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試鏡
顏岫沉浸興奮之中無法自拔。
他非常清楚鄭導的劇對他來說意味着什麽，說是滿漢全席也不為過，如果他表現優越，極有可能一飛沖天，瞬間成為全國家喻戶曉的人物。
鄭導的劇，不光有流量，更有逼格。許多專業影評人對他的劇完全跳不出毛病，無論是道具組還是編劇團隊，都是一等一的敬業和嚴謹。
演員也都是精挑細選，必定百分之九十九符合人物。
而這一次，除了吳鵬海的面子之外，顏岫主要還是靠外形取得的勝利。
《登科之路》的主角便是一個外表人畜無害而且長相十分俊俏的人，鄭導選角，向來是不會辜負原著粉期待的，他不光追求故事結構的完整性，還追求時下的商業時髦性。
很多人都評價，他是一個眼光長遠，考慮周全的男人，至今為止，只要經他手拍的劇，或者電影，口碑都是‘好’，或者‘炸裂’。
褚辰不光給顏岫拿來了劇本，還有原著的書籍，可以說是準備充足了。
顏岫十分感激，當下便先捧起原著如饑似渴的看了起來。晚飯都只是随便扒拉了兩口便沖上了樓，龍天姿問褚辰：“山由看着很高興呢？”
“嗯。”褚辰怕他沒吃好，又拿盤子給他扒了些飯菜端上去，道：“我把他推薦給鄭陽導演了。”
龍天姿一愣，接着笑了：“難怪，這孩子……”
她有些心疼。
對于褚辰來說已經被淘汰的電視劇本，但對于顏岫來說卻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他善于抓住每一個翻身的機會，可機會卻寥寥。
褚辰把飯菜放在他面前，伸手扒了一下他的書，讓他的眼睛從上面離開，道：“吃飽了再看。”
“我都吃飽了。”
“一碗飯都沒吃完，怎麽會吃飽？”褚辰把書拿下，道：“喝點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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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岫也覺得自己好像有點太過，于是乖乖吃了起來，但動作卻不由自主的加快。
他在腦中分析着看過的內容，直到褚辰推他，才回過神：“什麽？”
“還有一周的時間呢，不用這麽拼。”
“只有一周時間。”顏岫一點都不覺得長。
“你不是挺自信的麽？”
顏岫側頭：“我只是覺得，鄭導那樣嚴苛的人，對你這樣咖位的或許會寬容一些，可我的實力他不清楚，想憑一場戲讓他看重，很難。”
“你現在表現，他也不會知道。”
“我現在抓緊每一分每一秒，都會增加我被選中的幾率。任何時候，回報都是根據付出的多少來計算的。”
褚辰眼神暖了一些。
他跟顏岫某種意義上是同一種人，争也好，鬥也罷，當年的他們都是這樣拼命的付出，想要出頭，做人上人。後來他不需要再拼命了，敬業是他的習慣性認真，但顏岫到如今，依然像以前一樣。
他還在發光。
褚辰伸手擦了擦他嘴角，顏岫下意識後撤，漂亮至極的眼珠剔透着，一臉詭異。
褚辰抽過紙巾，垂眸道：“如果這個不行也沒關系，我還有別的資源。”
“嗯。”
“我以為你會說‘我一定行’。”
“我自信，但不自負。”顏岫翻白眼，道：“就算我承認自己的實力，可萬一運氣不好呢？萬一鄭陽導演正好那天眼瞎或者心情差呢？萬一我倆就是氣場不和他看我不順眼呢？我做好我的分內事，也會做好最壞的心理準備。”
褚辰道：“你叫板要把我踩在腳底下，就挺自負的。”
“我……我那天喝醉了，而且，鴻騰酒店的事情剛發生不久，我恨你恨死了好嗎？”顏岫紅着臉，聲音轉小：“我都被你粉絲罵的這麽慘了，你怎麽還記仇啊？”
褚辰摸着自己的大拇指，心髒有些發緊：“你會被選中的。”
“我都被打擊習慣了，做好最壞的打算對我來說是好事。”顏岫吃飽了擦擦嘴，重新拿起書，嘟囔道：“反正老天爺總喜歡跟我作對。”
褚辰脫口而出：“以後不會了。”
顏岫看他，褚辰道：“有我在，你盡力去做，任何事都不會失敗的。”
顏岫熬夜看了一遍原著，閉上眼睛在心中感覺，淩晨漸漸因為生理疲倦而睡去，第二天又早起鍛煉身體，開始看劇本。
約定試鏡的前一晚，顏岫卻一改連續幾日的忙碌，把一切都放下來，洗澡換衣服，戴上眼罩，早早上了床。
褚辰推門進來，見他雙手放在胸前一副安息的姿态，還愣了一下：“今天睡那麽早？”
顏岫一動不動，像是睡着了。褚辰上了床，又側頭看他，那眼罩是兩個圓睜的眼珠子，看上去炯炯有神，他伸手慢慢拉開，看到顏岫的眼皮已經被熱氣熏得通紅，瞬間睜開看他：“幹嘛呀？”
“不再複習一遍？”
“該做的已經都做了，我現在只要養精蓄銳，把身體調整到最佳狀态，明天好好發揮就行了。”
顏岫又把眼罩拉下來，道：“不許打擾我。”
褚辰道：“明天我送你去吧。”
“丁藝陪我就行。”
一夜無話，第二天一早，顏岫拉開眼罩，一躍而起，精神奕奕的走向衛生間洗漱，今天的早餐是龍天姿親手給他做的，還放了個熟透的土豆雕刻的馬頭，意為：馬到成功。
顏岫相當感動，“那我要是不成功……你們也不要太失望。”
褚高良道：“不成功也沒事兒，爸給你安排更好的，讓褚辰帶你演，肯定能紅。”
顏岫忍不住開心：“謝謝爸媽。”
他一口把馬頭吞進去，鼓起的臉頰對上褚辰的視線，疑惑的皺眉。
總覺得褚辰這兩天看自己的眼神有點奇怪，莫名其妙的。
顏岫出門之前，習慣性的去看寶寶，小家夥攥着小拳頭呀呀叫了兩聲，像是在給他加油打氣，顏岫低下頭，吧唧在他臉蛋親了一口，“為了你，我也一定會把工作做好。”
轉身，發現褚辰又在看他，顏岫跟他告別：“那我去了。”
“丁藝在門口等你了。”
顏岫離開之後，褚辰慢慢走到寶寶身邊，小家夥送走了山由爸爸又迎來了太子‘叔叔’，一臉天真困惑。褚辰伸出一根手指，慢慢把他的臉蛋推過去一點點，然後偷偷摸摸的，把唇落在了顏岫方才吻過的地方。
寶寶伸出小爪子撓他：“啊！”
褚辰捏住他被剪了指甲的小爪子，在另一邊臉蛋也親了一口。
顏岫到地方的時候才發現吳鵬海竟然也過來了，他沖對方點了點頭，後者一笑，走上來道：“來的這麽早，鄭導還沒來，可能得等一會兒了。”
提前來的不止是顏岫一個，其他或認識或不認識的藝人看到顏岫跟吳鵬海這麽親近，神色不由就有些輕蔑。顏岫如今攀上褚辰的事情已經鬧得全網皆知，這個人也不知道是什麽體質，怎麽每次褚辰上熱搜都要帶他，以前都是各種機緣巧合，如今倒好，直接勾搭成雙了。
吳鵬海過來是褚辰的意思，跟顏岫說了一些鄭導的忌諱，顏岫悉心記住，吳鵬海也并未多待，說完便走了，顏岫把他送到門口，轉身回去。
立刻聽到有人議論：“你說他是怎麽攀上褚辰的？”
“鬼知道……說不準以前是欲擒故縱呢？”
“不知道他要演哪個角色……”
“噓，回來了。”
顏岫平靜的坐下，戴上耳機閉上眼睛回憶劇情。
《登科之路》的主角名為傅煊。這是一本晉江小說，發表于N年前，聽說當時的分類還是耽美，撲到不行。後來作者不知道哪裏突然開了竅，把分類改掉，細心豐富人物，填充大綱，修修改改幾年之後，一不小心竟賣了影視版權。
鄭導不愧是天才導演，這部小說雖然聽上去偏正劇風，事實上卻是不受寵的庶子一路升級打臉的爽文風格，在圈內備受贊譽，完全符合現代人追劇心理。
而這次的劇本就更是不得了。
文內主角連中三元，在貢院考了八股文，殿試上一部策論驚豔了當今聖上。鄭陽導演不愧嚴謹出名，手下的編劇團隊竟然真的撰寫了整篇八股，格式完整，切題精準，顏岫幾乎已經能夠預料到，這部劇播出之後衆人驚嘆的場面了。
“來得都挺早啊。”鄭導走進來的時候含笑跟大家打了照顧。他看上去很年輕，完全不像是近四十歲的人，衆人紛紛站起來問好，顏岫也跟着起身。
鄭陽的目光在他臉上停頓片刻，徑直越過他走了進去：“準備起來吧。”
顏岫被帶進去化妝，戴頭套，一切收拾妥當，大部分人都已經先去了試鏡廳，于是他也湊過去看。
這部劇試戲的人只有少部分流量明星，絕大部分都是出道十年名不見經傳的老戲骨，但即使如此，鄭陽依然時不時緊鎖眉頭，不甚滿意。他依照直覺給幾個人分換了其他的角色，讓他們仔細琢磨改天再來。
然後把目光落在了這群試鏡的流量身上。
“我跟海子是舊識了，我相信他的眼光，他推薦來的人，就算目前沒有什麽作品，想必也不會差到哪兒去。”
流量們紛紛把目光移轉目光。
鄭陽喝了口保溫杯裏的養生茶，側目道：“顏岫是吧？你先來給大家做個表率吧。”
此話一說，在場人都露出了看好戲的表情。
作者有話要說： 山由：看好，我要開(裝)大(逼)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