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兔兔這麽可愛

“小舟,你沒事吧?”郭路見霍一舟終于醒了,長舒一口氣,仍舊滿是擔憂地看着他。

霍一舟揉了揉有些僵硬的肩膀,感受着透過車窗灑到自己身上的陽光,顯然是過了一夜的樣子。他解開安全帶走下車來,問郭路道:“我睡了多久?”

郭路把一瓶礦泉水遞給他:“不知道哎,昨晚一直是鸮哥開的車,我就記得你聊着聊着沒聲了,然後我也睡過去了……等我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早上了,鸮哥停車去弄早飯了。”

寧鸮昨晚開了一夜的車?在這種時候,晚上開車并不是一個明智的決定,在視線極度不明晰的情況下,路上的危險系數是不可估量的,然而随便把車停在路邊合眼就睡顯然更危險,許多玩家或許就是在這樣的狀況下不明不白地失去了性命。更何況若是拿着APP的人有心研究,一定會發現霍一舟和郭路的行動軌跡幾乎是完全重合的,繼而不難聯想到這兩人一定是組成了隊伍。身懷寶藏總能吸引惡龍,兩個BUG聚合在一起的危險程度也就更大了。

霍一舟嘆了口氣,有些懊喪自己居然在這麽久之後才後知後覺地考慮到這一層上,為自己昨晚莫名入睡的行為感到愧疚。

“小舟啊,你也別太自責,”郭路見好友又陷入了沉思狀态,自然明白他心裏在想些什麽,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說不定鸮哥昨天把車停在安全的車庫裏了呢?”

霍一舟環顧公路兩旁的野花野草,覺得郭路的這個猜測并沒有多少說服力。

兩個人現在站在空曠的公路上,耳邊是疾馳的風拂過草地的撲簌聲,陽光照在草地上熏得風也有了些微的暖意,這讓人忍不住惬意地眯起了眼睛來。但是霍一舟卻沒有多少心思享受陽光,他望着空寂的道路說:“鸮哥去哪裏弄早餐了?”

本來優哉游哉的郭路被問住了,混沌了一早上的大腦一下子清醒過來:“……對哦,食物不都在後備箱裏嘛,他去哪裏弄早餐了?”他不敢看霍一舟,大腦裏思路還是不可挽回地朝“寧鸮抛棄兩個菜雞自己跑路”這條線上跑去。

霍一舟不用看郭路的表情也能猜到他在想些什麽,不過對于寧鸮,霍一舟似乎天生就有着無條件的信任。他無奈地說道:“別亂猜,鸮哥肯定會回來的,我要問的是他出去多久了?”

出去多久了啊……郭路想了想,不太确定地回答道:“可能有個十幾二十分鐘了吧?”話音剛落,他的肚子“咕嚕嚕”叫了起來,郭路一下子漲紅了臉。

“後備箱裏的面包,你自己拿着吃一點吧。”霍一舟指了指後備箱,對郭路說道。

郭路迫不及待地沖到後備箱旁,從車後探出頭來問霍一舟:“小舟,要給你也拿一點嘛?”

霍一舟搖了搖頭,随意地說道:“不用,我等鸮哥來了再吃吧。”

“那我就不客氣了啊。”郭路已經從打開的後備箱中翻出了一只蒸蛋糕,聽到霍一舟婉言拒絕,便再也不顧矜持,張開嘴巴狠狠地咬了一大口蛋糕。

原本當做零食吃,蒸蛋糕可以算得上可口,然而好幾個星期沒有嘗過熱鍋做出來的熱飯熱菜,郭路對于冷食的接受程度達到了前所未有的低點。他苦着臉嚼着嘴巴裏甜滋滋的蛋糕:“哎,現在就算是把東食堂一樓的蓮藕炒肉放在我面前,我也能吃一大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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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路最讨厭吃的食物就是蓮藕,東食堂一樓的大廚又是個喜歡“創新菜譜”的不尋常師傅,兩個讓郭路最避之不及的東西湊合在一塊兒,從前郭路都是大老遠便繞着東食堂走的。這會兒能讓他說出願意吃東食堂蓮藕炒肉的這番話,可見他真的是想吃菜想得狠了。

嚼吧嚼吧着吃完了蛋糕,郭路站在路口眺望遠處的風景,只見野地盡頭慢慢地出現了一個小黑點正朝自己的方向移動,小黑點逐漸變得越來越大,他才發現原來是寧鸮想這邊走來。

郭路說不出為什麽,就是有些激動,他迫不及待地回頭和霍一舟通風報信:“小舟,鸮哥回來了哎!而且好像他手裏還拎着什麽東西!”

等寧鸮終于走到近處了,兩人才看清他手裏拎着的竟然是一只兔子。

野地裏的兔子有着棕黃的絨毛,肥碩的身子兩側是兩只正在不斷蹬的腿。寧鸮拎着兔子的耳朵走在野地裏,讓他冷肅的形象中平添了一份萌感。

“鸮哥,你抓了只兔子哎!”郭路率先出聲,欣喜地向寧鸮報告着自己的發現。

寧鸮淡淡地瞥了一眼郭路:“唔。”頗有一種敷衍版“是啊這都被你發現了”的感覺。

好在郭路小同學天性樂觀豁達,并沒有察覺到對面人的敷衍,依舊興致勃勃地猜測着寧鸮抓兔子的意圖:“鸮哥,你的意思是,咱們旅途漫漫百無聊賴,抓只兔子作伴?”

“不,”霍一舟迎上前去,主動接過了寧鸮手裏還在蹬着腿的兔子,殘忍地道出了這只兔子最後的去處,“這只兔子當然是用來吃的。”

郭路倒吸了一口涼氣,接着開始不自覺地瘋狂分泌口水,然而剛才已經吃了一只蒸蛋糕,此刻他是沒什麽臉面再嘗兔子肉了。他酸溜溜地小聲道:“兔兔這麽可愛怎麽可以……”說着說着,郭路感受到背後傳來了一陣涼意,他立刻斬釘截鐵地說道:“怎麽可以不吃兔兔!”

陸巡停在路邊,三人一齊越過欄杆跳到野地裏,霍一舟熟練地找了塊幹淨的空地,又找了些枯樹枝和幹草制成一個小小的柴堆,接着,郭路看到寧鸮從身上掏出了一盒火柴,輕輕松松地用火柴點燃了這堆幹草和枯樹枝。

更讓郭路目瞪口呆的是,接着,寧鸮又從口袋裏拿出了一把瑞士軍刀,三兩下剝開了兔子的皮,處理了內髒,用不知從何處接來的清水把兔子簡單地清洗了一下,将它穿在一根相對粗壯的樹枝上。做完這一切後,寧鸮把樹枝遞給了霍一舟。霍一舟接力似的接過了寧鸮遞來的樹枝,把兔子架到火上烤了起來,不時翻動幾下。

兩人配合地無比娴熟自然,一看就是個中老手。很快,火堆中就飄出了肉香。

郭路的口水又不聽話地分泌出來,他吞了吞口水:“小舟,原來你烤肉技術那麽好呢。”

霍一舟一邊翻動烤肉,一邊往肉上撒了些帶出來的鹽巴和胡椒粉,毫不在意地說:“小時候福利院裏的夥食不好,鸮哥就經常帶着我到山上去打牙祭。這些都是那會兒練出來的。”

聽着霍一舟的話,郭路說不上心裏是什麽感受。好友小時候受過的苦難是他想象不到的,然而他和寧鸮兩人苦中作樂學會的種種,竟然在世界末日降臨之後變得無比珍貴。

火烘烤着肉滋滋作響,表皮上很快就泛出了油花,霍一舟用另一根尖細的樹枝戳了戳兔子身子上的肉,感受到樹枝能毫不費力地刺透表皮了,這才确定這兔子是完全熟透了。

霍一舟三下五除二把兔子一分為三,将其中最大的一份遞給了寧鸮,又将另一份給了郭路。郭路愣愣從霍一舟手裏接過兔肉,還有些沒緩過神來:“我也有吶?”

“當然,”霍一舟咬了一口兔肉——鹹度适中,烤得火候剛好,他笑起來,“總不好意思我倆吃着,你在旁邊吞口水看着吧?”

郭路撓撓頭,很是不好意思,在心中深刻檢讨了自己不顧他人先吃蒸蛋糕的毛病。

吃着兔肉,霍一舟把自己昨晚昏睡之後在夢中遇到的種種告訴了其他兩人。重點講述了司命所謂的“找齊上帝骰子”的那段話。

郭路又聽呆了:“不是吧小舟?你現在都能做預知夢了?你才是這個游戲的BUG吧?”

“要求是讓我們找齊上帝骰子……那麽說明還有骰子流落在外面。”寧鸮從衣領裏拉出了他的那顆骰子,鮮紅的五點朝着正上方,和霍一舟拿在手中的那顆看起來似相同又不同。

霍一舟說:“是……而且他說許教授已經把前面的工作做了九成,我們只需要跟着他的指示去尋找骰子就可以了。”

但那天在許教授的辦公室裏三人發現的各種東西,除了這顆骰子,剩下的那些似乎都不能稱之為線索。霍一舟仔細想了想三人檢查的範圍,确定沒有任何一個角落被遺漏。

思索間,一只兔子被三人分食幹淨。郭路打着飽嗝拍拍肚皮站起身來,主動攬活道:“鸮哥,今天早上換我來開吧,你去後面眯會。”他拍着胸脯保證道:“別的我不敢說,但我認路本領一級棒,只要你跟我說準了方向,我保準不會開岔路的。”

寧鸮揉了揉太陽穴,連夜集中精力外加一早還獵了只兔子,這會兒确實有些精力不濟了,便不客氣地把車鑰匙抛到了郭路手裏:“就沿着公路筆直開,不用拐彎。”

三人收拾掉柴草堆,霍一舟還頗有儀式感地把兔子骨架埋到了土裏,做完這一切後正打算離開,忽然發現在剛埋好的土堆上赫然出現了一顆小巧玲珑的骰子。

霍一舟俯身拾起骰子,平舉到眼前仔細地打量了一番,确認它就是一顆游戲骰子。

“路子,”霍一舟壓抑住聲音中的激動,喚住了興奮地跑向車門的郭路,“過來,我給你樣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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