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逢春V
“怎麽回來這麽晚?” 嫤姐兒和晏哥兒坐在玩具堆裏,鼓着粉嘟嘟的臉頰專注地玩兒着,旁邊斜靠着他們的年輕帥爹爹,俊朗的眉眼之間滿是柔和之意,見外出辦事的老婆回來了,姜筠随口笑問一句。
逢春接過晴雪捧來的茶杯,淺淺飲啜了一口,還未擱下手裏的杯子,嫤姐兒已從玩具堆裏一躍起身,雙目放光地大聲叫道:“娘!娘!”逢春遞回細瓷冰紋水杯,腳下一挪,忙走到臨窗的大炕邊,攔住要往炕下跳的女兒,臉上溢笑道,“噢,好乖乖,一天沒見娘,是不是想娘啦。”
“想!想!”嫤姐兒伏進母親懷裏,兩只小腳丫又是蹦又是跳,逢春香了她一口,又朝仰着如珠似玉小臉的晏哥兒招手,“晏哥兒,娘回來了,還不快過來叫娘香一個。”只見晏哥兒動作慢騰騰地站起身,一步一步穩穩地走到炕邊,然後将漂亮的小腦袋往娘親懷裏一拱。
逢春揉揉懷中的兩個小腦瓜,然後笑道:“好啦,玩去吧,要乖乖的,不許打架喲。”
姜筠從迎枕上直起身子,笑嗔一句:“嫤姐兒和晏哥兒從來不打架。”
兩個粉團娃娃又玩去了,逢春坐到炕邊,這才開始回答姜筠先前的問話:“別提了,我今兒碰到一個瘋婦,噢,那個瘋婦是我嫡母的親姐姐,一見我的面,就把我很訓一通,我嫡母坐視不理,一句話都不替我分辯,任由我被那個潑婦數落,我心裏惱火,就回娘家尋祖母告狀去了。”要不是有多重顧忌,逢春幾乎當場就想擄袖子與高桂英幹架。
姜筠臉上倏然浮起一陣怒氣,目光一冷道:“你這個嫡母真是……”
不待姜筠說完怒語,逢春已搶過話端:“我後晌着人打聽了,我嫡母這個姐姐脾氣十分潑辣,來京城才半個月,已把高家弄得人仰馬翻,高家的老爺太太念着老伯爺已然病危,這才忍了下來,不過,今日高大夫人已放明話了,待老伯爺的喪事一出,就立即遣我嫡母姐姐一家離京,他們要是撒潑賴着不走,就去找衙門來強制驅逐……康老爺還頂着罪臣之名,若是由衙門出面辦理,哼哼……”
“你明兒別再出去了,就在家裏陪孩子吧。”姜筠一臉不悅的說道。
逢春不大樂意道:“別呀,我還想再尋點我嫡母的不是,好回娘家找祖母告狀呢。”她也是服了,但凡她單獨面對高氏時,高氏總要讓她出點難堪,從今天開始,她也要變身告狀小達人,哪怕告不倒高氏、也要告出點快塌方的警示。
“我說了,不許再出去!”姜筠面色忽然極為正經的嚴厲。
逢春從未見過姜筠真正生氣的模樣,今日初體驗之後,只覺心口一緊,後背一涼,面上不自覺露出被震懾住的驚意,見逢春似被吓住,姜筠微緩神色,再次重複道:“什麽高家,別再去了……”略頓一頓,姜筠又一字一字道,“還有你娘家,你也別再回了,除非……永遠不再見到你嫡母。”
“好,我聽二爺的話。”逢春先是呆了一呆,随後十分聽話的答應下來。
次一日,逢春不僅沒去壽昌伯府,且連解釋為何不來的婆子也沒派,再一日依舊如此,再再一天還是這樣,壽昌伯府自不敢輕易派人來問,而當天下午逢夏前來登門拜訪,如意苑中,逢夏抱着乖靜俊俏的晏哥兒,低聲說道:“嫡母……叫我過來,看看你為何不去高家,也不派人打聲招呼?”
嫤姐兒躺在逢春腿上來回打滾玩兒,逢春輕撫她的小腦袋,神色懶笑道:“大姐告訴她,我惹二爺生氣了,二爺将我禁了足,沒有二爺的允許,我哪裏也不能再去,我足都禁了,還怎麽吩咐人去打招呼。”
逢夏眨眨眼睛,目露狐疑道:“真的禁足?還是……”五妹夫視五妹妹為掌中珠,心頭肉,會禁足她?
逢春點點頭:“真的禁足,罰我在家裏天天看孩子。”
逢夏忍不住輕輕失笑:“我從沒見過這麽‘貼心’的禁足令。”
逢春拽起已打滾好些圈兒的嫤姐兒,神色溫柔地整着女兒的衣裳,嘴裏卻問道:“我這兩日沒去,嫡母可有找爹編排過我什麽麽?”
逢夏嘴角微扯道:“有些事,長年累月的做着,不免習慣成自然,她頭兩天倒是忍住了,這不,今天就摁耐不下了,也不知她和爹說了什麽,反正她叫我來你家打探情況,還說這是爹的意思,她慣愛拿爹當杆子的,偏偏咱們這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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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于陶景,逢春心底全是無語,逢夏不便久待,和逢春略敘片刻話後,就急匆匆的離開了,不多時,姜筠從書房下課回來,得知逢夏來過,也沒多問什麽,只神色如常的逗逗孩子,然後與逢春用晚飯、再挑燈夜讀,最後夜深時歇下。
高家的白事照常進行着。
喪事甫出,高大夫人便一臉冰冷微笑地問高桂英,大妹妹是乖乖主動離開,還是叫衙門來請你們離開,整個喪事期間,高桂英都被捆在屋子裏靜音,心裏早憋了一腔怒火,她本是厲害潑辣的性子,又認定高家不敢家醜外揚,态度依然十分強橫,表示要她離開高家可以,但得給些銀錢資助,要不然叫她們喝西北風去呀,且威脅高大夫人要是不接濟她們,她還就不走了,還會到處哭訴娘家人如何如何薄情寡義。
高大夫人天外飛仙似笑了一笑,問高桂英想要多少銀錢資助,高桂英心中暗自得意,她就知道會是這樣,她雖然性子潑辣,但也知道出嫁女不能一直在娘家住的道理,她一早的打算,就是從娘家搞些額外的家計補貼,遂一張嘴就是獅子大開口,高大夫人呵呵冷笑兩聲,徑直轉身離去。
蠻的怕橫的,橫的怕硬的,高家兄嫂這回是鐵了心要整治高桂英這個極品妹妹,不過五日,衙門就來了人,對着高桂英等人就是一通厲聲喝問,最後警告她們三日之內離開京城,否則警告之後可就是處罰了,高桂英氣咧咧地叫罵了好半天,最後帶着兒子媳婦女兒等一家子離了高家。
高桂英雖離了高家,卻并不打算離開京城,她們暫時住進了高秀蓮名下的一處院子,這是兩姐妹重逢會面之後,一早就商量定了的。
誰知,高桂英一家才住下兩天,衙門的人就又氣勢洶洶來了,這回可不是口頭警告,而是有實質性處罰的,要麽繳納罰金後立即滾出京城,要麽進大牢裏蹲上半年、然後再繳納罰金滾蛋。
高桂英哪肯離開京城繁華地,不僅在心裏狂罵兄長十八輩祖宗,還将親妹妹的夫家定國公府搬了出來,讓衙差看在定國公府的面子上,只略輕罰她們些銀錢,但不要攆她們離開京城,康志然還偷偷塞銀子賄賂衙差頭目,并表示他親姨母有個女兒,嫁進了嘉寧長公主府,求官差們多通融通融,衙差頭目十分無情的扔了銀子,冷笑三聲,下令捉人蹲大牢。
院子裏正鬧哄哄之時,恰逢高秀蓮來探親姐,經過一番調解之後,高秀英一家不用去坐牢,當場繳清罰金後,明天一早就離開京城,衙差走後,高秀蓮表示姐姐一家先去京外的莊子避避,待她去找自己老爺幫忙看看。
高家兄長已鐵了心要驅逐長妹離京,省得她日後又來攪擾無止,不待異母二妹說通二妹夫,衙差又一次襲擊了京外別莊,這回什麽廢話也不說,直接逮人入牢,高秀蓮得知消息後,幾乎氣得一怒升天,娘家兄長也太狠心了,牢裏的日子苦不堪言,高秀蓮某次去探監時,高秀英哭着喊着求妹妹趕緊救她們出去。
這麽一撥又一撥地輪番鬧騰,很快便到了逢蘭的成婚之期,家中堂妹要出嫁,按照禮數,逢春是要回來添些嫁妝,順便再說些祝福話語的。
然而,回來的只有碧巧,以及一份很豐厚的添妝。
五百兩的壓箱雪花銀,比當初添給逢瑤的一倍還多,兩套首飾頭面,一套是鑲珠點翠式的,一套是赤金嵌藍寶式的,比當初添給逢瑤的又多一套,另有各色綢緞八匹,精致的貴重擺件若幹,這一份添妝禮單甫一拿出來,上到陶老夫人,下到恰巧也回來添妝的逢瑤,無不目瞪口呆。
當事人逢蘭也是蒙圈蒙圈的,曹氏微斂眉峰,問碧巧:“春丫頭這是……”
碧巧恭敬地垂着雙手,細聲細氣地答道:“回大夫人的話,二奶奶被二爺禁足在家,每日只管照顧姑娘和小少爺,這份禮單,是二爺親自拟定的。”
曹氏手持一張雅致的花箋,沉吟着開口:“可這份禮單也太貴重了……”
碧巧靜靜地立在屋子當中:“這是二爺的意思,奴婢不敢置喙。”
逢瑤心口的怒火,一簇一簇地往外湧着,面色鐵青地問道:“五姐姐究竟怎麽惹了五姐夫生氣?竟然一直禁足到現在,連娘家也不許她回來。”
碧巧語氣溫順的回道:“奴婢也不知道,反正二爺就是生氣了。”
一直沉默不語的陶老夫人,突然開口道:“老大媳婦,既然五姑爺一番厚意,那就收下吧,逢蘭的夫家正是五姑爺的舅家,以後少不得有人情禮儀往來,叫逢蘭日後再慢慢還回去一些就是了。”
婆婆發了話,曹氏自然稱好,一幅溫婉玲珑模樣的高氏,語氣斯文地問碧巧:“那過幾日就是辦喜事的正日子了,春丫頭不能回來送堂妹出嫁,那五姑爺的舅家表弟成親,五姑爺也說要禁着春丫頭不出門麽?”
碧巧的語氣有些似笑非笑:“回三太太的話,舅家三爺成親,二奶奶自是要去參加喜宴的。”
逢瑤擰着眉頭道:“五姐夫到底是禁足五姐姐多久,怎麽今天不能回娘家,三日後就能去姚家?”
碧巧一幅我咋會知道的表情:“奴婢也不清楚,這都是二爺的意思。”
逢瑤心頭大怒,差點就要拍案而起,那個姜傻子到底是什麽意思?禁着陶逢春不許回娘家,卻許她到別處吃酒宴飲,別以為她不知道,前兩天四王妃邀人到府裏賞花,她還去赴宴玩了!逢瑤心中極是不悅,冷哼一聲道:“敢情五姐姐只被禁足回娘家?”
碧巧不再吭聲答話,逢瑤眼珠子一轉,望向坐在上首的陶老夫人,給逢春上眼藥:“祖母,誰不知道五姐姐是五姐夫的心肝寶貝,哪會真的将她禁足?肯定是前些日子,五姐姐被姨母訓誡了一回,便央五姐夫故意找名目護着她,逢蘭妹妹眼瞅着要出門了,她還拿喬作勢不回來,姑姑們都還親自過來,她卻連面都不露,實在是太不敬重長輩了。”
曹氏幾乎都不想掩飾臉上的鄙夷了,也不知逢瑤到底是聰明還是蠢貨,明知五姑爺寶貝着逢春,你和你那表裏不一的媽,還三番五次地去找茬,五姑爺稍給你們幾分臉面,你們還開起染坊來了,看吧,人家現在不準備給你們臉了。
逢瑤的話音落後,高氏輕斥一聲:“瑤兒,別胡說,不是你五姐姐的錯,先前确實是你姨母不對。”
曹氏無語地直想望天,三弟妹呀三弟妹,你既然知道是你姐姐不對,那你當時怎麽不勸攔一下,你現在馬後炮說你姐姐不對又有什麽用,心思念頭轉過之處,曹氏悄悄瞥向陶老夫人,自打婆婆懷疑三弟妹暗害陶家子嗣之後,便盯她盯得十分緊,但凡三弟妹出點差錯,不是嚴厲的耳提面命一番,就是不給情面的将她禁足,而這一回……婆婆反倒沒有半點動靜了。
坐在上首的陶老夫人,對高氏母女的腔調不表态,只對站在屋子裏的碧巧道:“行了,你回去吧。”
九月初八,逢蘭與姚銘喜結連理,一大清早,逢春便收拾一新,顏色喜慶的石榴紅交領薄襖,撒金線繡石榴花的裙子,頭戴累金絲銜紅寶的大鳳釵,胸前配着一幅金光燦燦的璎珞圈,逢春在穿衣鏡前轉了一圈,朝姜筠笑道:“二爺,怎麽樣?好看不?”
姜筠左臂扣住逢春的纖腰,将她往身上一帶,右手撫她瑩然皎皎的肌膚,低聲輕笑道:“當然好看。”姜筠今天也穿了一身錦色衣袍,繡着寓意吉祥的蝙蝠團花,望之直如玉樹臨風,逢春也笑贊道,“二爺今天也好看。”
互相贊美過後,兩人坐下一起吃早飯,這個時候,早起精神的嫤姐兒,便跟一只小猴兒般跑來了,抱着姜筠的大腿,一聲一聲的甜甜叫爹,姜筠擱下手中的筷子,将女兒抱坐到腿上,一臉溫和笑語的和她說話,時不時喂她吃點粥羹,逢春卻很閑,因為晏哥兒還在睡覺覺。
姚銘成婚,作為其姑家表兄,姜筠很給面子地幫着去迎親,到了迎親之地,也就是自己的岳家,姜筠待陶老夫人、陶廉夫婦、陶覺夫婦都很客氣,唯獨對陶景夫婦不怎麽客氣,對着陶景之時,姜筠好歹還喚了一聲岳父,高氏嘛……直接被姜筠忽視掉了。
姚銘在走儀式之時,姜筠又表情溫和的與韓越閑聊着,高氏這會兒算是真瞧明白了,姜筠對逢春的禁足令……全是沖着她來的。
是以,逢蘭成婚後的第二日,高氏乘車前往嘉寧長公主府,預備找姜夫人聊個天,誰知在大門口就碰了一鼻子灰,因為守門的侍衛得有內部命令,筠二爺的岳母屬于禁客級別,不會朝內通報,更不會往裏放行,順便,這是筠二爺親自下的命令。
長公主府的門庭之處,誰也沒有撒潑的資本,高氏滿心怒火地回府,給陶景哭了一通,說她好歹是姜府的親家,姜家如此行徑,豈非在打老爺的臉,次一日,陶景又去了長公主府,門房倒是放他進去了,不過,他沒見到女兒和兩個外孫輩,只見到了他的五姑爺。
“岳父前來,有何貴幹?”姜筠态度十分冷淡的問道。
陶景忍着心中惱火,說道:“我來看看春丫頭、嫤姐兒和晏哥兒。”
姜筠淡淡的‘哦’了一聲:“她們娘仨兒不方便見客,岳父還是請回吧。”
陶景梗着脖子怒道:“怎麽就不方便了,她們三個難道不在你府裏麽?”
姜筠一臉雲淡風輕道:“在是在,總之,她們不便見客。”
陶景心中騰的燃起不被尊敬的怒火:“好好好,我倒要尋你父親說道說道,我這個外祖父,怎麽連女兒和外孫都見不了了!”
姜筠不為所動,只道:“岳父請便,不過,我父不在府中,這會兒,不是在宮中,就是在衙門。”
再一日,正是逢蘭三朝回門的日子,逢夏、逢萍、逢蓉、逢環、逢瑤,以及她們各自的姑爺都來了,唯獨缺了逢春和姜筠,兩人不僅沒過來,連跑腿傳話的人也沒派,也不知到底是個什麽情況,一衆人不免面面相觑,待姚銘和逢蘭行罷禮後,逢蘭便被圍着問起話來,除了新婚生活外,還問了她逢春的事情,逢蘭成婚之日,逢春肯定要在洞房裏鬧鬧她的。
“八妹妹,你這兩日應是見過五妹妹的吧,她……到底怎麽了?”逢蓉替衆人問出了頭一句話。
逢蘭穿一身大紅色遍撒金梅花的紗襖,容色明豔,滿臉嬌羞,輕眨幾下眼睛後,逢蘭說道:“五姐姐挺好的呀”是真的特別好哎,她成婚那日,五姐姐穿的漂亮,戴的漂亮,笑的也漂亮,哪裏有被禁足了的衰樣,分明是才從蜜罐裏爬出來的甜樣。
“那她今天為何又不回來?”逢瑤氣鼓鼓地接上一句。
逢蘭事不關己道:“我也不清楚哎……”實際上,她當然清楚的很,她成婚之日,五姐姐已和她說了,五姐夫大概是和三嬸杠上了,她可能有很長一段日子不能回娘家了。
逢瑤瞥一眼神色甜蜜的逢蘭,心中泛起酸意,故意說道:“八妹妹,你大喜的日子,五姐姐卻不賞臉回來聚聚,真是太寒咱們姐妹的心了。”
逢蘭挺想撂給逢瑤一句‘誰寒心了’,到底顧念着場合沒吭聲。
沒過多少日子,逢瑤一語成谶,讓她特別‘寒心’的事情來了。
十月初的時候,逢瑤忽覺胸口發悶,還時不時惡心幹嘔起來,身邊的丫鬟見勢有異,忙禀過韓二太太,去請了大夫來診脈,誰知,竟被診出了快兩個月的身孕。
逢瑤立時大喜,自己有了身孕,婆婆可不能再随意使喚她了,之前,她為了躲避婆婆的拿捏,外祖父的整個喪事期間,她都住在了高家,與自己婆婆一對比,高家兩位舅母倒也不算頂讨厭了。
喜訊傳回陶家,再由陶家散到親眷之家,陸陸續續的,各家親眷均過來賀喜一番,連新婚中的逢蘭,長房的堂姐韓雅都意思着來過一趟,唯獨逢春,不僅自己沒露面賀喜,也沒派人替她賀喜,更別提送什麽滋補養身品了,就好像沒有逢瑤這個妹妹一般。
逢瑤有孕,高氏自常來探望提點,且讓逢瑤仗着身懷有孕,叫她與韓越講救康姨母一家出獄的事情,高氏求了丈夫許久,都沒打通其中關竅,眼瞧着就快冬天了,牢裏環境陰暗,濕氣又重,姐姐一家怎麽能熬得住半年牢獄之災,趁女兒這會兒有了身孕,高氏不免将主意打到這邊來,逢瑤自打有孕後,婆婆對她有了好臉,丈夫也每日噓寒問暖,逢瑤正值春風得意期,便應了母親的話,誰知才和丈夫一提,竟被丈夫拒絕了,逢瑤頓時氣得又哭又鬧。
元妻親妹剛懷上孩子,韓越不免放低身段,略軟言勸了幾句,逢瑤不見好就收,反而打蛇随棍上,愈發哭鬧得厲害,非逼着韓越答應她的請求,她才肯靜靜坐胎養身。
然後,韓越冷臉斥責逢瑤‘你現在是我韓家的人,少管別人的閑事’,逢瑤哭着辯解道‘我姨母是別人麽’,韓越懶得再與逢瑤糾纏,一甩袖子,徑直離了主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