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祝梵音穿着黑色的牡丹印花連體長褲,腳上一如既往的黑色布鞋,頭發更長了一些,直接紮了馬尾綁在背後。

看到喬景年,哪怕嘴上再毒,眼睛裏還是帶着笑,紅唇齒白,一雙丹鳳眼彎起,比女人還漂亮。張開雙臂就把小姑娘圈在了懷裏。

“這麽久才來找我,是不是沒良心。”

“是是是,我檢讨,”喬景年點頭如搗蒜,“主要是我這次回國陣仗有點大,我總不能引得一堆狗仔來你這,那你跟白哥的關系不就暴露了。”說着,還不忘沖他擠眉弄眼賣個萌。

祝梵音是同性戀,男朋友是圈裏赫赫有名的男藝人沈丘白,兩個人在一起了四五年,但卻礙于沈丘白的形象而不能公開。所以開了這麽一家畫室,隔音又隐蔽,也是喬景年他們幾個圈內好友的聚集地。

祝梵音點着她的額頭絮叨着她沒良心,一走就是四年也不回來看看,直到小姑娘嗷嗷求饒,這才放她坐下。

顏維趕來的也快,剛剛下了通告,還穿着白色的一字領襯衣和熱褲,性感的很,一坐下就嚷着渴,讓吧臺的小男生給她弄了杯度數不高又解渴的特調。

“老祝,你這生意不行啊,連個人都沒有。”

“少沒良心,還不是因為喬喬最近情況特殊,沒看到門口貼着‘今日不營業’五個大字,也就是你悶着頭就往裏闖。”

顏維吐了吐舌頭,轉頭就看向喬景年,叉起腰就問:“你倆到底怎麽回事,我怎麽兩天沒見你,你就把承景給簽了,不對,承景就把你給簽了,你跟傅斯遇要沒點什麽我都不信,說,是不是暗度陳倉了。”

“真沒有,我倆就那點事我早都跟你說了,上下樓,輔助睡覺,撐死了幫他看個貓,沒了,幹淨的跟白開水似的。”喬景年那叫一個無奈,就差把腦袋叩在桌子上以自證清白了。

“真的?“顏維一臉不置信的模樣,又想了想這丫頭确實不會騙人,這才收起了攻勢,“不過不應該啊,就這點小幫忙,承景就把所有的好事都給你?首簽是你的,首部電影女主是你的,給你洗白的公關下了血本了,他是不是喜歡你啊?”

“不可能,我有幾個晚上都是在他房間睡覺的,什麽都沒發生。“

喬景年攤了個手。

大家都是成年人,以傅斯遇的身家和長相,女朋友肯定談了不少,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還不曾發生任何事情,除了自己毫無魅力外,喬景年簡直想不出第二個原因。

她不是沒有接觸過投資商,別說單獨兩人,就是一群人一起吃飯,眼睛冒氣光來,男人的屬性都是擋不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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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維聽了這話點了點頭,琢磨了一下表示認同,“大晚上的在一起都沒發生點什麽,那看來傅總就把你當個安眠藥了。”

“不過現在圈裏面傳的可是有鼻子有眼,你還是小心點,而且被叔叔聽到了的話……“

喬景年捂臉,哎,這要是被她爸那個老古板知道了,估計又要被扔出國了。

圈內幾乎沒有人知道,喬景年的父親是中戲赫赫有名的導演系教授喬振恒。因為父母從小離異的關系,喬景年一直跟着媽媽生活,她因為16歲入行,跟喬振恒起了很大的沖突,一氣之下險些斷絕了父女關系,喬振恒揚言不會給她任何資源,喬景年也就從不曾提過。

直到後來雖然有所緩和,但被喬振恒知道她插足別人感情,直接給她送到了國外去讀書,說是要彌補她這些年缺失的人倫教育和素質教育。

喬景年一想到她這個爸就頭大,還好他前兩年再婚,家裏還有個不聽話的小兒子需要他教育,這才勉強放過了喬景年。

沈丘白下了通告也趕了過來,四個人難得湊了個齊,祝梵音開了瓶壓箱底的拉菲,又親自下廚做了幾個小菜,在三樓的天臺上支了個桌。

這是幾個人的老據點。

那時候喬景年跟顏維都是娛樂圈裏嶄新嶄新的小透明,沈丘白也不過是個剛剛從模特轉型的新晉藝人,祝梵音還在巴黎國立高等美術學院就讀,為了沈丘白放棄學業回國,開始做服裝設計。

四個人湊在一起,經常吐槽些圈裏面的潛規則,悵惘一下未來的路。

彼時誰也想不到那時候星途最為坦蕩的喬景年會放棄事業出國讀書,最大大咧咧的顏維會因為一場從來沒有開始的愛情郁郁寡歡,祝梵音和沈丘白藏了五年,依舊不知道什麽時候才可以在陽光下戀愛。

可所幸,大家都還在。

顏維絮叨着劇組裏的奇葩事,說現在的小年輕人,基本功簡直一點沒有,把電視劇當雜志硬照拍,那個帥耍的,她都覺得油膩。

沈丘白也笑着應和她,說別說演員了,瑪麗蘇的劇本簡直無法直視。

“我前兩天看了一個本子,男主角身家數百億,會散打會射擊會畫畫會操盤,上天入地無所不能,偏偏喜歡一個平凡的小丫頭。這種流星花園一樣的情節,為什麽二十年後還有啊。”

一群人哈哈大笑。

喬景年許久沒有過這種放松的時刻,酒多喝了兩杯,開始暈頭轉向,

“喬喬,你跟那個傅斯遇到底怎麽回事?”

祝梵音也喝多了,一張臉通紅,說起話來已經開始大舌頭,還不忘點着喬景年的額頭八卦一把。

“什麽關系都沒有,清清白白幹幹淨淨,老顏說得,我的作用就是保姆安眠藥,有錢人的心思咱們這種愣頭白姓想不明白的,不想不想。”

喬景年舉着一杯新開的長相思,邊說邊喝,一張笑臉紅撲撲的,說起話來還有些大舌頭。眼睛裏面蒙蒙的都是水汽,可愛的很。

“你可小心點,我聽說傅斯遇是萬人斬,經過他手的姑娘沒有一個不喜歡他的,你瞅瞅那些緋聞女友,都可以組好幾個足球隊了。”

“哈哈哈哈,”喬景年被沈丘白的話徹底逗樂了,“沒事,放心,我是鍍金的心髒,不為所動。”

幾個人喝着鬧着顯然已經忘記了時間,喬景年酒品好,喝多了也只是趴在桌子上呼呼的睡,顏維則開啓話痨模式,拉着沈丘白一直在絮叨着圈裏面的事情,祝梵音酒量最好,不忘下樓去給他們熬一碗醒酒湯,順便捎上幾床毯子來。

喬景年的手機在一旁嗡嗡作響也沒人聽見。

屏幕上赫然顯示着傅斯遇的名字。

最後還是祝梵音上來的時候看到喬景年的手機在不停的跳躍作響,看了眼名字,就順手接了起來。

“你在哪?”傅斯遇的聲音帶着微微的怒意。

祝梵音聽着這話奇怪,像是嗔怒不回家的女朋友,又看了眼名字,确實是喬喬說的,很清白關系的男人,也就不以為意的開口:“喬喬睡着了,有事情明天再說吧。“

說着就直接把電話挂掉,給喬景年披上了毯子。

而在家中眼巴巴等着某人哄他睡覺的男人,險些要把手機扔到牆面上。

傅斯遇今晚有應酬,跟幾個國內的傳媒公司老總吃飯。

他在國外多年,算是第一次應付這種場合,一群人調侃吹噓,誇贊着傅斯遇年輕有為,膽識過人又聰明,更有幾家公司帶了女星來,在傅斯遇面前晃着,企圖混個臉熟。

傅斯遇也只是點頭應着喝酒,笑不到眼底,冷清疏離的很。

好在他酒量好,喝的又是紅酒,一群人喝的高了,他還一派雲淡風輕。

酒過三巡,這些平日裏道貌岸然的老總們便原形畢露,哪裏還管得上上座的傅斯遇,一個個吆喝着要去酒吧續場。

都是些四五十歲的男人,玩起來卻絲毫不再遜色,當即就有幾個撥通了電話叫來了大熱的小女星,油膩的很

傅斯遇直接謝絕了他們的邀約,說要在十點之前趕回家。

“傅少這是年紀輕輕還有門禁不成,難不成真的像他們說的,這是同居了?”

傅斯遇也不否認,依舊只是笑笑,“答應過的,要十點前回家,不掃各位的興了。”

說罷就上了司機的車。

然而……

他都已經回家兩個小時了,家裏也沒有人,電話也不接,好不容易打通了,還是個男人的聲音,她還睡着了!

他突然想起之前宋辭賤賤的那句話,“姑娘是要追的,小心被別人追跑了。”

傅斯遇雙眸瞬時暗了下來,手指間撥弄着手機,考慮着是不是要先吃幹抹淨再培養感情來得快一些。

而沉睡中的喬景年突然打了個噴嚏,揉了揉鼻子,繼而又呼呼大睡起來。

睡夢中夢到自己變成了一頭羊,等待着被宰殺的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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