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親家
“太後娘娘駕到----”內侍特有的刺耳聲音傳過來了。
衆人都是一驚,“太後娘娘到了,快迎接。”癱坐在地上的雲儀本來正在傷心,聽到太後來了,她卻害怕起來,吓得臉上沒有一絲血色,連嘴唇也是白的了。
太後可是個厲害人物。這輩子雲儀還沒機會見過她,前世是見過幾回的,她記得清清楚楚,每回見了太後都會腿抽筋,有好一會兒動彈不得,魂魄飛出體外……
前世她沒做過什麽虧心事,見了太後都已經這樣了。這輩子她算計了宣王,對太後更是心生恐懼,知道太後就要到了,她恨不得立即逃走,逃得遠遠的。說起來這裏是花園,她要溜走也不是完全不可能,可她腿腳都已經軟了,哪裏跑得動?
“我來這裏做什麽?真應該躺着不動裝病的,也就不會遇到太後了。”雲儀悔得腸子都青了。
她這裏柔腸百轉的功夫,太後已經到了。
太後坐在一頂朱紅頂蓋的肩輿上,由數十名內侍宮女簇擁而來,容色莊嚴,雲儀遠遠的一眼望過去,重又癱坐在地上。
太後一絲皺紋也沒有的面龐上隐隐現出怒色,“這個女子不能留了,定要除掉!她生的那般顏色,心機又深,若真的讓她得逞了,進了宣王府,宣王府以後定是雞飛狗跳不成體統,英兒也會毀在她手裏!”
一名白白胖胖、四五十歲的內侍飛快的跑過來。
他年紀不小了,人生的又胖,跑起來相當敏捷,到了太後肩輿前行禮,踮起腳尖,小聲回禀道:“太後娘娘,事情有變。”
太後臉罩寒霜,“方才不是說宣王和雲氏女私會麽?怎地又會事情有變?”
內侍滿臉陪笑,道:“燕王的四王子到了,叫雲家那位姑娘做妹妹,相談甚歡。”
“連燕王府的人她也識得了。”太後冷笑。
還真是小看了這個雲傾呢,既能向宣王暗送秋波,又能做四王子的妹妹,兩邊都不耽誤啊。
太後雖是冷笑,心思卻已變了。方才她起了殺心,要尋個借口置雲傾于死地的。知道雲傾和陸晟有關,太後卻想道:“雲傾暫時還死不得。陸晟少年英雄,何必為了一個小小女子,和陸晟生出嫌隙。英兒以後要圖大事,燕王府是萬萬不能得罪的。不僅不能得罪,還要假以辭色,多加籠絡,方是正理。”
太後來的時候是怒氣沖沖,殺氣騰騰,現在知道事情有變,很快換了幅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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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她到了近前,衆人行禮下拜的時候,太後和往常一樣慈愛中帶着威嚴,“都起來吧。”
安皇後笑吟吟的指着陸晟道:“母後,您看看這位俊美的小哥兒,還記得他麽?”
太後含笑看了陸晟幾眼,“真是位俊美的小哥兒。哀家生平見過的人數不勝數,但俊美到這個地步的卻只有燕王的四王子陸晟啊。”
安皇後暗暗吃驚,忙笑道:“太後娘娘好眼力。四王子多年未到京城,沒想到您一眼便把他認出來了。”
太後微笑,“倒不是哀家眼力好。六年前哀家曾見過四王子,彼時便覺得這孩子生的實在出色,曾對燕王感慨過,‘你家倒有這樣的寧馨兒’。今日重又相見,四王子軒昂俊朗,如朝霞飄舉于藍天,這樣的風姿,天底下沒有第二個了,故此能猜得到。”
“太後娘娘過獎。”陸晟微笑道。
太後招他近前,溫聲問道:“沒想到你會出現在京城。是來京城公幹麽?”
陸晟道:“臣奉诏進京,不過陛下尚未接見。”
太後聽他言下之意,他自己也不知道到京城做什麽來的,不禁心中打個突突,“皇帝忽然把陸晟叫到京城做什麽?”太後是賢德之人,表面上從來不幹涉朝政的,含笑道:“原來是皇帝召見,那哀家倒不便多詢問了。你多年未到京城,燕王府可還住得慣?日常起居,可缺少什麽?”
陸晟道:“多謝太後娘娘關心。臣今天才到京城的,還沒回燕王府。日常起居倒也無所謂,臣多年沙場征戰,衣食方面很随意,并不挑剔。太後娘娘,臣今天在這裏見到一位世妹,不知是否能将她引見給您?”
太後臉上全是笑,“是哪家的姑娘啊?”
陸晟向雲傾微笑,“便是雲翰林的獨養女兒,雲姑娘了。”
太後誇獎他軒昂俊朗,如朝霞飄舉于藍天,并非溢美之詞,現在他微微含笑,神采奕奕,越發燦爛明亮,耀眼生輝,衆人都看得呆了。
燕王悍勇,性情暴燥,可燕王這位四王子卻是這樣的美男子,朗朗如日月入懷,皎皎如玉樹臨風啊。
四王子方才說什麽?要向太後引見一位世妹?
衆人情不自禁随着陸晟的目光看向雲傾,不少人心中贊嘆,“天生麗質。”“真美女。”
方才眼看着宣王就要說出他和雲傾的“私情”時,衆人大都對雲傾存了鄙夷之心,雖知她美麗非凡,卻也覺得她水性楊花。這時再看雲傾,嬌美動人,落落大方,哪裏有所謂的輕薄之态了?
“四王子要向太後引見你這位世妹呢。世妹,快過去吧。”于雅猛一樂,推了推雲傾。
“世妹,快過去吧。”毛莨、趙可寧等人也笑。
雲傾臉微紅,過去向太後行禮,“拜見太後。”太後仔細又瞧了瞧她,見她臉色如白玉一般,現在有些害羞,微微透出紅玉般的淺暈,細膩瑩潤,光可鑒人,微笑稱贊道:“四王子,你這位世妹生的極好。依我看,這裏所有的千金小姐都不及她的容貌。”
太後這話誇的厲害,但是也挺給雲傾拉仇恨的。
不知是不是雲傾多心,太後誇過她之後,她立即覺得身前身後、左邊右邊有無數目光似利箭般射向她,有的是嫉妒,有的是不滿,有的是忿恨。
雲傾可不願成為衆矢之的,謙虛道:“過獎了。太後娘娘,其實于家的十八娘子雍容娴雅,十九娘子秀美多姿,雖說今天諸位佳麗各有勝場,但這姐妹二人才是最出衆的啊。”
雲傾這麽一謙虛,便把于雅猛、于雅意擡得很高了。
太後笑道:“難得你這孩子小小年紀,竟然不虛榮,謙虛有禮。”問陸晟道:“四王子,你說雲姑娘是你世妹,卻不知你和雲家是什麽樣的交情?”
陸晟道:“六年前臣在京城受傷,多虧韓伯伯替我醫治。韓伯伯和雲伯伯是好友,雲伯伯對我也很照顧。”
太後知道陸晟所謂的世妹原來是這麽一個情況,心中一松,“原來如此。”
太後又把四皇子、五皇子也叫過來說話,卻故意不叫宣王,有意冷落他。四皇子、五皇子樂得趁機給宣王些顏色看看,圍着太後談笑風生,異常活潑。
宣王一向是太後面前最得寵的,今天卻有些沒意思了。
雲傾和陸晟離得很近,鼻間隐隐聞到他身上的男子氣息,心中實在快活,笑吟吟的道:“陸哥哥,今天多謝你啦。若不是有你,我可就……”說到這裏,卻好像難以啓齒似的,不再往下說了。
雲傾得讓太後知道,她對太後的寶貝孫子宣王一點興趣也沒有,讓太後、宣王快別自作多情了。
陸晟道:“妹妹,今天的事是有人故意害你。放心,我一定替你出氣。”
他倆這對話雖是“私下”裏說的,其實太後、安皇後、四皇子、五皇子,哪個人聽不到?五皇子忙關切問道:“雲姑娘既是四王子的世妹,自然輕慢不得。雲姑娘,方才我們看到有許多人圍着你,可是有什麽異常之事麽?”
雲傾很委屈,“五殿下,我明明和十八娘、小郡主等人好端端的在賞花,忽地來了位名叫曉清的宮女,說是皇後娘娘宣召,我自然不敢違命,随着那我叫曉清的宮女過來了。後來不知怎地遇到了宣王殿下,曉清發釵掉了,要回去找發釵,還不許我跟着……”
“竟有這樣的事!”五皇子又是驚訝,又是生氣,對安皇後道:“母後,您身邊有曉清這樣狂妄胡鬧的宮女麽?”
安皇後道:“本宮身邊确實有叫曉清的宮女,但沒有交待她做事,更沒有讓她召雲姑娘進見啊。”
五皇子冷笑,“竟敢打着母後的旗號做惡事。是誰在背後搗鬼,這件事可要查清楚了!”
四皇子略一思忖,便即想到了,“這位雲姑娘如此美麗出衆,說不定是宣王動了色心,打她的主意。”存心落井下石,更何況有陸晟在,也該向他示好,便附和道:“宮裏的宴會若出了岔子,豈不是傷了皇室的臉面麽?雲姑娘是貴客,她在燦美堂受了委屈驚吓,那是一定要徹查的。”
安皇後雖然對宣王沒安啥好心,但這件事她真的是問心無愧,委屈又氣憤的道:“對,一定要徹查,查個清清楚楚水落石出,還雲姑娘一個清白,也還本宮一個公道。”
五皇子聽了安皇後的話,便知道安皇後今天是無辜的,心裏更加有底,語氣更加堅定,“先從這名叫曉清的宮女查起,如何?”
太後本來是認定了雲傾有意勾引宣王的,這時卻心生疑惑,“不會是英兒為美色所迷,設下這個圈套對付雲家這丫頭的吧?”心裏才有這個念頭,她馬上便否定了,“不會。英兒若真想要這雲家這丫頭,難道不會好好的央求我?他是個好孩子,從來沒做過這麽龌龊的事啊。”
太後哪裏想得到,宣王只是想和雲傾私下裏見一面,表白心事,傾訴相思之意。誰知被興國公夫人和張英黎“暗中相助”,把安皇後等人給叫來了。安皇後拿話一激,宣王色迷心竅,想将錯就錯承認和雲傾的“私情”,先把雲傾娶回府,慢慢哄她回心轉意。若不是陸晟突然出現,雲傾還真的是很麻煩。
“祖母,您的意思呢?”五皇子恭敬的問着太後。
“查。”太後冷冷的道。
她現在也來不及把宣王叫過來仔細問他了。不過,她思來想去,覺得宣王不是這樣的人,這種沒品的事不可能是宣王做的,不怕查。
所謂的賽詩早就扔到一邊了,現在重要的是查清楚海棠花廊發生的事。
仕女之中善詩善文,想要憑着詩文華章而出人頭地展露頭角的未免有些抱怨不滿,但存心看熱鬧的人可就高興,“這比賽詩會有趣。”都等着太後、皇後親自審問這樁案子,好奇到最後會是什麽樣的結果。
宮女曉清被帶到太後、皇後面前的時候,抖似篩糠,話都說不利索了,“奴婢……奴婢沒去叫雲姑娘……”也不知是昏了頭還是怎麽着,幹脆耍起賴來了。
于雅猛大怒,當即挺身而出,“你敢當面撒謊!你去叫雲姑娘的時候我也在,你當我是聾子還是瞎子?”
曉清心中暗暗叫苦,“十八娘啊十八娘,今天這事擺明了是宣王殿下命我去做的。宣王是你表哥,你就一點顏面也不給他留麽?”
毛莨和馮慧中、馮瑩中也站出來了,“太後娘娘,皇後娘娘,十八娘的話千真萬确,當時我們幾個人也在。”
趙可寧歉意的偷眼看了看雲傾,雲傾會意,安撫的微微一笑。
趙可寧是衛王府的小郡主,她還真是不适合攙和到宮裏的争鬥上。這個時候趙可寧不說話是對的,而且已經有于雅猛、毛莨和馮氏姐妹了,有趙可寧不多,沒她也不少。趙可寧若是這時候站出來,沒人會以為她只是說出真相,還以為她代表衛王府在宮裏站隊呢,豈不是很冤枉?
有于雅猛、毛莨和馮氏姐妹在,曉清沒法抵賴,只好磕頭認罪,“奴婢确實假借皇後之名,去叫了雲姑娘……”
“天呢。”人群中響起陣陣驚呼聲。
安皇後登時放下一顆心,太後卻是大怒,厲聲道:“在皇宮裏敢借着皇後的名義帶走一位官員家的千金,她還有什麽事不敢做的?吩咐宮監,“把這賤婢帶下去,亂棍打死!”
曉清眼中閃過恐懼之色,驀然沖着青色的假山直撞過去,登時頭破血流,氣絕身亡。
“天呢。”膽小的千金小姐們吓得紛紛後退。
“別看。”陸晟柔聲命令。
雲傾暼到滿地鮮血,也覺得難受,忙轉過頭去,“好,我不看。”
陸晟見她臉色微微發白,知道她受到了驚吓,想握住她手安慰她,猶豫了下,手又收回去了。
不行,若被有心人看到了,說不定會懷疑雲傾不夠尊重。那怎麽能行。
仕女們都慌亂了,而且曉清一死,這件事也就查不下去了。安皇後忙命宮女請夫人小姐們回燦美堂,曉清的屍體自有宮監擡走,地下的血跡也有人清理去了。
宣王眼見得曉清送命,臉白成了一張紙。
活生生的一條人命就這樣沒了,都是因為他!都是他造的孽!
雲傾嘆氣道:“這曉清前不久還神氣活現的命令呵斥我呢,這麽快便命喪黃泉了,真是世事難料。陸哥哥,這件事咱們就不再管了,好麽?反正大家都知道是曉清假傳皇後之命叫我過去的,不會有人懷疑我什麽,這就足夠了。”
陸晟“嗯”了一聲,“好,到此為止。”
他的目的也是替雲傾辯白,別人他管得着麽?曉清一死其實不是最後結局,太後、皇後肯定還會暗中查這件事,清除異己,互相懷疑,爾虞我詐,那就和他不相幹了。
于雅猛、毛莨等人都圍過來了,“阿稚,你沒事就好。”
雲傾見了好姐妹少不了吹吹牛皮,“我這個人吧,洪福齊天,自有上天保佑。”
毛莨等人噓了一聲,道:“什麽上天保佑,是四王子從天而降幫你的吧?”
雲傾小臉微紅,陸晟長身玉立,英姿挺拔,笑而不語。
太後雖為宣王的事有些惱怒,但把這些人的言行舉止看在眼裏,卻有幾分心喜,“看陸晟這個樣子,竟是半分也不掩飾他對雲家丫頭的情意。我何不做個順水人情給他呢?”命宮監叫過陸晟,笑道:“哀家看你和雲姑娘真是天生的一對,不如哀家給你做個媒,如何?”
請看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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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陸晟一揖,“多謝太後娘娘的美意。太後娘娘對陸晟這般體貼,陸晟的心裏話也不敢不向太後娘娘說明。娘娘,我父王大半生戎馬生涯,聘兒婦只願是名将之女,我卻更心儀娴雅斯文的姑娘,若能迎娶世妹為妻,于願足矣。只是我還沒有得到我父王的同意,也沒有得到雲伯伯的同意,還不敢勞煩您。”
陸晟這話說的很明白了,他就是要娶雲傾的。但是兒女親事應由父母做主,燕王同意,雲傾的父親也同意,他才敢做親。現在為時過早。
太後聽了陸晟這話,欣喜不已,想道:“燕王有四個兒子,最出色的便是這個陸晟了。陸晟不娶名将之女,卻要娶雲傾這種沒家世沒背景的丫頭,可見沒野心,甚好!”
“你說沒有得到你雲伯伯的同意。難道以你這樣的人才,你雲伯伯還會不許麽?”太後打趣道。
陸晟有些無奈,“我父王當年親自進京接我,接到雲伯伯家裏去了。他老人家一向……唉,雲伯伯喜歡斯文之人,我父王這樣的……這樣的武人他便敬而遠之了。”
太後又是一樂,“敢情陸晟有意,雲家這丫頭的父親還擺架子呢。陸晟這人才,這家世,打着燈籠都難找的好女婿,他還擺架子,可見清高不通世務。這更好了。”
太後簡直巴不得立即替陸晟做個大媒。但兒子是燕王的,她越過燕王做這個主,燕王鐵定不喜歡,況且陸晟也說為時尚早,太後便不多這個事了。
雖然太後沒有做這個媒,但在太後眼裏雲傾已經和陸晟聯系在一起了。
不光太後這麽看,還有不少在場的人均作此想,“燕王府和雲家怕是遲早有一天會成了親家。雲家這位姑娘生的這麽個相貌,平常人家也不敢求娶,普通男子也配不上她啊。”
雲儀一直沒敢露面,躲在不為人知的小角落裏。衆人紛紛散開之後她正想随着人群溜走,卻被太後身邊一位宮女叫住了,“雲四姑娘對麽?跟我來,太後娘娘要見你。”雲儀暗暗叫苦。
跟着那宮女到了太後面前,雲儀先就腿軟了,跪倒在地拜了四拜,戰戰兢兢的道:“小女雲儀,拜見太後娘娘。”
太後厭惡的看了她幾眼,慢慢的道:“擡起頭來。”
雲儀不敢違命,身子顫抖,頭擡了起來。太後看到一張蒼白的、嬌弱無助的面龐,冷冷哼了一聲,“裝這個樣子給誰看呢?宣王又不在,想勾引誰?”
雲儀腦子裏嗡的一聲,想為自己辯解些什麽,但腦海中空空蕩蕩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安皇後等人幸災樂禍的看着雲儀,嘲諷的想道:“宣王看中的人這般上不得臺面麽?好可憐。”
太後、皇後起駕離去,雲儀直挺挺跪在那裏,魂靈早飛到了天外。
太後不過在燦美堂略坐了坐便回慈明宮了,她把宣王也叫了回去。
回到慈明宮,太後翻轉面皮,臉上的笑容消失不見,厲聲對宣王喝道:“英兒,跪下!”
宣王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羞愧得擡不起頭來。
他今天做的事實在丢人,自己都不好意思了。
太後把宣王怒罵一頓,罵完還覺得不解氣,命宮女取過板子親自打了宣王兩下。宣王連連叩頭,“祖母,孫兒不争氣,您打死孫兒吧!”太後只有他這一個孫子,聽了這話,悲從中來,扔下板子抱着他放聲痛哭。
祖孫二人抱頭痛哭過後,宣王發誓以後要争氣,太後備覺欣慰,“人誰無過?知錯能改便是。”
安皇後宮裏的女官過來求見的時候,太後和宣王已經梳洗更衣,面孔光鮮,一切如常了。
女官陪笑請示,“皇後不知應如何處置雲四姑娘,還求太後娘娘示下。”
太後眸光一冷,道:“這種不知廉恥的女子原不配服侍宣王。哀家心慈,憐她年幼無知,不欲加罪,便開恩讓她進宣王府。一乘小轎擡進去,也就是了。”
女官不敢多嘴多舌,恭敬的叩頭道:“是,太後娘娘。”
女官後退幾步,出了殿門,宣王嚅嚅道:“祖母,一乘小轎擡進去是不是簡慢了些?她好歹也是官家女孩兒……”
太後目光掃過來,宣王立即住口,不敢再往下說。
(本章完)
先到這兒,明天繼續。
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