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仙臺之圍
“千鶴，你是本家最後的血脈，我希望你能統領鬼族。”
自從聽說父親的消息，千鶴連同兄長一起跟随線索找尋很久，終于在仙臺見到了雪村綱道。
“父親，可是我并不想這麽做……”
“千鶴，這不只是為你着想，也是熏君的心願。”雪村綱道正色道。
南雲熏随意笑了笑，“是啊千鶴，‘父親大人’從未忘記過鬼族的悲慘歷史，希望有朝一日能夠靠你複仇呢。”
“兄長……我沒有那些痛苦的記憶，也不想去想複仇的事，這樣只會增加可憐的人們。”
千鶴的話似是觸碰南雲熏的禁忌，他不由得變了臉色。
千鶴繼續說道：“我曾以父親為傲，您作為一名醫生拯救了無數生命，人們都感激于懷，我從小就一直尊敬那個父親。父親你應該了解，無論鬼或人，生命都是一樣重要的……”
“但是……”綱道眉頭緊皺。
“鬼和人，應該和平相處。就算知道我是鬼，仍有人不記前嫌，把我當作夥伴，所以……”
“能否打擾片刻。”門外傳來有些熟悉的聲音。
雪村綱道：“進來吧。”
“山南先生！”山南先生他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好久不見了，雪村君。”
“山南先生，這是怎麽回事？”
山南敬助坦言：“為了羅剎的研究，我和綱道先生互相合作。”此時他已經換上了新選組的新式隊服，看起來精神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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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麽說你是背叛了新選組和土方先生嗎，山南先生！”
“已經離開了新選組的你還會在意這些嗎，雪村君？”山南反問道。
雪村千鶴被山南噎得說不出話來，氣氛一度陷入尴尬之中。
“這城池可真怪啊，既無人居住、看守也相當懈怠。”土方歲三這時也從門口進來，後面還跟着藤堂平助。
土方先生！平助君！沒想到他們也來了。
山南瞥了一眼來人：“我早料到你差不多該到了。”
“給我好好說清楚，山南先生。城下的肆意殺人事件，是你做的嗎？”土方等人總從來到仙臺城，就聽說了城中有試刀之人肆意砍人，經由匿名線報才獲悉罪魁禍首就在這仙臺城之中。
“不，我的确殺過暴走的羅剎，但沒有肆意殺人。”山南神情不變，淡淡否認道。
“那你為何一直不與我們聯絡？此外，為何你會跟綱道醫生在一起？”
“就在我來仙臺刺探軍情之時，聽說綱道醫生對新政府軍感到不滿，所以我與他合作。”說着，山南看向雪村綱道，“與一直想要解散羅剎隊的土方先生相反，他的目标是建立與我們羅剎隊共存的鬼之國度。”
“你說什麽？”土方和其他人俱是大吃一驚。
“我們已經完全控制了仙臺城，全部的羅剎現在都集中于這座城內，作為擊潰新政府軍的最終兵器。來吧，祝我們一臂之力吧！千鶴，我們需要你來統帥我們，用這些羅剎，複興雪村家吧！”綱道話音剛落，四周的拉門被開啓，大批羅剎士兵出現将衆人包圍。
千鶴沉默着，顯然眼前的局勢出乎她的意料。
山南也在一旁說道：“怎麽樣，土方君，你要不要率領這些羅剎一起去跟新政府軍戰鬥呢？”
“我們的戰役之中，不需要羅剎隊！”土方的态度一如既往地堅決。
“那麽，我也沒辦法了。”雙方紛紛拔刀，戰鬥一觸即發，然而就在這時……
“噗——”從綱道的心口處冒出還沾着血珠的雪白刀尖。
“父親大人！”千鶴大驚，急忙抱住倒地的綱道。其餘人也為突然出現的異常狀況吃了一驚。
“熏君……”綱道嘴角留下一道鮮血。
“父親，振作點！”千鶴擡頭看向熏，“兄長大人，你為什麽要這麽做！”
“呵呵？我為什麽要這麽做？”熏捂住自己的眼睛無聲笑了，“在你‘親愛的父親’眼中從來沒有過我的存在。從小被送去土佐，你知道我受了怎麽的折磨嗎！”
“對了，你當然不知道，想來作為珍貴的女鬼你可是一直被他當作寶貝養大的吧！”南雲熏用一種似愛憐又似憎惡的眼神看向千鶴。
千鶴呆住了，自己從來不知道兄長大人一直這樣看待自己和父親。
還記得兄長曾經說過，等找到父親以後，要一起回到老家生活，難道一切都是欺騙自己的嗎？
千鶴的視線不禁被淚水淹沒。
“雪村……”土方看着痛苦的千鶴，神色複雜。
“綱道，你可能不知道吧？這些羅剎士兵早就是我的人了，這次将你引出來就是為了除掉你。”說着熏将眼神撇向土方等人，“沒想到卻招來了不該來的人。”
土方：“……”
“土方先生，怎麽辦？我們好像來得不是時候啊，先撤吧……”藤堂平助難得看起來不像平日裏那麽沖動了。
“土方先生，為今之計，只有先退了。”山南托了托鏡框。
“欸？山南先生？你什麽時候過來的？”藤堂看着與自己和土方站在一起的山南敬助，不由大吃一驚。
“要瞞過敵人，首先就得瞞過自己人。”山南故作神秘。
土方顯然猜到了山南“叛變”的真相，“山南先生估計一開始就是這樣打算的吧！”
“果然瞞不過你，‘局長’。”山南承認。
“山南先生，你也太愛耍帥了吧。”藤堂平助埋怨着。
自從近藤局長被處決以後，新選組難得這樣齊心了。
“愚蠢之人，新選組此刻幾乎沒有半點戰力，你們到底打算如何戰鬥。”熏挑起嘴角，一把将身邊刺入綱道身體的利劍拔出，甩了甩刀身的鮮血，像是做出着最後的宣判。
“我們羅剎本就只為戰鬥存在，若連戰場都消失的話……”山南發絲陡然變白，拔刀砍向後方，引起羅剎的反撲。
土方、藤堂紛紛出刀，随着羅剎化而實力大增，周圍的羅剎士兵一個接一個倒下。
“果然雜兵就是雜兵。”熏注視着不斷倒下的羅剎士兵，眯了眯眼睛，“不過，你們今天都要死在這裏……咳咳……”
南雲熏的話音未落，就吐出一大口鮮血，他不由得低頭看向貫穿至胸前的染血刀尖。
“呵呵呵……”熏邊笑着從嘴裏一直流出血來，多麽諷刺！自己居然和那個老頭子一樣的大意。
“你們，都停下！”千鶴大喊，所剩無幾的羅剎士兵和新選組三人俱是看向她的方向。
“千鶴……”南雲熏喃喃道，“千鶴……”
熏慢慢地閉上了眼睛，死在自己的妹妹手中……真是，太幸運了呢……
千鶴無力支撐住眼前生命流失的軀體，熏的屍身自傾斜的刀身緩緩滑落在地，倒在血泊之中。附近殘留的羅剎士兵陸續退去，作鳥獸散。
看着眼前衣衫逐漸被血染紅的熏，千鶴握緊小太刀的手不住地顫抖着，“對不起，兄長大人，但是我不能讓你傷害土方先生……”
“千鶴你……”藤堂平助看着雙手沾滿鮮血的千鶴，感覺到少女變得陌生起來，這還是以前那個笑容溫暖的千鶴嗎？
“雪村，”土方這時候開口，“多虧你化解危機，事不宜遲，趕緊和我們一起離開這裏……”
“土方先生，”千鶴打斷男人的話。因為低着頭，眼睛被擋在劉海的陰影之中看不清神色，“山南先生，藤堂……先生。新政府軍的人已經快要過來了，你們還是抓緊離開為好。”
“但是你怎麽辦？”藤堂平助焦急地問道，沒有注意千鶴改變了過去的稱謂。
“不用擔心，藤堂先生，我會統領羅剎隊，完成父親的遺願。”千鶴擡頭，面容間竟是藤堂平助從未見過的冷漠，“從此以後再見面，我們就是敵人了！”
藤堂還想說什麽，被一旁的山南阻止：“雪村君說得對，我們還是先走吧，我們和她走的路終究不同。”
山南深深地看了一眼雪村，“雪村君，我以前曾多次傷害過你，在這裏向你道歉。”說罷率先離開屋子。
千鶴握着刀柄的手緊了緊。
土方不由嘆息，曾經寄居在新選組的天真少女，竟然也成長到了如斯地步。
然而我等亦與這個時代為敵，未來會有更加壯烈的戰鬥，卻是無心看顧好她了。
……
就這樣，仙臺城從羅剎的掌控中解放了，仙臺藩順勢歸順于新政府軍，以薩摩、長州藩為首的新政府軍日益龐大。
“雨宮小姐，我發現我一直都小看了你。”風間手執煙筒，煙霧缭繞間輕輕感嘆着。
“怎麽會呢，風間先生，雪并沒有做什麽。”
正值黛色夕陽堕入山岳之時，雪和風間千景站在山間的樓閣中遙望仙臺城。
“我只不過是讓千鶴醬做她一直想做的事情罷了。”
“繼承羅剎隊？建立鬼存在的世界？呵呵……”風間嘴角浮出諷刺的笑容。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風間先生也一直是想建立鬼之國度的吧？我應該幫了風間先生一個大忙才對。”雪幽幽說道，“未來的新娘和自己志同道合，難道不是一件很值得高興的事情嗎？”
“我對有奇怪覺悟的女人沒有興趣，雪村她曾經還算……”風間咽下本打算說出口的話，往事已不必再提，“算了，我早就厭倦了人類的陰謀詭計，打算回到家族的村落，你可願一同前往？”
“我嗎？還是不了……”說着雪從懷裏掏出印着花瓣的信函。
“櫻花不及您的芳香——請務必于明日下午在與我相見……落款：您忠實的托馬斯·格拉弗。”
“是那個商人？”風間心頭湧現出一股自己也說不清楚的煩躁之感。
“格洛弗先生實在是個浪漫的人，我已經答應他的邀請前往英國觀光。”雪淺笑。
“不要去。”脫口而出的話讓自己也感到吃驚，“我的意思是說，我的家族風景也甚是優美……”
雪沉默片刻：“我已經答應了格拉弗先生，不好反悔。”說着看向身前的男人，故作爽朗地笑起來。
“只是短途旅行而已，等回來以後會去再叨擾風間先生的，到時候還請不要嫌棄我不請自來才好。”
“哼。”
希望不要忘了你說過的話，女人。
作者有話要說： 下章薄櫻鬼篇番外合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