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chapter(3)
保駕護航再說——诶呦喂!疼啊——”
聽到辦公室裏傳出的時高時低的誇張嚎叫聲,總經辦的姑娘們充耳不聞,特別淡定地該幹什麽幹什麽。程特助坐在角落的辦公桌前感慨:想以前韓少每次過來的氣候這幫妹子多興奮,現在呢,呵呵,果然,在妹子們眼裏,有了主的高富帥不如單身狗的我!
下班時間一到,程特助請示過老板得知不用加班後,拖着一顆原創型歌手的靈魂跟着辦公室的姑娘們去唱K了。
韓旭依在辦公室門口目送她們一行人離開,轉過頭問霍琰,“這樣放任東子到KTV去解放天性真的好麽,我怕他人設崩壞,傷害到姑娘們脆弱的心靈啊!”
霍琰頭也沒擡,回道:“不過就是唱歌跑了點調而已,哪有你說的那麽誇張。”
“拜托,那是跑了點調?簡直就是二次編曲的效果,不愧是原創歌手!”韓旭詭異一笑,“你不介意,為什麽每次東子提議去唱K你都要逃?兄弟,做人不能太‘唯心’,不然要一葉障目的!”
霍琰擡眼看向看似大大咧咧的發小,“你竟然也會委婉了,難得!”
“诶,關注點跑偏了!”
霍琰合上休假前需要處理的最後一份文件,放松地靠進椅背,“放心吧,我看得清自己要什麽。不過,話說回來,你這個閃婚的準新郎不是應該很忙麽,怎麽成天在我眼前晃?”
韓旭嘿嘿一笑,嘚瑟道:“我家老太太,三年前就開始給我準備婚禮了,一直以來就缺個新娘。你說我媽她怎麽就那麽明智,這點我繼承了!”
霍琰磨牙,“失戀的人神經都很敏感脆弱,你确定還要繼續刺激我?”
“忠言大都逆耳,我這不是怕你再誤入歧途嘛!”韓旭見好就收,起身整了整衣服,“走吧,今晚請你喝酒,我買單!”
霍琰苦熬多半個月換來的短暫休假現在算是生效,想到明天不用再早起,自然不會放棄痛宰韓旭的機會。
而讓兩人避之唯恐不及的原創歌手程特助,此時正在錢櫃二層的包廂裏吼得渾然忘我。
秦墨推開包廂門,和蘇錦前後走出來,聽着對面傳出來的聲音感慨,“壯士啊,唱成這樣還如此自信!”
蘇錦忍不住笑,“反正包廂門一關,外面的人也看不到。再說了,又不是參加選秀,來着不就是圖個痛快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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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換個角度看,人家也挺有原創精神的,就是陪唱的有些辛苦。”秦墨笑。
包廂裏又悶又吵,蘇錦和秦墨又都不是喜歡唱歌的人,奈何辦公室其他人卻熱衷此道,每聚會必錢櫃,倆人不願掃興,只好途中像這樣跑出來透氣。
“诶,我有個高中同學前陣子剛工作調動到新島來,銀行中層,人還不錯,有沒有興趣挑個時間跟我一起去蹭個飯?”
蘇錦沒猶豫,搖了搖頭,“暫時還是算了吧,我現在的情況你也看到了,實在是沒有那個心力。”
秦墨這人,說話辦事極會顧及對方感受,譬如對蘇錦那位交往多年卻始終未曾得見的男朋友,心裏和其他人并不看好,卻從未在蘇錦面前說過一句微詞。最近,蘇錦突然請假,又遭逢親人去世,回來後看似努力調試,心細如秦墨,還是察覺到她或許還失戀了的可能。但蘇錦不想提,她就不會開口問,一切如常。然後直到現在,才用這樣的方式表示自己的關心。
“也好,姐姐手裏好牌可多着呢,等你有心情了,咱慢慢翻。”
蘇錦承下秦墨的好意,轉而打趣道:“好啊,記得先和徐哥報備一下,說明這些好牌都是留給我的,免得誤會你。”
秦墨沒好氣地白了蘇錦一眼,就着某原創歌手的歌聲當背景音和蘇錦站在窗邊閑聊最近網站的情況。
聚會結束的不算晚,蘇錦拒絕了徐冉和秦墨的好意,在小區門口下了車。剛繞過噴水池,就聽到了小姑娘嘤嘤的哭聲。
蘇錦循聲而去,果然,在噴水池另一邊看到了個靠着水池壁抱膝蜷坐在地上的小姑娘。
☆、chapter17
“嘿,小寶貝,你怎麽一個人在這裏呀?”蘇錦沒有直接上前碰觸小姑娘,而是在離她一米左右的地方蹲下來,向她招了招手,放柔聲音問道。
小姑娘擡起頭,小小的下巴抵在膝蓋上,抱膝的手臂明顯更用力了兩分,瞪着怯意的大眼睛盯着面前的人看了好一會兒,見對方沒有催促,也沒有不耐煩,臉色也很溫柔,防備心慢慢放松,嫩嘟嘟的小嘴一癟,委屈又難過地顫聲道:“我要爸爸......”
不開口憋着還好,一開口,又有讓她覺得安全的人在,小姑娘很快就釋放自我,眼淚跟開了閥門的自來水似的湧了出來,偏偏坐在那裏動也不動,維持着抱膝的姿勢,被眼淚浸染得水蒙蒙的大眼睛卻眨也不眨地盯着你看,讓人看着又可憐又萌的不要不要的。
蘇錦沒有應付小孩子的經驗,只得硬着頭皮上前,将小姑娘抱了起來。
看着臉蛋肉肉的,沒想到手臂上的壓力比想象的輕了不少。
蘇錦掏出口袋裏的手帕輕手給她擦眼淚,小姑娘在她懷裏漸漸放松了身體,軟糯糯的小身體緊緊貼着她,伸手抱住她脖子埋首在她頸間,帶着哭聲複讀機一樣重複:“我要爸爸......”
“好,阿姨送你去找爸爸。”蘇錦安撫地輕拍小姑娘的後背,試探着問道:“那你告訴阿姨,你還記得回家怎麽走嗎?”
懷裏原本服帖的小身體聞聲就掙紮起來,小嫩嗓子尖銳地叫着:“不回家!不回家!沒有爸爸!安安乖,安安乖乖的,不要關我,爸爸......”
“好好好,不回家,不回家!咱們去找爸爸!”蘇錦趕忙安撫懷裏炸毛的小姑娘,乖乖啊,這小胳膊可真夠給力的,再用力自己的脖子就要被勒斷了。
小姑娘看着三四歲的模樣,說話聽着挺利落,想來是能記事的,既然在這蹲着,她爸爸應該就是小區裏的住戶,到門崗那裏守株待兔八成錯不了。
不過,看小姑娘對回家的抵觸程度,蘇錦眼裏蒙上一層擔憂,腦子裏不停滾動出各種社會新聞,主題內容都是虐待兒童的。
不由自主地就将懷裏的小身體又抱緊了兩分。人和人之間的緣分有時候是無法說清道明的,就像這個小丫頭,她一看到就入了眼。
如果自己的那個孩子能保得住......
蘇錦連忙打住自己的胡思亂想,壓制下心底複萌的刺痛,抱着小姑娘往警衛室的方向走。
“是去找爸爸麽?”小姑娘從蘇錦的頸間擡起頭,問道。
蘇錦嗯了一聲,“是去找爸爸。”
“可是,阿姨你還沒問我爸爸是誰,在哪兒,還有電話號碼。”小姑娘連珠炮地說道。
夜色掩護下,蘇錦阿姨臉黑黑,但還是耐着性子柔聲給她解釋,“我們到警衛叔叔那裏等着你爸爸就好了,他回家一定要路過那裏啊。等到了警衛叔叔那裏,阿姨再慢慢問你也來得及。”
“哦。”小姑娘顯然對答案很滿意,忽然想到什麽,很鄭重地強調:“只要爸爸!”
“好。”蘇錦繼續順毛,“不見你爸爸我就不撒嘴,行了吧?”
“謝謝阿姨!”小姑娘安了心,精神一放松下來疲倦就顯現出來,小腦袋窩在蘇錦頸間,軟糯糯地問道:“阿姨,你叫什麽名字呀?”
“蘇錦。”夜風有些涼,蘇錦看小姑娘身上的衣裳有些單薄,停下來将自己的外套給她裹上,“安安乖啊,以後再想爸爸也不能自己跑出來,特別是像今天這樣天黑黑的時候,找不到你,你爸爸會很着急的,知道嗎?”
懷中孩童溫熱的鼻息噴在頸窩,片刻的沉默後,怯生生的喃語傳入蘇錦的耳朵。
小孩說:“我會乖乖的,不讓爸爸傷心。”
不知為什麽,蘇錦湧上一陣辛熱。越是乖巧的小孩子,其實越需要家長加倍的關心。沒有孩子天生乖順,只是害怕失去關注而過早學會了對大人察言觀色、小心翼翼。
這一點,沒有人比蘇錦更有體會。
蘇錦帶着小姑娘到警衛室說明情況,果然,半個小時前C區3棟的業主家有人過來詢問過是否看到個小女孩走出去。
因為答應過小姑娘,蘇錦拒絕了送安安回家的提議,主動用警衛室的電話打給安安家的保姆,說明了情況。電話那邊保姆的語氣不太好,反複堅持親自來接安安回去,蘇錦撂了句“她不願意誰也不能帶走她”就挂了電話。
“卓先生應該很快就能趕回來了。”警衛室值班的陳叔端了盆清水出來,對蘇錦說道:“我聽那保姆給卓先生打了電話,說了孩子不見的消息,到這會兒也快半個小時了。”
蘇錦就着清水給小姑娘洗了臉,然後又借了把梳子,抱着小姑娘坐在桌子上,她自己站着給她重新梳頭發。
小姑娘的頭發不厚,軟軟的,很順滑,被剛洗淨的白嫩嫩的小臉襯得黑亮亮的。蘇錦手巧,三兩下就給她绾了個小花苞髻,另一邊又複制了一個,然後舉着小鏡子照給小姑娘看,惹得她咯咯笑。
“诶呦,這是誰家的小仙娃娃下凡了呀?”蘇錦被小姑娘笑得心裏軟軟的,捧着她圓嘟嘟的小臉親了兩口,簡直愛不釋手。
一大一小正對着傻笑的時候,警衛室門外車燈晃動,陳叔開啓大門,說道:“卓先生回來了。”
幾乎同時,兩個神色匆匆的中年女人也前後腳趕到了。
在看到卓遠的瞬間,蘇錦的心情很複雜。
卓遠,風瑞集團大東家,也是白雨甯的前夫。
蘇錦并不是關心時政經濟的人,知道卓遠,完全是因為白雨甯。
風瑞集團的總部并不在新島,半年前卓遠到新島主持新市場開發,白雨甯跟着他回來,調到了新島電視臺。回來後不久,卓遠突然遭遇車禍,雙眼失明。不久之後就傳出了兩人離婚的消息。再然後就是白雨甯吃安眠藥自殺,霍琰中途離開前往醫院,而她,也失去了一個生命中很重要的人。不,是兩個人。
蘇錦不想和任何能觸及自己敏感神經的人有交集,推辭了一番,連對方索要聯系方式也被她婉言拒絕了。不過,在離開前,她還是沒忍住,私下了卓先生說了小姑娘的異常。
卓遠眼睛上的紗布還沒有拆除,臉上帶着蘇錦很熟悉的倦意。這些外人時常羨慕不已的所謂精英、站在金字塔頂端的人,背後的付出和犧牲卻往往被人所忽視。
這大概就是人的通病,永遠看得到別人比自己的好,不願承認別人背後的努力。
“非常感謝你,蘇小姐,安安的事我會特別注意。”卓遠誠心致謝,但他感覺得到,對方似乎不想和他多有接觸,雖然有些遺憾,但總不能強人所難。
做了能做的,蘇錦也算放心了,看着候在一段距離外的車,蘇錦踱到卓遠身前,拍了拍自己的肩膀,說道:“走吧,安安在揉眼睛了。”
卓遠微愣,很快恢複正常,伸出手輕輕搭上蘇錦的肩膀,有她領着往車的方向走。
“蘇小姐很有常識。”給盲人引路,最好的方式就是借給他你的肩膀,而不是攙扶。
“還好,只是碰巧看到過相關的節目,順便就記下了。”
車不算遠,司機先一步打開了車門,卓遠收回搭在蘇錦肩膀上的手,再次道謝,然後熟練地矮身坐進車裏。
蘇錦替他關好車門,和貼在車窗玻璃上的安安揮手告別。
她以為,這不過是她和這對父女的偶然一次碰面,沒想到第三天一大早,她就在門口警衛室再次與她們遇上。
更确切地說,是卓家父女一早就等在警衛室堵她。
“蘇小姐,早上好。”倦容全無的卓先生神采奕奕,言笑晏晏的模樣真真是儒雅無匹。
蘇錦卻一點欣賞的心情也沒有。
“井井早上好!”某小鬼脆生生打招呼。
可是,井井是什麽鬼?!
不僅蘇錦,就連卓先生也一臉的意外。
然而,和蘇錦糾結稱呼不同,卓先生訝異的是,他素來乖順懂事到讓人心疼的女兒,竟然對只見過一次面的人這麽活潑。
選擇性無視某爸爸一臉的詫異欣慰,蘇錦打過招呼後俯下身,湊近安安小姑娘,鄭重說道:“安安小朋友,你應該稱呼我蘇阿姨。”
安安小朋友笑得露出小白牙,“井井!”
嘿,夠執着的。
和小朋友較真是不明智的選擇,蘇錦退而求其次,“好吧,我接受你的昵稱了。來,跟着我念,錦錦!”
“井井!”
“錦——錦——”
“井——井——”
“噗!”卓先生很不合時宜地沒忍住笑了出來。
“啊,抱歉,我女兒她有些發音還不太會。”
蘇錦垮了垮肩膀,看着烏溜溜大眼睛盯着她的某小鬼,認命地嘆了口氣,“算了,随你高興吧。”
“我趕着去上班,就先走一步了,再見。”蘇錦腳底抹油,打算立刻就開溜。
無奈還是慢了一步,卓先生揮了揮手,停在不遠處的車就穩穩地滑了過來。
“我是特意在這裏等着蘇小姐的,方便的話,讓我送你一程吧,順便有點事想請蘇小姐幫忙。”
這态度,完全不像請人幫人該有的!
蘇錦很想拒絕,可眼前的父女倆,一個雙眼蒙着紗布,一個沒比自己膝蓋高多少,就這麽一臉認真的看着自己,拒絕的話怎麽也說不出口。
孽緣啊!
作者有話要說: 請賜予我洪荒之力吧,千萬不要坑掉男主!
☆、chapter18
“卓先生,你不是在開玩笑吧?”蘇錦有種幻聽的感覺。
卓遠唇形優美的嘴角微微上揚,本就柔和的臉部線條因為這個淺淺的笑意更加讓人覺得熨帖。
哎,這簡直就是作弊啊。
“我也覺得這個請求聽着有些唐突,可是,考慮到安安的情況,我還是想冒昧試一試,請你考慮做安安的課後陪讀老師。當然,這只是暫時的,我會盡快找到合适的人選接替。”卓遠言辭懇切。
安安小朋友乖順地坐在兒童椅上,水汪汪的大眼睛裏滿是希翼。蘇錦想到昨晚發現她時那可憐兮兮的小模樣,不由得心下一軟。
“那好吧,我可以暫時幫幾天忙。”反正最近沒什麽應酬,和幾家影視公司、工作室及出版社的聯系就算在下班後也可以回家進行,也耽誤不了看孩子。
小姑娘咧着嘴咯咯笑,眼睛彎彎得像是兩道月牙,蘇錦看着看着也不由自主地跟着笑彎了眼。
卓遠聽着蘇錦逗自己的女兒說話,時不時發出歡愉的笑聲,忽的生出急切的眼睛複明的念頭。觸碰到眼睛上覆着的紗布,卓遠為自己這個意外的念頭無奈地搖了搖頭。
“安安的幼兒園離我公司不遠,徐秘書就不用折騰了,我下班了直接去接她回我家,卓先生下班後直接來我這裏接她就行了。”蘇錦讓充當司機的徐秘書在公司附近停車,下車前自拍了一張免冠正面大頭照傳給他,然後提醒卓爸爸,“卓先生,一會兒到了幼兒園,你先和安安的幼兒園老師溝通一下,順便把我的照片給她看看,免得我去接孩子的時候老師不放人。”
卓遠應下,又鄭重道了聲謝,方才告別。
驅車前往安安的幼兒園,徐秘書想到那張幾乎占滿了他手機屏幕的清晰大頭照,忍不住低笑出聲,對自家老板說道:“這位蘇小姐真是個有趣而又體貼的人。”
“是啊,心軟,又善良。”卓遠摸着女兒軟軟的頭發,低低嘆了口氣,仿佛自言自語道:“也是最容易受到傷害的性格。”
蘇錦一進辦公室,就被秦墨神秘兮兮地推搡進了茶水室,将她堵在牆角嚴肅拷問:“說,早上送你的帥哥是誰?”
“就是一鄰居。”蘇錦推了推秦墨的胳膊,竟然沒推動。
“哼哼!”秦墨顯然不相信,猛盯着蘇錦的臉看了好一會兒,沒發現一丁點心虛的跡象,才放下胳膊,走到一旁給自己沖了杯咖啡,八卦道:“诶,別說,看側臉輪廓,挺帥的,不過眼睛怎麽回事兒,好像纏着紗布?”
蘇錦無比慶幸卓遠甚少在媒體前露面,而秦墨也是個不怎麽關心財經的人,“哦,說是車禍傷了眼睛,正在治療。”
“那還真可惜。”秦墨踩着在蘇錦看來很沒有安全感的高跟鞋妖嬈地走出茶水間。
蘇錦長籲口氣,剛才差點控制不住就冒冷汗,被秦墨發現,鐵定要被拷問出實情。要她怎麽說?昨晚出手助人為樂,結果今早被人盯上,并向自己扔過來一個閨女?
哦,越想越覺得自己腦子抽了!
蘇錦忍住撓牆的沖動,給自己沖了杯咖啡提神。自己親手挖的坑,跪着也要填完!
果真如蘇錦所料,簽好的合同前幾天剛送過去,顧淼就坐不住了,她這邊剛登上小企鵝,顧淼的消息就追了過來。
蘇錦也不矯情,索性叫手裏的三個同類型完結文一起打包跟顧淼談條件。因為是自己的作品,為了聊表顧淼往日裏對自己工作的支持,蘇錦主動表示,比照剛簽好的那篇,手頭上這三個可以主動讓一成優惠。
顧三水:蘇小錦,你手殘打錯字了麽Σ( ° △°|||)︴
錦言:╭(╯^╰)╮既然你不相信,那就當我手殘打錯了吧
顧三水:竟然懷疑時速四千五的大神手殘,小的罪該萬死!
錦言:嗯,那等你死完了咱們再繼續談
顧三水:請允許我簽完了合同再去死,這樣死也能瞑目了~~ ~~
蘇錦被顧淼打敗,以剛簽訂的合同為參照本,開始商定修改具體的條款。蘇錦心意在先,顧淼也不是拎不清人情的人,所以商定得非常順利,饒是如此,接收到修改好的正式合同後已經是午休過半了。約好下午繼續商談另一位作者那部還在連載中的刑偵類題材文,蘇錦下線準備去覓食。
“就知道顧淼不會這麽痛快放過你。”秦墨将打包回來的海鮮焗飯遞給她。
“怎麽辦,我覺得自己開始嫉妒徐哥了。”蘇錦眯着眼睛享受美味的焗飯。
秦墨撩了撩頭發,“嫉妒他的人多着呢,歡迎你加入大部隊!”
如果不是口感太鮮美,舍不得浪費,蘇錦一定會不控制自己噴秦自戀一臉大米飯粒。
下午五點整,蘇錦手起鼠标落,利落地關掉和顧淼的對話框,下班!
卓先生和安安的老師溝通得非常到位,以至于蘇錦在老師的手機上看到自己幾乎占了滿屏的大臉時,臉上的笑差點當場崩掉。
溫妍的車鑰匙留給了蘇錦,但她上班更傾向于乘坐地鐵,所以一直沒怎麽開,車就停在公司的車庫裏。蘇錦想着還是明天有時間去買個兒童座椅,然後再開車接安安比較合适。權當是體驗生活了,帶着安安小朋友坐回地鐵。
不出蘇錦所料,小姑娘果然是沒做過這種大衆出行交通工具,從進地鐵站開始就滿眼的好奇。可盡管如此,也沒有左顧右盼,看得出卓先生将她教養得很好。
在幼兒園接到小姑娘後,蘇錦怕打電話打擾卓遠工作,就發了條短消息給他,确定他回家的時間。
等到她們倆從地鐵站出來,進了小區大門,卓遠的電話打了過來。
“剛剛在開會,今晚我可能要稍微晚點回來,盡量趕在九點之前。”
蘇錦不僅感嘆金字塔頂端生活的兇殘,“我平時睡得比較晚,你不用太趕,沒問題。只是,以你現在身體的情況,還是不要太勞累比較好吧。”
眼睛上的紗布還沒拆,難道不應該在醫院老老實實待着,或者起碼在家休養才對麽?現在呢,閨女都扔給只見過一次面的陌生人,這樣真的好嗎?
卓遠的輕笑聲從電話彼端傳進蘇錦的耳朵,“我的情況其實并沒有外界傳的那麽嚴重,之所以一直沒有澄清,是基于某些考慮......”
蘇錦當即明了,“我知道了,也保證只自己知道。”
卓遠的笑聲更加爽朗,“沒關系,很快就不是秘密了。晚上怎麽吃?要不我訂些外賣給你們送回去?”
蘇錦正牽着安安的手往小區裏的菜市場走,“不用,我們正打算去買菜,回去我做給她吃就好,自己做的吃着放心。”
“那就辛苦你了。”卓遠自己沒有發現,他的嘴角始終噙着笑意。徐秘書見他這樣眼裏浮上欣慰,老板已經很久沒有這麽放松地和人閑話聊天了。
挂斷電話,蘇錦也有片刻的愣神。或許是有的人天生具有親和力,讓人相處起來很舒适。譬如卓先生。
安安吃飯讓人非常省心,不挑食不說,還不怎麽讓人喂,蘇錦只需要将剔除刺的魚肉放到她的小勺子裏就行。自己吃一口,給小姑娘夾口菜,再自己吃一口,一頓飯吃下來竟覺得特別充實。
心情好,不知不覺就吃的有點多,蘇錦收拾好廚房就帶着安安到樓下溜圈消食,路過小公園的時候看到兩個老大爺在打太極柔力球,蘇錦湊上去跟着玩了一會兒,逗得小姑娘在一旁歡欣雀躍地拍手給她加油。
卓先生很守時,門鈴響起的時候還差五分鐘九點,蘇錦正在陪小姑娘拼她壓箱底的珍品:五百塊的拼圖。倆人折騰了近一個半小時,堪堪拼了五分之一不到。
安安戀戀不舍,蘇錦承諾明天跟她繼續拼,這才一步一回頭地跟着卓先生他們走了。
卓遠堅持不讓她下樓,蘇錦也沒見外,看着他們進了電梯,自己才關上了房門。
看着攤在書房地毯上還沒有拼完的拼圖,蘇錦突然覺得屋子裏有些安靜。
還沒傷懷幾分鐘,手機突然響了。
是溫妍。
剛一接通,溫妍的大嗓門就在耳邊炸開。
“聽秦墨說,今天有個男人送你來上班?什麽情況,從實招來!”
秦墨這個大嘴巴!
蘇錦将手機拉離耳朵二十厘米,鄭重聲明:“什麽什麽情況,我已經和秦墨說的很清楚了,只是個鄰居而已,她沒告訴你?”
溫妍冷哼,“說了,但是她補充說不信你的鬼話。Me too。說吧,我們那位鄰居姓甚名誰,何方人士,年方幾何,何處高就,你們如何認識的?”
蘇錦頭疼,很疼。
☆、chapter19
卓先生的身份,蘇錦對秦墨有所保留,并非不信任她,而是她對自己和霍琰以及白雨甯之間的糾葛知之甚少,雖然解釋起來這并不是個很長的故事,但是蘇錦現在的狀态,真心不想說。所以,只能選擇性相告。
而換成溫妍,情況就大大不同。
所以,蘇錦選擇坦白。
“霧草,請原諒我人設崩塌爆粗口一次。”溫妍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坐起來,“這特麽是什麽孽緣啊?!蘇小錦,我警告你,卓遠絕對不行!不行!你聽到沒有?!”
蘇錦覺得自己早一步将手機撤離耳邊的舉動不能更明智。
“瞎想什麽呢,你以為我是毛爺爺,人見人愛麽?”
“我這叫提前給你敲警鐘!”溫妍倒回床上,嘆了口氣,“我擔心的不是他看上你,而是你看上他啊,蘇小錦!”
蘇錦心頭一梗,還沒來得及反駁,耳邊就想起溫妍的碎碎念,“真正的豪門出身,寬肩窄臀、勁腰長腿,關鍵是臉還那麽正,據說性格也好,真真的謙謙佳公子,這麽好的人,你說怎麽就看上白雨甯了呢,眼神兒真差!”
是挺差的,現在直接看不見了。
蘇錦心裏暗忖。
“蘇小錦,你要是看上卓遠,我就送你一塊匾,上面寫着‘白雨甯專用接盤俠’!”
蘇錦怒從膽邊生,“是不是想絕交三十天?!”
溫妍嘿嘿笑,“是不是很有殺傷力?這就好,每次見到卓遠的時候就想想這個,妄念速速退散急急如律令!”
蘇錦忍着将手機扔出去的沖動,“你是最近受到嚴重刺激了,還是正在追K大的都市降妖師中毒太深?”
“啊,知我者,蘇小錦也。”溫妍在床上翻了個身,“K大已經斷更三天了,我黑進她後臺,發現一章存稿都木有,好心塞——”
“還有,我碰到他了。”
蘇錦為溫妍的後一句話愣了數秒,确認道:“他?你那個孽緣?”
“嗯。”溫妍整張臉埋進枕頭裏,語音模糊道:“我打算明天刻塊匾給自己,就叫‘全職賤人’,跟你共勉。”
“謝謝,不用了!”蘇錦很幹脆地拒絕,忽而想到溫妍之前提過的相親,問道:“你和相親的帥哥醫生發展的怎麽樣了?”
溫妍的聲音明顯輕松了幾分,“還不錯,人是無趣了些,但讓人覺得安心。”
“有繼續發展的可能,那就好好珍惜吧,”蘇錦也替她高興。
有些人,走着走着,就丢了。而有些人,走着走着,就走過來了。走丢的人教會我們認識到生活的無奈,而走過來的那個人,會陪我們感悟命運的寬容,盡管這個人在未來的某一刻,可能也會走丢在某個路口。
你來了,我欣喜。你走了,我不遺憾。
因為在一起時,我已盡了最大的努力去珍惜。
蘇錦用了八年的時間愛一個人,然後總結出這個結論自我安慰。
唯有如此,才能放開手。
分手的思想準備做了不止一年,但是當分手真正來臨,內心的煎熬卻并沒有因此減少一分。幸而安安小朋友的出現占據了蘇錦不少閑暇時間,蘇錦的日子才過得不那麽難熬。
不知不覺,小半個月過去了,卓遠終于找到了一位尚算合心意的課後陪讀老師,是個已經退了休的小學老師,就住在隔壁小區。
盡管不舍,蘇錦還是狠下心無視小姑娘留戀不舍的小眼神兒,最後卻被小姑娘無聲的眼淚打敗,許下了周末有時間可以陪她玩的“喪權”條約。眼下更是不明白自己怎麽就稀裏糊塗坐上了車,陪着卓家父女去醫院見證卓爸爸眼睛拆紗布的偉大時刻。
抱着安安小朋友坐在醫生辦公室的沙發上,看着對面的卓遠在醫生的幫助下一層層拆開纏繞在眼睛上的紗布,蘇錦此時還在發懵,為什麽她就坐在這兒了呢......
卓遠在醫生的指示下逐漸适應了光線,而後目光一轉,入眼的就是蘇錦抱着安安,兩人瞪着相似的水潤清亮的大眼睛急切地看着自己的情景。
卓遠由心而笑,清朗明快的情緒感染着房內的另外三個人。
“卓先生,恭喜你重獲光明。”陸醫生笑着叮囑,“雖然基本上沒什麽問題了,但是因為視力剛恢複,早晚光線弱的時候會有暫時性的視弱,別擔心,這種情況三五天,最多一個星期就能消失。不過,日常還是要注意用眼适度,避免過度疲勞。”
卓遠一一應下,待聽完陸醫生的醫囑後,與他商量道:“陸醫生,我現在的情況有些特殊,想請您幫個忙,暫時隐瞞我眼睛複明的情況,可以嗎?時間不會太長,一個星期就可以了。”
陸醫生本就是熟人所托才接手卓遠這個病人,對他的身份顯然也有所知,因而很痛快地答應了卓遠,在病歷上尋了個理由将拆紗布的時間往後推遲了一周。
兩人說話完全沒有回避蘇錦。
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這道理蘇錦懂,且努力踐行。但是架不住消息它自己往她耳朵裏鑽啊!
回程的車上,蘇錦看着眼睛複又纏上紗布的卓遠,開始反思自己是不是擁有傳說中天生招人信任的體質。據說卓遠來新島美其名曰開發新市場,實際上是被流放過來的,第一股東的地位也已經開始動搖,搞不好,致使他眼睛失明的那場車禍也是有人故意為之。
身為一個習慣性開腦洞的網絡作者,蘇錦快速在腦中勾勒出一個父子反目、兄弟阋牆、堂親外戚環伺的殺機四伏環境下,男主卓先生如履薄冰,步步為營巧心謀劃最後扭轉乾坤大殺四方的狗血爛梗豪門宅鬥兼商戰連續劇大綱。
“在想什麽?”一道聲音藏着笑意突然問道。
沉浸在腦補中的蘇錦直覺回道:“在想你的對家願意出多少錢買你眼睛已經複明的消息。”
卓遠朗笑,“相信我,我的對家特別吝啬,而且沒有信用概念,就算開出了不錯的價位,到手後轉頭就能加倍從你這裏讨回來,無恥得很。不像我,知恩圖報。”
蘇錦扶額,“知人者智,自知者明。卓先生如此了解自己的優點,相信一定是個大明白人,知道我剛才說的是玩笑話而已。”
腦洞有毒,更是病,果然要治。蘇錦決定從今天開始修補修補自己被機槍掃射過一般的大腦皮層。
卓遠想象着蘇錦一本正經看着自己的模樣,笑不可抑,弄得安安小朋友很是費解。爸爸說眼睛要下次來醫院的時候才能看到,為什麽現在還這麽開心呢?她很難過的好吧。
蘇錦也心塞,這個卓先生,和表面上謙謙佳公子溫潤如玉的人設貌似不太相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