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拒絕

雲傾曾經是恨杜氏、程氏這些人的,畢竟這些人前世害得她那麽慘。

重生之後,每每看到杜氏、程氏等人悲慘失态,她便心中快意,把她們的醜态當好戲看。

或許是看得太多了,或許是她太幸福了,現在的她已經不愛花力氣恨這些人。提起杜氏、程氏等人的時候,看到杜氏、程氏等人的時候,已經無感。

她有父母、哥哥寵愛,有韓家、何家的親人陪伴,還有陸晟的守護,這些人已經害不到她了。

杜氏已經落魄,她失去了雲大爺,成為衆人眼中可憐的未亡人。兒子雲儒沒出息,女兒雲儀做事顧前不顧後,杜氏這輩子已經注定暗淡凄慘,翻不過身了。程氏雖然有定國公府這個靠山,但雲湍已經殘疾,不能再做官,兒女平庸,她能依靠的也只有娘家父母罷了。

雲傾現在太幸福,杜氏和程氏卻太倒黴,這兩人面目可憎,醜陋不堪,連在雲傾面前作戲的資格也沒有了。雲傾就是想看戲也挑些有意思的看,像杜氏、程氏這樣的人還有什麽意思?

杜氏、雲儀小心翼翼踩着臺階向上走,都有些惴惴不安。

這母女二人之前決定來石橋大街還是理直氣壯的,認為雲三爺、何氏就應該幫她們,這是天經地義的事。但不知怎地,到了石橋大街之後,望到高臺上的這些人之後,杜氏和雲儀卻生出恐懼之心,那種天經地義、理直氣壯的感覺再也沒有了……

何氏命侍女将杜氏和雲儀請到女客席上,“大嫂,儀兒,你們可是稀客啊。”

韓厚樸的妻子冷氏,何方洲的妻子周氏也含笑道:“大嫂是稀客,快請坐。”

何氏、冷氏、周氏這是禮數周到,客氣寬和,杜氏見她們這樣卻膽氣壯起來了,“對啊,我可是何氏的大嫂,長嫂如母,她敢不敬着我?敢不聽我的話?”

“怎麽不見六丫頭啊?”杜氏腰身挺得筆直,氣勢十足的道:“我這做大伯母的到了,六丫頭是不把長輩放在眼裏麽,人影也不見?”

冷氏性子剛強,不禁心中微哂,“這個杜氏還真把自己當回事。”正要出言寒碜杜氏幾句,何氏卻微笑道:“大嫂有所不知,阿稚的小表弟現在正是頑皮時候,喜歡到處亂跑。不光到處亂跑,他還喜歡拉着阿稚一起,阿稚是被他扯着看花去了。”耐心解釋了雲傾之所以不在場的原因,非常客氣。

冷氏見何氏這樣,倒不便開口了。

何氏話鋒一轉,正色道:“大嫂,我公公在世的時候和叔父早已分家,而且三爺和我搬到石橋大街也很多年了。大嫂現在還叫我家阿稚六丫頭,似乎不妥。”

“我叫她六丫頭居然還不妥了。”杜氏冷笑,“那我應該叫她什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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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氏一點不着急,溫和的道:“三爺和我只有阿稚一個女兒,阿稚自然是大姑娘了。大嫂叫阿稚的小名就可以,或叫她傾兒也無不可,若是對外人提起來呢,便是石橋大街的雲姑娘、大姑娘。大嫂怎麽叫都行,就是不能再叫六丫頭。我家阿稚排行不是第六,她是三爺和我的獨生女兒。”

冷氏方才還覺得何氏太和氣了些,現在卻只想為何氏叫好。

何氏這是和錦繡裏劃清界線了啊,明明白白的當面告訴杜氏,她這隔了房、分了家的所謂大伯母有什麽資格在雲傾面前擺架子,誰理會她!

周氏也覺得何氏這番話說得好極了,笑吟吟執壺為何氏倒茶,“姐姐,潤潤嗓子。”冷氏卻是給何氏倒了杯香洌的果子酒,道:“今天你說的全是金玉良言,我敬你一杯。”對何氏的話顯然非常贊成。

韓菘藍卻嫣然道:“依我說,叔母這話說的不大對呢?”

“你這孩子,我一向把你慣壞了,竟敢編排起長輩來了?你叔母哪裏說的不對了?”冷氏嗔怪。

韓菘藍笑咪咪的道:“叔母還稱呼雲叔叔三爺,這就不對啊。雲叔叔早就分家了嘛,他沒有嫡親兄弟,單門獨戶,應該是雲翰林才對。”

“你胡扯的居然也有幾分道理。”冷氏笑道。

周氏忙道:“這哪裏是胡扯?藍兒這孩子說的很對啊。”

何氏招手命韓菘藍過來,從手腕上取下一個嵌紅寶石足金镯子替她戴上,“藍兒提醒叔母了。叔母要謝謝你。”

韓菘藍和雲傾一直要好,石橋大街常來常往,在何氏面前一點也不拘束,忙笑着道謝,“叔母,您要謝謝我,嘴上說一聲就行了啊,惠而不費。您這特特地還賞我只镯子,好像我這番話挺值錢似的。若是把我的胃口養大了,以後但凡在您面前說了些什麽便想要東西,那可麻煩了。”

她連說帶笑,生動風趣,說的何氏、周氏、冷氏等人都笑不可抑。

“三爺命奴婢過來問問,這是笑什麽呢?”男客席上的侍女過來了,笑着問道。

何氏便把韓菘藍的話說了,“……告訴雲翰林,以後他不是三爺了。這稱呼不對。”

侍女盈盈曲膝,“奴婢這便去回禀。”過去男客那邊,片刻之後重又回來,手上托了枚青玉班指,“雲翰林說,藍姑娘說的對極了,這是他送給藍姑娘的,微表謝意。”

冷氏莞爾,“藍兒一句話倒拐了兩樣好東西,今天她這是什麽運氣。”

韓菘藍忙起身接了,“我這便去向雲叔叔道謝。”接過青玉班指,嘆道:“方才叔母賞我镯子,我便怕自己起了貪心,現在雲叔叔也這樣了。唉,以後我若說了什麽好話,該盼着兩份東西了。”衆人被她逗得大笑不止。

可憐杜氏本來是想擺擺架子逞逞威風,一下子碰了這麽個硬釘子,有苦說不出,沒一個人幫她不說,還成了何氏、冷氏、周氏等人的笑料,尴尬萬分。

杜氏這是自己坑自己。若是在六年前的錦繡裏,她和何氏酒席上有了口角,不管誰對誰錯,何氏一反駁杜氏,立即便會有人跳出來幫杜氏說話了。現在勢易時移,情況早已不同,杜氏在石橋大街還想要何氏的強,這純粹是沒眼色,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自讨沒趣自讨苦吃了。

雲儀心緒極差,一直低頭不語,這時見杜氏惹得何氏不快,忙柔聲道:“娘,嬸嬸說得對,石橋大街和錦繡裏早已分家單住,您以後改改稱呼便是。”勸着杜氏,小小聲的提醒,“娘,別忘了咱們是做什麽來的。”杜氏雖羞燥難堪,想着自己是來求人的,只有暫且忍耐,幹笑了幾聲,“好,好,好。”

雲儀和韓菘藍、何青黛、何青未等人攀起話。本來氣氛是有些尴尬的,好在還有雲儀的大堂姐雲佩在,雲佩一向溫柔和氣,雲儀倒也不寂寞。

雲佩在石橋大街住了些日子,臉養得圓了些,膚色很好,白淨滋潤,整個人看上去溫柔安靜,卻又容光煥發,和原來在錦繡裏的憔悴瘦弱大不相同。

杜氏把雲佩和雲儀比了比,見雲佩穿的不比雲儀差,臉色也不比雲儀差,最氣人的是氣度神态也不比雲儀差,心中酸溜溜的,“大丫頭從小便沒爹,現在攀上了石橋大街這家人,她居然也闊了。”

杜氏只管在這兒酸雲佩,卻不想想,雲儀現在和雲佩一樣也是失父孤女,身份差不了多少。

“可憐大丫頭現在還好好的,以後嫁到李家,不知會是什麽水深火熱的日子呢。”杜氏拉着雲佩的手,假惺惺的說道。

雲佩那張原本白淨瑩潤的面龐一下子暗淡了,眼中有淚光閃動。她竭力忍着不讓眼淚掉下來,可她的傷心難過,又有誰看不出來呢?

冷氏、周氏等人都生出憐憫之心,杜氏卻有些得意了,“憑你也配穿得這麽好,過得這麽舒心?”正要虛情假意的說些可憐雲佩的話,卻聽何氏冷冷的道:“佩兒不會嫁到李家的。”

杜氏驚訝,“定好的親事,為什麽不會嫁到李家?雲家從來沒有二嫁之女,也沒有被人退婚的失節之女,弟妹你這是咒大丫頭麽?弟妹,莫怪做嫂子的沒提醒過你,你說話可要小心了,這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啊。”

“何夫人說的對。”一個低沉而威嚴的男子聲音傳過來,“何夫人既然說雲大姑娘不會嫁去李家,雲大姑娘便不會嫁去李家。”

杜氏不由的呆住了。

雲儀更是如被雷擊了一般,木木的一動不動。

何青岩蹦蹦跳跳的跑過來了,陸晟和雲傾一邊一個拉着他,說話的正是陸晟。

陸晟年紀不大,氣場十足,長身玉立站在那裏,如孤岩上的青松一般勁傲挺拔,杜氏為他氣勢所懾,緊閉雙唇,不敢作聲。

“四王子,你說真的,還是随口吹牛呀?”何青碧跳下座位,過來和弟弟何青岩一起玩耍,笑嘻嘻的問着陸晟。

她年齡還小,陸晟對雲傾的親戚又極為客氣,因此這小姑娘竟是不怕陸晟的,跟他說話像和自家表哥說話一樣随意。

陸晟微笑,立在高臺前道:“來人。”

聲音也不怎麽大,卻有懾人的威嚴。

立即有兩名侍衛單膝下跪,“屬下在。”

陸晟吩咐,“去往李家,把李家和雲大姑娘的婚事退了。三日之內,我要看到退婚文書。”

侍衛恭謹的答應,起身後退幾步,然後轉身出門,在高臺上能看到有兩個人出門騎馬,絕塵而去。

何青碧看得都呆了,“哎,你這便叫雷厲風行了吧?好厲害。”

“厲害,厲害。”何青岩還是個小孩子,不懂事,很會湊熱鬧的拍起小手掌,為陸晟叫好。

其實他哪知道什麽厲害不厲害的,他倒是覺得陸晟這個新哥哥很和氣,很好玩。

杜氏和雲儀更是目瞪口呆。

雲傾嫣然,“我以為你會用什麽新鮮有趣的法子來替我姐姐解除婚約呢,原來這般粗暴野蠻啊。”

陸晟微笑,“對付李家,粗暴野蠻最好、最有效。”

燕王府的人親自上門,還怕李家不退婚麽?

刀架在脖子上,還怕李家不退婚麽?

當然也有其他的法子可以解決這件事,但是,李家實力太差,連對手都算不上,沒必要費心機,直接了當下命令即可。

“你這般霸道。”雲傾嬌嗔。

陸晟柔聲道:“你不喜歡麽?”

他想起前世和雲傾之間的種種情形,心中有些不安。兩人明明已經同床共枕,那般親密了,雲傾和他之間卻總是有隔閡似的,是嫌他太霸道了麽?

“喜歡。”雲傾嫣然一笑,輕輕吐出兩個字。

雖然只是兩個字,陸晟卻如聞綸音,大覺快慰。

雲傾很美,笑起來的時候更是生動明豔,皓齒內鮮,如名花徐徐綻放。陸晟覺得她實在太美了,令人移不開眼睛,當着何氏的面卻不敢流露真情,臉色微紅,轉過臉去,不敢再看她。

若是當着何氏的面癡癡盯着雲傾看,豈不是會給何氏留下好色、不尊重的印象麽?何氏不是覺得他沒出息,便是覺得他對雲傾态度輕薄,将來求婚便難了。

何氏向陸晟道謝,“大侄女的事勞煩你了,你雲伯伯和我都是感激。”

陸晟肯替雲佩出手解決這個難題,何氏承這個人情,對陸晟越發有好感。

陸晟謙虛的道:“舉手之勞而已,不必客氣。雲伯母,大姐姐退婚之後,婚事不必犯愁,若不嫌棄行伍之人,燕軍之中盡有家世清白、前途無量的青年人,随伯母挑選。”

他不光管退婚,連雲佩以後能嫁給什麽人都考慮到了,這閑事管得可真是盡心盡力。

冷氏笑微微,“燕地屬北方,北方人都這麽熱情麽?”

周氏笑的不行了,和冷氏說着悄悄話,“你聽明白了麽?大姐姐都叫上了。”

冷氏和周氏笑容滿面看向陸晟,意味深長,含義豐富。

杜氏卻是怦然心動,“燕王勢大,四王子果然不同凡響。他既能替雲佩那個丫頭退婚,還安排婚事,儀兒的忙難道就不能幫麽?我也不求太多,他能替儀兒開口說說話,讓儀兒有個側妃之位,我也就心滿意足了。”

“我可憐的儀兒。”杜氏抹起眼淚,“儀兒她這般的好姑娘,書香門第,才貌雙全,太後卻下旨一乘小轎擡進宣王府,我的儀兒委屈啊……”

杜氏這是想替雲儀訴苦,好讓陸晟幫忙說話,替雲儀争取利益。何氏、冷氏、周氏等人何等聰明,一聽就明白杜氏想幹什麽了。

何氏故作驚訝,“大嫂這是對太後不滿麽?大嫂,我們一家人向來奉公守法,敬重陛下、太後,你若對太後不滿,這些話還請不要在這裏說,免得連累了我們。”

冷氏哼了一聲,“太後明明很重視這件事,親自下了口谕,你卻在這裏訴起委屈來了。知道的是你關心則亂,口不擇言,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和你是一夥兒的呢,我們冤枉不冤枉?”

周氏火上澆油,“對啊。你對太後不滿,還要當着我們的面說出來,這不是故意陷害我們麽?我們和你無怨無仇的,你這又何必啊?”

杜氏又氣又急,“我不是這個意思!”

何氏淡聲道:“不是這個意思便好。大嫂,你回家安心替儀兒備嫁吧,事已至此,不必多言。”

杜氏眼見得何青岩跑地亂跑,雲傾和陸晟一起追着他走了,心裏發慌,也顧不得面子不面子的了,硬着頭皮說道:“四王子神通廣大,撥根毫毛比我們的腰都粗呢!他若能替儀兒說句話,儀兒至少能做宣王側妃,弟妹你說對不對?”

“噗……”何氏、冷氏、周氏等人一起笑了。

不得不說,這杜氏一把年紀的人了,還真是很天真,很想當然啊。

當年錦繡裏的人一心想讓雲三爺出使高麗、代替雲湍和雲大爺的事就不說了。單說後來雲大爺死了之後,錦繡裏對雲三爺的态度,簡直是埋怨雲三爺為什麽貪生怕死不肯還雲尚書的養育之恩,好像雲三爺沒替雲大爺死便是萬分對不起他們似的。當日已經那般決絕,今天大模大樣的便來求人了,求人之前還亂擺架子、亂訓斥人,杜氏當石橋大街的人是傻子,還是聖人?

親戚之間,有來有往,你幫我我幫你才是正常的。只想坑別人害別人,有了事還毫不臉紅要別人出手幫忙,這是什麽樣的厚臉皮?

何氏當杜氏的話是笑話,何青碧小孩子愛玩,卻跑過去跟陸晟說了。

片刻之後何青碧又跑回來了,脆生生的說道:“四王子說了,他開口去說宣王側妃這樣的事大**份,如果一定要他開口,至少得是宣王妃。”

“噗……”何氏等人又笑噴了。

“不用了,不用了。”杜氏吓得臉色發白,連連擺手。

她哪敢讓陸晟真跟太後提什麽宣王妃?她再狂妄也知道宣王妃不是随意聘的,太後若知道她有這樣的野心,豈能輕易饒了她。

杜氏不敢再提讓陸晟幫忙的事了,吞吞吐吐的道:“儀兒這往宣王府一去,日後要花錢的地方定然還多着。自從她父親去世之後,我們孤兒寡母的,家計也艱難,也只有指望着她叔叔嬸嬸給添點兒了。”

“敢情是來要添妝的。”何氏似笑非笑。

堂侄女要出嫁,叔叔嬸嬸給添妝,這是人之常情。可杜氏母女一過來就給人添不痛快,何氏卻要給雲儀添妝,心裏豈不憋屈?

憑心而論,雖然何氏對杜氏不滿,對雲儀也沒啥好感,但也不至于到了雲儀要出嫁,何氏卻不給添妝的地步。杜氏和雲儀母女如果依着禮數過來石橋大街作客,杜氏如果對何氏、對在座的人都客客氣氣的,何氏又哪會吝惜錢財?但杜氏來了就擺出幅尖酸刻薄的模樣,還妄想處處壓着何氏一頭,何氏能讓她如願以償才是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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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這個妝,我竟不知該如何添法。”冷氏美麗端莊的面容上籠着層寒霜,“我家雖然是小門小戶,親戚朋友之間卻從來沒有哪家姑娘是給人作妾的,所以我竟是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從來沒聽說過。”周氏笑道。

冷氏和周氏還真不是吹大話。她們的娘家全是中等人家,既不太富,也不在窮,沒有太富貴的親戚,也沒有窮到要賣閨女的。像杜氏這樣嫁女兒的,她們是頭回見。

“我也不知道呢。”何氏蹙眉,“我得先打聽清楚了,才能定下主意呢。”

冷氏和周氏都道:“極是。還是到親戚朋友間打聽打聽,看看哪家有給人作妾的閨女,親戚朋友是不是像平常一樣給添妝奁。”

杜氏大怒,“你們這是消遣我母女麽?”

雲儀聽了衆人的話卻是潸然淚下,“我怎麽淪落到這一步了?當着我的面便寒碜起我來了,一點情面也不留……我不過是名失父孤女,不想在鄉下過苦日子便只有竭力鑽營,難道換作她們是我,會有別的辦法麽?”

雲儀自傷身世,自憐命苦,想到陸晟方才的威儀和決斷,更是柔腸百轉,“像四王子這樣才是做大事的人,怪不得前世他能率先攻入京城。宣王也是位俊俏郎君,和他一比,卻是遠遠不及了。唉,我為什麽恁地命苦,不再多等半日呢?早知道會遇到他,我又何必急不可耐的倒入宣王懷中,自毀前程?”

杜氏連提兩個要求都被何氏駁回了,惱羞成怒,大吵大鬧,“三弟你過來!你媳婦兒不是雲家人,對雲家冷酷無情,你怎麽說?”

雲翰林從男客席上踱過來,溫和的道:“石橋大街的家務事向來是內子做主,我主外,她主內,我是不會幹涉她的。大堂嫂莫生氣,內子定有她的道理,再也不會出錯的。有什麽誤會說開了便好了。”

杜氏更是氣得七竅生煙,尖刻的道:“你連我公公婆婆的養育之恩都忘了吧?”

雲翰林肅然道:“叔父叔母的養育之恩,我一天也不敢忘。不過,叔父叔母是講道理的人,不會挾恩圖報,更不會仗着幼年養育過我,便對我家提出什麽非份的要求。大堂嫂,請你愛惜兩位老人家的名聲,不要打着他們的旗號,行無禮之事。”

他還是溫文爾雅的樣子,說出來的話卻是滴水不露,一點也沒有慣着杜氏的意思,而是在維護何氏,維護他的妻子,石橋大街雲宅的主母。

連雲翰林都不幫着杜氏說話,杜氏真是黔驢計窮了。

她還想大吵大鬧,但是有陸晟在,哪能讓她得逞?陸晟手一揮,便有幾位侍衛過來将杜氏、雲儀母女二人請出去了。

“三弟,弟妹,到儀兒出閣的那天,來喝杯喜酒啊。”杜氏被侍衛架着下了高臺,掙紮着扭過頭叫道。

雲翰林斷然拒絕了,“我不便去。內子也不便去。”

他是文人,最注重氣節,像雲儀這樣出嫁他視為侮辱,讓他去送雲儀出閣,殺了他也做不到。

杜氏和雲儀本就垂頭喪氣,聽了他的話,更是心灰意冷。本來雲儀這次出嫁就沒面子,雲翰林這樣的本家叔叔都不肯來,豈不是更冷清、更叫人笑話?

這對母女乘興而來,掃興而歸,在石橋大街弄了一個大大的沒臉,灰溜溜的被趕走了。

(本章完)

謝謝大家,明天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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