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066-067
寒假回校的時候，兩人的行李箱裏面塞滿了東西。
尤其是楊曉武， 就怕嚴以律吃不飽一般， 各種真空零食給他裝了滿滿的一箱子。
最近， 烏雲海和一家食品公司合作，把自己做的鹵味進行了再加工， 然後拿到了網上去賣。
據說還賣得挺好。
兩人回北市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
烏淇淇累癱在了沙發上，一動也不想動。
嚴以律替她拿了圍巾，脫了外套， 最後把迷迷糊糊的她抱上了床。
她勉強睜開了眼睛， 見是他，又放心地閉上了眼睛。
“小律， 我好累呀。”
“嗯。你先睡吧， 等會兒我叫你。”
模模糊糊的， 她感覺有人在脫她的衣服，在這個房子裏， 只有一個人喜歡脫她的衣服。
她嘟囔了一聲， “小律， 我好累， 我不要了……”
耳邊似乎隐隐傳來一聲輕輕的笑聲， 随後她被抱了起來，然後換上了輕薄的睡衣。
“乖，睡吧。我不動你。”
華燈初上的時候，烏淇淇總算是醒過來了。
廚房傳出香味， 她揉了揉眼睛，順着味道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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廚房中，嚴以律系着圍裙，背對着她正在熬鍋裏的東西。
“是什麽呀？”
“山藥排骨湯。”
他轉身過來，燈光下，一張英俊的臉熠熠生輝，泛着溫潤的光芒。
“你煮的？”
“媽他們還帶了一些蔬菜和肉類，我都收拾好了，放到了冰箱。”
烏淇淇打開了冰箱，果然看到了滿滿的一冰箱菜。
楊曉武他們簡直是要把他們今年的夥食都要承包了的節奏。
嚴以律給她盛了一碗，“好喝麽？我放了一點枸杞。”
她嘗了一口，味道淡淡的，和她平時煮的差不多。
嚴以律重口味，但這些天在她調教下，慢慢也能接受清淡菜系了。
她又吃了一塊山藥，其實還覺得有些虛幻。
“我以前不知道你還會幹這些？”以前的嚴以律可是大少爺，連衣服都不會洗。
更不要說君子遠庖廚，一直是他的座右銘。
“你太累了。”
他把一塊肉排骨夾到她的碗裏，“而且，我會學。”
她心裏甜滋滋的，看了他一眼，“怎麽忽然這麽乖了？”
他似真非真地說道：“我這麽乖，你才不會抛棄我離開。”
烏淇淇愣住，半晌才舔了舔唇，說道：“你知道，我不會。”
“我知道，只是想變得更好而已。”
寵壞你，然後讓你離開了我再也找不到第二個對你這般好的男人。
不過——
他永遠不會讓這個可能性發生的。
烏淇淇回到學校的時候，給兩個室友都帶了家裏做的鹵味。
兩個室友都大為贊賞，同時知道了她寒假帶嚴以律回家的事情，十分關心。
“你們這算是見家長了？”
“不算吧。我們從小就認識。我爸媽對他比我還好。”想着飯桌上楊曉武給嚴以律夾雞腿的模樣，烏淇淇還覺得心口微酸。
兩個室友齊齊對望了一眼，“親生的。”
随後又問：“那竹馬哥哥那邊的家長呢？”
烏淇淇一愣，她倒是忘了。
嚴以律那邊，還沒有動靜呢。
按照一般小說或者電視的發展，應該有棒打鴛鴦的橋段呀。
這天，烏淇淇出校門的時候，看見門口停了一排的豪車，忽然心裏有些不安。
直到開頭那輛豪車打開，一個風度翩翩的中年男人走下來之後，她才明白。
她想的橋段，可能快要開始了。
老實說，嚴以律和他父親長得不怎麽類似。
嚴以律應該更像他母親，長相屬于那種有點妖豔類型的。
龍鎮北長得很儒雅，笑起來帶着電視臺領導人的意味。
只是一開口，那種奪命的氣勢就鋪面而來了。
“你就是他交的那個女朋友？”
烏淇淇點點頭，禮貌回答道：“叔叔，我叫烏淇淇。”
“沒有想到，他的口味居然是這樣的。”
龍鎮北敷衍地點點頭，看了一眼烏淇淇的小身板，又問道：“你去醫院做過檢查沒？”
“嗯？”
“子/宮發育好不好？能不能生孩子？”
烏淇淇：“……”
見烏淇淇一副傻乎乎的模樣，龍鎮北直接命令司機開車。
“帶她去龍家私人醫院做檢查。”
烏淇淇總算是明白過來，這種被當成商品的感覺真的不太好。
“我和他……”
“你想說真心相愛嗎？”龍鎮北嘲弄一笑，“你們小孩子家家的真愛不真愛我沒興趣，也不想管。小丫頭，我給你實話說，你當我兒媳還不夠格。不過只要你能生，價錢随便你開！”
見烏淇淇還是一副傻乎乎的樣子，龍鎮北又大頭闊斧，“給她支付寶轉賬一千萬，這是定金。”
烏淇淇：“……”
她看着手機支付寶的餘額，實在覺得這劇情走向超乎了她的想象。
“你不要我和小律分手？”
“分手？”龍鎮北一臉看傻子一般地看着她，“你是狗血電視劇看多了麽？你都要懷我孫子了，分手什麽？還是你想始亂終棄？”
龍鎮北的聲音頓時變得有些陰森恐怖。
烏淇淇：“……”
“那……要是孫女怎麽辦？”
龍鎮北溫潤的面容糾結了一下，“女兒呀……軟軟的女兒呀……也不錯……不過有我在，她還是會被培養成龍家的繼承人。”
烏淇淇：“……”
那天的最後，烏淇淇拎着一袋子的補藥和手機裏沉甸甸的一千萬餘額回家了。
龍鎮北并沒有為難她，反而把她帶到了龍家醫院，詳細檢查了她的身體，就連她貧血什麽的，血脂濃了點的問題都檢查得仔仔細細。
最後，還嫌棄她細胳膊細腿的沒有辦法承受嚴以律，幹脆給她開了一堆補藥。
烏淇淇第一次見到這麽硬核逼生孩子的。
這麽想來，龍鎮北是真的很想要一個繼承人了。
可是，嚴以律不好嗎？
嚴以律回來，帶了一盒草莓。
“你不是喜歡吃嗎？”
草莓又酸又甜，她吃了一個，又喂了一個給嚴以律。
“小律……我今天收到了一筆巨款。”
“是麽？”嚴以律沒注意，大概想是烏淇淇的稿費。
烏淇淇把手機支付寶餘額給嚴以律看了看，先前還懶洋洋靠在她膝蓋上吃草莓的男人，忽然猛地直起了身體。
“龍家找你麻煩了？”
烏淇淇特別謹慎地搖頭。
“嚴格來說，不是找麻煩。好像是來送錢的。”沒見過這麽大方的公公。
“一千萬，這見面禮勉強算可以。”他終于看到了那堆補藥，“全是助孕的，他就這麽按捺不住了麽？”
“小律……”烏淇淇見他臉上有怒容，拉了拉他的衣角，“他沒有惡意的。只是……”
“只是标準的利己者而已。為了争權奪利，就需要我給他一個兒子，想得美！”
嚴以律把那堆補藥全部倒掉了。
烏淇淇本想把錢也退回去，但被嚴以律按住了手。
“退什麽，給你就接着。以後，他再給你多少，都接着。這玩意，雖然我們很多，但不會嫌棄更多。”
好像這件事情就這麽過去了。
那龍鎮北不知道哪裏知道她的電話號碼，還加了她微信。
他一個大老爺們，天天給她發一些助孕的手段，還有一些什麽“震驚……這三類東西不能吃……”之類的一看就是騙人的廣告，烏淇淇都覺得莫名尴尬。
不過，最關鍵是，他還經常給她發錢。
烏淇淇總算知道嚴以律愛好花錢這個性格是從哪裏來的了。
分明是遺傳。
烏淇淇最初不接，他還語音過來。
“兒媳婦，你怎麽不接錢？是不是嫌棄太少了……五萬好像是太少了，還不夠買一只包。”
于是，第二天，烏淇淇在學校又收到了一個快遞。
全套的口紅，全套的包包，還有香水。
烏淇淇：“？？？？”
她總算是明白了，這兩人送人禮物的套路都是一致的。
不過，烏淇淇還是覺得有些煩惱。
因為，這些東西實在太多了，她都不知道怎麽處理了。
她給龍鎮北發微信過去，他只閑閑來了一句。
“你生個孩子，我就不煩你了。”
烏淇淇：“……”
烏淇淇把最近的奇遇給夏雪講了。
夏雪樂得哈哈大笑，“卧槽，這龍家不太正常呀。不過這土豪作風也搞笑了吧……”
烏淇淇點點頭，一不留神，龍鎮北又開始給她轉錢了。
烏淇淇合上手機，滿臉的無奈。
“我從來沒有想過，有錢也是讓人這麽煩惱的事情。”
夏雪捧腹大笑，“不不不，這是有錢人的快樂你想象不到而已。不過這龍鎮北和電視上看到的不一樣，不過和傳聞是一眼，是個愛好游蕩在花叢中的纨绔子弟，看看他這些手段，要是你再單純再不做作一點，都要發展出一道霸道總裁愛上傻白甜的戲碼了。”
“小雪！”烏淇淇瞪了一眼好友，“我正焦躁呢，你能不能別說風涼話了。”
“行行行！”夏雪舉手投降，“所以，你想要生孩子嗎？”
烏淇淇猶豫了一下，搖搖頭，“我還在讀書呢。而且……我還準備申請明年的出國交換生。不知道會在那邊呆多久……”
聞言，夏雪的笑容卸下了。
“出國留學的事情，你和嚴以律商量了嗎？”
烏淇淇原本是想最近有時間就和嚴以律商量的。
結果因為龍鎮北的事情生生耽擱了。
其實不用夏雪提醒，烏淇淇也知道，嚴以律對她的依戀已經到了病态的地步。
她看過心理學的書籍，也知道最好的辦法是和他溝通，給他足夠的安全感。
只是她有些不明白，按照慣例，應該是她沒有安全感，畢竟這麽優秀有錢能幹的男朋友，時刻擔心會被其他女人惦記呀。
可是在他們的戀愛中，好像是反過來的。
嚴以律極其沒有安全感。
甚至夏雪和夏冰的醋，他都吃。
不過，這天烏淇淇還是沒有和嚴以律溝通。
因為她再次被龍家的人帶走了。
不過，這次帶走她的不是龍鎮北，而是龍鎮北的父親，嚴以律的爺爺。
“你叫烏淇淇？”
她看着面前精神狀态不怎麽好的老人，有些緊張地絞了絞手。
希望這個爺爺不會像龍鎮北一般，是個坑爹的二貨。
“坐吧，吃飯了嗎？”
烏淇淇點點頭。
老爺子欣慰一笑，“我還沒吃，聽說你廚藝很好。能給我煮一碗面嗎？”
烏淇淇看了一眼老爺子身後烏壓壓的一片人，顫抖着點了點頭。
烏淇淇進廚房之後，發現管家也跟來了。
“老爺子身體不太好，不能吃辣的，你口味淺些。肉類最好不要放。”
烏淇淇的手藝一向是家常菜，想了想，她煮了一碗最簡單的青菜面。
她自诩味道一般，但老爺子吃得很開心。
“好久沒有吃這麽家常的味道了。”他放下筷子，臉上有一層薄薄的汗，因為這層汗，原本蒼白的臉色頓時有了醫學血色，“加了香菜，是嚴苓春教的吧。”
“你認識外婆？”
“嗯。”老爺子渾濁的眼中閃過一道亮光，“我認識她的時候，她還是個小丫頭。就和你現在的歲數差不多。”
在烏淇淇的記憶中，嚴苓春從來沒有說過認識龍家這般大人物。
一時之間，有些詫異。
“你們……”
老爺子笑容滿面，因為回憶，神色有些溫柔。
“算起來，她還算我初戀情人。”
烏淇淇：“……”
老爺子又笑了，“如果不是這樣的話，嚴秋華也進不了龍家的大門。”
原來是這樣。
嚴苓春不過是一個老師，就算嚴秋華在藝術領域頗有成就，其實配龍家也有些高攀了。
原來是這麽一個狗血的原因。
“只不過造化弄人。我以為能複制一份美好的感情。但現在想象，我當年還是太武斷了。畢竟結婚是小輩兩人的事情，作為上人，沒有辦法替他們結婚。”
“所以，您找我來的目的是……”
“這段時間，我家那不孝子給你添麻煩了。放心，以後不會找你麻煩了。”老爺子又慈愛看了她一眼，“還有，小律那孩子心性有些不穩，以後的歲月就勞煩你多擔待了。”
被這麽溫柔的一個老人這般哀求，烏淇淇說不出拒絕的話來。
“龍爺爺，我家條件很一般，沒什麽錢。”
“我知道，我們家有的是錢。”
“我只是個普通的女生。”
“不普通。能被小律記了這麽多年的姑娘，不普通。”
“我……”
“還因為，你和嚴苓春真的很像。”老爺子的眼神分明是在看她，但烏淇淇總覺得他的眼神是在看另外一個人。
“小律那邊……”
老爺子還要說話，忽然管家走了進來，湊到老爺子耳邊說了一句什麽。
老爺子點點頭，“別傷着他，讓他慢慢進來。”
烏淇淇此刻還有些懵懵懂懂的，老爺子已經朝她揮揮手，“屋內有些悶，小七，你陪我到花園走走。”
龍家的花園很大，像迷宮一般。
烏淇淇推着老爺子，沿路欣賞美景。
“喜歡嗎？”
“很漂亮，很喜歡。”
“可小律那孩子不喜歡。龍家的一切，他都不喜歡。”老爺子嘆息一聲，“當年他父母婚姻的悲劇在我，後來為了彌補，我送他去了嚴苓春身邊。只是沒有想到她去世那麽早，也沒有想到我家那個不孝子居然會用威逼利誘的方法把他給帶了回來。”
老爺子咳嗽了兩聲，說話太快，聲音有些乏力。
烏淇淇的手在他背上輕輕拍了拍，“龍爺爺……”
“他回來的時候，整個人像冰一般，又冷又狠。打架鬥毆，酗酒飙車，甚至還嗑/藥……所以我那不孝子才想出一套什麽生個孫子重新培養的清奇想法……”
烏淇淇拍背的手停了下來，“如果真的有了新的繼承人，他又是被放棄的那個嗎？”
老爺子愣了愣，轉過頭，“你說什麽？”
“我說……如果有了新的聽話的曾孫，是不是他又會被放棄了？”
重逢初的時候，嚴以律就是老爺子口中的那個樣子。
在她看來，他的心中都是滿滿的厭世情緒。
現在她大概明白為什麽了。
從小，他都認為他是被放棄的。
他不是不希望親情，但是事實證明，親情再一次抛棄了他。
也難怪他說自己只是個複制的精/子。
“他不是壞人。”烏淇淇忍不住為他說話，提到嚴以律的時候，她的眼裏光芒四射。
“在你們看來，他大約十惡不赦，不聽你們的話，或者是幼稚地做着一些不好的事情。呵……有些大人總是這樣，總想着要孩子成熟懂事一些，可聽從你們的安排是懂事的話，那這種成熟懂事不要也罷……”
“你們從來不曾理解過他。甚至，都不曾要過他。”
烏淇淇的眼眶有些泛紅，“可是，他不是其他人，他是你們的血肉親人。不是複制的精/子，而是一個有血有肉，會笑會哭的男人。他會開心，也會傷心。會希望，也會絕望。龍爺爺，你把他交給我，交給我什麽？讓我來拯救他嗎？為什麽，你們不曾想過拯救他呢，他在泥淖的時候，你們難道沒有想過徹底把他拉起來洗幹淨，而不是要紮他針，提取他的DNA複制另外一個懂事的他嗎？”
最後，她擦了擦臉頰的眼淚，哭着說道：“他不是壞人。他是我心中最好最好的嚴以律。”
老爺子好久都沒有發聲，最後才嘆息一聲，幽幽說道：“我總算是明白了他為什麽喜歡你了。他一直想要一個人全心全意對他……你就是那個人。總體來說，那孩子性格陰鸷，可以說是到了六親不認的地步，不過對你倒是不壞。而且，聰明有狠勁，在商場上也能常常立足。像我。”
烏淇淇抽泣了一聲，“我怎麽覺得這不是誇獎。”
“的确不是。年輕的時候，男人都想開疆拓土，等到老了平靜下來，才發現所有的東西都不值一提。身邊沒有一個懂你的人，就算是擁有了全世界那又怎麽樣，寂寞的守着一堆財寶，是世界上沒心酸又最沒意思的事情了。”
老爺子笑眯眯，目光看着遠處的燈火輝煌，“我老了，也生病了，大約也活不了好久了。我現在只希望自己的後代過得好。小七，你說得對，大約我們一開始就錯了。作為家人，我們做的不如你。不過，還好，有你。小七，我們小律以後交給你了。”
烏淇淇止住了眼淚，“您……”
“別哭了，被他看到了。以為我們又在棒打鴛鴦了。事實上，那孩子能有姑娘喜歡他，我們就知足了。更不要說是這樣的好姑娘。”
“好好過日子，以後那小子欺負你，就和我說。看我不打斷他的腿。”老爺子重重咳嗽了兩聲，看了看大門口，“算算時間，他也快闖關進來了。你去見見人吧。”
一開始，烏淇淇沒有懂老爺子的意思。
直到看着嚴以律滿身的血色，還有臉上的淤青，她才急急忙忙沖了上去。
“小律，你打架了？”
幾乎是她抓住他手的那一瞬間，嚴以律反手過來一把握住她的手，聲音暗沉，“你沒事？”
烏淇淇搖頭，她哪裏有什麽事情。
“倒是你，怎麽一臉的傷。還有血，你身上是不是還有其他傷口？”
“我沒事。那是別人的。”
嚴以律把她拉到身後，目光直視面前輪椅上的老人，聲音冰冷，“我說過的，不準動她的。”
“還是這麽個暴脾氣呀。這丫頭是眼瞎了嗎，居然看上你這樣的男人。”
老爺子又咳嗽兩聲，喝了一口管家遞過來的水後，才再次啓唇。
“不過你這次可慢了一點點了。身手不如以前了。”
“不管你的事情。我說過的，龍家的事情和她無關，不要把她牽扯進來。”
“可是，你都決定要娶她了，還怕牽扯不進來嗎？”
“毀了龍家，自然就牽扯不進來了。”嚴以律勾了勾唇，整個人又冷又硬，像雕塑一般。
烏淇淇捏了捏他的手，感覺到他不動後，又輕柔拍了拍他的手臂。
“小律，你的傷……我們還先回去吧……他沒有對我怎麽樣……我很好……”
嚴以律還是不動，烏淇淇無奈，抓住他的手搖了搖，他總算是低頭看了她一眼，目光有些無奈，“別鬧。”
“我沒鬧。我想回家。”
她更加用力握住他的手，輕輕說道。
“好。”半晌，他才點頭說道，然後拉着她出了龍家的大門。
大門緩緩關上，管家看了一眼那離去的背影，“老爺，就這樣放走他們嗎？”
“那是我孫媳婦和孫子，不放走，還能幹什麽？”
老爺子一改先前孱弱的模樣，從輪椅上站了起來。
“苦肉計也到此為此了。給龍鎮北那個混小子打電話，再去騷擾我孫媳婦，也打斷他的狗腿。”
“是。可是……”管家又猶豫了，“您确定這苦肉計對小少爺管用？”
嚴以律的性子，他們是再了解不過的。一個能眼睛也不眨的把自己的家族往火坑裏推的人，會因為一個裝病的老人放棄所有的計劃，乖乖回家繼承家業，而不是胡攪蠻纏嗎？
“誰說苦肉計是對他的……是我對我孫媳婦的。老李呀，你還是老了，沒看到那小子被那個丫頭吃得死死的嗎？上次和你的人打，打得一條命都快沒了，都沒有求饒。這次小丫頭撒嬌一下，就軟了……有那個丫頭在手上，還怕他不會乖乖聽話嗎？”
老爺子心滿意足，嘴上哼唱着《紅燈記》，緩緩上樓了。
不管怎麽樣，今晚上深情孱弱對下一代關愛的慈愛爺爺人設是樹立了。接下來，只需要繼續扮演這個完美人設，就不信掌控不了那小子。
畢竟，人一旦有了弱點，也只能變成繞指柔了。
只不過——
他想着那丫頭維護小子的模樣，心裏還是微微一軟。
“臭小子，你運氣比我好。就算全世界放棄了你，也有人一直站在你這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