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覃骁洗完澡圍了條浴巾出來, 剛剛打開浴室的門, 便有一個溫軟柔彈的嬌軀迎了上來。
覃骁吃了一驚, 倒是身體反應比大腦要快,立刻接住她摟進懷裏——關鍵他沒想到姜棠會這麽熱情。
可是佳人投懷送抱,沒反應的那不是男人, 為表尊重,還得是劇烈反應。
掐着腰輕輕一提, 姜棠幾乎是挂在覃骁身上被他帶進床裏, 兩人迅速揉作一團。
俊男美女, 年輕健康,身體的默契遠比心理上磨合要來得快很多。
海島幾日過後, 這件事對覃骁來說已經是輕車熟路,最難得姜棠也乖乖地配合。
耳鬓厮磨幹柴烈火,快要入巷之時,姜棠卻忽然掙紮着騰出嘴巴, 急急地說了句:“等等!”
額頭汗滴滾落,覃骁眼尾已經泛紅,不過還是強自忍耐,微微撤開些距離, 用疑問的眼神看着姜棠——按照以往的經驗, 她并不是欲拒還迎的人,讓等等, 自然有等的理由。
事實證明,兩人的心理磨合也有了不小的進步。
姜棠的理由确實很充分:她親戚來了。
覃骁足足呆了有一分鐘沒有反應過來姜棠在說什麽。
于是, 好脾氣的甜心小美女,為24k純直男上了一堂女性生理衛生課。
覃骁認真學習結束之後,一言不發地翻身下來,以手背遮住眼睛平躺在姜棠旁邊,在側面的燈光映射下,猶如一只靜卧的獵豹,皮膚光滑,肌理誘人,随着呼吸起伏,充滿着蓄勢待發的力量。
端的是男□□人。
傷敵一千,自損八百,其實不好受的并不是只有他一個人。
姜棠清了清嗓子,提議:“你要不要換個房間?”
像是忽然被驚醒一樣,覃骁将手放了下來,直身坐起的時候眼神已經恢複清明,看到她的樣子立刻皺眉:“不是說這個時候要注意保暖嗎?”
伸手将她剛才被揉開的衣襟拉好,在姜棠一臉懵逼的狀态下還伸手揉了揉她小腹,模樣誠懇,眼神溫和。
如果在場有第三個人,沒準兒會誤會,因為這樣貌美的一對男女,配上這種溫馨唯美的動作,太像是奶粉尿褲廣告裏丈夫對着孕妻的肚子期待寶寶降生的畫面。
連姜棠都忍不住懷疑,她剛剛說的是自己來了大姨媽,而不是別的什麽吧?
又咽了口口水,姜棠聲音微微有些發虛:“你不會怪我吧?”
覃骁詫異地看她一眼“難道你們女生這個是可以由自己控制的?”
“當然不能!”那是所有女生的夢想吧,可惜如果不借用醫學或藥物手段,目前還看不到夢想成真的可能。
“那我為什麽要怪你?”
覃骁下床找出睡衣穿上,問姜棠:“你需要什麽嗎?熱水?還是別的什麽東西。”
姜棠:……你畫風不要轉的這麽快,我好不習慣。
等到收拾妥當,兩人靜靜躺在床上,姜棠卻遲遲無法入睡,半是因為時差,半是因為旁邊散發着強烈存在感的男性軀體。
因為身高差的緣故,他側躺時,姜棠整個人便被他手臂和身體圍成的圈子圈在懷裏,一只溫熱的手掌還輕輕搭在她小腹上。
嚴絲合縫,充滿占有欲,并且牢牢控制,無處可逃。
姜棠自小身體很好,并沒有痛經的毛病,但每個月的這時候也略微有些不适,不知是心裏作用還是往日微涼的肚皮由于他的手掌覆在上面而變得熱烘烘的,這次連不适的感覺都沒有。
從有記憶以來,姜棠就沒有和別人分享過床鋪,別說旁邊有個大活人,屋子裏窗簾沒拉好,鞋子擺放的位置不對,或者周圍空氣味道有異……甚至這有異的原因只是因為換了個牌子的洗發水沐浴露,都會對她的睡眠造成影響。
以往幾次二人同床共枕,無一不是死命折騰到筋疲力盡,讓姜棠來不及發揮她的嬌氣和矯情便累得昏睡過去。
如今體力和精力尚好,她自然是睡不着的,知道覃骁也沒睡着,姜棠便有了說(找)話(茬)的念頭:“覃骁,你今天真的……沒看出來?”
“看出來什麽?你故意撩我?”覃骁聲音裏果然也毫無睡意。
原來還是看出來了!姜棠咬着嘴唇,良心發現不再開口。
察覺到她這個動作,覃骁将手伸1到她唇上,微微摸索了一下,輕輕捏她下巴“別咬,這邊空氣幹燥,咬多了容易起皮。”
姜棠趕緊張口,舌尖卻不經意地舔了他手指一下,正感覺有些尴尬,背後懷抱驟然收緊,耳邊的鼻息變粗,下一秒,姜棠便被翻了過來,再次壓在身下。
唇舌交纏,津液相渡,空氣的溫度似乎都升高了幾分,似乎只需輕輕一個火花就能燃燒起來。
許久之後,再次平靜下來的姜棠才有些歉意地開口:“對不起。”
這次是真的感覺抱歉,她也沒有相關經驗,不知道男人是這樣一種經不起撩撥的動物。
或者只是他特別容易沖動?沒有比較,姜棠也不敢斷言。
“睡吧,”覃骁的聲音遠比他的身體要冷靜:“你明天還有工作。”
大哥,你這樣睡得着啊!兩人貼在一起,觸感清晰到讓她覺得自己在侵犯別人隐私。
姜棠偷偷地往旁邊挪,試圖挪出他的懷抱,剛剛有一點進展,又被攬了回去 ,貼的比剛才還要緊密。
“要不你還是再去開個房間吧。”姜棠弱弱地提議,剛開始沒提出來,是因為相比較于在陌生的國度單獨住一間房,有覃骁的陪伴會讓她更加安心。
但發展成現在這樣的局面,兩人都一副徹夜難眠的架勢,讓姜棠有些始料未及。
說她是讨好型人格也罷,說她性格優柔寡斷也好,但姜棠從小到大都不習慣給人添太多麻煩。
凡事适可而止,從不過分,更不會任性妄為。
覃骁的出現雖然有些意外,但他萬裏迢迢追過來,還是極大地滿足了她的女性虛榮心。
而且她發現自己并不排斥覃骁的陪伴。
習慣是一件可怕的事,對于他的經常打嘴炮和偶爾吃豆腐,姜棠竟然已經不會再感到生氣,隐隐還有種期待和喜悅摻雜在裏面。
她并不想承認,因為那樣會顯得她不夠自持。
可在覃骁說他是她家屬,要和她分享一個房間一張床時,她竟然連反對的心思都懶得起了。
一個聲音告訴她:反對肯定是無效的,覃骁那麽厚臉皮,又那樣花樣百出,肯定不會接受拒絕。
另一個聲音偷偷補充:你們都已經那樣親密接觸過,現在撇清也來不及了。
只有心底最隐秘的那個聲音,冷冷地一針見血:何必找這麽多理由做遮掩,承認喜歡他陪着有那麽難嗎?
是的,如果對自己足夠誠實的話,姜棠得承認,在機場見到覃骁的那一刻,她的“喜”是大于“驚”的。
她費盡心機從島上溜走,并打亂覃骁母子的計劃,所為的,也不過是個不甘心而已。
不甘心覃骁在二人的關系中一直占據主導地位,不甘心一切按照他的節奏,從二人有親密關系開始,到見親友,再到為後面公開所做的鋪墊活動,覃骁霸道又強勢,篤定又自信。
但作為一個女孩子,還是個一直被公認很漂亮很優秀的女孩子,姜棠并不喜歡這種篤定。
沒錯,覃骁長得帥,家世好,人也聰明,兩人陰差陽錯有了深深的羁絆,可誰規定她就必須要接受他?
沒有人會喜歡這種理所當然,至少她不喜歡。
所以她反抗,她排斥,她逃避。
到最後,她都不太清楚是為了反對而反對,還是單純不接受覃骁這個人。
姜棠青春期都沒有叛逆過,從來都識大體顧大局,但在覃骁這裏,她就是忍不住要任性,看他吃癟,看他越挫越勇。
于是不告而別,于是來了非洲。
沒想到他竟然真的追了過來,在機場見到他的那一剎那,其實姜棠已經心軟了。
所有的不甘和試探,不過是源于內心的不安和不自信。
她不知道覃骁喜歡她到什麽程度,不過在第一時間放下手頭的事情,不遠萬裏飛過來後,至少證明他之前的行為不是順手為之。
可他越這樣,姜棠就越控制不住自己內心中惡魔的小火苗,于是有了今晚這一系列的事。
她承認她是在玩火,或者說是故意試探覃骁的底線。
這種游戲姜棠小時候和父母玩過,試探他們對她的容忍度,可惜父親早早離開,而郁瑾從來都不是一個有耐心的慈母,做的過份只會招致一通說教和處罰。
和外公外婆郁淩雲等人也玩過,不過只敢淺嘗辄止,從來不曾觸底。
甚至是表面看來嬉笑怒罵無所顧忌的宋乃林,本質上她也不會去碰線。
直到覃骁這裏,她莫名不想控制自己,她給自己的理由是:他先過份的,這人對她步步緊逼早就打破了安全防線,她當然也可以對他為所欲為。
但今晚,好像卻是過份了點兒,因為覃骁似乎真的生氣了。
“你該不會以為我萬裏迢迢跑過來,就是為了給你送X吧?”覃骁越想越不對勁兒,既然姜棠沒有睡意,他幹脆打開床頭燈坐起來,一臉地嚴肅認真地看着姜棠:“如今發現用不成,就一個勁兒地把我往外轟,你這個女人也太現實了吧!”
看着一臉目瞪口呆的姜棠,覃骁露出個邪魅酷炫拽的标準霸總微笑:“既然如此,今晚就讓你見識見識爺的手段。”
毫無反抗之力的姜棠也被上了一課:原來有些事情,還可以這樣和那樣。
她終于和前幾次一樣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