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3.1正式開始更新~ (4)

鱷魚,也是火色鳶尾一個人對付,然後拉着溫泉店長跑。

楚子衡的計劃是讓他們做好防禦就好了,可惜防禦類的裝備太難得,他們到現在也只得了一樣,因此溫泉店長目前的作用就只能是……充當一個背包。

“時間差不多了。”等兩人的手|槍又消滅兩個玩家的時候,楚子衡低聲說了一句。

這個護罩好用是好用,可惜冷卻時間一天,使用時間只有十秒。

對方就是看準了這個護罩不可能使用太久的時間,才拼着想跟他們近身搏鬥。

明明只是一次單純的搶劫行動,他們居然已經折損了四個人。這游戲可不像別的,死亡就是掉裝備耐久那麽簡單,他們如何能夠甘心?

聽到楚子衡的話,畫眉的表情先是一僵,下意識地回頭去看楚子衡。

楚子衡其實心裏也沒底,可就像對面的人一樣,他們不甘心,楚子衡更不甘心。

他只是想好好地玩個游戲,順便看看有沒有機會當職業玩家賺點星幣而已,這些人自己沒能耐不能解決農場的問題,就把主意打到了他們頭上?憑什麽?就因為他們弱?

想到這裏,楚子衡一咬牙,直接沖了上去。

那些人被他吓了一跳,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正在這個時候,他們眼前的防護罩消失,因為距離的拉長,他們的大刀砍下的時候直接落了空。

楚子衡研究過這個游戲的死亡機制,為此他還去問過嚴洛,怎麽樣才能最大限度地利用游戲裏“痛楚及傷勢超過一定阈值,人物自動死亡”的設定。

後者迎視着他的雙眼,很難得地露出一絲似笑非笑的表情來。

“人在全息網游裏,總是會帶有現實中的習慣。就算知道不會真的死亡,可是你不要命地想擊殺對方的時候,他們會下意識地想退縮,趁着這個機會,對準要害把人打死就是了。”

嚴洛說完,那個表情又消失得無影無蹤。楚子衡看着眼前這個冷峻嚴肅的人,不自覺有些懷疑自己剛才看到的到底是不是幻覺。

至于嚴洛的下一句“一不小心會把自己坑死”,楚子衡覺得在這種情況下并不是什麽問題。

在游戲裏,大不了就是重新來過,可他咽不下這口氣。

事實證明,嚴洛的說法确實沒錯。

這些人雖然橫,也做好了心理準備,可畢竟沒有經過專門的訓練。

眼見得大刀落空,楚子衡又沖了上來,僅剩的四人大腦一片空白。

反應快的又往旁邊退了一步,反應慢的直接被匕首割傷了胸膛。

楚子衡本來是對準頸動脈去的,臨到面前手還是抖了一下,往下移了數公分。

眼見得不中,他也沒有再動手,而是直接後撤,退出了他們的攻擊範圍。

不過對方顯然經驗不足,被驟然襲來的痛楚搞得一懵,也沒有動,直接被火色鳶尾補了一槍。

托這一槍的福,原本八比五的局面已然逆轉成三比五。

對面的人無論如何也沒有料到會變成如今的局面,更沒料到戰鬥還沒贏,隊長已經被火色鳶尾送走了。

剩下的三人都是一懵,不知道該進還是該退。

楚子衡也沒乘勝追擊,而是站在原地,維持着一個防禦的姿态,定定地看着他們。

“我們來談一筆交易吧。”

☆、榜單開啓

楚子衡的交易談得很快。

談完那三人也沒多做停留,而是迅速上車離去,仿佛生怕他們反悔。

楚子衡又維持着氣定神閑的高人姿态站了好一會,等确定他們的車子不會再返回,他才長舒了一口氣,撤去了自己的僞裝。

只見他把匕首丢回給溫泉店長,自己往地上一坐,然後用手掩住了臉。

這是他第一次和人戰鬥,無論是現實裏還是游戲裏,都是第一次。

不過他并沒有煩悶多久。十秒鐘後,他就放下了手,重新站了起來,接着摸上畫眉的頭,輕聲安慰着他。

雖然用手|槍攻擊真人遠沒有用匕首造成的感官刺激大,加上這個游戲為了考慮玩家的接受程度也沒有做出血水四濺的效果,但畢竟是對着人開的槍,所以對于畫眉和火色鳶尾來說,這感受終究是和捕獵野獸不一樣。

“他們應該沒事吧?”

“不會有事的,放心。”

“可是我感覺他們應該會很痛。”

“那你想想假如他們的刀是砍在我們身上呢?假如沒砍到要害,砍到手臂大腿什麽的,又補上幾刀……”

“……那還是他們痛吧。”

楚子衡的第二句話神奇地治愈了畫眉。

別說畫眉了,另外三個人代入想了一下,都感覺負罪感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誰知道這個游戲所謂的“痛楚或者傷勢的阈值”到底是怎麽算的,萬一砍斷手臂什麽的不算怎麽辦?

“我覺得我們還是盡量做任務換一些熱|兵器吧,冷兵器根本沒法用啊。”火色鳶尾率先提議道。

那三個人後面之所以同意交易,也是因為他們突然發現,對着一個大活人砍下去未免太需要勇氣了一點。

之前那幾款全息網游,魔術師劍士弓箭手什麽職業都有,背景也是架空,所以玩家下手沒有太大的心理負擔。

可這款游戲不同,它的背景設置得過于貼近現實,玩家也沒什麽外挂,這玩得久了,有時候都會感覺這是第二現實。

尤其是用冷兵器殺人的時候,總感覺下一秒會有人血濺三尺。

“嗯,還得謝謝你補了那一槍。”楚子衡無奈地苦笑了一聲。

火色鳶尾搖了搖頭,這算什麽?如果不是擔心他們,楚子衡也不需要自己挑匕首。

更何況即使換成他們四人中的任何一個,做得也不會比楚子衡更好了。

“老大,我想不太明白,我們優勢那麽大,為什麽要和解?”畫眉抹了把臉,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現階段游戲裏死亡就要重頭開始,沒有人會甘心束手就擒。如果他們背水一戰想跟我們拼一把,那我們小隊不折損基本是不可能的,這地圖那麽大,一死亡我們就差不多沒機會再見了。”楚子衡并不是突發善心,對他來說,為了這些人浪費一次機會,實在沒有必要。

“我看他們也是臨時小隊,就算走了,也不會為了不知道去了哪裏的前隊友來對付我們。再說了,他們能獲得我們的消息,應該認識不少人,如果能把我們不好惹的消息傳出去,也能省很多事。”

他話音剛落,畫眉便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火色鳶尾對他也是佩服得很,這一邊打一邊怕還能一邊想這些,這隊長選得真是太劃算了。

“要維護了。”溫泉店長自問沒出力,也不好意思參與他們的讨論。

他有些無聊地看着虛拟面板,卻陡然發現界面上出現了一條置頂的消息。

“維護?”其餘四人連忙把界面打了開來。

只見界面的左下角寫着幾行紅色加粗的大字——“明天非游戲時間服務器會進行維護,維護完畢後有驚喜開放,歡迎期待。”

“驚喜……”我愛泡溫泉喃喃自語。

“驚喜……”楚子衡抽了下嘴角。

維護就維護,驚喜什麽?他們都對“驚喜”有心理陰影了好嗎?

這個突然彈出的維護公告,不僅讓他們五人無心任務,也讓服務器裏的其他玩家心中惶惶。

偏偏這個時候下游戲找攻略也沒用,因為哪怕這次維護包括了其他服務器,可《末日》的官方論壇分了區,每個服務器的人只能登錄自己服務器的分區,還對攻略進行了屏蔽。

所以每個玩家都只能照常任務,然後下線,接着抓耳撓心等待開服。

楚子衡本來也有點心浮氣躁,不過早上到練習室跑步的時候,一看到嚴洛那張明明平靜無波卻詭異地讓人感覺嚴厲的臉,他就什麽心浮氣躁都沒有了。

好好跑步,好好上課,至于更新內容是什麽……晚上休息了再說吧。

只可惜忙碌了一天,等到晚上休息的時候,楚子衡已經沒有力氣思考這個問題了。

他躺在床上,睜眼發呆了好一會,一直等到快開服了,才躺到游戲艙裏。

如今的游戲時間正是清晨,楚子衡戒備地打量了一會窗外,沒發現什麽異常。

然後他小心翼翼地打開虛拟面板,發現右上角多了一個符號,點開來之後,是一頁榜單界面,名為“玩家主線進度榜”。

“那些人的消息靈通度不行啊,什麽叫做我們農場的農作物是最早發芽的?這明顯不是吧?”火色鳶尾看着進度榜,出聲抱怨道。

他們雖然榜上有名,不過也就中上而已。

“也不一定吧,鳶尾你看左下角的備注,上面說是因為有符合條件的玩家的農場農作物成功發芽了,所以才開放進度榜。也就是說,那個玩家的農場的農作物也是剛剛發芽。”溫泉店長并不太同意她的觀點。

按照這個游戲的速度,如果那位玩家的農作物早就發芽了,沒理由現在才維護。

“可是不合理啊,按照發芽來說,我們的進度沒理由那麽低吧。”火色鳶尾皺着眉,總覺得哪裏不對。

他們幾個人是共享進度,都是7.5%,盡管在排行榜上算第二梯隊,可距離第一的差距還是很大的。

“塞北江南……我怎麽覺得這個名字有點眼熟……” 我愛泡溫泉的關注點略有不同。

他皺着眉,努力思考自己在哪裏看過這個名字。

被他這麽一提醒,楚子衡也覺得似曾相識。

他努力回想了一下,很快就從記憶裏翻出了這個名字來:“開服前那場驚喜測試的時候,第一個完成任務的玩家?”

楚子衡一說,我愛泡溫泉就恍然大悟。他确實是在那裏見到的。

“看來這個人真的很厲害啊……你們覺得他是不是獨立玩家啊?怎麽就他的進度和其他人完全不一樣?”解決了一個疑問,新的問題又來了。

我愛泡溫泉感覺很奇怪,塞北江南是進度榜第一,數據是15%,但第二名卻直接跳水到了8.3%。

榜單目前只顯示前兩百,到第兩百名,進度差不多是5%,可見除了他,其他人進度都差不多。

“我覺得他是不是獨立玩家并不太重要,我看過了,榜單上除了他,沒有哪個進度的數值上是只有一個人的。這也就意味着,假如其他人都是小隊的話,那麽,塞北江南的模式,普通人應該也是沒有辦法模仿的,”楚子衡并不像他們那樣激動。

他認真研究了一下那個備注,總覺得措辭有點奇怪。什麽叫做符合條件的玩家?難道他們不符合條件?

“而且作為一個榜單,它一定有一個公式,完成什麽條件或者任務可以增加進度,這些應該都是有明确标準的。”比起不能确定真假的猜測,還是楚子衡的話更有說服力,也更有讓人分析下去的動力。

于是他們也沒有再思考那些沒用的,而是就這條線索,開始了認真的讨論。

不僅僅是楚子衡一行人,服務器絕大部分玩家都在讨論着這個榜單。

只有一個人特別鎮定,而且對數值并不好奇。

“起床了,你們還睡呢?”桦木農場裏,一個人随手打開了一棟建築的大門。

他看到客廳裏聚集的一群玩家,挑了挑眉,改變了措辭:“哦,沒睡啊?那起來幹活了。”

屋子裏的人本來在讨論着進度榜,沒想到這人會突然進來,眼前登時就是一黑。

可是他們看着自己進度後面明晃晃的8.3%,又覺得跟着這個農場主的話,除了每天忙得頭昏腦漲,好像也沒什麽不好……

“雖然我們在進度榜上排名第二,可是抛開那位開挂一樣的塞北江南,我們也算第一了。所以……”其中一個玩家稍稍停頓了一下,小小聲地和同伴說道,“所以,我們還是繼續當小仆從好好幹活吧……”

他這話說完,不僅是他,其他人的表情也都有些一言難盡。

這種笑傲衆人的原因……真是讓人感覺一點也不爽,卻又詭異地放不下。

假如這個游戲像普通3D游戲一樣,能看到其他人的ID,恐怕他們就不會感覺一言難盡,而是感覺羞憤欲死了。

因為他們以為是高級NPC的那個人,在他自己的虛拟面板上,顯示的ID赫然就是——塞北江南。

☆、平靜

楚子衡一行人最終商量出來的結果,還是按照以前的步調,恢複農場、去找NPC做任務、以及去鎮子裏打聽消息。

而事實也證明,他們不浪費時間在空談上還是對的。

他們去鎮子裏跑了幾趟,并且參照之前那個隊伍的模式,混在NPC旁邊旁聽,很快就把消息打聽得差不多。

比如把種子培養到發芽給的進度應該是最大的,除此之外,排除農場周邊的安全隐患,完成一些隐藏任務都會增加進度。

不按照常規模式完成主線的獨立玩家當然也能獲得進度,不過這進度比起普通玩家會慢很多。

楚子衡打聽到一個非常厲害的獨立玩家,接了非常多和各個農場有關的任務,進度也才4.8%。

這差不多已經是獨立玩家的效率巅峰了,因此楚子衡真的非常好奇,塞北江南到底是何方神聖。

接下來的日子,像楚子衡這樣的能夠獲取到信息的玩家就開始補足自己隊伍的短板。

每天上線的時候,楚子衡都能看到進度榜有小小的更新,他們的排名也上上下下,最終維持在了第一梯隊。

當然,這個所謂的第一梯隊不包括塞北江南。

說起來這塞北江南也是一個奇人,他的主線進度不像其他人那樣慢慢增長,而是停留好幾天,在第一梯隊為縮小差距而歡欣鼓舞的時候,塞北江南的任務進度突然又跳了5%。

每次在虛拟面板上看到他的主線進度,楚子衡都非常把他的記憶偷出來,看看他到底幹了什麽。

他是真的對超越對方沒有什麽興趣,可是他也是真的好奇對方是怎麽完成任務的啊。

“蒼茫!有人來找我們買消息!”楚子衡正對着塞北江南的25%沉思,不遠處就響起了火色鳶尾呼喚他的聲音。

如今距離游戲開服已經過了一個多月,他們農田裏的農作物也由剛剛冒芽變得青翠可人。

也許是因為主線進度在漲的緣故,楚子衡他們的農場也熱鬧了許多。

不僅有NPC來發布任務,還有不少玩家來打聽消息。

楚子衡他們不像其他農場一樣把消息藏着不放,而是直接明碼标價。畫眉等人對此沒有什麽意見,不過還是很好奇他這麽做的原因。

楚子衡的想法也簡單,就是他之前和大家探讨過的那個問題:所謂的“末世”,到底是針對個體,還是針對這一整個服務器?他覺得是後者。

“而且你們想想,我們該做的都做了,主線進度還不到六分之一。我記得開服前的測試就有一個人說他的任務是火山爆發前把附近居民轉移,他是有角色身份加成,我們沒有,那就只能多拉攏一點人了。”

楚子衡說得特別義正言辭,其他人聞言紛紛點頭,誰知點頭完,楚子衡又意猶未盡地補充了一句:“我們的消息不也是打聽來的嗎?其他農場雖然不說,可是時間一長,消息總是會走漏出去的,不如趁着這個機會……咳咳。”

楚子衡的話沒有說出口,其他人卻都領悟了他的意思,恍然大悟地表示他想得真周到。

畫眉更是雙眼閃亮地盯着他,看得他很是不好意思。

誰讓這個游戲太現實呢,沒有奇遇,沒有天降橫財,沒有辦法刷怪,既然如此,他也只能不放過任何一個機會了。

楚子衡一邊感嘆着萬惡的開發組,一邊毫不猶豫地給了眼前的玩家一個高價。

對方雖然有點肉疼,不過他們來這裏也不是為了每天種地的,就像楚子衡他們,因為進度高,已經招了不少NPC幫他們管理農場,他們自己則是每天跑任務研究別的,這才是游戲的真谛啊!

況且,主線進度到後面肯定會開放別的功能,他們慢一點完成對應的任務獎勵的進度就少一點,他們才不要等到最後消息擴散開來才去做呢。

楚子衡對于爽快的玩家向來十分欣賞。他們相談甚歡,然後非常愉快地加了好友。

雖然現在游戲裏沒有開放聊天功能,不過有備無患嘛!

“這日子真平靜啊。”等人走了,火色鳶尾才和楚子衡一起把東西收進倉庫,然後出聲感嘆道。

楚子衡笑了一下,最近這段日子确實是的,雖然有很多事情要忙,但過得非常平和,又平和又開心。

NPC自然是好的,對誰都一樣,完成任務了親密度高了就對玩家好了,不存在歧視這一說;來找他們買賣消息的也大多是和他們一樣身份的人,不會一邊買消息一邊瞧不起他們。

楚子衡看溫泉店長他們對這日子簡直滿意得不得了,就連他自己,有時候都會覺得,這個游戲這樣繼續下去,好像也不錯。

可惜這一切,就好像當初他在那顆農業星上的日子一樣,再怎麽平和,總是會到頭的。

因為它是假的。

想到這裏,楚子衡的大腦中好像有什麽靈光一閃而過,很快又消失不見。

他還待細想,火色鳶尾就已經出了聲:“雖然我挺喜歡這樣的生活的,可我總覺得這些都是假象。尤其是想到之前那個測試,我就沒辦法安心。舊地球時期有一句話叫什麽來着?什麽風什麽雨……”

“‘山雨欲來風滿樓’?”

“對對對,就是這個!”火色鳶尾一拍手掌,結果換來的是楚子衡的一臉無語。

她迷茫地看了過去:“怎麽?不對?”

“這完全不對吧,意思都反了,不是應該是‘暴風雨前的平靜’嗎?”

“……那就是你的問題了,你看,兩句話都有風有雨,明明是你誤導我。”被揭穿自己試圖引用古語還引用錯的真面目,火色鳶尾當即翻了臉,試圖把責任甩到楚子衡身上。

楚子衡面無表情地看着她,看得她心裏毛毛的:“怎、怎麽了?”

“沒什麽,只是想告訴你,你演戲的痕跡太重。”換了別人,恐怕不會試圖拆穿火色鳶尾,可楚子衡不一樣。

這一來他對火色鳶尾确實沒有感覺,兩個人就是普通朋友;二來嘛,雖然他和嚴洛只是契約婚姻,可是嚴洛是那樣光芒萬丈的一個人,他不希望、也不舍得做出什麽讓他丢人的事情來。

“我之前就想問我,蒼茫,你是不是有心上人?”火色鳶尾見他不着痕跡就消除了兩人之間的暧昧氣氛,不免有些好奇。

楚子衡一怔,矢口否認:“怎麽會,你亂說什麽?”

正好這個時候畫眉來倉庫裏拿東西,看到他們在聊天,就好奇地走了過來,然後被火色鳶尾一把揪住:“你看畫眉,你再看我,我們都洋溢着單身青年的氣息,可你不同啊,你想想你剛才那笑。”

“……你夠了,”楚子衡面無表情地從她手裏把畫眉解救出來,然後指着滿臉茫然的畫眉反将了一軍,“你看畫眉,楚楚可憐;你看你,大姐大。”

楚子衡這一句話,以無可反駁的姿态成功把火色鳶尾噎住,也讓她順利忘了之前的話題。

她看着長相比自己還精致,明明只是茫然都顯得無辜可憐的畫眉,不得不承認……楚子衡說得對。

楚子衡成功贏了她一局,施施然地帶着畫眉離去。

想打趣他?門都沒有,從他會說話起,除非他讓步,不然就沒有人能在他的話裏讨得了好。

最後的這段打趣讓兩人不自覺就放下了之前對于過分平靜的擔憂。

可沒想到他們放下還沒有一個晚上,第二天淩晨,天即将亮的時候,他們房間的門就突然被管家敲響,伴随而來的,是管家焦慮異常的聲音:“不好了!不好了!農場出事了!”

楚子衡被他從睡夢中喊醒,下意識地想出去,誰知腳還沒踩到地面,眼前就是一道白光亮起。

森塔時間六點整,他們準時下線了。

☆、蟲災

如果兩個多月前有人告訴楚子衡,一個游戲,它會坑到讓人抓耳撓心,楚子衡是不信的。那個時候,他對全息網游的認知還停留在“未來可能的工作地點”上。

如果一個多月前有人這麽告訴他,楚子衡雖然不會反駁對方,不過也不會太相信,畢竟就算是重現那場測試的情形,那也只是把人氣到一口氣緩不過來,不至于抓耳撓心。

可是現在,楚子衡知道,這個說法是非常正确的,因為這個游戲它不僅喜歡搞意外,還喜歡搞完就讓人直接下線,然後……又是一天過去了。

楚子衡這回可沒辦法像榜單開啓前那麽鎮定,他從六點醒來就開始擔心,最終的結果就是在訓練的時候被嚴洛加了功課,累得半死不活。

所幸這一天是周末,不需要上網課,不然嚴洛恐怕會訓得更狠一些——因為作死的楚子衡曾經拜托過對方,如果他不珍惜這些機會,就狠狠教訓他,不要心慈手軟,嚴洛欣然應允了。

“上将,我什麽時候才能像你一樣,遇到什麽事情都那麽鎮定啊?”雖然嚴洛是個嚴厲得不能更嚴厲的人,不過三十天訓練過去,楚子衡在他面前已經不像之前那樣拘謹,休息的時候也會跟對方聊天。

他看着嚴洛始終如一的表情,不免有些羨慕。

嚴洛并沒有嘲笑他,休息的時候也沒有擺上将的架子,而是坐在他旁邊,看了他半晌,而後輕舒了一口氣:“你現在這樣挺好的,只要自控能力強點就行。遇到什麽事情都鎮定,不見得是什麽好事。”

嚴洛的話不多,說完就算,而且誰也聽不出他的情緒。

楚子衡一怔,之前開玩笑的心思不知怎的消去不少。

可惜還不等他想些別的,休息時間就已經結束。他看着驟然變臉的嚴洛,默默在心裏替自己鞠了一把辛酸淚。

路是自己選的,他還能怎麽樣?只能繼續走下去了。

不過這訓練畢竟已經持續了三十天,楚子衡也不像一開始那樣,連游戲裏都困得不行。

再加上這天是周末,因此到了晚上,楚子衡還是忍不住擔心農場裏到底出了什麽事。

好不容易熬到了将近十二點,楚子衡便連忙進了游戲艙裏。

他睜眼的時候游戲時間還停留在管家敲門的那一刻,甚至還能聽到持續不斷的敲門聲。

他連忙從床上跳了起來,跑過去開門,住在隔壁幾個房間的人速度也比他慢不了多少,不一會幾人都聚集在了楚子衡門口,聽焦慮不已的管家說着外面的情況。

“早上、早上我起床,一出門就看到了天空中布滿了黃色的沙塵。如果、如果我判斷得沒錯的話,八個小時內,大規模的蟲災就會抵達我們農場,”管家是一路跑過來的,還有些氣喘籲籲,“上一次爆發蟲災是在五年前,那年蟲災之後,周邊所有農場的農作物都被蝗蟲蠶食殆盡。”

聽到這裏,即使是幾人裏最冷靜的楚子衡,也錯愕不已,更別說其他人。

他們知道開發組坑,可他們沒想到開發組能那麽坑啊!

“我覺得我們也不用猜末日是什麽意思了,我現在已經充分體會了……”火色鳶尾簡直要崩潰了。

他們種植的這種農作物,從成功發芽到成熟只需要四十天。

現在他們雖然雇傭了NPC,不用每天自己澆水除草了,可是他們還是每天會去農田裏巡視一圈的。

火色鳶尾長那麽大,第一次種東西,看着它們從種子長成現在這樣青蔥翠綠的樣子,閑暇的時候還幻想過成熟的情形,這突然來一場蟲災算是怎麽回事?

他們好不容易熬過了一半的時間,為什麽會來一場蟲災?

“開發組這根本不講道理吧,預警呢?蟲子從哪裏來?整個服務器都爆發蟲災也就相當于整個星球都爆發蟲災啊!這根本不合理!這末日也得遵循基本邏輯吧!”溫泉店長也不鎮定了。

“我想提醒你們……你們別忘了我們的進度才14.7%。所以這次蟲災不能算末日,充其量就是末日的序曲。”楚子衡殘酷地給他們補了一刀。

火色鳶尾直接捂住了耳朵,并不想聽他繼續說這殘忍的真相。

楚子衡看他們一個個心如死灰的樣子,也有些無奈:“先不說別的,咱們快點出去看看吧,沒有醒來就爆發說明還有拯救的機會,我們看看有什麽補救的方法沒。”

說到這裏,其他人的情緒總算好了一點。

他們本來就不是承受能力差的人,只是在這個農場傾注了太多的心血所以一時緩不過來,現在聽說還有救,馬上又活了過來。

他們跟着管家往外走,一走到門口,就發現了外面與往日截然不同的景象。

平時清晨可以聽到的鳥鳴蟲鳴都消失得無影無蹤,草地以及農田裏的綠色也仿佛蒙上了一層暗黃的薄紗,遮掩住了它們本身的生機盎然。

楚子衡擡頭看了看,只見那黃色的沙塵已經徹底把天空遮蓋了住。

如果不是鐘表沒有停擺,可能楚子衡都會懷疑現在是不是傍晚,因為真的不像早上。

不僅如此,這個沙塵也和那些荒星上的沙塵不一樣。

荒星的沙塵是土地沒有植被覆蓋造成的,楚子衡剛好遇到過,那種沙塵暴給人的感覺雖然壓抑,但不會詭異。

可這裏的沙塵卻不同,不僅壓抑,更彌漫着一種讓人不安的詭異,仿佛下一秒就有什麽東西要從裏面鑽出,再把它們所能見到的一切都吞噬化為虛無。

“管家大叔,既然五年前爆發過蟲災,那麽現在應該是有方法可以避免農場被摧毀吧?”楚子衡看了一會,就不再繼續,而是回頭問管家。

管家驟然被五雙眼睛盯上,不自覺抖了一下,然後開口道:“這方法有是有,可是來不及啊……”

“來不及也得來得及!”這話是畫眉說的。

他只霸氣了這麽幾秒,馬上又變回了平時乖兔子的模樣:“管家叔叔你先說,能救多少是多少啊。”

“好吧,你們跟我來。”畫眉一說話,管家就不再多言。

楚子衡和溫泉店長對望一眼,都從管家的态度裏發現了什麽。

如果……他們跟畫眉關系不好,甚至一開始就殺了畫眉的話,在這段進程裏,是不是沒辦法得到提示?

更別提如果他們一開始就沒有把管家父子救回來……

“我覺得未來一片黑暗。”溫泉店長揉了揉太陽穴。

楚子衡拍了拍他的肩膀,誠懇地安慰道:“往好處想,我們五個性格都不錯,基本沒得罪過本地人,反而刷了不少好感。”

不僅如此,他們從确定組隊到現在,甚至沒有在NPC面前提過“NPC”或者“游戲”這兩個詞,因為他們總覺得不太尊重。

“但願如此吧。”溫泉店長苦笑了一聲,跟上管家的腳步,也沒有再多想。

☆、八個小時

管家領他們去的是農場東北角的一個倉庫。

他們随機到的這個農場并不算小,建築也多,雖然這些天楚子衡他們把建築都轉悠完了,可是裏面不少上鎖的房間、箱子,他們還是不知道裏面到底有些什麽。

管家這回領他們去的就是那個倉庫裏上鎖的地下室。

這間地下室堆放了不少東西,不過也許是因為一直有人管理的緣故,裏面不僅幹淨,而且東西擺放得還相當整齊。

不過……楚子衡看到這些的第一反應,倒不是驚奇于房間的整潔,而是非常想把這些東西翻一遍,看會不會觸發什麽隐藏任務。

意識到這點的時候他默默望了眼天花板,然後悄悄嘆了口氣。

任務做多了,現在看到NPC就想上去聊聊天,看到東西就想看看是不是線索,這個習慣真是……讓他自己都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

“少爺你看,東西都在這裏了。”管家站在原地思索了一番,然後從櫃子的最底下拖出一個箱子,又開了好一會才順利打開了鎖。

畫眉上前想把箱子裏的東西扯出來,可是沒想到扯了半天居然還沒有扯到頭。

“這是什麽?”畫眉一臉茫然地看着手上仿佛扯不到盡頭的薄膜。

“類似帳篷的東西?”我愛泡溫泉不确定地戳了戳那張薄膜,然後發現這個東西手感還挺好。

“這個是農用防護膜,可以防雨、防蟲、防火、防輻射。”管家看着那個薄膜,眼神裏沒有喜悅,反倒有一絲傷感。

幾人有點疑惑這麽好用的東西為什麽要閑置在倉庫裏,卻聽得管家補充道:“這個防護膜只能蓋在搭好的棚子上面,而且一次最多只能蓋二十四個小時。如果超過的話,裏面的農作物就會病變,緊接着在成熟前夕死去。”

畫眉本來還捧着這薄膜,管家後面的話一出,他下意識就松開了手。

楚子衡看着眼前的防護膜,神色微變,陡然想起了一件遙遠的往事。

那是十多年前的事了,那會他剛被他的親生父親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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