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041

烏淇淇醒來的時候,有片刻的怔忪。

陌生的屋頂, 簡陋的木床, 還有熟悉的床單。

旁邊早就沒有那個少年的身影, 她懶懶地躺在床上,不太想起來。

她抓住被單, 翻了個身,瑩白的腿兒搭在被子上,一搭沒一搭地晃。

莫名覺得這種甜甜蜜蜜,要是能永遠這麽下去就好了。

門外, 嚴以律懊惱地看着水池中弄髒的內褲, 還有長褲。

他暗自下了決心,以後再也不能讓她過來睡了。

這個雷雨交加的晚上, 他一刻也沒有睡着。

她睡相其實不太好, 剛開始還老老實實貼着牆, 沒一會兒就手腳并用地纏在了他的身上。

那簡直是甜蜜的折磨。

她甜甜軟軟的,如夢中的味道一般, 那股味道, 萦繞在他的鼻尖, 把他拉入最罪惡的夢中。

“她知不知道你忍得這麽辛苦的?”安雲出現在身後, 撩着長長的發絲, 口中吐了一個煙圈。

她臉上青色已經不在,自從和男朋友分手後,她好像迎來了新的春天。

她愉悅地看了一眼少年洗內褲的動作,調笑道:“要不要, 我幫你?放心,我不收你錢。”

少年沒有答話,只是甩幹褲子的水,拿來晾衣架把洗好的衣物都晾在陽臺。

“真的,憋太久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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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雲吐了一個煙圈,視線往下,“看你模樣,應該是個會事的。當然,你也可以拿我練練手。”

“我不和女支女搞。”

嚴以律側過身,向房間走去。

身後,安雲臉色有些難看。

“你把我當女支女?”

嚴以律回頭看了她一眼,模樣冷漠,像俾睨世界萬物的天神一般。

憐憫又冷漠。

“不是你自己把自己當女支女的嗎?”自己把自己當什麽,別人才會把你當什麽。

“你……”

烏淇淇出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麽一幕。

安雲穿着寬松的睡袍,險險露出欲/溝,她面色紅潤,唇角含春,眼尾上揚,似乎正和嚴以律說什麽。

嚴以律背對着她,不辯神色。

烏淇淇心裏忽然有些不爽起來。

女人總歸是直覺靈敏的。

哪怕這個女人還不到十七歲。

那一刻,她終于明白自己為什麽不喜歡安雲。

因為她漂亮,妩媚,只要站在那裏,都帶着若有若無的勾/引。

她更不喜歡她的眼神,總是直勾勾地看着嚴以律,好像要把他收入囊中。

烏淇淇不知道自己怎麽了,她不應該那麽做的,但等她回過神來的時候,她已經沖到了嚴以律的身後,然後一把抱住了他的腰。

她像一只宣誓主權的母獅子,恨不得對面前的浪/蕩母獅嘶吼。

不要碰他!他是我的!我的!!!!

她的動作顯然讓其他兩個人也很震驚。

安雲最先反應過來,她收了那浪/蕩的笑容,似笑非笑看了烏淇淇一眼。

“小姑娘可以呀。”

她按掉了煙,收緊了睡袍的帶子,搖着婀娜的身姿朝房間內走去。

嚴以律整個身體都是發愣的,他口幹舌燥,莫名覺得秋老虎驚人。

不然,為什麽他還是感覺到那麽心潮澎湃,熱血沸騰,以及熱氣上湧。

“小七?”

“嗯?”

烏淇淇依然抱着他的腰不收手。

嚴以律淺淺咳嗽了兩聲。

“你抱着我幹什麽?”

“啊……”

烏淇淇這才如夢初醒,慌忙放開少年,蹭蹭蹭往後退了兩步,一張粉臉漲得通紅。

“我……我……我不是故意的……”

她語無倫次,慌慌張張,驚慌失措。

嚴以律肯定會大肆嘲笑她,在她的心頭狠狠插刀。

但她等了半晌,沒有等到少年惡毒的聲音,反而是溫和的笑容。

“餓不餓,我們出去吃飯吧。”

烏淇淇想,其實或許嚴以律知道她的心思。

但他好像又不知道。

那日的那個擁抱,他從來沒有提起。

她也沒有。

她只知道,自從她過來找他後,他對她溫柔了不少。

當然,在功課上,他還是一如既往的嚴厲。

那是濱海最溫暖的冬天,天氣預報說會是一個難得的暖冬。

不像去年一般,總是下雪。

烏淇淇不是很喜歡寒冷的冬天。

她喜歡溫暖的天氣,更喜歡溫柔的嚴以律。

要是她以後的人生,都被這麽溫柔以待該是多好。

只是,那個時候的她不知道,在溫暖過後,往往伴随着無盡的寒冰。

其實,在她青春歲月中,有很長一段時間把安雲當成了假想敵。

奇怪,宋薇她不擔心,李悅也不擔心。

唯獨擔心安雲。

她甚至想,如果不是安雲,或許她和嚴以律就不會分別了。

安雲的男朋友銷聲匿跡一段時間後,在兩個月後重新回來了。

這次,他沒有找安雲,而是直接找上了浩哥。

他是浩哥的馬仔,被嚴以律給送進了警局,自然是不服氣的。

其實,浩哥心裏也有杆秤。

他請嚴以律是來賺錢的。

當他一再堅持,黃/賭/毒不來。

劍走偏鋒的錢來得最快,浩哥早就有些不滿了。

因為這件事情,他找到了嚴以律。

“我不能不給我兄弟一個交代。如果這次就這麽算了,我拿什麽服衆。”

嚴以律淡淡看他。

他雖然年少,但聰明絕頂。

“你想要我幹什麽?”

“我讓你幫我搞個網上賭博程序你也不幹,我也理解。誰都想幹幹淨淨的賺錢。可是,小律,從接觸到這個世界的第一秒,就已經不幹淨了。”

浩哥有個地下拳場,平時生意火爆。

安雲說那邊賺錢快,去命也快。

她十分抱歉。

“你走吧,離開濱海越遠越好。這邊我會搞定的。”

“你能搞定?”嚴以律冷笑一聲,“不要說自己都不信的話。”

安雲急忙拉住他,“別上去,人家雖然是業務拳手,但也是老江湖,你不行的。”

“不試試,怎麽知道不行。”

嚴以律脫了衣服,上了場。

浩哥對旁邊的馬仔說,他沒看錯,嚴以律是個狠人。

雖然動作生疏,但他習慣舉一反三,加上狠勁兒足,這一場他險險贏了下來,浩哥賺了個盆滿缽。

安雲在旁邊看得心驚膽戰,嚴以律下來的時候,她急忙上前扶他,卻被他緩緩推開。

“我不是為了你。你別自作多情。我孑然一身,什麽都沒有。可是她不是,她應該有美好的人生。”

那一刻,安雲的眼眶有些紅。

“你這麽護着她,她知道嗎?”

少年摸了一把嘴角的血,毫不在乎地說道:“她不用知道。她只要過得好就夠了。”

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

等烏淇淇發現的時候,已經是這一年的年末了。

那是一個溫暖的周末,她拎着東西到了嚴以律的房子。

嚴以律換了一個新住處。

雖然還是不大,但是個小套房了。

有不算小但是幹淨的浴室,還有一個漂亮的陽臺,她平時最喜歡懶洋洋在陽臺的榻榻米上睡覺覺。

她沒有告訴嚴以律會過來,年末近了,烏家夫婦生意更加火熱,她周末都要過去幫忙。

可是她還是過來了。

然後就看到了躺在沙發上,額頭臉上都是淤青的嚴以律。

“小律!你怎麽了?”

她吵醒了那個假寐的少年。

嚴以律看見她,眼中閃過一絲心虛和恐慌。

他扯來被子想蓋住自己,但卻被她大力抓了過來。

他像是剛剛洗澡了,只穿着一件薄薄的短袖T恤。

露出外面的鎖骨上面有紅腫,手腕有淤青,手臂有抓痕。

臉上更是淤青紅腫不斷。

烏淇淇沉下臉,問他。

“誰欺負你了?”

“沒有。我不小心摔傷的。”

烏淇淇沒有再問。

她知道他在撒謊。

摔傷不是這個樣子的。

可是,她什麽都沒有問。

她把小茶幾前的醫藥箱拿過來,蘸了碘伏,輕輕擦在他的傷口上。

“痛麽?”

他搖頭,“一點都不痛。”

她點點頭,嘴角勉強勾了勾。

“身上還有傷口嗎?”

他有些遲疑。

那幾秒鐘的時間,她已經扯起了他的衣衫。

從十歲那年開始,這是她第二次見到他身上的傷。

身上陳舊的傷已經消失不見,現在多的是紅腫的淤青。

烏淇淇一句話都沒有說。

她學着楊曉武的動作,幫她揉那烏青的地方,幫他處理那破了皮的傷口。

她一句話都沒有問,卻讓嚴以律更加膽戰心驚。

“小七……你不要這樣……我沒事……”

“沒事?”

她終于開口了,聲音像是烏鴉叫一般。

叫着叫着,她終于哭了出來。

眼淚大顆大顆地往下掉。

“怎麽會沒事?這麽多傷口,你該多痛呀。肯定,是別人欺負你了。你告訴我呀,我幫你打回來。就算我打不過,我爸爸,我媽媽都會幫你的。”

少女圓圓的眼眸中,淚意滾滾。

她抹着眼淚,一邊哭一邊說。

語無倫次,卻滿是關懷。

嚴以律嘆息了一聲,擡起她的淚雨滂沱的臉。

“好了,不要哭了。”

這麽嬌嬌軟軟的哭泣,真讓人受不了。

可是,她的眼淚沒有因為他的話而停止,反而更加洶湧了。

“你那麽痛……又不告訴我……我就不能哭一下嗎?嚴以律……你欺負人……”

他心裏軟成一片,柔軟的指腹摸着她的唇角,“別哭了,再哭的話,我會親你的。”

少女似乎沒有反應過來,等唇上一熱的時候,她的哭聲戛然而止了。

她後知後覺開始面紅耳赤,開始心跳加速,開始甜蜜過度。

少年并沒有淺嘗辄止,反而含着她的唇,淺淺地吮/吸。

原來,這才是吻的味道。

又甜又鹹。

甜是他的味道。

鹹是她的眼淚。

她緩緩閉上眼睛,軟在他懷中。

等一切終結的時候,她睜開眼睛,看着面前那漂亮的少年,不自覺說出心中的渴望。

“可不可以,再來一次?”

作者有話要說: 所以,要不要再來一次?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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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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