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宴會救人

蘇繡的事平息了幾天後,許承言又一次進宮陪太後,讓她想不到的是周慶妃也在。

許承言凳子都沒有做熱乎,太後說:“周慶妃最近有些不适,太醫也瞧不出個什麽,讓你給她看看。”

“是。”許承言恭敬地說。

她之所以如此恭敬,其實是為了不讓太後起疑,以為她別有用心而已。

周慶妃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太後娘娘,真是抱歉,承言剛來我就要領走了。”

太後說:“你身體要緊。”

許承言起身施禮,然後跟着慶妃去她的宮裏,慶妃不動聲色地屏退的下人,拿出一堆藥來說:“承言,我就不瞞你了,就如你所說,我的确有喜了。”

許承言知道慶妃有些膽小卻是個謹慎之人,她切了脈說:“再有兩個月就臨盆了,娘娘還要再小心些,這件事情可有誰知道?”

“憐妃,是被她看出來的,又好心送了我這些安胎藥。”慶妃指着那堆藥說。

許承言打開其中一包,每一味藥都聞了聞,說:“這裏面有能讓人小産的藥草,娘娘可吃了?”

慶妃一聽松了口氣說:“沒有。”

許承言說:“憐妃,您說的這位可是上次宴會坐您身後的那位?”

“正是。”慶妃說,“她自從那次小産後,就再也沒有過孩子。”

許承言點點頭,從那位憐妃的面上看,似乎是服用了修顏丸一類的東西,若真是如此,她就有辦法了。

許承言說:“娘娘,承言藥理不精,只能辨識草藥,卻開不了方子,等正月過後,承言會再來看看的。”

慶妃卻點點頭,感激地說:“謝謝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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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承言叮囑了一些事項就去太後宮中陪太後了。

整個正月,雲璟被許承言勒令在家,哪也不許去,除了一些必要去的宴會。

雲璟對此頗有異議,他本來就在朝堂上不受重視,這個時候不趁機拉攏人,豈不是更加不行了麽?

許承言有些不滿,她不滿的是雲璟的急躁,急在一時,可能會後患無窮的。

盡管雲璟多有不滿,許承言還是強制把他留在家裏。

整個長安城都在熱鬧非凡,唯獨寧王府冷冷清清,而蘇繡再也沒來過。

聽說,是被蘇太傅回家教訓了一頓,禁足了。

二月之初,承言再次入宮,這次她主動和太後說要去慶妃看看,太後并沒有起疑。

許承言看過之後有些放心,她跪下道:“承言請求娘娘幫個忙。”

慶妃看着她說:“你先起來。”

許承言直截了當地說:“慶妃娘娘也已明白憐妃為人,承言懇求娘娘幫忙救寧王的母親。”

慶妃看着許承言試探地說:“若我說不幫你呢?”

許承言說:“承言也不必糾纏,無論是娘娘還是我都明白糾纏不是最好的法子。”

慶妃看着許承言,那時候的事情她知道那位是被人所害,可是五年過去了,除了文家人再無人喊冤,沒人能夠洗刷冤屈,這個孩子竟然說能夠幫助她洗怨,自己能夠趟這趟渾水嗎?

許承言說:“承言不會害您和孩子,若是您們有任何閃失,承言以命相抵。”

慶妃扶起她說:“我還你這個人情。”她救過琅兒,她欠她的。

許承言說:“多謝。”

但是許承言卻沒有在慶妃宮中多待,小坐片刻就回去了。

慶妃身邊的貼身婢女翠安說:“娘娘就不懷疑麽?”

慶妃說:“你發沒發現這個孩子不知為何莫名的讓人有好感和信任感,還有她救過琅兒,于情于理,這人情我都要還的。”

翠安有些擔心地說:“娘娘,您如此謹慎怎麽就不懷疑她別有用心。”

慶妃看着手中的茶盞,不語,若真的是這樣的話,自己也有後手。

自那以後,許承言安安靜靜,終于等到了二月中旬的太後宴會,只有在衆人都在的時候,救出廢文後的可能性越大,而且,這件事情從頭到尾她都沒有告訴雲璟,是為了東窗事發時也不會累及他。

宴會一切順利,慶妃以身體不适要喝湯藥為由,要身邊的貼身婢女将湯藥端了上來服下後,不一會兒身下就見紅。

“娘娘,見紅了。”周圍的宮女驚慌地說。

太後立刻起身說:“好好地,怎麽見紅了。”

皇帝和柏後也起身了。

周圍的人都看着這裏。

許承言平靜地看着,開始了!

翠安立刻跪下說:“請陛下和太後娘娘恕罪,其實娘娘早已有孕在身,只是沒敢聲張。”

皇帝沒有責備,他也知道慶妃是個怎樣的人,說:“傳太醫,承言,你快去看看。”

慶妃捂着肚子,胡亂抓着周圍的東西,驚慌和痛苦是顯而易見的。

許承言走過去,沉穩地握了一下慶妃的手,冷靜地說:“有一點小産跡象,娘娘要臨盆了,快去準備。”

其實,許承言這藥既不傷胎兒也不會傷慶妃,只是會有像極了小産的征兆而已。

慶妃因為害怕死死抓着許承言的手不放,現在她能信任的只有她了。一群人上來七手八腳地把人擡進了太後的寝宮,而慶妃還是死死抓着許承言不放手,許承言只好跟着進去,宮女們也跟着跑進去,四五個太醫也跟着跑進去,接生的嬷嬷也跟着跑進去。

被這麽一鬧,誰也沒有宴會的心情了。

皇帝摸着手上的翠玉扳指,有些不安,臉上卻沒有一絲動容。

雲璟坐在那裏看着門,她一個還沒生養過的人進去合适嗎?

大殿內一陣安靜,靜的有些可怕。

只聽得見遠遠傳來慶妃的喊叫聲,許承言的安慰,還有太醫說話的聲音。

這個時候,一位太醫走進來,皇帝指了指慶妃的桌子。

那位太醫走過去檢查起來那碗湯藥和藥渣,憐妃的臉色有些變了,不停地看着皇後。

柏後卻不動如山地坐着,似乎此事與她無關的。

“陛下,這裏面有小産草藥的成分。”太醫回禀。

皇帝将手中的扳指脫下戴上,說:“等慶妃生産完畢,再來查辦,來人去慶妃宮中找找有沒有此類的藥!”

侍衛帶着人就離開。

“哐”,皇帝将茶碗放下,弄出很大的一聲。

憐妃驚得一哆嗦。

那碗藥早在衆人都手忙将亂的時候被人換成了是憐妃給的那包藥,一切進行的很順利。

過了會兒,宮女出來禀報說:“陛下,是個公主,娘娘兩人母女平安。”

皇帝終于笑了出來,說:“我去看看。”

皇帝剛起身,許承言拖着接生嬷嬷和翠安兩個人一起走出來。

衆人都看着他們不明所以。

許承言将接生嬷嬷拖至殿中央,冷聲說:“你自己說說,你都幹什麽!”

接生嬷嬷看了許承言一眼,不說話。

翠安哭着說道:“啓禀陛下,你可要為娘娘做主啊,就在方才這老東西想要掐死公主。”

皇帝立刻收斂了笑容,看着接生嬷嬷。

接生嬷嬷把頭低的很低,她說:“老奴冤枉啊,老奴為皇室接生好多年從未做過這樣的事情。”

翠安說:“你胡說,我分明看見了。”

接生嬷嬷說:“是你慌亂之間看錯了吧!”

誰也不知道方才裏面到底發生了什麽,見到這樣的狀況也不敢多插一句。

許承言說:“嬷嬷,看看您的手,再狡辯也來得及。”

接生嬷嬷看着自己拇指和食指兩指間的紫色印記,驚詫地看向許承言。

許承言說:“你的洗手水,為了公主健康,是我問過太醫後特意準備的,這種水只要沾上血就會變成暗紫色,如何?”

接生嬷嬷笑着說:“小丫頭,原來你也是懂醫的啊,不會是你一手策劃讓娘娘小産然後借機陷害老奴吧!”

許承言攤開手說:“我雙手幹淨得很。”

“幹淨又如何,你只要進去了,就說明你也有嫌疑。”接生嬷嬷說。

“笑話,我從方才就被慶妃娘娘死死抓着,你誣陷也要看看情況。”許承言說,她背對着雲璟,不敢去看他。

這時候,去慶妃宮裏取東西的人回來,帶回了幾包藥。

太醫看後,點點頭。

翠安立刻吃驚地說:“這些全部都是憐妃娘娘給的。”

皇帝盛怒地瞪着憐妃。

憐妃跪地道:“臣妾冤枉,臣妾的确給的是安胎藥。一定是有人放進去了什麽。”說完,憐妃看向許承言。

白墨緣坐在那裏,剛想起身,就聽見許承言說:“若是我放的,我有什麽理由要那樣對待慶妃娘娘?”

憐妃看了柏後一眼說:“你想救冷宮裏面的那位。”

許承言沒有否認,坦坦蕩蕩地站在那裏,她沒有害任何人,所以坦蕩。

雲璟沒有吭一聲,還是那般安靜,他怕許承言會累及他,他更怕自己又回到以前那樣。

憐妃說:“我幾日前看到,慶妃帶你去她宮裏面,你又懂醫,不會看不出來她有孕在身吧!”

翠安看向許承言,她只是照着之前許承言所說的來做,這個時候,她沒有辦法幫她。

太後看着她問道:“是這樣的嗎?”她看着許承言,眼神中充滿了懷疑,可是許承言卻是一副坦蕩模樣。

許承言說:“承言的确有隐瞞,是不得已為之。”

憐妃突然笑着說道:“哦,我明白了,你是想讓慶妃小産,然後陷害于我,可是沒想到慶妃竟然生下孩子,你情急之下要掐死孩子嫁禍他人。”

許承言說:“憐妃娘娘說笑了,我要是救冷宮裏面的那位,這樣嫁禍你,頂多是讓你落得一樣的下場,救不出那位的。”

“怎麽不救不出,你肯定知道我不能再有孕了!”憐妃說。

許承言說:“這種事情不是號脈才能知道,我根本就沒有碰過您,如何知道!”

憐妃看着許承言,這小丫頭當真厲害,三言兩語就擺脫嫌疑了。

這時候,柏後開口道:“是慶妃告訴的吧!”

翠安見扯到娘娘身上了,想開口辯駁,卻見許承言慢條斯理地說:“這件事情,可不是慶妃娘娘告訴的,是我了解到的,救人這是必要的。”

柏後眼睛微眯了起來,看着許承言,與許蘭的身影不斷重疊,然後合二為一。

皇帝沒有多說一句話,只是看着臨危不亂的許承言。

“只不過,了解到的卻是另一個版本啊。”許承言看着憐妃搖了搖頭。

憐妃看着許承言,眼神中有驚慌一閃即逝。

許承言跪地道:“陛下,有一樣東西,想請人去憐妃宮裏面找找。”

“找什麽?”皇帝問道。

“一種黑色如小拇指般大小的丹藥。”許承言說。

陛下示意了一下,侍衛就去了。

憐妃驚慌地看着皇後,柏後卻別開了視線,那東西找到,誰也救不了她了。

憐妃看着侍衛回來,拿着幾個精致盒子。

太醫上前去打開,說:“這種丹藥,我從未見過,微臣無能為力!”

接生嬷嬷突然說:“那丹藥世上罕見,恐怕可沒幾個人知道,陛下老奴知錯,願将一切和盤托出。”

所有人都看向接生嬷嬷。

憐妃看着接生嬷嬷有些驚恐。

接生嬷嬷說:“那丹藥叫修容丸,有美化肌膚防止衰老的功效,但是凡事都會有代價,而服此丸的代價就是不孕!”

憐妃跪在一旁看着接生嬷嬷有些驚恐,還帶着點惱火,這人明明答應我什麽都不說的!

“我記得憐妃是七年前服用的。”接生嬷嬷說,“之後就是五年前找我要了假孕藥,而今不久前就找我要了小産的草藥,方才掐死公主一事也是她指使的。”

憐妃跪着走過來,拉着接生嬷嬷的衣服,說:“你胡說,你胡說!”

許承言看着憐妃,不知為何有些可憐,宮裏的女子為了陛下的恩寵一輩子勾心鬥角,事發之時,平時姐姐妹妹的人卻沒有一個出來幫的。

說到此處,一切有明晰的脈絡。

皇帝一步一步走下來,給了憐妃一巴掌。

“臣妾冤枉!”憐妃捂着臉哭着說道。

“你冤枉什麽?”皇帝冷着臉說道,比平時還要可怕。

柏後閉着眼睛,坐在那裏。

憐妃可憐巴巴地看着皇帝,說:“我……”

“不必說了!”皇帝說,“來人,把這個人拉去冷宮,放一筐蛇進去!”

“是!”侍衛上前。

憐妃嚎叫着,想要掙脫侍衛的手,被侍衛拖了出去。

皇帝看着接生嬷嬷說:“你去領打一百大板!”

“是!”接生嬷嬷恭敬退下。

皇帝坐回龍椅上說:“廢後文氏被人所害,着人立即接出冷宮,封為襄妃!”說完,皇帝起身離開。

許承言跪地謝恩,起身時,沒有回頭看雲璟。

雲璟看着許承言把自己的母親救出來,自己什麽也沒有做。

宴會就這樣散了。

白墨緣臨走時,看了一眼許承言,舒心笑着離開。

許承言起身長舒一聲。

之所以,最關鍵的時刻,接生嬷嬷反咬一口,是為錢,許承言暗中給了她一大筆錢讓她說出當年之事,而接生嬷嬷那個時候并不是掐死公主,而是摸一下公主的小手而已,只是看起來像是圖謀不軌一樣。

所有的事情不去深入了解,是不會知道,比如那個時候的憐妃已經不孕,卻是靠着陛下的可憐穩坐至今,這一切,柏後自然也有功勞。

陛下的皇位是一塊人人喜歡的肥肉,任誰見了都會想去咬一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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