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第70章

對商錦蓉來說,她算上前世,也有八九年的時間沒有真正的旅行過了。雖然談生意的時候,還有被邀請去做烹饪表演的時候也算是每年要出門數次,但都沒有真正為了休息而到這樣自在的到原始的山水之中。所以今日在田間山腳下行走,雖然腳下的路坑坑窪窪,既有石頭又有泥坑,但經過她自己的調養,元身略顯單薄的身子骨兒,這會兒也早就跟她自己的靈魂合二為一。再加上空間裏靈藥和靈氣的滋養,她偶爾也會在空間裏鍛煉身體,上山跑步,所以走起來讓三個男人都有些意外。

李良看着好奇:“表妹。你的腳程怎麽這麽快?走這沒人收拾過的地方,比我都快。”

商錦蓉笑了:“你以為在商家的日子好過呢?就算是為了躲過挨打我也得閃展騰挪學會跳躍啊。更何況偷偷跑出去買書什麽的,我還會爬牆上樹呢。不過這也多虧了他們不待見我,給我安排的是靠牆的那個破院子,不然要是這能像個嫡女那樣養大,我怕是才真的廢了。”

雖然聽外甥女兒說得輕松,臉上也帶着笑容。但是李鑫珏卻恨的牙根子癢癢:“婉兒。是舅舅沒用,以前讓你受苦了。”

商錦蓉擺了擺手:“舅,您就別總想着這些了。您看,我自己都不介意。我不是在給您寬心,我是真不在乎。商家沒有人把我當回事兒。我也沒把他們當人看啊。我一直都在等待一個可以遠遠扔下他們的機會。這不是就等到了麽。您還不知道呢吧?知道我在趙家不是挨打受罵,還能掌管大房的事,祖母也對我不錯。二房那刁婦都不敢把我怎麽樣。商家來人了送了信兒,說是要見見我。您瞧,這不就是誰有本事誰是香饽饽麽。可我啊,沒他們那麽下賤。我身上流的也是李家的血。咱李家的人有骨氣着呢。”

李鑫珏越聽越生氣,但眼圈也聽紅了。“好!好!是我們李家的好姑娘。那商從仕也是太不要臉了!賣了你做冥親,還敢去找你認親。真是恬不知恥!”

李良也忍不住了:“這商家人也太不是的東西了!我看他們消停不了。表妹現在還在趙家呢,他們就想靠前了。這表妹要十分分家出來,被他們知道表妹有這麽一大片山地田産。他們還不得過來作威作福?”

商錦蓉笑了:“作威作福?就憑他們?表哥,你也太小瞧你表妹了吧?趙家二房那麽難纏的主兒,她也幾次敗在我手下,何況是商家那群沒臉的蠢貨。他們但凡有能耐,我就帶不走我娘的嫁妝。我也帶不走他們準備的那些嫁妝。這不是錢不錢的問題,是他們已經輸了我。再之後,也不可能擡得起頭。大哥,舅,你們就放心吧。若是有需要你們的地方。我肯定不會藏着掖着。你們和娘,是我在這個世上最親最近的人了。”

李鑫珏點頭:“好。那舅就聽你的。李良啊,你日後也要多像你妹子學學。瞧瞧她多從容,以後遇事兒也要先冷靜。分析利弊之後再行動。別頭腦一熱就不管不顧。”

李良撓了撓頭:“我跟婉兒咋比。我娘都說了。婉兒是塊玉,我就是個土疙瘩。”

商錦蓉哭笑不得:“土疙瘩有啥不好的,能養莊稼,能蓋房子,還能做陶器,再不濟小孩兒弄一塊還能玩半天呢。我覺得土疙瘩挺好的。”

李良笑了:“聽你這麽一說。我也覺得土疙瘩挺好的了。”

到了那個池塘邊,蘇心雨心裏滿意的很。雖然四周一片荒草,但也正是從這些荒草上,他看出了這裏春夏秋時的勃勃生機。“這兒是真好啊。”看到山上留下來的溪水,她小跑了過去。拎起裙擺蹲下來,捧起來喝了一口,冰涼之中略帶甘甜。這清澈見底的消息雖然不見得徹底幹淨,但在這個沒有污染的世界裏,卻是前世難得的清爽舒适。“真甜!”

借着陽光,商錦蓉的手放下來的時候灑下的水珠閃着光,映入唐光遠的眼睛裏,仿佛那雙手也帶了一層薄薄的光暈,好看得不像話。再往上看去,帶着水漬的嘴唇潤嘟嘟的,大概也是水太冰的關系,雙唇比方才看着要紅豔了一些,下巴上滴下來的水珠看起來晶瑩剔透。這一刻,這個人不再是見到自己就一句不讓的趙家大少奶奶,似乎成了一個陌生,但是又十分熟悉的光影。

沒有人留意唐光遠的內心活動,李良和李鑫珏也湊過去,也捧起水喝了兩口。這些年,李家破敗之後也是種地為生,所以在田間地頭喝溪水河水太正常不過。他們倆也絲毫不覺得有什麽不衛生的。但這會兒唐光遠回過神來,卻不太贊同這樣的行為。李鑫珏和李良那兩個大老爺們兒就罷了。商錦蓉這個大姑娘,大冬天的喝這個冰涼刺骨的溪水也是對身體不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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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提醒:“小姐,這水太涼了。您還是別再碰了。”說完也往前緊走了兩步。

商錦蓉當然不會繼續喝下去。但是她這會兒已經想好了一個構思。不過站起來的時候交下的石頭一動,她身體晃了一下險些摔倒,唐光遠趕緊伸出胳膊把人給扶住了。“小心一些啊。”

商錦蓉了吓了一跳。這要是倒了,少說衣服都弄上水,大冬天的,她就真的要慘了。“謝謝。”

唐光遠笑着搖頭:“您太客氣了。我的命都是您救的,我就是扶了您一下,當不得您的謝字。”

商錦蓉那就是習慣性本能的道謝。沒想到聽唐光遠這厮叽裏呱啦說了一大堆,關鍵是他們之間私下裏相處都是相當随意,說的也都最粗淺的言辭。冷不丁這麽一聽,真是一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偏偏李鑫珏還很欣慰:“這得虧是唐遠機靈。真要是摔了可不得了。大冬天的,再受了風寒可如何是好。年裏生病最不吉利了。”

李良卻很樂呵:“看唐遠這眼疾手快的,一會兒說不準我們就能有大收獲。不然爹,婉兒,你們就去莊子上休息吧。我和唐遠去狩獵。”

反正方才路過莊子的時候已經把弓箭都帶上了。早些去早些回。商錦蓉倒不覺得有什麽。就唐光遠這個伸手,再有八個李良他也保護得了。于是拉着一臉擔心的舅舅,往回走去。

回去的路上,李鑫珏還在擔心:“他們真沒事兒啊?”

商錦蓉勸他:“您真別擔心。就唐遠那腿腳,也根本去不了遠地方。而且咱們下午就得往回趕。他們都是有分寸的人。我看用不了一個時辰就能回莊子了。您瞧瞧這山,他們也走不出多遠去。我看啊,頂多就能帶點兒枯木上幹巴了一冬天的木耳。”

這下李鑫珏被逗笑了。“這倒也是。不過說起來,那木耳可是好東西,雖說生吃有毒,但幹了之後賣的也不便宜。北邊兒還有人專門有人采摘這個賺錢呢。”

“我也在相公的藏書裏看到過。說是北地的人冬季裏就沒有蔬果,會把菜能腌的腌,能曬的曬,屯起來能吃一冬天。不至于沒有菜吃。還有拿黃豆綠豆發豆芽吃的。”

李鑫珏這就好奇了:“豆芽兒?黃豆綠豆發的芽兒?那能吃?”

商錦蓉愣了一下,随後回憶起來,的确在是沒有吃到過豆芽菜。“當然能吃。您沒吃過?”

“真沒有。都說這些東西發芽就不能吃了。像是土豆,黃豆,綠豆什麽的這些,都得好好儲存,一點發芽了,就有毒了。尤其是身上有傷口的,吃完了就得更嚴重。你在什麽書上看的,還吃這東西?”

“相公書多。這種雜記看過我就忘了放到哪兒了。不過豆芽雖是發物,受傷之後多且不能吃,但卻不是有毒。不過土豆發芽的确有毒。這個醫術上都有寫。還有啊,水果如果腐爛了,就要扔掉,堅果如果壞了千萬不能吃。這才是有毒的。舅舅,您下次出們去北地,打聽打聽他們有沒有人發豆芽,還有生蒜苗。這都是冬日裏的好吃食。若是他們沒有。咱們就能賺靠這個發一筆橫財了。”

李鑫珏到底是個生意人,聽外甥女兒一說,立刻也兩眼放光:“那蒜苗又是個什麽東西?”

商錦蓉就将如何用打算來生蒜苗也一并告訴了李鑫珏。“您想想,可有吃過這個?”

“蒜頭又長處芽來倒是常見,可是發現之後就會切下去扔掉,你外公倒是喜歡用這個蘸醬吃,不過也從不等他們長大成你說的像韭菜那麽長。按照你那麽說,不說是什麽,估計城裏人得有得是不知道是什麽的。而且切掉蒜頭之後就跟韭菜差不多,更像是韭黃,算上冬日裏大蒜的價格,的确不便宜呢。畢竟冬日裏新鮮蔬菜根本就沒有。這可是好東西。依我看,比那豆芽強。”

商錦蓉擺手:“這個還是豆芽要更快得多。發豆芽的事件要快得多。只要控制好溫度,四日就可以收,慢一些六七日也可以了。到時候去掉頭尾,只留中間,那叫如意菜,潔白如玉,而且熟了之後晶瑩剔透,吃起來口感爽脆微甜。您吃過一次就知道了。”

雖然挺商錦蓉說得極好,但是李鑫珏卻不免疑問:“你吃過?”

這話說起來商錦蓉面不改色心不跳。因為上輩子有一段時間,毒豆芽的事情很全國連續報道,她們店裏有一些菜還必須要用到豆芽。所以她沒辦法,為了保證安全,只能自己發。所以這手藝她可以說是專業的。“當然了。在趙家我也沒有正經事做,除了每日裏跟長輩說說話,就是自己找事情打發時間。烹饪就是我最喜歡的。不然這樣,我回去之後就發一些豆芽,然後讓唐遠給您送去。再寫好食譜舅母。若是你們都覺得好吃。這豆芽菜在北方開春兒之前就能賣上一批。”

“為何不在本地?”李鑫珏随口問了一句,但問完了他也就反應過來了。“瞧我。我明白了。就說是南邊兒帶過來的新鮮吃食。金貴着呢。只有幾百斤。然後跟那些有交易的人那兒撈一筆。明年就能早早做了。”

商錦蓉笑着點頭:“對。就是這個意思。還是舅舅最會做生意了。”

李鑫珏擺手:“行了。你這丫頭就別給你舅我戴高帽子了。我啊,都是得聽你的。聽你說着就靠譜。這樣。生意做成了。咱們五五分賬。”

商錦蓉也擺手:“那不行。我就是出個法子,哪兒能要五成。就算是父子也要明算賬。何況還是甥舅。您八我二。蒜苗您也會發,就不用算我的。您和大哥二哥還要往返兩地,将來還得請買人來做工。這雖然暫時倆仨年能賺一筆。但是時間久了,肯定得被人發現,到時候就是個吃力不讨好的法子。所以這兩年您瞧着如果合适,就賣了這發豆芽和生蒜苗的法子。也能賺一大筆。這到底也都是些辛苦小錢兒,那種的參和養的獐子和鹿才是真的生財之道。”

越聽越覺得有道理,李鑫珏感嘆:“婉兒啊,你這孩子,是咱們李家的福星啊。”

商錦蓉笑眯眯的:“那是因為外公和舅舅舅母還有表哥表嫂表妹都對我極好。您瞧,我怎麽就沒讓商家和趙家占一文錢便宜呢?”

李鑫珏點頭:“說得對。咱們一家人,舅就不跟你說兩家話了。但是這次你回去之後,一定要多加小心。我是真不放心。二房那一院子都是喪良心的。親娘都能害,何況是你。”

說到趙東陽那兩口子,商錦蓉冷笑了一聲:“舅,這兒就咱們爺兒倆,我也不瞞着您。也是為了讓您放心。我盡量救祖母,但是十有八九是沒有什麽好結果。畢竟我護得了一時,護不了一世。若是我做的太明顯,二房的刀一定會直接捅到我和娘身上,況且他們也不是捅過一兩次了。不過是我還了回去而已。可我也不能随時随地都生活在命不久矣裏,我很惜命,所以我必須得先求自保。所以這這三四個月內就得提出分家。到時候還需要您的幫忙。我會讓唐遠來跟您說要怎麽做。”

李鑫珏表情嚴肅:“你這麽想是對的。能救親家老夫人是好,但是也不能把自己豁出去。至于你要我做什麽,只管讓唐遠來個信兒。若是這幾個月就可以解決。這豆芽什麽的今年上半年就不做。銀子不怕晚賺。但你的安全最要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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