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我想和你好好的
年念單手撐下巴,琢磨怎樣解釋才不顯得她二。
“嗯,其實……”她拉聳着嘴角,一副憂傷又認真的樣子:“我們倆只是太無聊了,然後,會議室外又太冷清了,恩,半天沒人影,所以……。”
“所以你就在工作場合開外音看動畫片?”秦淮一節一節的下着臺階,目不斜視,手卻牢牢地牽着旁邊人的手。
年念嘟起嘴吧,怪她了?她本就是被他強拉來的。
秦淮不用看年念表情就知道年念要說什麽,他道:“你既然來了是不是應該恪守這個工作的職責?我覺得這是對人對事最起碼的尊重。”
年念聽見這話就不幹了,被秦淮包裹在手心的左手使勁的甩了甩,沒甩開就繼續甩。
“放手。”她白皙的臉龐紅撲撲的,一半是羞得,一半是氣的。發生這種事情她也覺得有些丢人有些二好不好,但身為男朋友的秦淮難道不應該安慰她?
他到底是她男朋友還是她爸啊?她爸都沒這樣管過她。
“你做錯事還讓我放手?”秦淮斜睨她一眼,那樣子像是說年念腦子有毛病。
年念內心是崩潰的,她只覺得歲月果然是把殺豬刀,看,秦淮都不像以前一樣的包容她了,一點都不憐惜她了。
這事要擱以前,年念傷心的眼淚能說來就來,可現如今畢竟年紀閱歷不一樣了,且這事她內心裏覺得她也是有錯的,所以她使勁的眨眼再眨眼,傷心的眼淚還是來不了。
她覺得憋屈的厲害,男朋友不疼她,眼淚來不了,手也甩不開,傷人的話也因為憤怒不夠說不出口,年念狠狠地撇過又去,用肢體語言表達她生氣了。
秦淮好笑的看着嘟着嘴孩子一樣的年念,逗小孩似的摸了摸人頭頂:“好了,就這就生氣!”他伸手捏捏兔子雪白的肚皮:“這河可是有點窄啊!”
年念一把拍掉她兔子絨毛外的手:“少動手動腳的,我這河裏撐不了船,小心淹死你。”秦淮不就是說她肚量小嗎?
此時兩人就走在三樓的樓梯上,因為秦淮還需要去5樓走一下,所以兩人坐電梯走到五樓改走樓梯。
樓層越低,走樓梯的人就越多,而來看畫展的人大多又都是見過秦淮照片或者本人的人,這會看見本尊,婉約派的粉絲會沖着秦淮年念笑笑,豪放派的則會直接來要簽名。
而此刻上前要簽名的明顯是個槍手,他的聲音嬌柔又做作,本是讓人尖叫的俊臉型男身材,偏要擺出西子捧心的動作:“秦淮,給我一張簽名吧!來吧!來吧!簽我身上來吧!”
“你能不能別這樣?”年念看着穆佑卿,誇張地捂住心口:“你這樣會讓我的早飯翻湧到喉嚨上的。”
秦淮可沒有年念這樣文绉绉的,他拉着年念左走一步,直接将穆佑卿當做空氣。
“我已經對友情這種東西絕望了。”穆佑卿自發的走在年念的手邊,唉聲嘆氣的吐槽道。他覺得還是和年念說話能說到一起去,自從回國後,除了年念的事,再沒有能在秦淮心上激起水花的。
年念噗嗤一笑,抿了抿唇,沒有說話,擡腳跨出樓梯間的安全通道門。
樓梯間內外像是兩個世界,內裏相對還算是安靜,外面卻像是菜市場,因為秦淮此次新獲得了國際上一個含金量頗高的獎項,且畫展宣傳力度也挺大。
讓年念哭笑不得的是,其中還有一個小學的團隊,整齊劃一的藍白校服配着鮮紅的紅領巾,祖國的花朵睜着一雙雙好奇的眼睛,打量着牆上對于他們來說不知所謂的畫。
年念完全忘記了她和秦淮還在鬧別扭,她捂住嘴巴,咯咯笑個不停:“行啊!秦淮,開始灌溉祖國的花朵了,祖國都開始為你驕傲了。”
秦淮屈指在年念臉上彈了一下:“你就是我的花朵。”他的花朵最好騙了,一點都不記仇,秦淮的手指從年念的頭頂劃向臉頰。
這話是沒什麽問題的,但年念莫名的臉紅了,她心虛的閉了閉眼睛,灌溉、她、花朵,不好意思,她成功的污了。
穆幼熙在一邊看着兩人,不了解年念心理活動的他以為年念是害羞了,他捶胸頓足,直呼受不了。這狗糧甜的,都要膩死他老人家了。
幾人笑着,收拾一番,商量着待會去哪吃午飯好,走到樓梯口,迎面又是一對紅領巾,這群紅領巾領頭的是個臉色有些白的男孩子,精致的瓜子臉看上去瘦瘦小小的。
“呶,年念你看,你同款的瓜子臉。”穆佑卿看了看領頭的男孩又看看年念:“我怎麽越看越像呢?該不會是你……。”
穆佑卿這家夥就是狗糧喂多了,挑事呢!秦淮輕輕地瞟過去一眼,他縮了縮背,側過頭又沖年念龇牙咧嘴。
年念沒搭理穆佑卿,這家夥就是狗嘴裏吐不出象牙,但是,年念刻意壓下心中的那一抹異樣,回頭看了領頭男孩背影一眼,怎麽也覺得領頭的那男孩有些熟悉呢?
“怎麽了。”秦淮摟了摟年念的腰,側身在她耳邊說道。他一直注意着她面部細微的神情變化。
“沒什麽。”年念猶豫了一下道。
秦淮沒有多問,一行人直接下到地下車庫,因為人多車多,地下車庫也是停的滿滿當當的,不過是繞了個圈的功夫,年念的屁股後面就多了個熟人,還是一對夫婦。
“年念。”年剛驚喜的看着年念,那眼中興奮的光,讓年念覺得年剛期待相遇這一天期待的太久了,他身邊的女人亦是。
這就有些奇怪了。沒聽說過現任老婆喜歡看見前任老婆女兒的。
但年念也沒過多探究,在年剛和她媽媽離婚的那一瞬間,年剛就不是她爸爸了,不管是過去,還是未來,她都不會和他們有過多牽扯。
所以對于年剛的呼喊,年念權當是沒聽見,步伐不減的向前走去。
年剛看見年念這樣,就有些着急了,他快跑兩步,抓住了年念的衣角,卻又在秦淮異常犀利的目光下收回手。
“我們談談吧!年年。”年剛道,目光裏說不出的哀求。在他身後的齊麗更是一副眼淚巴巴,恨不得給年念跪下來的樣子。
“沒什麽好談的。”年念道。
“年年,爸爸有些事,只有你能幫忙了。”年剛直接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爸爸知道爸爸對不起你,爸爸給你磕頭行不行。”年剛說着,腦袋就“砰砰砰”的磕在堅硬的水泥石板上。
年念心中一駭,身子一偏,避過了年剛的正前方:“你先起來。”她頭一偏,目光落在了不遠處的的白光上,她記憶裏,年剛向來是趾高氣揚的、傲慢的,即使是當年離婚,也只是祈求她別走。
畢竟是親爸,年念無法坐視不理:“你起來。”她的話音有些沖,臉更是拉得老長。
年剛依言站起身,依舊是期期艾艾的站在年念身邊,他沒有看向年念,而是時直視時躲避秦淮雷達似得目光。
“能不能找個地方細說一下。”年爸的聲音帶着苦澀:“我真是沒辦法。”他不在自稱爸爸。
頓了一頓,年念轉頭:“你們先走。”她對秦淮道,感受着相握的手緊了又松,松了又緊。
最後秦淮只是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指了指手機:“一會我去接你。”
“說吧!什麽事?”咖啡廳裏,年念外衣也沒脫,直截了當道。
對面的年剛像是反而不知道說什麽好了,在齊麗一次又一次焦急的眼神示意下,他才緩慢的開口,卻是讓人弄不懂什麽意思:“我剛給你爺爺奶奶說了,也給你媽媽說了,他們可能還沒來得及告訴你……。”
年念極力耐着心思聽年剛繼續往下講,這樣吞吞吐吐的年剛實在不像以前的年剛。
“你弟弟得了尿毒症。”年剛深吸一口氣接着講道:“我和他媽媽的的□□都不适配。”他只有你一個血親了。
年剛心裏的話沒有說出來,齊麗一把替他說了出來,她猛地站了起來,抓住年念的手,涕泗橫流:“年念,你一定要救救你弟弟啊!”
“我沒有弟弟。”年念沉默了一下,将手從齊麗的手裏抽了出來,轉身跑了出去,她的腳步匆匆,似乎身後有惡鬼在追她。
秦淮就在不遠處的車裏,看見年念出來就按了兩聲喇叭示意。
年念卻像是沒聽到一樣,悶着頭往前走,眼見着就要走上人行道。
真是不要命了,秦淮也顧不上其它,下了車就追了上去。
“年年。”他喊道,前面的年念卻像是沒聽到一樣,幽魂一樣的走在人行道上,看樣子還要往車道走。
秦淮快跑抓住年念的手臂,一把将人扯會人行道,他黑臉道:“年念。”卻在話音落下的一秒,驚覺對方已經淚流滿面,那漂亮的大眼睛蓄滿了眼淚,一顆接一顆的流淌,秦淮的心也像是泡在了眼淚裏,鹹鹹的澀澀的。
作者有話要說: 年念哭:“其實我只是羨慕嫉妒我那個素未謀面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