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直到包廂門口,一路上又聊了不少生意經。趙母搭不上嘴,又見趙父國內國外聊的很起勁,心裏自然嫌棄他不跟自己一個戰線。

有服務員過來,問馳程上菜的事情,他只好開了門請趙父趙母進去喝水,自己先到後面去囑咐事情。

趙母落後了兩步,看了看馳程,見他走遠才拉住趙父低語:“比以前能說了。”

趙父随着她看馳程的背影一眼,點頭說:“見識不一樣了,自然能說……很多時候,不是想能說就能說,還得懂了才會說。”

“呦,”趙母瞧了他一眼,“我看你這麽欣賞他,是急着把女兒拱手讓人啊……多吃你兩天飯,還能把你吃窮?”

趙父笑了笑,沒做過多反駁。

老太太、馳守娟和周平洋三人都在裏面坐着,聽見動靜就站了起來,這時候趙父趙母也已經走進來。

馳老太太怎麽也是長輩,繞是趙母再不滿意也松了一直繃着的臉,笑容滿面地寒暄。

兩人坐下來話家常,左右都是圍着趙和怡以及趙和怡肚子裏的兩胎。

馳守娟雖然對趙家人不太熱絡,但是也礙着老太太的面,說了不少誇趙和怡的話,什麽嘴巴甜、會說話、知分寸之類。

馳程從後廚回來,菜就一一端了上來。

趙母看了看菜色,不由地頓了頓。

老太太說:“我說等你倆來了再點菜,你們愛吃什麽點什麽,馳程卻說他都知道,都記得……你們瞧瞧,是不是合胃口啊?”

趙父掂起來,笑說:“那我就先動筷嘗嘗?”

吃了一口之後,連連點頭,又對老太太說:“以前馳程到了我們那邊,手腳太勤快總閑不住,我說讓誰下廚房他也不能下廚房,不合适,他卻比較好說話……做得那個紅燒肉最出色,和怡媽媽最愛吃。”

趙父說着,用胳膊肘碰了趙母一下,趙母瞪了他一眼,轉頭間又換了一副表情,笑說:“是,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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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跟着笑了笑,聽到這裏又不由地有些心酸,拿出來手帕擦了擦嘴,因為緊張,再加上年齡大了牙口不好,說話便有些口齒不清,“程子那絕對是好孩子,從小沒爸爸,也比較明事理,常言道,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你們要是沒意見,他倆最好趕緊複婚,以前怎麽對待和怡,現在就怎麽對待她,絕對不讓她受委屈……她絕對不受委屈,我們家程子是好孩子,不是欺負老婆那人,別說欺負,我們全家都把和怡放手心裏捧着……”

這話不論真假,趙父趙母都有些動容,就連趙母心裏也暖和了不少。

等菜齊了,兩家人邊吃邊聊,飯吃罷了該說的也已經說了。

趙父趙母要走,馳程送出來,讓司機取出來車,等到兩人上了車才作罷。

趙母到了車上眉頭卻又蹙起來,抿着嘴不知道在想什麽。

趙父見她這樣,拍了拍她的肩膀,問她:“又發愁什麽呢?”

“能不發愁嗎?我怕他是因為孩子才複的婚,等到名正言順了,過個三年五載再離婚,到時候才是真得苦了和怡了……我是她媽,自然要幫她把好關……複婚這事我一點兒也不看好,別說是和怡怎麽怎麽錯,做父母的,就該幫親不幫理。”

“以後的事啊,誰也說不準,你現在怎麽比我還想不開?我記得和怡最開始嫁給馳程的時候,還是你半夜來到我,說什麽兒孫自有兒孫福……三五年之後,也可能不離婚,反而是生二胎呢……也沒見誰家因為有人嗆死就因噎而廢食。”

趙母悠悠地嘆了口氣,“能這麽打比方?”

趙父笑了笑,回過去頭,往窗外望去。

趙和怡盤腿坐在客廳沙發上,見到趙父趙母進門來就趕緊上前接包遞鞋。

兩人怎麽不明白她為什麽突然這麽殷勤,相互看了一眼,故意不說話。

趙繼曠坐在沙發上擡了個眼,諷刺說:“嫁不出去啊?就差往上貼錢了。”

趙和怡回頭看了他一眼,笑說:“這你就說對了,咱爸那天就說了,等我生了孩子就把股票挪我手裏。”

“瞧把你得意的,見錢眼開。”

“懶得理你,酸葡萄心理。”

趙繼曠擡了擡腿,抖着腿說:“我視金錢為糞土,家裏卻視我為造糞池。”

這次沒等趙和怡說話,趙母就開了腔:“就你還造糞?造騰的造吧。”

趙和怡笑了,走到趙繼曠身邊說:“媽暗指你是屎殼郎。”

趙繼曠沒說話,伸手輕輕推了她一把。

趙母瞧見趕緊護了一下,擡頭就教訓趙繼曠,“你推她幹嘛,萬一站不穩摔一跤怎麽辦!”

趙繼曠攤了攤手,“屎殼郎推糞球……真沒幽默感。”

趙和怡反應了反應,不服氣地揣了他兩把,趙繼曠抓住她的手,站起來身讓開,然後掏着兜說:“你們今天談的怎麽樣?去哪吃得啊?”

趙父喝了口水,放下水杯說:“過兩天請馳程過來吃個飯吧。”

趙繼曠笑了笑,“他敢來嗎?上次沒揍破膽子?”

趙和怡聽到這裏就收了笑,轉過來頭看他。

這次還沒等趙父說話,趙母就沉了臉說:“你行了啊,就你有能耐,整天說話一點數都沒有。”

她說到這裏看了看趙和怡,又訓了他一句:“守着馳程可別提過去打他的事,人家現在也是有頭有臉的人……提這事咱們自己也難堪。”

“這話還用您說?不說我也明白,”他語氣不明地繼續說,“早知道兜了一圈子最後又成了一家人,那我當初就不打人了,這下好了,這下弄得我整個一豬八戒照鏡子——裏外不是人……”

趙和怡被羞得面紅耳赤,僵硬地坐着,不知道接什麽話才好。

趙父側頭看了看她,清着嗓子說:“繼曠,你跟我來書房,還有些公司的事我得囑咐囑咐你。”

他說罷,手裏的茶杯騰了個手,捏着杯子把手站起來上樓。

趙繼曠挑了挑眉毛,踢腿站起來,慢悠悠地跟上去。

趙母等趙繼曠進了書房,這才扭過來頭對趙和怡說:“你別把他的話放心裏,他就是這麽混……今天晚上呢,我和你爸爸跟那邊深度交流了一下,光聽說話态度是挺誠摯,來的路上你爸爸提了一句,就是希望你們倆悄悄把婚複了,頂多請關系特別好的朋友吃個飯,旁得就別太折騰了……”

趙和怡怎麽會不明白趙母小心翼翼暗示的話,自然是怕太多人知道了沒面子,還有一個就是,悄悄複了婚,以後再悄悄離了,也不至于驚動太多人。

她收回思緒,有些無奈有些悔悟但是過去的事不能更改,與其躊躇不決,不如邁步前行。

跟趙母談了會兒心便上樓休息,剛睡着就被馳程追過來的電話吓醒。

她反應了片刻,這才想起來是什麽在吵鬧。慢吞吞地爬起來拿手機接了。

馳程問她:“明天準備怎麽去産檢?”

她側了側身,“嗯?”了一聲,神智還有些混沌。

“你睡了?電話打的有點晚,我以為你們回去要商量什麽。”

趙和怡哼唧了句:“你幹嘛啊……吓我一跳……”

“怎麽吓你了?”

“我正睡得香的時候手機突然響了……現在胸口還‘砰砰’直跳呢……”

“那我明天再找你,你睡吧。”

“別別別——”

“怎麽了?”

“我想你了……”

他頓了一下,呼吸有些重,低低沉沉地說:“明天我陪你去産檢吧?”

“好啊……你是不是也想我了啊?”

他不回答,只是問:“我明天幾點去接你?你幾點收拾妥當?”

“我又不想讓你陪我了……”她柔柔地說,“你都不想我,那我怕你見了我會煩……”

“……”他沉默了一下,想了想才說,“你怎麽……怎麽這麽不認生?”

“嗯?”趙和怡睜開眼,望了望房頂。

“這麽快就撒嬌,還這麽上手。”

“是啊,我這人一碰到你就自來熟。”

他這才笑了笑,“怎麽說?”

她想起來他那天取笑的話,淡淡地說:“遇見你就想發嗲,發嗲都是輕的,我還想發sao呢……”

“嗯,是這麽回事?那得克制一下。”

她一本正經地說:“肚子這麽大了,是得克制一下。”說完動了動腿,抽了口氣,“嘶——”

“怎麽了?腿抽筋了?”

“疼——疼——”

她直起身抻了抻腿,不見緩解,然後又扶着肚子蜷起來腿揉捏。

馳程這邊只聽到雜亂地布料摩擦聲,過了許久才又聽她籲了口氣,氣喘籲籲地說:“好了。”

他思緒了一下,說:“我之前提了句長江路那套房子,明天産檢了去看看吧,喜歡就搬過去不喜歡就再置辦。”

“好啊……”頓了頓,又特別有原則地說,“必須登了記複了婚我才跟你住,不然就算了,太不像樣子了。”

他笑了下,“早幹什麽去了?”

她反問:“早有這個思想覺悟,還有你什麽事,還有倆寶寶什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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