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太大聲了

01

陸煁接到的客戶是來自荷蘭某個新建旅游小鎮的投資方,對方簽下了二百萬的訂單,雙方談妥于三月初開始生産。

陸琰回家在爹媽面前随口一說,甘如饴暗自對小兒子改觀的同時不忘給自己立功:“我就說煁煁有才幹吧!”

陸琰但笑不語,陸今橋合上報紙,提議道:“今年除夕讓煁煁把忘知帶過來吃團年吧。”

甘如饴心情好,對此沒表示反對:“也成,到時讓魏嬸多做幾個好菜。”

回房後陸琰就在電話裏把這事給他弟說了,陸煁趴在床上高興得直甩腿:“行,我這就告訴他。”

挂了電話,陸煁跳下床奔向陽臺,倚在推拉門上欣賞許忘知晾衣服時的身影:“知啊,除夕夜上我家吃飯嗎?”

許忘知把兩人的內褲和襪子夾到防風衣架上,臉上毫無波瀾:“不去,見着你母上肯定得挨一巴掌。”

上回陸煁挨的那巴掌足足兩天才消了印子,自此許忘知怕極了甘如饴,擔心對方怪罪他把她兒子引入歧途。

陸煁被生生拒絕,嘴角耷拉下來:“我媽沒那麽壞,她看你可順眼了。”他蹭過去,幫許忘知把衣服挂到衣架上,“何況這次是我爸邀請的,你給個面子嘛。”

有陸煁的幫忙,許忘知很快晾好了衣服,他回身進屋,與陸煁擦肩而過時輕聲一笑:“那你今晚壓我啊。”

就會用這個交換條件!

陸煁試圖蒙換過關:“我為了工作忙得焦頭爛額躺在床上就不想動,你還想折騰我啊?”

許忘知另有高招:“那我壓你吧。”

等到上了床,陸煁才知道自己又被許忘知耍了,說好的壓他,就是許忘知在上面當自己運動的磨盤,他陸煁便是底下出棒不出力的磨心!

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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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夜,許忘知跟随陸煁回陸家。

車上,陸煁問及許忘知家裏的事:“你不和家人一起過春節嗎?”

關于家事許忘知從來沒向陸煁提過,起初是認為沒必要,後來是忘了這回事。

“我媽早些年移民到法國了,我每年暑假會飛過去住幾天。”同事群裏領導在發紅包,許忘知搶了個最佳手氣,意思意思地發個十幾塊的接上。

“他們就這麽丢下你啊?那我得慶幸你沒活成自卑青年。”陸煁空出手摸摸許忘知後腦勺,被對方一把打開:“別把我想得那麽可憐!”

許忘知的父母在他小學時就離婚了,他跟了母親,父親兩年後就和別人重組了家庭。

他的母親是個活得很精致的女人。離婚并沒有消減她對生活的熱情,相反,沒了婚姻約束的她有了更多時間去美化自己。

當然這種“美化”不僅體現在容貌上,還體現在自身氣質中。

許忘知上中學後開始寄宿在學校,他的母親白天工作,晚上去上法語培訓班,幾個課時下來,意外與溫和浪漫的外教熟識相戀。她向許忘知表達二婚的想法,許忘知倒是尊重她的選擇:“媽媽在他身邊感到快樂就好。”

讀大學的第二年,他的母親跟随那位法國男人去了法國,她想帶上許忘知,但許忘知希望留在中國。

“所以我沒有被丢下,我媽很愛我的。”許忘知說。

陸煁在庭院外停車,手伸過來又想揉許忘知的頭發。許忘知這次沒躲開,貓兒般蹭了蹭陸煁的手心:“下車吧。”

03

再次來到陸家,許忘知多了幾分忐忑。

上次來是建立在陸煁的爸媽不知道他們關系的前提下,這次是在坦誠了關系之後。

客廳裏只有陸今橋坐電視前看新聞,腳邊趴着條白色的狗,卷成球狀呼呼大睡。

一見他們進來,陸今橋就招手把許忘知喚到了身邊,陸煁捏捏他爸的肩膀假裝不滿:“爸欸,你眼睛怎麽都不瞧我一下?”

陸今橋趕他去偏廳:“你這臉我都看了二十多年了,厭倦了。”

“你怎麽不說看你老婆看厭倦了呢?”

“誰說厭倦我了?”一個聲音自樓梯方向傳來,衆人擡頭,甘如饴着一襲橄榄綠的立領長袖大擺裙娉婷而下。

陸煁嘴角抽抽:“女王大人,您等下要去參加晚會?”

甘如饴美目一瞪:“家裏要來貴客,我作為女主人可不能敷衍。”

這話意有所指,許忘知仰起脖子看向正在提着裙擺下樓梯的甘如饴,笑道:“阿姨好。”

04

陸煁被趕去了偏廳。

他哥坐在偏廳看了好一會雜志了,客廳的動靜他聽得一清二楚。

陸煁将自己摔進沙發裏,他哥心疼道:“這沙發花了重金定做的,輕點坐。”

“哎煩死了。”陸煁把腳搭在陸琰大腿上,透過镂空的隔斷看客廳的情況,“媽怎麽一副要刁難忘知的表情啊。”

陸琰推開他弟的腳:“別亂想,媽不是那種人,她不過是想裝裝皇太後的樣子。”

“還用裝嗎,整個就一慈禧轉世。”

“她要是真慈禧你出櫃那天就活活把你打死了。”說到這陸琰又想起了什麽,“對了,你和忘知誰上誰下?”

果然和誰生活得久了就會被傳染同種習性,他哥一不愛聽八卦的人竟也跟着嫂子八卦起來。陸煁回答得不情不願:“暫時我上。”

陸琰為他鼓掌:“不錯哈。”

“不錯你個頭哈,我是被他耍的,他那人特狡猾,每次都能用不同方法逼成我壓他……”

05

魏嬸從廚房裏端着菜出來,桑钰進來偏廳喊他們:“吃飯了喲。”

仿佛被解了禁足,陸煁立馬沖了出去。

陸今橋和甘如饴已經在餐桌旁落座了,陸煁沒看到許忘知,以為他媽把人掃地出門了,急得抓起車匙就要出門,甘如饴在後面喊住他:“都吃飯了還上哪去?”

“你都把人趕走了,我還不能追回他啊!”

甘如饴氣得真想撬開她這傻兒子的腦袋研究裏面到底裝的什麽品種的草:“要趕也是把你趕走!這誰生的啊,比球球還蠢!”

從衛生間洗完手出來的許忘知剛好撞見這一幕,想笑又不敢笑得太放肆。

這頓年夜飯吃得比陸煁生日那天要輕松,甘如饴一口一個小知,夾進許忘知碗裏的肉能堆成山:“多吃點,不然沒力氣管我那皮孩子。”

陸今橋對許忘知更是喜歡,平時他發表六點半新聞沒人會鳥他,許忘知專攻政治的,聊到新聞能和他促膝長談,談完國事談家事,談完家事談生活瑣事,談什麽都投契。

06

第二天是正月初一,陸煁和許忘知就留在了大家過夜,按陸煁所說,第二天早點起床給爸媽拜年,準能收個大紅包。

“就沖着紅包才早起,市儈不市儈啊你。”

“你懂什麽,這叫圖個開年吉利,再說了,我接單子收的提成都不止那數目呢。”陸煁關了燈鑽進被窩,抓住許忘知在他身上亂點火的手,“欸,你們班那幾個小妮子有沒有想我?”

“她們沒想,我想了。”許忘知想掙開陸煁的鉗制,誰料這人自從壓過他幾回後力氣大了不少,他今晚的肉都白吃了,“你再不松手我腕骨要斷了。”

陸煁舍不得讓許忘知疼,他松開手,結果又中了許忘知的道。這人靈敏地翻上了他的身子,在黑暗中尋到他的嘴吻他,舌頭頂進來卷着他的舌尖糾纏。

陸煁顧忌着這是在大家裏,一直小心地抑制着自己免得撩起許忘知的火,卻不知他身上的人一向玩得開。他躲開許忘知的舌尖,反而勾起了對方的好勝心,非吮着他的唇弄得他透不過氣來,等他放棄掙紮時,許忘知又不幹了,起身似要離開。

“不親了?”陸煁拉住許忘知的手。

許忘知搖頭:“就我一個人主動,好累。”

“你千萬別教育學生像你這樣半途而廢。”陸煁按住許忘知的後頸,強行拉進兩人的距離,這次他來主動,貼着許忘知柔軟的**輕磨慢碾。

兩人氣息交織,許忘知想說他才不會半途而廢,勾他上手的時候不會,開始交往後不會,未來更不會。

他咬了咬陸煁鑽進來的舌尖,沒有用力,但陸煁懂他,知道他有話要說,便停下了。

許忘知喘了喘,說:“我今天沒灌/腸。”

“巧了,我也沒灌。”陸煁笑道。

許忘知從陸煁身上下來,用手碰了碰對方那個把被子都頂起來的地方:“那用不用手?”

“別了吧,”陸煁躲開他的觸碰,以防真的擦槍走火了,“我大哥和嫂子還在對面那房呢,你爽的時候叫太大聲了,肯定引得他們過來聽牆角。”

許忘知被他說得臉紅,他重新鑽進被窩,聊起別的話題轉移注意力:“今天我差點被你母上吓跑了。”

談起這個陸煁也心驚肉跳:“我特麽還誤會她把你趕出家門了,你知道的,她那脾氣,連親兒子都狠得下手。”

“你還別提。”許忘知将兩手交疊在腦袋後枕着,“其實也還好,她把我說成貴客的時候,我心裏不舒服,覺得她把我當家外人了。可後來……”

後來甘如饴支開陸煁把他留在客廳談話,收斂了高傲的表情,她也只是個關心孩子的普通母親罷了:“煁煁他沒心沒肺,誰對他好他就向着誰,你要是做不到從一而終,就趁早放手吧,這條路太難走。”

許忘知淡然一笑:“正因為知道這條路難走,所以我才想永遠陪在他身邊,讓他明白我們之間的感情和別人沒什麽不同,一樣能天長地久,一樣能長相厮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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