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又一次地,元曦從夢中驚醒。

滿頭冷汗,心跳劇烈。

她捂着胸口急促地喘息,卻怎麽也想不起來夢中發生了什麽,只記得一股子陰冷的感覺纏繞着她,壓迫着她。

這猛烈的精神波動很快就讓隔壁的顧雲感覺到了。

“怎麽了?”

顧雲打開了燈,走進了元曦的房間裏問。

元曦茫然地擡頭:“不知道,好像做了噩夢,想不起來。”

“噩夢?”顧雲走過去,拍拍少女的腦袋,“你這動靜讓我以為你在跟誰打架……話說為什麽這兩天覺得你的精神力在衰弱?我能感覺的到。”

這下倒是元曦詫異了:“衰弱?我沒有啊,還是原來的水平。”

顧雲摸了摸自己的鼻尖:“可是我感覺中你的存在有點模糊……挺弱的。”

比之剛出院的時候,這感覺模糊了不是一點半點。

元曦幹脆直接敞開了所有精神力,想要讓顧雲全部感知一下。

可是最先呆住的卻是她自己。

“……怎麽回事……”她愣愣地看着顧雲,“為什麽……”

共鳴的程度,比起剛出院的那天,微弱到可憐。

她的精神力,根本無法散發出去,就這麽被阻攔在了精神海的邊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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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這一晚上顧雲根本沒睡——全都用來和元曦尋找原因了。當然,原因是找到了,不過兩個人暫時都沒有辦法。

在元曦的精神力核心,她的腦部相應的結構上,有着一層類似薄膜的東西一樣,包裹着元曦的精神力,讓她的所有發揮都受到了限制。

這層玩意兒是什麽,元曦只能猜跟那個樹有關系,卻不知道要怎麽解決。

即使她并沒有感覺到任何威脅感,可是被束縛着的現象就足以讓她不舒服。

“怪不得醫院的器械上精神力活躍度是A……”顧雲總算是找到了之前的疑惑的解答,“這玩意兒在自己增加着,不行,這樣下去你豈不是要被吞沒了?”

這種可能倒是沒有,在元曦的感知裏,這層東西已經接近完全靜止了。

顧雲不願意忽略這個問題,元曦被他帶着重新回到了醫院。

但是,出乎了兩個人的意料的是,無論什麽檢查,都無法檢測出異常。

顧雲又帶着人來到了學院裏的精神力研究中心大樓,不死心地進入了公共檢查室,檢查結果仍然是沒有異常。

他自己親身上陣,測出了今年的最高成績——三級精神力,登時不少辦公室的提示音就響了起來。

這個機器确實沒有壞,元曦的精神力測試結果怎麽也只是一個A。

顧雲抓抓頭發:“感覺真是不爽啊……”

他毫無辦法。

此時,檢查室外邊沖進來一個發型放蕩不羁的高大男士,一進來就瞅着顧雲說:“剛才是你測出來三級?有沒有興趣當志願者?我是精神力研究中心的最新負責人,有條件盡管提!”

顧雲通過學院系統确認了眼前人的身份後,對着那一長串的榮譽獎,決定信任下此人,當下就不管元曦的阻攔點頭同意:“條件有,換個地方說吧。”

“喂!”元曦忍不住抗議了,“你不會不知道研究的志願者是幹嘛的吧?摸索精神力的使用技巧,這群人有些想法簡直是瘋的,萬一你精神力□□了怎麽辦!”

前方的李維教授對此充耳不聞。

顧雲捏捏她的臉:“沒事,我有老爸,雖然不是能夠傲視全聯邦,但是能為難他的人也不多。再說我又不是什麽違法人員,聯邦公民的人身安全還是很受保障的。”

有後臺了不起啊!

李維教授繼續充耳不聞。

元曦反捏回去:“萬一碰上個研究瘋子怎麽辦?”

教授仍然毫無反應。

眼前這個教授就比較像,能在星際活得這麽邋遢的也是沒誰了。

教授人叫李維,撞了姓,跟元曦沒有任何親緣關系。李維教授将辦公室的環境調整好後,笑得跟大尾巴狼一樣,開始等顧雲提他的條件。

顧雲把元曦往身前一推:“教授,這家夥的精神力等級比我還高。”

李維被逗樂了:“剛才你們倆的數據我都看了,別瞎說,她只不過是A而已,星際普世水準。”

這話說得就有點那啥了,C級是星際生存的最低水準,精神力和身體素質等級越高,越能夠穿梭星際中,适應不同的星球環境。

A已經是較高體質的人群了,也是精神力自然運用的一個門檻。

超越A,就是精神力能量能夠自由動用的世界了。

顧雲不為所動:“您可以查看下我每年的檢查記錄,我的數據從來沒有超過A的,精神力等級是可以自我壓制的。”

他這麽一說之後,李維教授立刻查看了下,眼睛刷的就亮了:“這是你自己摸索出來的技巧嗎?精神力壓制不會因為能量而受到反彈?你的精神力能夠實質化了吧?”

顧雲點頭:“所以你不能只靠着數據判斷精神力等級。現在她的精神海被壓制了,我們都不知道那是什麽東西,想求助教授您。”

李維全盤答應,當即就帶着人一路走進自己的私人實驗室。

他這裏的器材不少都是市面上沒有通用的,各種能量檢測儀讓元曦吃驚不已,這種精密的能量檢測,她一直以為還沒有研究出來。

沒想到只是因為太昂貴而沒有批量生産。

問她價格怎麽知道的?

這裏的每個儀器上都貼着一個碩大的标簽,上邊寫明了價格……不知道李維到底是出于什麽心理才會這樣做。

當元曦站定在儀器的檢測臺上後,李維在另一邊操作了幾下,然後瞪着檢測結果上的數值發起了呆——

在象征元曦的人形輪廓中,腦部的光芒耀眼得幾乎要沖破屏幕一般。而旁邊的等級估測寫着測量數值。

五級。

顧雲就站在李維的身後,也暗中驚訝不已。

“等等……怎麽會出現不一樣的光?”李維本來還在找自己的下巴,很快就又從屏幕的閃動上看出了問題,“我從沒見過人的精神力會同時出現不同的色彩。”

他回頭示意顧雲去檢測臺上。

元曦老老實實下來,走到了儀器邊,看着自己剛才的測量結果:“這個機器以什麽為依據判斷精神力強弱的?”

“腦部活躍度。果然你的數據很奇怪啊,你看這小子的光就是單一的,穩定明亮的三級。你這——等下,這個好像不是你的……”

李維又一次調出了不同的結果分析頁,指着上面一個不同的數值說道。

元曦不是很懂這個結果頁面的表示方法,此時只能點頭:“反正我的精神海邊緣确實有不屬于我的東西。”

“那就不對了……如果是這樣的話,這東西應該是負面,為什麽會成正向疊加呢……”

被元曦的數據給搞得有點迷糊的教授陷入了自我世界中,不停地拽着自己的長發自言自語。

元曦和顧雲都來到了儀器旁,可是這個教授顯然沒有精力來跟他們說話。

元曦在旁邊的備用顯示器上看着自己的數據。

在象征精神力的腦部光芒中,大面積的綠光占據了主場,這綠色中夾着一點黑色,還有一層非常薄的白光在邊緣部分。

黑色的光……她猜測是屬于克麗絲汀的部分;但是白色的,她就什麽也不知道了。

越看越覺得自己精神分裂。

反觀顧雲,金黃色的光柔和明亮,純粹非常。她又往前翻了翻,意外地發現還有很多人的數據。這個李維教授顯然沒有對這些數據進行加密處理……

李元曦唾棄着這家夥的安全意識,然後心安理得地查看了起來。

基本上,她能夠總結出一個規律:精神力所代表的光,正常人都是單色。她這種情況,連萬中無一都算不上,完全可以說是開天辟地了!

心裏覺得不太妙,元曦悄悄跟顧雲弄起的秘密通訊——

她強烈要求催眠了此教授,删除數據記錄,離開這裏。不要再弄出這種數據了!她有點怕!

這是一種作為異端的強烈不安。

顧雲雖然仍能感覺到元曦的不安,卻不是很懂她不安的理由和程度。他覺得元曦應該盡快排除一切隐患,而不是因為不安就逃避一切。

而且他并不覺得有什麽能夠讓他們收到什麽不能接受的威脅,頂多就是未來的去向不那麽自由而已。

最終的結果,是元曦沒說服顧雲。

在回歸正常的學院生活後,元曦在班裏成了孤家寡人。安娜退學,克麗絲汀轉系,其餘的人都已經有了固定的隊伍。

她也沒有多餘的心思去管理社交。

每日的學習之後,顧雲都會帶着她一起去精神力研究中心的大樓裏,跟李維教授一起讨論和研究,還專門成立了一個課題。

李元曦的莫名不安感随着時間的推移,越來越重。

現在的她和顧雲的心情,完全無法彼此感知了。

不知道為什麽,李元曦有種“果然如此”的感覺,甚至冥冥中還松了一口氣。像是很早之前有這麽一天的預感一般,她在最後預感應驗的時候爆發了。

李元鈞和顧雲又一次發現元曦失蹤了。

作者有話要說: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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