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時光匆匆游走，三年時間眨眼便過，又一個冬去春來，明媚溫和的陽光暖暖灑落在天地之間，雲柔一身水綠色的春群，烏黑的長發一半挽成了好看的發髻，上面綴着蝴蝶銀簪，長長的流蘇垂落在耳畔，走起路來輕輕搖擺，極為好看。

她帶着丫鬟紅豆走到祖母的院落前，另一邊雲英也帶着丫頭喜兒來了。

都已經是長成的大姑娘了，容貌身姿姐妹兩個都不相上下，相比雲柔一身的溫柔淡雅，娴靜端莊，雲英的打扮便有些耀眼些。

她本就繼承了許茹的好樣貌，明眉大眼，那眸子裏水波粼粼，不說話看着你的時候，就好像那眼中有千言萬語一般。

她對着你笑的時候，那眼尾輕輕勾着，仿佛能把人的魂兒都給勾走了。

雲英穿了一身明豔的玫紅，下身的百折羅裙上繡着幾只蝴蝶，行走間像是有蝶兒飛在那花朵之上，好看的緊。

“見過姐姐。”

她上前來行了一禮，明豔的面容上笑容淺淺，雲柔對她輕輕颔首：“走吧，進去給祖母請安。”

“姐姐先請。”

這幾年雲英在家裏還算是乖巧，父親也并沒有因為她生母的那件事對她過多冷淡，繼母也是個實在人，該是她的份例，從不克扣一星半點。

再加上她們已經長大。眼看着就要說親，姑娘家出門自然要光鮮一點，這兩年她身上的衣裳，頭上的首飾，姐妹倆幾乎都是差不多的置辦，并沒有過分的厚此薄彼。

雲老夫人這兩年有了嫡孫心情好，看着這兩個已經長成了如花似玉的大孫女，也是打心眼兒裏的喜歡。

一見她們姐妹一同前來，就笑着伸出手，拉到自己左右坐下，看了一圈之後，目光落在明豔逼人的雲英臉上：“春天來了，好不容易出趟門，是該打扮得鮮亮點。”

說着又轉過頭來看着雲柔，目光裏有一絲嗔怪：“倒是你年紀輕輕的小姑娘家，偏偏不愛穿紅戴粉，一天到晚的不是水綠就是湖藍，什麽時候也穿個紅色的給你祖母看看？”

“今兒方家嫡次孫的滿月宴，可會去不少的名門夫人，暗地裏都會留意你們這些适齡姑娘家的，你好歹打扮的打眼一點，這般的樸素，也太寡淡了點……”

姐妹倆一同到了方家，所有人的目光肯定都被雲英給奪走了，一個庶女罷了，穿的這麽明豔招人，生生把嫡女的風頭給搶了。

也就是柔柔好性子，換成旁人家，庶女哪兒敢穿的比嫡女鮮亮？

雲柔知道祖母在心裏想什麽，便拉着她的手臂晃了晃撒嬌說：“祖母，您都說了春天來了，好不容易熬過寒冬，卸下了那些厚衣裳，這回去赴宴，您瞧着吧，各家的姑娘肯定都穿得明豔招人，我穿這麽素，說不定反而倒是更打眼呢！”

雲老夫人聞言擡手戳了戳她的額頭：“就你歪理多！行了，這會兒時間也不早了，再讓你換一套也來不及了，就這樣走吧。”

一旁跟着的雲英，看着雲柔一身水綠色的裙子，頭上的發飾也是往年常戴的，前一陣子父親她們的那兩套，她好似還沒有帶出來過。

如今她們年紀已經到了說親的時候，好不容易出一次門，自然是要往好看了打扮，指不定有哪家看上了，私底下會派媒婆來打聽。

她穿的這麽樸素，好像一點也不在乎親事一樣……這麽一想她眉頭微微蹙了起來：是不是父親那邊已有了盤算？

雲柔已經十五了，雲英也十四了。

按理說早該把親事定下的，可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兒，姐妹倆的親事都還撂着。

雲英心裏是有自己的打算，可雲柔嘛……她壓根都不想嫁人，所以每回祖母跟她說什麽世家子弟，挑選未來夫婿的時候，她都不怎麽上心，只想拖一日算一日。

方家老爺這兩年升官了，孫子的滿月宴自然也辦得排場大了些，府門口馬車排的老長，人頭攢動，熱鬧非凡。

雲老夫人帶着兩個孫女到了後廳，宴席上已經坐下了各家的女眷，有相熟的便熱絡的聊了起來，兩姐妹沒少被人誇贊。

方家如今的主母，也就是方子言和方子傑的母親，看着雲老夫人身邊的兩個小姑娘，嫡女容貌好，性格也好，溫柔端莊的站在那兒，一身大家小姐的氣度。

另外一個庶女，姿容上比姐姐好一點，只是那一雙眼實在是狐媚子勾人的很，嫁去有錢人家做個貴妾是可以的，當家主母嘛……怕是那一身小家子氣撐不起來。

方夫人想着便走到了雲柔的身旁，拉着她的小手輕輕拍着問：“聽說你前陣子風寒了一場，如今可大好了？”

雲柔笑了笑，急忙行禮：“多謝夫人挂心，小小風寒而已，早就好了。柔柔還要恭賀夫人您又得金孫之喜，不知小公子幾時抱出來，我還想瞧瞧他是否與他哥哥小時候一般是個白胖模樣呢。”

提起小孫子，方夫人自然是再高興不過的，拉着雲柔的手說了好幾句話，這才又去招呼旁的客人。

一旁一身明豔的雲英，看着方夫人對雲柔那喜歡的樣子，心下已經有了幾分猜測與不甘。

瞧方夫人那樣子十有八九是看上了雲柔，剛才只看了自己一眼，連話都沒有多說一句，擺明了是瞧不起她這個庶女。

她心裏憋悶，和小姑娘們同坐一桌宴席，也不是往日裏那般愛說話，反倒是目光不停偷偷的往簾子外頭瞧。

雲柔知道她心裏在巴望着什麽，唇角輕輕的勾着笑和小姐妹們說着話，暗中觀察着她的一舉一動。

果然在宴席吃到一半的時候，雲英借口方便從這裏退了出去。

她見此立馬立馬沖紅豆使了個顏色，紅豆微微的點了點頭，便悄摸的跟了上去。

過了沒多久，紅豆回來了，主仆倆一番眼色交流，雲柔那雙冷靜的眸子裏邊浮現一絲冷嘲，就知道她不會錯過每一個跟方子傑見面的機會。

等到雲英再回來時，眸中的神采已然飛揚，那些不開心因為見了方子傑一面，也都散去了。

傍晚回到了自個兒家，祖母專門留下她在院裏用飯，她就知道，祖母估計是要提自己的婚事。

果然，她老人家笑眯眯的看着他問：“柔柔你覺得，方家二少子傑，他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