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喜不自禁

“這是誰?”男人語氣不善的問。

“你得讓我看了才知道……手機給我啊!”懷念伸手想要拿手機。

席子钺掃了一眼那個電話號碼,把手機甩給她,表情陰晴不定,“婚禮上見到的老同學?”

懷念看到是沒存的一串號碼,心裏隐約浮出了一個人。

她不想在席子钺跟前提到這個人,便敷衍道:“不知道是誰,我都沒存這個人。”

“問他。”

“算了,懶得理。”懷念正要把手機往包裏裝,席子钺把手機奪走,“欸,你幹嘛啊……”

“我幫你問。”席子钺直接拉起懷念的手指紋解鎖。一聲輕響,手機開了,懷念莫名緊張。

她伸手去搶手機,席子钺側過身。

“你幹嘛呀,手機還給我!”懷念撲上去搶。

“你怕什麽?”席子钺拉開手機,盯着她。漆黑的眼,迫力沉沉。

懷念被他盯得心裏直發憷,一動不敢動,半晌才開口道,“我……我能怕什麽……”

他拉下她的手,抓住,另一只手回複那條短信,“你是誰?”

很快有了回複:“鐘奕。這是我的號碼,以後多聯系。”

在短信提示音響起時,懷念同樣湊過去看了一眼。

最不希望是什麽,偏要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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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故作随意道:“哦,是他啊,一個老同學,大學校友,今天在婚禮上遇到。”

懷念擡起眼看席子钺,發現他繃着一張臉,表情莫名可怕……

周遭空氣仿佛在瞬間凝結了。

他将她的手越攥越緊,懷念吃痛的發出聲音,不滿道:“就是一個校友,你幹嘛啊,疼!”

席子钺松開手,把手機還給懷念,陰沉沉的目光轉向窗外。

懷念偷偷看他,幾次試圖找他說話,都被他一身冷厲滲人的氣勢逼退。

幹嘛啊!為什麽給她擺臉色啊!她又沒做什麽?

不就是在婚禮上偶遇學長?又不是背着他去跟人約會!

懷念越想越氣悶,放棄了緩和氣氛的打算,同樣扭過頭,面朝她這邊的窗戶,不再看他。

喜怒無常,莫名其妙,讨人厭!

兩人一路無話。

車子駛到別墅外停下,兩人分別由兩側下車。懷念賭氣般的把雙手揣進了兜裏,既不去牽他,也不讓他牽。

兩人一前一後進了門。

席思遠趴在客廳沙發上看漫畫。他知道爸爸去接媽媽了,為了快點看到爸爸媽媽回來,他從書房轉移到卧室,又轉移到客廳,翻了幾頁就擡起頭朝玄關處瞄一眼。

不知道是看到第幾眼的時候,爸爸媽媽終于回來了。

席思遠高興的瞬間從沙發上蹦起來,“媽媽——”

懷念快步進來,跟席思遠抱了個滿懷。

“寶貝兒,你怎麽還沒睡覺呀?”

“我在這裏等媽媽!”

懷念心弦一動,“以後不要等了,晚了就睡哦。”

“媽媽,你不能總是那麽晚回家,會遇到壞人的!爸爸都不讓我晚上在外面玩。”

“好噠,媽媽記住了,以後快快回家。”

懷念跟席思遠嬉鬧了一番,帶他去睡覺。

至于那個男人,她看都沒有多看一眼,只當他不存在。

“媽媽,爸爸好像不高興哦。”懷念抱着席思遠上樓時,席思遠偷瞄站在窗前抽煙的爸爸,小聲說道。爸爸從回來後就沒說過話。

“思遠,你以後可千萬別跟你爸爸一樣,動不動就臭臉。”懷念音量不低,意有所指道,“你爸爸那種壞脾氣的男人,沒有女孩子會喜歡。”

“爸爸有媽媽喜歡。”小家夥接了句。

“我才不喜歡他!”懷念哼聲。

席思遠瞧見他爸轉過身,朝他們看了過來,那表情……小家夥把臉埋入媽媽肩膀裏不敢看。爸爸好像要打人喔……好怕怕!

懷念把席思遠抱進房間,洗過澡後陪他鬧了一陣。她抱着他靠在床頭,給他将睡前故事,哄他入睡。

故事才講到一半,席子钺推門而入。

雙眼盯着懷念,面無表情道:“出來。”

“幹嘛……”懷念心裏緊張,往後縮了縮。

席子钺大步走到床邊,攥住懷念的胳膊,将她往前一扯,手臂橫在她纖細的腰上,往上一擡。懷念被他扛在肩頭,掙紮道,“幹什麽啊你……”

席子钺鉗制着她,返身往外走。席思遠嘴巴張大成o型看着他們倆。

走到門邊,席子钺回頭看兒子,說:“我跟你媽玩游戲,你自己睡。”

懷念:“……”

“帶我一起!帶我一起!”席思遠頓時從床上跳起來。

“睡覺。”席子钺下令,轉身離去。

席思遠一屁股坐回到床上,撅着嘴巴,悶悶不樂。

爸爸媽媽偷偷玩耍都不帶他!

席子钺把懷念扛回了卧室,扔到床上。房門被他關上。

席子钺坐到一側沙發上,看着懷念,問道:“你跟他今晚幹了什麽?”

懷念坐起身,靠在床頭,不想理他又畏于他的氣勢不敢不搭理,回道,“我跟他能幹什麽?”懷念邊說邊在心裏翻白眼,“就是在婚宴上遇到,随便聊了幾句,然後大家一起去唱歌,接着你就來接我了。”

“你們聊了什麽?”

“沒聊什麽啊,就是寒暄幾句。”

“說清楚,聊了什麽。”席子钺語氣加重,表情緊繃。

懷念:“……”

她遇到校友還得一五一十的交代對話?這是在審犯人?

懷念別過臉不理席子钺。她躺下身,拉起被子蓋住自己,準備睡覺。

視線還沒黑暗幾秒,重回光明,被子被席子钺拉開。

他俯在上方,扳過她的臉,低頭去啃。

懷念正在生悶氣,不想跟他親近,她極力掙紮,推阻着他,別過臉喘氣道:“我要睡覺……唔……”

抵抗的雙手被他鉗住,壓在頭頂,舌頭被男人的舌纏得發痛,口腔裏追逐交纏,無處可避。懷念的嗚咽聲被他堵在喉嚨裏,唇角逸出銀線,被他的舌卷走。

懷念知道,想用蠻力跟他對抗是不可能的事情,反而使自己更難受。她沒有再掙紮,任由他索取。

一個令人窒息的熱吻結束,他盯着她,啞聲問道:“你們聊了什麽?”

懷念喘着氣道:“随便聊的幾句……”

黑色罩面被翻開,他肆意折騰,“說清楚。”

“記不清了……恩……”

“好好想。”

“恩……別……”最柔軟的地方遭到侵襲,懷念渾身發顫,無法控制的逸出聲音,“恩……啊……”

為了結束這折磨,她拼命去想,哆嗦着說:“他說……我發展的不錯……做起了自己的品牌……建議我開實體店……”

席子钺眼底閃過一陣陰霾,手下加速,咬牙道:“繼續說。”

懷念難耐的痙攣,強撐着理智說:“他說……恩……說……我以前想做古風品牌,恭喜我達成目标……”

“還有呢?”

“沒……啊……沒了……就這些……啊……”

席子钺将懷念翻個身,解除自己的束縛,狠狠侵占她。

懷念無助的趴着,承受狂風暴雨般的沖擊,她叫的越來越大聲,無法控制的抽搐。

他狠得就像一頭野獸,抓着那半圓,像是恨不得把自己整個兒納入她。

懷念無法承受他的瘋狂,到頂了還得被擺弄,又是快樂又是難受。

他将她抱起來,兩人前後交疊,緊緊相貼。

每一次上下都刮磨着彼此的皮膚,以最緊密的方式交融在一起。

他不停将她往懷裏擠壓,聲音粗啞,“你還喜歡他?”

快要靈魂出竅的懷念下意識回道,“……沒……沒有……”

她被他極盡瘋狂的掠奪,一次次換更緊密的姿勢囚着她,她覺得自己快要被拆分揉碎在他身體裏。

懷念無力招架,身處滔天巨浪中,任由浪潮侵襲。

“不喜歡他了?”

“不……恩……不喜歡了……”

懷念昏頭昏腦,沒有任何思考能力,更遑論去分析他為什麽知道她喜歡過鐘奕。

“你喜歡誰?”

“啊……你……你……”

“我是誰?”

“席……子钺……”

“有沒有騙我?”

“沒……沒有……”

“是誰說不喜歡我?”

“恩……我沒說……沒有……”

“你喜歡誰?”他狠狠沖撞,又問一次。

“啊……席子钺……席子钺……啊……”

懷念被送到最高點時,眼前一黑,昏厥過去。

席子钺在結束後,躺到懷念身旁。他将她摟入懷中,手掌捂在她胸口,感受她心髒的跳動。他閉上眼,平複狂亂的心。

躺了片刻,他起身去浴室拿毛巾,用熱水浸潤後擰幹,仔細的給她擦拭狼藉。

擦幹淨後,用五指理順她的長發,将她擺正,替她蓋好被子,低頭親吻她的額頭。又接着親吻她的鼻尖,她的嘴唇,她的下巴,最後忍住了舌吻的沖動,起身離開。

席子钺去浴室洗了個澡,轉而去書房,打了個電話。

東耀工作沒有時差,大家都習慣了三更半夜來指令。

席子钺安排手下人調查鐘奕的情況。

他坐在沙發上,又點了一支煙。激情過後,神清氣爽,但眉宇間躁緒仍在。

即使她現在好好的待在他身邊,他仍是不安。

他貪戀了她的千嬌百媚,享受了兩情相悅的滋味,如今已嗜愛成瘾。僅僅占有身體無法再滿足他,她的心不能花,一定要給他。

懷念被折騰的太狠,第二天睡到日上三竿才醒來。

坐起身,一陣腰酸背痛,渾身跟散架了一樣。

“醒了?”席子钺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轉頭一看,他就坐在床邊端着電腦辦公。

懷念沒理他,慢騰騰的下床去洗漱。

昨晚的事逐漸回到腦海,他逼問她跟鐘奕聊了什麽,後來做的太狠,那些細碎的問話,她沒印象了。

她就不明白,為什麽他偏要逮着鐘奕問?

浴室裏,懷念看着身上的痕跡,想起那些瘋狂到可怕的畫面。

這個男人的占有欲實在太強了……

長此以往,誰吃得消啊。

懷念走出浴室,席子钺在外面等着她。她視他為空氣,扭頭往外走,席子钺跟在她身後。

懷念一瞥眼,看到男人信步跟在她身後,還挺悠閑自在?

明知道她不高興,就不知道哄哄她嗎?

懷念停了腳步,轉頭瞪他一眼,“走不動,抱我。”

席子钺靠近,将她往上一提,放到了手臂上,就跟抱小孩一樣。

懷念摟住他的脖子,尴尬道,“沒讓你這麽抱啊……”

席子钺抱着她下樓梯,懷念推他,“好了,放我下來……”

“乖,別動。”席子钺拍了拍她的後背。

樓下打掃的傭人暗自打量着他們,心中說不出的唏噓。以前席總從沒帶過女人回來,他們還琢磨着席總是不是對女人不感興趣,有個孩子傳宗接代就夠了。

哪知道,這鐵樹開花,一下子就如膠似漆,跟養了個閨女似的。

兩人一起吃飯時,席子钺手機響了。

他放下餐具,認真的聽着那邊說話,時而下達命令。

懷念吃得都差不多了,掃眼一看,他那碗粥還沒喝上幾口。他仍是專注的跟電話那邊進行交談,話說的不多,幾乎沒有疑問句,更沒有什麽呢啊吧之類游移不定的語氣詞,都是幹脆有力的肯定或否定,領導氣勢十足。

席子钺撂電話後,見懷念已經吃完,草草解決了自己那份。

“我去換衣服。”他揉了下她的腦袋,起身走開。

懷念看着席子钺的背影,莫名有些心疼。他身上背負着一個大型跨國集團的興衰命運,壓力不小吧?如果他談戀愛還得鬧心,不如不談。

記得以前她跟席邺在一起時,席邺幾次說要帶她見叔叔,都因為他來去匆匆而作罷。那時候他對他的印象就是空中飛人,在國外呆的時間比國內久。

可是,兩人在一起之後,他幾乎每天接她送她,抽空安排約會,大姨媽期間細心照顧她。雖然晚上是過分了些,但第二天會待在她身邊等她起來,一起吃飯出門。

她可以肯定,他除了工作之外,其他時間全都給她了。甚至是把本該工作的時間用在了她身上。

有一種說法是,看一個人對你的重視程度很容易——窮人舍得為你花錢,富人願意為你花心思,忙人願意為你花時間。

像席子钺這種日理萬機的大忙人,能給她這麽多時間,這麽高的感情濃度,她真的應該知足了。

懷念越想越愧疚,覺得自己不該對席子钺要求太多,還總想他哄。她應該包容的理解的愛他,不能因為他性格上的一些小瑕疵,跟他計較。

懷念跟着席子钺進了衣帽間,主動給他挑了一條紅色暗紋領帶。

席子钺把襯衣扣好,懷念走到他跟前,微笑道:“我來幫你打領帶。”

她也要表現賢妻良母的一面,為他做點什麽。

席子钺眼神略意外,懷念将領帶環上他的脖子,纏繞打圈……

她按照以前看過的圖解順序操作,不太順利……舉的手都酸了,繞來繞去,就是不對……

她都沒勇氣擡頭看席子钺的眼睛了,“不熟練……還是你自己來吧……”

她正要松開手,被席子钺握住,他看着她笑,“我教你。”

他在她眼前示範了一次,接着拆開,挑眉看她。懷念再次上陣,按照剛才看的來,大端在左,小端在右,大端在前,小端在後,呈交叉狀,然後将大端向內翻折……然後,她有點迷茫的看他……席子钺帶着她的手,向上翻折,懷念很快領悟過來。

最後一步,由內側向領口三角型區域翻折,打結,系緊。懷念看着自己的傑作,滿意的笑了。

視線上移,正與席子钺目光交彙,深黑眼底盡是溫柔水光。

那雙眼睛,兇起來時令人不寒而栗,溫柔時卻又如此溫順柔軟。

懷念說:“以後不要再亂吃飛醋了。”

席子钺抿了下唇角,臉色不太自然。

他有吃醋嗎?他是這麽小家子氣的人?

懷念輕哼:“尤其是那種陳年老醋,多沒勁。”

席子钺:“……”

席子钺正想辯駁,懷念環上他的脖子,踮起腳親了一口他的下巴,“有了你,我還看得上誰啊!”

喉嚨裏的話被卡住了,席子钺表情有瞬間恍惚。

“笨蛋!”她放開他,轉身就走。

席子钺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又擡手摸了摸下巴,忽而笑起來,低低的嗓音笑出聲來。

他擡手扶了扶額,像是受不了自己,居然跟個小屁孩似的,聽到一句好話就喜不自禁。

尤其是心裏那喜滋滋的感覺一直徜徉不去,他更受不了自己了……

懷念要在春節前趕拍最後一波宣傳照,為節後上新做準備。

自從跟席子钺在一起後,她沒有随便在外過夜的自由了。為了方便當天來回,她選擇在市區裏拍攝,地點選在一家植物公園。

這幾天寒潮過境,溫度不斷降低。

天寒地凍的,為了服裝效果,她光着小腿出境,冷的直哆嗦。

拍了一會兒後,她嘴巴僵的連笑都笑不出來了。

趁着停拍,趕緊裹上大羽絨服,拿熱水袋捂臉捂手。

懷念原地走動了一會兒,對身邊的工作人員說,“我去趟廁所。”

她摟着熱水袋往岔路另一頭的廁所去。

之前沈夢藍問過她,“要不咱們請個網紅做模特吧?你身兼多職,太辛苦了。萬一席大大說我們壓榨他女人,一怒之下咱們這小店給端了……”

“你想的才多。”懷念笑,“放心吧,席子钺不會幹涉我的事業。”

這也是她很滿意的一點,他并沒有因為自己高高在上的身份地位對她指手畫腳,也沒有在事業上對她諸多管束。

她能感覺到,他在很平等的看待她,很尊重她的事業。這讓她時常忘了兩人身份的差距,對他無所顧忌的投入感情。

工作日,又是大冷天,植物公園裏的人很少。懷念走在小道上,只聽得風吹過和腳落地的聲音。

可她走着走着,隐隐約約聽到另一種細細的聲音尾随而至。

第六感令她心生警惕,放慢腳步,剛轉身,只見袁雅雯迅速沖上前,手帕捂上她的口鼻。懷念掙紮着推她,她的力氣比袁雅雯大,一個狠勁,把她推開,自己跌跌撞撞的往前跑。

可是沒跑幾步,迷藥的勁兒上來,終究是沒撐住,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

懷念醒來時,發現自己被綁在床上。

房間很狹窄,空間逼仄,格局簡單,一看就是廉價旅館。

她掙了掙,雙手雙腳被粗麻繩字牢牢困住。

袁雅雯把懷念帶過來後,把她的手機關機,一直在旁邊守着她,等她醒來。

這是她精心準備給她受刑的房間。這一次,不會再有任何外來幹擾,她們可以好好敘敘舊了。

“袁雅雯,你瘋了嗎?這是犯法!”懷念看到袁雅雯,厲聲斥責,“你還要不要命了?快放開我!”

她萬萬沒有想到,袁雅雯會綁架她。即使生意拆夥,反目成仇,她也不至于做這種兩敗俱傷窮兇極惡的事啊?

“命?我也想要命啊!你們能給我嗎?!”袁雅雯看着懷念,聲音陡然激動,幾近嘶吼。

“我求過你的!我讓你幫幫我救救我!你無動于衷!你讓我身敗名裂公司破産還不夠,你非得把我逼到山窮水盡!好啊行啊!那大家一起完蛋!你不給我活路,你也別想好過!”

袁雅雯拿起注射器,懷念瞳孔驟縮,“你幹什麽……這是什麽東西……”

袁雅雯面目猙獰的笑起來,“海洛因,我使用過的注射器。”

懷念倒抽一口冷氣,“你瘋了……你為什麽要吸毒……”

“不不,你把重點搞錯了。”袁雅雯盯着懷念的臉,像是要仔仔細細欣賞她臉上的恐懼,很快,那張漂亮的臉就會布滿絕望。

袁雅雯輕聲細語的說:“你還不知道吧,我得了艾滋病……”

今天她沒有化妝,蒼白消瘦的臉,陰森的眼神,被恨意扭曲的臉,看起來分外猙獰恐怖。

“你……你別開玩笑……”懷念的心髒縮成了一團,她看着她手上的注射器,渾身冷汗止不住下落。

海洛因……艾滋病……

這些都是脆弱的生命無法承受的東西……

袁雅雯扯唇輕笑,“很快你就跟我一樣了,在絕望中一天一天的等死……每天都在想,為什麽我會這樣?為什麽老天這麽不公平?”

“你得艾滋關我什麽事!……你為什麽要找上我!”懷念無法再鎮定了,恐懼在心裏翻騰洶湧,聲音都在發抖。

“不關你的事?這一切就是你害的!我今時今日,落得這幅田地,全都拜你所賜!要不是席子钺把我逼上絕路,我怎麽會染上這種病……”袁雅雯咬牙切齒,拼命隐忍的淚終是湧落。

她被逼到萬丈深淵前,沒有任何人能拉她一把,她只能出賣自己。

八面玲珑,曲意逢迎,出入聲色場所,陪那些惡心的老男人睡覺……

結果,不知道被誰染上了病……

好不容易席邺醒來過……好不容易看到一絲曙光……

這一切全都毀了……她徹底被判了死刑……

“懷念,我們下地獄再比個高低,在人世間我比不過你,做鬼我們繼續比……”袁雅雯眼神混亂,表情有些癫狂,“好姐妹,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我們真是好姐妹啊……”

懷念奮力的掙紮,繩子在腕間咯出紅印和血痕,她渾然不覺。她想扯斷這枷鎖,瘋狂逃跑,逃離這一切,可偏偏怎麽都掙不開。她又氣又急又怕,眼淚都被逼出來了。

她不能得病……她想好好活着……

她有家人,有喜歡的事業,有深愛的人……

她的人生還有很長很長的路要走,不能就這麽毀了……

袁雅雯欣賞着懷念的恐懼,得意的笑着,“你求我啊……你求我,或許我就放過你了……”

“我……我求你……”懷念毫不猶豫的開口道。

只要能暫停這恐怖的一切,做什麽都行。

“這樣不夠!滾下床來,跪下來求我!向我道歉!對我忏悔!說你是biao子!你是賤貨!你跟席子钺這對狗男女,活該下十八層地獄!”袁雅雯聲音沙啞又銳利,表情歇斯底裏。

“好……我求你……我對你跪……”懷念掙紮着,滾到地面上。

她艱難的跪坐起身,靠近袁雅雯,流着眼淚道:“對不起……我錯了……”

袁雅雯拿着注射器,居高臨下的俯視懷念,就像掌握生殺予奪的女王。

她多麽享受她的恐懼,她的絕望,她的無助。她等到現在才動手就是為了體會這份快感。她要粉碎她的自尊和驕傲,她要她害怕,她要她跪地求饒,她要她跟狗一樣搖尾乞憐。

“懷念你不是很清高嗎?不是很厲害嗎?不是誰都不放在眼裏嗎?怎麽艾滋病就讓你怕了?我還以為你三頭六臂刀槍不入你怎麽就這麽孬了叫你跪你就跪……對哦,席子钺救不了你……他有再多錢也救不了你……”

袁雅雯猛地擡腿,朝懷念胸口踢過去,“快給老子磕頭!把頭嗑響亮點!”

“好……我磕……只要你願意放過我……”懷念穩住身體,朝向袁雅雯。

她慢慢彎下腰,就在袁雅雯徹底放松警惕時,猛地擡起被捆綁的雙手,朝她襲去。

袁雅雯猝不及防的往後摔去,她沒想到懷念被綁了手腳還敢這麽不知死活的跟她對峙。

懷念再次用身體撞擊她,兩人一起跌倒在地,袁雅雯扯着她的頭發,另一只手去摸滾在地上的注射器,“這可是你逼我的……”

懷念冷笑,眼裏是玉石俱焚的絕望,“你就沒想放過我……”

她眼底的仇恨那麽猙獰刻骨,恨不得她死無全屍,又怎麽可能放過她。

她求饒演戲,不過是為了麻痹她,在她大意的時候予以反擊。

袁雅雯就快要摸上注射器時,被懷念雙腳踢開,東西在地面滾了一圈,滑到電視櫃下。

袁雅雯怒了,不想再跟懷念玩貓抓老鼠的把戲,“到了這一步,你還以為你跑的了嗎……”

懷念被綁着手腳,雖然力氣大身體敏捷,仍是落于下風。袁雅雯仗着身體靈活的優勢,拉扯着她的頭發,翻個身,壓到她上方,一巴掌朝她扇過去,“死到臨頭還敢跟我動手!”

懷念拼命掙紮,袁雅雯抓起椅子上的皮包,朝她腦袋狠狠砸去。

“要不是你,我不會變得人不人鬼不鬼!”

“你偏要活在我眼前!活得張牙舞爪!”

“什麽都是你的!我永遠比不過你!”

“這都是你逼我的!我贏你一次,你就要弄死我!”

“……好啊一起去死!”一下又一下,帶五金的堅硬棱角沖擊着她的腦袋,血腥味兒越來越重,懷念最終喪失了抵抗力。

袁雅雯喘了一口氣。

她看向瀕臨昏迷的人,牽起陰冷的笑。

噩夢終于要結束了……

袁雅雯不再耽擱,起身去櫃腳下取注射器。她激動的手都在發抖,等到席子钺發現懷念得了艾滋病,他該怎麽辦……毒可以戒,病治不了……他只能看着她死……衆生平等了……

袁雅雯剛把注射器拿到手上,大門猛地被踢開。

席子钺高大的身軀矗立在門口。

袁雅雯臉色一滞。

他怎麽會出現在這裏……這一路,沒有任何人發現跟蹤……

他怎麽來的……怎麽會……

席子钺大步沖進來,跑到懷念身邊,将她扶抱起來。男人臉色煞白一片,向來鎮定的眼神變得惶恐混亂,“懷念……懷念……”

袁雅雯起身就跑。

席子钺顧不上其他,将懷念打橫抱起,迅速起身,往外走去。

席子钺把懷念抱上車,迅速開車去醫院。路上,他調派人手去抓袁雅雯。

袁雅雯逃走後,一路飙着車。她原本打算好,給懷念注射毒品後就自行了斷。可是她還沒成功,她沒死,她怎麽能死……

席子钺不會放過她……她不能就這麽死了……怎麽着也得把她一起拖進地獄……

袁雅雯給席邺打電話。

電話接通,她一開口,就是哭聲,“救救我……我快要死了……”

“關我屁事!要死早死!”席邺罵道,挂了電話。

會所包間內,席邺跟幾個朋友在喝酒玩牌。

他今晚手氣很不好,黴得每一把都抓到爛牌。

“還能不能玩了?這都什麽爛牌!”他甩掉一張八筒,拿起酒杯,倒下一大口。

都說情場失意賭場得意,特麽的他樣樣都黴!就連找個消遣都tm上火!

“我這個位置風水不錯。”坐在他對面的鐘奕笑道,“要不我們換個位置?”

席邺呵呵,“小爺還不信這個邪了,就把這個位置坐到底。”他又不是輸不起。

手機提示音再次響起,席邺心生不耐,正要把手機翻轉過去,看到信息顯示的那句話裏有懷念兩個字。他頓了下,拿起手機看。

“我要告訴你有關懷念的事!很重要!”

席邺沉吟兩秒,給袁雅雯回撥過去。

“你要說什麽?”

“我們當面說,你在哪兒,我來找你……”

席邺告訴了袁雅雯地址。挂電話後,他又覺得自己有病。

他跟那個女人分手了,她的事關他屁事!他為什麽要聽,還要見這個惡心的女人!

席邺越想越心煩,将牌一推,“不玩了,出去透口氣,誰玩誰上。”

席邺拿起手機,離開包廂。鐘奕找了個人替自己,跟了出去。

席邺走到會所大樓外的花園吹風,鐘奕跟到他身邊,給他遞上一瓶酒,兩人碰杯。

席邺一大口灌下去。

鐘奕慢悠悠喝了一口,說道:“酒烈,傷身。慢慢品,比較有滋味。”

席邺扯唇,又是接連幾口往下灌,沒一會兒,一瓶酒就見底了。

袁雅雯朝他跑過來,一臉驚慌失措的喊道:“席邺——席邺——”

“嚎什麽!有病啊你!”

袁雅雯撲上前,跌跪在地,抱住席邺的腿,“我不想死……救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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