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薄涼的雨絲快要将殷牧悠的話淹沒, 滴答聲不絕于耳。

齊岚的臉色泛白,喉嚨裏艱難的斟酌着那句話:“這第三件事,我……”

還未說出口,顧遙便急匆匆的趕來:“将軍,你怎麽傷成這樣?”

聒噪的顧遙, 将齊岚那輕如鴉羽的聲音完全壓了過去。

齊岚緊抿着薄唇:“沒什麽。”

顧遙少有見他傷得這麽嚴重的時候,吓得聲音都抖了起來:“這傷口,莫不是什麽妖獸所為?”

“顧遙!”齊岚頭疼扶額, “別亂猜。”

顧遙只能把想說的話給吞了回去。

他撇過頭去,竟也看到殷牧悠身上破爛不堪, 還沾染了血污和泥水,那樣子看上去比他們将軍還凄慘。

“溫亭侯, 你這是……?”

很快,徐常林和褚就趕過來了。

昨夜竹屋驟然轟塌,殷牧悠也不見了蹤影,害怕驚動齊岚帶來的那些士兵, 他們連連找了一夜, 身上也全都濕透了, 這才在此處找到了殷牧悠。

徐常林喉頭哽咽:“郎主!”

褚也站在一旁,眼眶濕熱。

殷牧悠啞然:“你們這是怎麽了?”

徐常林嗚嗚嗚的哭了起來,他鼻頭都哭得發紅,跟小媳婦兒似的抽抽噎噎的說:“郎主,昨日竹屋塌了,我們還以為你出了什麽事。”

Advertisement

“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

徐常林驟然一看, 他身上的衣服成了這模樣,肯定皮肉也傷着了。

徐常林緊緊咬着牙,憤恨的朝四周看了一圈:“誰!到底是誰要害我們郎主!”

這一副全天下都要害他的樣子,讓殷牧悠啞然。

殊不知,前不久徐常林還對他尤為不服,等山匪搶糧那件事情過去之後,徐常林就徹底成了擁護他的那派了。

徐常林本在怒火上,偏生齊岚緊抿着唇,主動承擔了這一切:“是我之過。”

徐常林睜大了眼,沒有因為齊岚将軍的身份便就此作罷,反倒咬緊了牙關:“個奶奶的,你們這群人就是看着我們郎主病弱,覺得他好欺負!”

“罵什麽渾話?沒見着我們将軍也傷着了嗎?”

“呸,他皮糙肉厚的,有我們家郎主細嫩嗎?”

殷牧悠嘴角一抽,抱歉,他細嫩真是對不起了。

顧遙眼看着就要同徐常林起了争執,兩人都看不得自家将軍/郎主受欺負。

“昨夜定是你們郎主拖累我們将軍了,這才害得将軍受傷!”

“放屁!我們郎主謀智十分厲害,怕是你們将軍拖累我們郎主了?你到會反咬一口!”

徐常林氣紅了眼,還剩最後的理智,便是征詢殷牧悠的意見:“郎主,他們欺辱我們溫家無人,咱們是否要幹一架?好讓他們知道溫家的本事!?”

褚也看了過來,可殷牧悠卻見着他默默的捋高了袖子。

殷牧悠憋着笑,肩膀也一抖一抖的,方才壓抑的心情,瞬間就被這兩活寶給逗樂了。

“萬一咱們幹不過呢?”

褚悶悶的開了口:“幹不過也要幹,斷不得讓郎主受了委屈。”

顧遙縮了縮身子,氣焰瞬間消散下去了。

這群蠻人,武夫,頭腦簡單的粗鄙之人!

所有人都等着殷牧悠發話呢,可他卻再也忍不住,哈哈的大笑起來。

就連齊岚淡淡的說道:“看來,你有一群好下屬。”

不過他們這般護着殷牧悠,足矣說明殷牧悠平日為人。

齊岚嘆了口氣,這一次着實是他沖動了。

殷牧悠笑夠了,這才吩咐徐常林:“我沒事,昨天的确來了妖獸,一并把我和齊将軍打傷了,才有你們看到的這一幕。”

徐常林懵了:“那齊将軍為何說是他的原因?”

“齊将軍大約是覺得沒能力保護好我。”殷牧悠微微眯起眼,“你說是嗎?齊将軍。”

現在從他嘴裏說出的齊将軍幾個字,齊岚只覺得對方是在調侃和嘲諷他。

可真是壞心眼,大約是和那只貓妖在一起久了,也染上對方記仇的壞習慣了。

齊岚苦笑道:“是。”

這樣一來,便已經承認了他的無能。

“是什麽妖獸這麽厲害,竟然連齊将軍也束手無策?”徐常林讪讪的說,若非郎主提醒,今日可就釀成大禍了。

徐常林沒什麽心眼,說出來的話卻是一刀一個準。

齊岚臉色難看,并不多言。

倒是殷牧悠,在朝着徐常林說:“等雨停了,把我們存着的那些糧食,分發給溫莊的百姓。”

徐常林朝着殷牧悠使眼色,齊岚還在這裏呢,可不能讓他知道了。

殷牧悠卻搖了搖頭:“這件事情我已經告知了齊将軍,他也同意幫我們了。”

徐常林這才呼出一口氣,伸出手去拍了拍齊岚的肩膀:“齊将軍,看來你和王上派來的那些臭征糧的不一樣,是個好人!”

齊岚受了傷,哪裏經得起他這樣拍,差點吐出血來。

這聲好人,可真是承擔不起。

殷牧悠眼裏帶笑,心道一物自有一物磨,他的心裏徹底沒了火。

徐常林在此處也挺好,他正巧有事情吩咐徐常林。

殷牧悠悄聲在徐常林面前說了什麽,讓他去某個地方取昨夜的靈泉。

末了,殷牧悠還暗暗警告徐常林:“聽好了,只可取十分之一,若是多了,止不得會出什麽亂子。”

徐常林吞了下口水:“亂子?”

“那東西是百座群山孕育,臨靠山脈靈髓,若取走太多,輕則山崩地裂,重則……”

徐常林一聽天崩地裂都算輕的,再也不敢聽那後半段。

他身體抖了兩下,連忙朝殷牧悠保證:“我是個粗人,一定将郎主說的話銘記于心!”

殷牧悠露出一個笑容:“你去。”

此事交給其他人殷牧悠不放心,害怕他們會起歹心。但徐常林卻不同,明明之前那麽厭惡褚,後來得知是一場誤會後,還在訓練時格外盡心盡力,時常關照着他。

這樣的人,心思單純,不可能起什麽貪念的。

很快,徐常林的身影就沒入雨中,他走得急,連傘也沒帶,小跑着沒入了蜿蜒的小徑裏面。

顧遙忍不住多嘴問道:“你們剛才悄悄在說什麽呢?”

褚如山一般擋在了殷牧悠面前:“這是郎主和溫莊的事。”

意思是就和顧遙不相幹。

顧遙哼聲道:“得了,也算我自讨沒趣了。”

他扶着齊岚,很快便一步步的走到了屋子裏。

外面的雨似乎小了一些,變得纏綿起來,細如針線那般。外面的池塘裏的水早已溢出,雨滴拍打在上面,泛起一圈圈的漣漪。

殷牧悠坐到了欄杆上,有些失神的望向了那邊。

昨夜的事情實在太驚險,到現在他都未能回過神來。

來這個世界的日子,每一天他的神經都是緊繃的,現在多思考一會兒,殷牧悠的頭就會疼起來。

褚一直伫立不動,守在他的旁邊。

殷牧悠轉過頭來,微怔的問:“褚,你找了我一夜,又淋了雨,快回去換身幹淨的衣服,早早休息。”

褚甕聲甕氣的回答:“郎主,你就讓我在這裏守着,以前當奴隸被牙婆大江南北的找賣主時,再多的苦我也受了,這點并不算什麽。況且……”

“況且什麽?”

褚古銅色的肌膚上面暈染了紅暈,他格外認真的說:“況且這是我心甘情願!”

這份心意,确是難得。

殷牧悠張了張嘴,最終還是多了嘴:“若有朝一日,我和齊将軍發生沖突,你盡量袖手旁觀,別來幫我。”

誰知褚一聽這話,緊抿着唇,撲通一聲跪倒在殷牧悠面前。

“你這是做什麽?起來說話!”

“褚一定是做了什麽讓郎主不開心,褚跪到郎主消氣為止。”

殷牧悠頭疼扶額,不知該怎麽勸他:“你沒有惹我不開心。”

“不,一定是我粗手粗腳!”他非認定了是自己的責任,脾氣固執如牛,誰勸都不聽。

殷牧悠嘆了口氣:“我只是不想把你牽扯進來,你懂嗎?”

褚擡起頭,黝黑的眼瞳裏倒映的全是他:“褚愚昧……不懂。”

殷牧悠絞盡腦汁的解釋:“齊将軍文韬武略,樣樣出衆,他又這麽欣賞你。你看看我,身體又不好,萬一哪天……你你也有個庇佑不是?”

聽了他的話,褚眼眶都紅了,大喊了一聲:“郎主不會有事!”

殷牧悠:“……”

完了,這下越解釋越說不清了。

“褚絕不是那種忘恩背主之人,倘若……倘若真有那麽一天,褚也不會投靠齊将軍。郎主故去了,褚也一輩子守在郎主墓旁!”

殷牧悠一時震驚,說不出心裏是什麽滋味。

大約他當奴隸的時候,從來都沒人對他施放過善意。

所以,接收到一丁點兒的善意,便會全心全意的回報。

他認定了他為主!

知曉了此事後,殷牧悠便再也不敢輕易多言了。

“起,我日後不會再說這樣的話。”

褚微怔,不相信的确認:“可是真的?”

殷牧悠露出一個笑容:“自然。”

褚終于傻傻的笑了起來,這仿佛是殷牧悠第一次看他笑,仿佛全身心都松懈了下來,嘴角也不自覺的朝上。

放任不管,他反而惴惴不安,殷牧悠便給褚交代了一個任務。

“你和徐常林也學了幾招了?去打探打探消息。”

“打探什麽?”

殷牧悠眼神微微一沉:“這方圓百裏之內,可有什麽地方出過異象,尤其是兩年前!”

兇獸現,上天自有警告。

別人的鍋,可不能讓堯寒來背。

齊岚雖然也受了傷,但自覺愧疚,反倒是把房間讓了出來。

這裏清淨,旁人知曉是齊岚住的地方,自然不敢随意走動。

正好,方便了殷牧悠照顧堯寒。

他遲遲未醒,殷牧悠尤為擔心,也更加厭惡起使了詭計的容缇。

容缇今日失了血,又強行和齊岚開打,已經損耗了大半的力量,他臉色蒼白的蜷縮在角落裏,意識都有三分模糊了。

“容缇。”

聽到殷牧悠的喊聲,他下意識朝着殷牧悠望去。

這個人又要讓他做什麽?

容缇對他已經心生了怕懼,嘴裏發出求饒的話:“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鲛人生性殘忍自私,對于看上的孕體絕不會讓給別人,他來到岸上這麽久,殷牧悠是他第一個起了心思的人。

殷牧悠可不知他在想什麽,眉頭緊擰:“你過來。”

容缇小心翼翼的靠近他身旁,就這麽伏跪在他的腿旁。他仔細觀察着殷牧悠的臉色,竟學着舞姬獻媚的樣子,輕輕舔了下他的指尖。

鲛人的樣子格外柔弱,眉眼間都乖順得不像話,透着楚楚的韻致。

像小動物的舔了一下,還真的不敢有任何攻擊的舉動,全身心的讨好着眼前的人。

殷牧悠卻下意識的挪開了手,臉色瞬間一黑。

“要挑/逗勾/引,朝別人去,別找我。”

容缇眼底綴滿了淚水:“主人,不喜歡?”

“……不喜歡。”

“容缇,可以做,主人喜歡的事。”

“只要是你做的,我都不喜歡。”

這話一出,惹得他長睫微顫,眼尾都被暈紅了一片,像是被欺負得不輕。

殷牧悠強行硬着心腸,不斷告誡自己,鲛人最擅長的就是僞裝,現在的樣子,不過是容缇做出來給他看的,想讓他心軟的。

“這些,都是容缇學着妓人,每次她們這麽做,她們的主人都會很高興。”

“……你想讨我歡心?”

容缇面容憔悴:“主人開心了,也會疼愛容缇。”

殷牧悠頭疼的扶額,這邏輯他竟然反駁不了?

眼前這只可是鲛人皇,和普通鲛人不一樣,就不能有點兒皇者的尊耀嗎!

伏低賣小的讨好,還如此卑微可憐,倒是讓殷牧悠自己欺負了他,無法事後清算了。

殷牧悠只能硬着心腸道:“我也算誤會了齊岚,才和你結契,從今日起,你不能對我和堯寒耍詭計。”

容缇癟着嘴,一副小可憐樣:“主人偏心!”

殷牧悠嘴角一抽,這家夥倒是會順杆子往上爬,倒還指責起他偏心來了?

就是偏心,光明正大偏心,怎麽着了?

“容缇!”

受了警告,容缇身體一抖,又小心翼翼的問:“主人偏心,也會分一點疼愛給容缇嗎?”

殷牧悠:“……”

“會嗎?”

“主人為何不回答?”

“主人……”

媽的,這只鲛人簡直要被他給吵死!

殷牧悠緊咬着牙關:“會!”

容缇眼神一亮。

“一點點。”

他又瞬間搭慫了腦袋。

總算是把這條加之在容缇身上了,還是用的命令的口吻。殷牧悠之前只有堯寒一只禦靈獸,可以前他都不會太過約束堯寒,所以并不覺得那麽吃力。

現在多了一只,殷牧悠分分鐘覺得這兒也疼,那兒也疼。

這兩只,吃肉,還吃靈力。

不僅要把他吃窮,還要把他吸幹!

以前總覺得順其自然的好,可現在……殷牧悠卻想早早的踏上修行了。他明明穿的是主角,怎麽就倒黴成這個樣子?

屋內靜悄悄的,外面的天空也不知不覺的暗淡了下來。

雨仍舊在下,彙聚在屋外的檐角,逶迤至下時形成美麗的珠簾,透過雨做的珠簾朝外望去,溫宅一片寂靜。

殷牧悠一顆心都放在了堯寒身上,外面用爐子小火慢煨着碎肉粥。

受了重傷,就不該吃那些生食了。

然而在這段時間,一直乖巧的縮在角落的容缇卻有了幾分異樣。

屋外的雨忽然又大了,還伴随着驚雷閃電。

轟隆一聲,阻隔了野獸一般的低吼聲。

殷牧悠沒能察覺到危險即将來臨,容缇向後朝他撲來,仿佛将他當成了食物。

殷牧悠直接被他按倒在了床上,容缇舔了舔幹涸的嘴唇:“肉……”

殷牧悠厲聲喊:“住手!”

原本以為能用禦靈術控制住他,他容缇卻全然不為所動,只受本能和生理的驅使。

殷牧悠大驚,這才想起,他已經一天一夜沒有給容缇喂食。

——千萬不能讓鲛人餓着!

殷牧悠奮力的掙紮了起來,可誰知容缇把他按壓得極緊,根本掙脫不開。

“好餓……”

他張大了嘴,正要朝殷牧悠的脖頸咬來的時候,卻仿佛清醒了似的,停止了自己的動作。

殷牧悠還以為他控制住了自己,正想命令他起身的時候,容缇咬的動作卻改為了親吻。

“不是……食物。”

食欲和情/欲,對于鲛人來說是并重的。

餓着肚子的容缇沒有殺了他,反倒動作越來越過分。

殷牧悠緊咬着牙關,已經被容缇粗暴的打亂了他頭上的玉冠,長長的墨發便逶迤至下,遮擋着他的病白而精致的眉眼。

殷牧悠的眼神越來越冷,利爪已經撕開了本就破爛的衣衫,裏面白皙的肌膚全都露了出來。

容缇留下了一道暧昧的紅痕,殷牧悠終于尋到了可乘之機,正想奮起抵抗的時候,床上的另一只妖獸卻驟然清醒了過來。

他的身體不斷變大數倍,床也瞬間坍塌。

殷牧悠忘記了攻擊,睜大了眼望向他:“堯寒……”

那雙瞳孔裏已經不再是血紅,而是恢複了之前的顏色。

殷牧悠心底湧滿了喜悅,而堯寒卻一口将壓在殷牧悠身上的容缇踢了下去,換做自己壓了上去。

“吼!”該死的,一睜開眼就看到死魚在搶他的東西!

殷牧悠讪讪的笑了起來,莫名的心虛感是怎麽回事?

他怎麽有種修羅場的感覺?

容缇還未清醒,猙獰的念了一句:“我的……”

一聽這話,那還得了?

堯寒憤怒的望向那邊,做出攻擊的姿态,一個躍身就沖了上去,想早點咬死這條魚。

他看中了,就是他的了!

再說了,這個人跟他一起睡過,他喝過他的血,死魚除了剛才壓在他身上,還有什麽嗎?

元氣大傷的容缇自然打不過更進一步的堯寒,沒過多久就敗下陣來。

他憤憤的朝堯寒望去,哪知道堯寒卻得意的回到了殷牧悠這邊,一屁/股坐在他身上,還舔了他的臉一口。

這意思,完全是宣誓所有權了。

殷牧悠臉都黑了:“好重,從我身上下來!”

堯寒低吼了一聲,什麽?他竟敢嫌棄他重?

這個人類以前不是這樣的!

堯寒越發的覺得他又了新歡,把怨氣都撒在了容缇身上。

正巧此時,容缇又直直的朝着堯寒攻擊了過來,利爪伸長,在周圍的牆上也落下深深印記,堯寒嘴裏吐出黑火,非要制服容缇不可。

殷牧悠想阻止已經晚了,這黑火遇物即融,周圍的房子全都燃燒了起來。

容缇使了禦水術,到底是鲛人皇,竟壓制了自己周圍黑火。

只是房子卻遭殃了,昨天才倒塌了一間,今日整個院子都着了火。

殷牧悠本來就是個窮鬼,現在更是心痛到吐血,朝着堯寒大喊了一句:“不準再吐黑火!”

意思是,打就可以?

堯寒動了殷牧悠的意思,嗷嗚一聲便沖了上去。

這屋子裏已經待不下去了,殷牧悠又連忙從屋子裏走了出去。此時顧遙和齊岚也到了外面,齊岚臉色極為難看,正用劍氣壓制朝四處蔓延的黑火。

“到底怎麽回事?”

“容缇餓了,發了狂,而堯寒又在此時醒了過來,他們便打在了一起。”

這一天下來,顧遙也忘記了這茬兒。

鲛人餓了可是賊恐怖的!

“快別讓他們打了,再打溫家都要被拆了!”

殷牧悠一個激靈,正巧堯寒已經制服了容缇,正要一口咬下去,殷牧悠連忙走到他身邊:“堯寒,別吃!”

堯寒的眼神更沉,他們關系好到求情的地步了嗎!?

殷牧悠朝着他解釋:“我和容缇結契了,他若死了,我也會遭到反噬的。”

堯寒眼中浮現怒火,仿佛是抓住了他移情別戀的證據那般,朝着他憤憤的低吼了起來。

殷牧悠以為他是不肯放過自己口中的食物,便伸出了一根小指頭:“要不,用我的血交換?”

而此時,顧遙已經找來了喂容缇的生肉。

小心的給他丢了一塊兒後,容缇總算恢複了神志,渾身都痛得被人碾壓過似的。

見自己還被堯寒用爪子按壓在泥土裏,容缇嘤嘤的哭了起來,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格外委屈的喊:“主人,疼……”

這話不說還好,一說便讓堯寒的怒意更深。

“吼!”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