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你我尚年少

4 你我尚年少

【心上的瑕疵是真的垢污；無情的人才是殘廢之徒。善即是美；但美麗的奸惡，是魔鬼雕就文彩的空椟。——《第十二夜》·莎士比亞】

亡靈之國的號角已然響起，九大國度的最下方開始動蕩。異乎尋常的漫長冬天似乎再也不會回暖，在這樣的低溫下，霜巨人和阿薩神族一起練兵。每個人都揮動着長矛，呼號聲此起彼伏。站在高臺上俯瞰着練兵場的，是Thor和Loki。

寒冷的溫度讓身着墨綠色戰袍的人鼻尖都有些發紅，他綠色的眼睛盯着遠方的戰士們，腦海中不停在回響預言中的結局。Thor站在一旁一直欲言又止，Loki何嘗不知道他哥哥心裏有很多話要問，可是看着Thor張了張嘴，又馬上噤聲的樣子真的蠢到讓人發笑。

Thor把藍色加厚的鬥篷披在Loki身上，那天他幸好收住了手中的巨錘。否則，這一次他将親手折斷他弟弟的脖頸。他猶豫着有些話要不要問出口，手在Loki的肩膀上多逗留了一會兒。他弟弟的肩膀有些硌手，不知道在這場戰役之後有沒有可能和好如初。

“Brother……我想知道預言中，我們的結局到底是怎麽樣的……”Thor想問問Loki這幾年過得好不好，想問問他這種沒有神力的狀态将會持續多久，可是問出口的卻是這麽一句不寒不暖可有可無的話，深知自己問出口的話不好，Thor加了一句，“你最近還好嗎……”

“……死亡之國度的女神将用死人指甲做成的大船，滿載霜巨人向彩虹橋駛來；現在你看到了，所有霜巨人就在你眼前，我所知道的預言已經全數更改，剩下的未來，誰也不知道。”

曾經和Loki也比肩站在同一個高臺上過，那時候一縷斜陽從山頭傾瀉出來。夕陽西下，餘晖照射在兩個稚嫩孩子的臉上，金色的孩子大大咧咧地攬過身旁的弟弟，他們說好要一起管理天下。那時候年少無知的孩子們不知道，兩個強者怎麽可能平起平坐。

他們就那麽和睦的一起生活了一千年，期間稚嫩的小孩還不知道什麽是愛，什麽是禁忌。兩個人狩獵的時候，在漆黑的山洞裏度過的日日夜夜，他們接過吻。也因為太過純真，這份禁忌并不稱之為愛。後來兩個人漸漸長大，Loki開始逃避Thor，到各個國度游走。

誰也沒有說明，也沒有誰再提過那段往事，因為Thor有了Jane。Loki從心底渴望那份暧昧的重現，可是——不可能了，女人可以給Thor的東西，他，Loki給不了。夜以繼日的渴望擁有，可是第二天清晨的晨光剛剛升起，他就會看到他的哥哥和身旁的女戰神Sif說說笑笑。是啊，無論是哪個女人都比自己強。

Loki做過很多事情，希望哥哥的目光重新看向自己，這份僅存的意志卻終于在黑暗世界連同那副身軀一起死去。

走吧，看着一對恩愛情侶的背影，似乎一個死去另一個也不會獨活；看着自己胸口的大洞，即便活下去也是茍延殘喘；他心底的哀嚎化作無聲的啜泣，他冷藍色的身體和通紅的雙眸讓他意識到自己已經變回怪物的形态。

就這麽死去吧，我們一旦擺脫了塵世的牽纏，在死的睡眠裏還會做些什麽？

可是他又活了過來，就好像命運還沒看夠他的笑話，就故意要他茍延殘喘。拖着撿回一條命的身體，使不出神力讓他變成了一只如同中庭蝼蟻一般的行屍走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