沒有李元鈞的身影，大概現在機甲設計的學生正在上課。吳茜茜的身形高挑，面容在對外的時候格外冷豔，不少人都是繞着她走。
等到帶着元曦走到了私人會客室之後，吳茜茜謹慎地開啓了一層層的加密。
這謹慎的架勢讓元曦心裏忐忑起來。
她摸不準發生了什麽事，只能坐着看吳茜茜的動作。
可是當吳茜茜用着訴說國家機密的表情說她看到顧雲跟別的女生相處的時候，元曦表情木了。
她能說她以為是什麽生死攸關的大事嗎？想也是，明明只是普通學生哪裏那麽多生死攸關的大事？更何況上一次牽扯到這種事的徐冉被退學了，目前學校加大了對心理健康的監測力度，哪裏會有什麽不和諧？
掀桌！吳茜茜還從終端調出了影像！
元曦毫不猶豫地才湊了過去。這影像看起來是吳茜茜随手錄得一段視頻，不遠處的顧雲和一個嬌小的妹子在說着什麽。
“安娜？”元曦看清楚顧雲旁邊的人後，驚訝。
畫面上，顧雲還是那一成不變的冷漠臉，而安娜仰着頭笑得挺甜蜜，元曦保證她從沒見過安娜對顧雲露出這種神情。
但是看起來也沒多大不對勁？
“你認識？”吳茜茜挑眉問道。
元曦點頭：“算是我第一個同齡朋友。之前都是帶着她去顧雲的比賽裏觀戰的。”
這個比賽指的不是機甲競技擂臺賽，而且顧雲的本專業相關，指揮對戰。
畢竟星艦設計要結合實際，而現實裏哪裏會天天有星艦戰鬥，只能去模拟系統看。
雖說日後絕大多數人會去畫運輸艦的設計圖，但一開始總歸都向往着構造這種戰鬥機器的。
吳茜茜搖頭：“引狼入室。”
四個字一出來，元曦噗嗤一下就笑了。
她抖着肩，聲音都是顫抖的：“茜茜姐你會懷疑我哥跟別的女生勾搭嗎？”
她本來想說她就是這麽相信顧雲，誰知道吳茜茜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柳眉倒豎：“會！怎麽不會！”
元曦：“……你要相信我哥那死腦筋。”
吳茜茜張口正準備說什麽，卻又莫名沉默了下來，一臉平淡切換話題：“那麽說下另外一個事吧，最近你別單獨行動，下課等我。”
“又怎麽了？”元曦不解。
吳茜茜倒是驚訝起來：“你終端呢？”
元曦：“……啊，還在勿擾模式。之前一周我都在專心研究基礎知識……”
這話她說的一點水分都沒，她可是埋頭在圖書館呆了整整一周！顧雲都是每天下課去圖書館陪她的！
所以說那視頻到底是什麽時候的事情？顧雲修習了野外探測專業後，課表基本都是排滿的，下課了還要來圖書館陪她學習，之後還得回宿舍打機甲擂臺和星艦對戰……
一聽就忙得飛起，連去公寓那點路都懶得浪費時間了，怎麽可能有時間亂搞男女關系對吧！
等元曦關閉了免打擾模式後，發現僅僅一天沒看收件箱，信息量就大得驚人了。
顧雲的，自己哥哥的，自己老爸的，還有爺爺的……
顧雲的信息倒是有點意思，他說讓元曦注意下安娜，別太信任她。而李爸爸的則是關于新技術的發布和對元曦人身安全的擔憂，李元鈞和李爺爺都是日常關心。
“哦，原來是新技術發布了？”元曦看完信息，沒提顧雲給的消息，“在學校裏要這麽謹慎嗎？”
吳茜茜點點頭：“畢竟學院星球是全開放的，流動性太大，安全根本沒有保證。如果真想綁架你來幹點什麽，誰都無法預料。”
“這年頭犯罪率這麽低，我應該不會那麽倒黴吧……這種技術一看就是交給國家的，誰沒事閑的蛋疼來打這個主意？”元曦忍不住吐槽了下，又覺得這話有被打臉的風險，趕緊補救，“而且我記得親屬關系不好獲得的吧？”
吳茜茜忍不住敲了敲少女的腦袋：“只是一個預防而已，不然只有我一個你以為能頂個什麽事？只能說兩個人同時行動目标大，一旦出事他們都能盡快知道而已！”
最後吳茜茜将人送到了顧雲手裏，冷着臉瞪了一會兒顧雲後，才轉身離開。
顧雲一臉茫然：“怎麽了這是？”
元曦嚴肅臉質問：“你怎麽會和安娜在一塊兒？為什麽跟我說要注意她？”
自從徐冉被退學已經過了兩周了，基本上元曦的學院生活就是安安穩穩地學習、實驗、約會，平淡得不能更平淡。
“安娜？”顧雲算是有點明白了，龇了下牙，“不會吧，這麽巧就被吳茜茜看見了？”
“就是這麽巧。”元曦拉開了終端，共享畫面給顧雲看。
“這還真是……”顧雲有點無奈，“我感覺出來她的情緒波動了，最開始還沒什麽，不知道為什麽後來突然就變成——呃，喜歡我的情緒了。”
“哪天？我怎麽沒注意？”元曦問。
按理來說，她的精神力理應比顧雲更敏銳。可是她硬是沒感覺到安娜的異常，怎麽回事？
顧雲搖了下頭：“那天你帶着她進你的星網空間，我當時不是沒留意還有別人嗎，稍微用精神力突襲了你一下……”
這下元曦幹笑了：“啊那天啊……”
她能說什麽？專心感受顧雲忘記了其他人的存在？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翻了半天才找到怎麽看營養液。
撫摸CC！
_(:зゝ∠)_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