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郭路的異能

兩人下樓走到了女孩墜樓的地方,幾個姑娘們仍舊在大聲地哭泣着。其中數一個穿着碎花裙的姑娘哭得最大聲,她一邊哭一邊自責地說道:“早知道會這樣,我不該讓她一個人上天臺的……小美這兩天情緒本來就不好,我該注意到的……”

“玲玲,這不能怪你,”另一個戴着眼鏡的姑娘抽抽搭搭地安慰她道,“小美本來膽子就小,這兩天一直處在精神緊繃的狀态,她是受不了了,才去尋找的解脫。”

聽幾個姑娘你一言我一語地分完鍋又互相安慰,郭路和霍一舟尴尬地對視一眼,覺得這裏似乎并沒有需要兩人幫忙的地方了。

兩個人走來的動靜那麽大,幾個女生當然也注意到了他們。玲玲扭頭看向兩人,嘴角勉強勾了勾:“同學,不好意思啊,吵到你們了。”

“沒、沒事,”郭路尴尬地撓撓頭,想要說幾句安慰的話,“我們本來……”他擡起頭看向玲玲,突然感覺到胃裏翻江倒海似的絞痛,一股酸意湧上喉頭,竟然是忍不住要吐了。

什麽情況?!郭路吓得往後退了一步,趕緊捂住嘴巴想找個隐蔽的角落去吐一吐。

和郭路正搭着話的玲玲也被吓了一跳,想不明白這個男生為什麽說着說着突然就臉色難看地捂住了嘴巴,一副快要吐出來的樣子。難道自己長得很倒人胃口?于是,向來被人恭維“班花”、“校花”的玲玲頭一次對自己的相貌産生了懷疑。

霍一舟滿懷歉意地對幾個女生道:“不好意思啊,我這朋友最近幾天腸胃有點不好。”說着趕緊轉過頭去找跑到角落裏正幹嘔的郭路。

郭路跑到牆角邊,把喉嚨口的那點酸水吐了出來,一下子感覺肚子又舒服了,他再醞釀吐點什麽出來,卻是再也吐不出東西來了。

“路子,你怎麽了?”霍一舟走來,有些擔憂地看着郭路。

郭路擡頭,眼神中是掩飾不住的迷茫:“我也不知道,就剛才說着說着突然很想吐。”他抓抓腦袋,決定把鍋甩給早上吃的那包豆幹:“可能我早上吃的豆幹是過期的吧?”

作為一個有獨立生活能力的成年人,霍一舟當然明白吃了過期豆幹不應該是這樣的症狀,但是除此之外,他也想不出其他能讓向來身強體壯的郭路突然吐酸水的因素了。

郭路接過霍一舟遞來的紙巾,精細無比地抹了抹嘴唇,兩人這才折返回去。

兩人回去的時候,那幾個女生仍然站在原地,臉上帶着化不去的憂愁。見兩人來了,也只是輕輕瞥了一眼,便轉過頭去繼續瞧地上的小美。

郭路剛剛在美女面前出了糗,現在自然是要來找回場子的。他徐徐吐出一口氣,嘴角先挂上溫和的微笑,往前邁出一大步,和幾個女生搭話道:“妹子,或許我們可以幫你們……”那幾個女生齊刷刷轉過頭來,郭路對上幾雙溫柔漂亮的眸子,心中先是激動無比,接着他肚子一抽,腦子裏馬上又有了不好的預感。

不是吧,又要來?在酸水泛上來的前一秒,郭路的腦子裏閃過了這麽一個絕望的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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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的不适來勢洶洶,郭路還沒來得及捂住嘴巴找到角落去吐,幾乎是在說完話的下一秒嘴巴又一張,“噼裏啪啦”地嘔出了一堆酸水。

霍一舟站得近,也目睹了郭路說話嘔吐的全過程。只見這位好友目露絕望之色,臉上帶着驚恐的表情,嘴裏不斷地吐出帶着濃臭味道的綠色液體。

郭路這一吐足足吐了兩分鐘才停歇,不單單是他,在場剩下幾個人也沒有反應過來,皆是目光呆滞地看着他“表演”。那幾個女生甚至連眼淚都忘了擦。

兩分鐘後,郭路的嘴巴終于合上了,欠揍的生理系統還讓他打了一個心滿意足的嗝。

場面一度十分尴尬,郭路甚至想當場表演昏迷一覺睡到全世界都遺忘了他。

“那個……同學,你要不回去喝口水吧?”沉默良久後,玲玲率先開口道,她的臉上也帶着顯而易見的尴尬,“我看你身體也挺不舒服的。”

郭路表情悲憤無比,內心無聲地咆哮道:我真的沒病!只是今天突然吐了!

最後還是霍一舟站了出來,幫着幾個姑娘把小美暫時挪到了宿管房間的擔架上。

“小美的身體今晚之後,是不是就會變成黑色的沙子了啊?”戴眼鏡的妹子直起身來轉頭看向霍一舟,目光中帶着深切的擔憂。

霍一舟一怔,他明白這個女孩一定也是目睹了其他人的驟然消失才會說出這句話。比起不符合條件被游戲篩選出局,這樣自動放棄生存機會似乎更令旁觀者痛心。

過了半晌,他才低聲開口安慰道:“她或許也是幸運的。”在不清楚前路會通向哪裏的現在,清醒的人永遠比沉睡的人要背負更多的絕望。

小美身上的骰子在她墜樓的時候滾落去了不知何方,在女生們和霍一舟送小美進宿舍樓之前,郭路自告奮勇地攬下了尋找骰子的任務,一個人在外面找尋掉落的骰子。等幾人出來的時候,郭路已經在樓旁的小草坪裏翻揀出一堆奇奇怪怪的垃圾了。

從幾個女生口中,霍一舟得知了幾人是舍友,在游戲開局前幾天,先是小美得了流感請假休息在宿舍裏,漸漸地整個宿舍所有人都被傳染了感冒,于是在4月4日當天全都喝下了感冒藥提前進入了睡眠。第二天幾人醒來後,又不約而同地在自己的枕頭邊發現了骰子。

身邊發生的種種怪事讓幾個女生不得不相信世界末日的确降臨在了自己身邊。起先,幾人都很慶幸自己能夠在這樣的選擇概率下都活下來,然而就在三天前,小美目睹了隔壁宿舍兩個女生為了顆骰子扯頭花雙雙被系統清除,她開始思考被選擇活下來的人是否真的幸運。

她最終的思考結果便是在漫長的黑夜盡頭,孤身一人爬上高高的宿舍樓頂,一躍而下。

郭路見幾人雖然都出來了,但臉上都帶着難以言喻的表情,第一反應是衆人該不會還在嫌棄自己,剛到嘴邊的招呼又紅着臉咽了回去。

倒是霍一舟心無芥蒂地走到了他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問道:“路子,你找到了沒?”

郭路搖搖頭:“骰子太小,暫時還沒有看到草坪上有類似于骰子的東西。”

“算了,同學,就讓骰子在地上陪小美吧。”玲玲走上來說道。

郭路想着自己剛才吐着吐着也該把肚子裏所有的東西吐幹淨了,轉過頭去,努力沖陌生的美女同學露出一個友善的微笑:“同學,那你真是……”話還沒說一半,一陣酸意上湧,郭路感覺又是一股酸水沖到了喉嚨口,他警覺地後退一步,身手矯健地轉過身去,潇灑地低下頭,稀裏嘩啦地又吐了起來。

如果心理活動能實體化的話,在場的所有人此刻腦袋上應該都頂着一串省略號。

沉默,是今早的南城大學圖書館。

“呀!你們看!”站在最旁邊的女生眼尖地發現了被郭路吐過的那一小塊草坪發生了不尋常的變化,用細細弱弱的聲音提醒衆人關注。

衆人循聲望去,只見那一小塊草坪被綠色的液體浸沒,原本碧綠色的草竟然迅速地衰敗下去,接着草兒一點點被溶蝕幹淨,露出了光禿禿的褐色土地。在這塊土地周圍沒有被郭路的酸水沾到的部分仍然青蔥茂盛長滿鮮草,顯得這一小塊地方尤為格格不入。

高腐蝕性液體。在看到草地衰敗景象的下一秒,霍一舟腦子裏閃過這麽一個名詞。

郭路很尴尬,他感覺周圍女生看自己的表情都顯得格外複雜,很像是要安慰自己但又怕自己下一秒就稀裏嘩啦又吐出一堆可怕的液體來。他欲哭無淚——自己明明不這樣啊!

好在女生們都很善良,看出了郭路的不自在,再次鄭重感謝兩人之後,便結伴離開了。

“走吧,回去喝點水漱一下口。”霍一舟扯了扯郭路的袖子,把已然呆滞的好友拉回去。

郭路幽幽地回過頭:“小舟,我是不是得病了?”

“應該不是,”霍一舟若有所思地扯着他往前走,“你再回想一下,今天這幾次吐酸水的過程有什麽共同之處嗎?”

“不知道,就好像都是好端端地在和女生說話,然後……”郭路說着說着戛然而止,人也不由自主地站在了原地。他猛地一拍腦門:“啊!對!都是和那個叫玲玲的妹子說話的時候,我突然覺得肚子絞痛,然後就吐了出來。”

霍一舟忽然笑了:“路子,你不是一直很想有異能嗎?”

“我想,可能這就是你的異能吧。”

他的異能前幾天一直沒被發現的事也好理解了,畢竟在游戲開始之後,郭路幾乎遇見的都是男生。就算在超市裏遇見的那幾個女生也都是遠遠地瞥一眼,幾乎不具有攻擊性。

郭路簡直要在風中淩亂了——看到漂亮妹子控制不住想吐腐蝕性液體這種異能,擱誰身上誰都不想要好嗎?

“我能拒絕這個異能嗎?”郭路哭喪着臉看霍一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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