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你穿褲子

藍蓓蓓跑過去抱住顏戰,憂心忡忡,連嗓音都軟糯了起來:“小挂件,你有沒有哪裏不舒服呀?”

顏戰感到胸膛裏蹭進來個又軟又香的東西,低頭就聞到藍蓓蓓身上獨有的甜香。

他本來就不相信藍珼已經離開人世,聞到這股熟悉的香氣就更篤定她還活着。

藍珼的話在耳邊環繞:“顏戰,若有來生,你願意娶我嗎?”

這是她的來生嗎?

顏戰的手臂緊了緊。

被小挂件勒得喘不過氣來,藍蓓蓓用盡了吃奶的力氣才推開他,吸了幾大口氣才緩過來:“……想謀殺親媽啊?”

兇完又垂下腦袋,一臉悲傷。

小挂件最近總是失靈,可能再過不久就要離她而去,什麽親媽,就是個繼母。

顏戰本來板起臉想掩飾內心的不安,看她突然情緒低落,沒繃住,扯了下她的發梢,友善地沖她笑了下。

藍蓓蓓一擡眼就看到冰山美男萬年難得一見的笑容,就像夜半昙花一現。

“……”

真是活得久什麽都能等到。

她的心跳都漏了半拍。

什麽叫風華絕代,什麽叫颠倒衆生,這種誇張的詞彙用在他身上一點也不顯浮誇,甚至還有點詞不達意。

藍氏小仙女內心的粉紅泡泡漫天齊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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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情卻像個性冷淡。

“你笑起來很好看。”

本仙女接受你的道歉!

好了別笑了我接受了。

嗚嗚嗚她的小挂件太好看了為什麽不是真的呢!

還笑?再笑本仙女就快要繃不住毀人設了!

“小姐,段先生在樓下等您。”

靜谧瞬間,老管家的聲音在門外響起,恰到好處拯救了即将毀人設的藍氏小仙女。

老管家站在門口,看到客廳裏揚起一張小臉,表情木讷癡傻的小小姐,心想小姐莫不是又發病了?

最近經常有傭人看到小姐對着空氣發呆,時而微笑時而發脾氣兇人,太吓人了,得上寺廟去求個平安,請兩尊佛像回來驅驅邪。

藍蓓蓓一早就收到段有立發過來的幾十條道歉的消息,每一條都是五百字全方位無死角自我檢讨,拉黑了狗東西就換新號,攔截失敗她也就懶得管了。

狗男人,泡妞的時候文風大變,一看就是花錢請人代寫的。

段有立身後跟着兩名助理,手上拎着大包小包,來之前已經給藍家上下的傭人每人發了個一萬塊的現金紅包。

老管家看這位段少爺出手闊綽,本來一開始還挺喜歡,後來知道他私生活不檢點,女朋友換了幾十個了,為了小小姐的幸福着想,也只是拿錢,但從不替他說好話。

心想這敗家子,遲早把段家家産敗光,可不能讓他來禍禍小小姐。

“蓓蓓,蓓蓓!你理理我啊!”

段有立一身高定名牌,手上戴着價值七位數的手表,油頭梳得一絲不茍,長相是典型的斯文敗類,也難怪小三接踵而至,倒貼也在所不惜。

平時吊兒郎當玩世不恭,今天卻放低了姿态,就差跪在樓下求女王原諒了。

老仆人們收了錢,唯一能做的就是給他點面子,不讓他當衆出糗。

人全都走了,客廳裏只剩下被晾着的段有立。

二樓的燈亮着,門卻一直沒開,段有立也顧不上臉面了,繼續喊:“蓓蓓,你下來,咱兩談談。我跟你說那個陸茶沒懷孕,那女的騙老子!我已經跟她取消婚約了,蓓蓓,你下來,我給你買了你最愛吃的糖果葫蘆!”

“你理理我啊蓓蓓,這事兒不能全賴我,你想想我追你那會兒,整整半年啊,老子為你吃齋念佛都快變成和尚了,有你這麽吊人胃口的嗎?要不是被你弄得上火我能讓她得逞?就她那樣兒的我能讓她碰我?”

二樓扔下一只枕頭。

段有立一把接住,嬉皮笑臉道:“寶貝,你終于肯……”

話音未落就從天而降一盆冷水。

還是加了冰塊的,澆在頭頂透心涼。

“操!老子早上剛做的發型!”

段有立想發火,想到自己此行的目的,又憋了回去。

藍蓓蓓裹緊風衣,踢着拖鞋下樓,手上還拎着段有立之前送給她的小禮物。

“帶回去吧,一次也沒帶過,可以拿去轉送給你新泡的妞兒。還有,你跟誰睡我不感興趣,你那點破事兒別拿出來丢人現眼了。”

茶幾上扔着幾個打有頂級珠寶品牌Logo的盒子,兩條鑽石項鏈,一條手鏈,加上耳墜,好幾百萬的價格,可見段有立追女孩子的時候還是下了血本的。

段有立看也不看那堆首飾,頂着一頭濕漉漉的頭發,開始裝可憐:“蓓蓓,別鬧了,這是買給你的。你不要就扔了,沒有你我誰也不想要,以後你要是一直不原諒我我就打一輩子光棍兒。蓓蓓,再給我一次機會吧。”

藍蓓蓓去了趟樓上,下來遞給段有立張名片:“扔了多可惜,好幾百萬呢,從你爸媽手裏不好騙吧?你也蠻辛苦的,拿去賣了吧,把錢捐給這家小學。謝謝段先生。”

段有立就納悶兒了,之前藍蓓蓓明明不是這性格,剛見她那會兒分明是個矜持溫柔的類型,跟她說什麽過分的話她都微笑着應付,雖然是敷衍但也好過現在這種高高在上的冷漠态度。

在一起的第一天就發現她跟其他女人沒什麽兩樣,除了臉蛋長得漂亮,所以他馬上就覺得索然無味了。

藍蓓蓓沒變,只是之前段有立沒得罪過她,以她的教養不會随便沖別人惡語相向,從小耳濡目染,對社交圈裏的話術和逢場作戲都是相當娴熟的。熟悉她的人就知道,這才是她本來的性格。

段有立就吃她這套,才會突然懸崖勒馬。

“是不是非要鬧?哄不好了是吧?”

藍蓓蓓沒理他,對這種霸道總裁的哄人方式嗤之以鼻,徑直上樓,“喂,張叔,叫保安進來一下。”

段有立不死心,沖上去想抱她。

然後就被一腳踹飛了。

藍蓓蓓反應很快,頓住腳步,白皙的腳丫子象征性地抓了抓,漂亮的小臉寫着“來呀,看本仙女不踹得你斷子絕孫”。

上次就領教過藍蓓蓓的力氣,當時以為是自己喝多了,段有立這下确信這妞兒是真的力氣大。

藍家四處都是監控,随便對她動動手回頭小妞兒就敢跟他對簿公堂,最近惹的麻煩事兒大了,沒必要為了個女人給自己添堵。

美女多得是,他又不是缺女人的主,幹嘛非得吊死在這一棵樹上?

段有立:“行吧,老子也懶得跟你在這兒浪費時間了,我跟你直說吧,是你大伯讓我來的,沒有他開路我也進不了這棟別墅。”

藍蓓蓓一點也不驚訝,轉頭看着渣男,看他狗嘴裏還能吐出點什麽信息來。

“我知道你急着嫁人,想拿回遺産,那老頭霸着你的財産鑽法律空子。蓓蓓,這件事我可以幫你,老子不介意二婚不二婚的。”他站起來,捂着被踹疼的小腹,不敢再靠近,等她回話。

頭發滴着水,襯衫領子全都濕了,還挨了一頓毒打,段家少爺這輩子都沒這麽狼狽過。

藍蓓蓓:“行啊,你能偷到戶口本嗎?”

“必須!不過我要是幫了你,你總得給我點小福利吧?”

追了大半年,又是送禮又是獻殷勤的,在一起三天連手都沒碰過,這波太他媽虧了。

藍蓓蓓:“你想睡我啊?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

“我又不缺女人,睡你幹嘛?”

說出這種話還能面不改色,也就段渣男做得到。

段有立笑得痞裏痞氣:“我就,那什麽。”他盯着藍蓓蓓的嘴唇看了幾眼:“你讓我親一下,我就答應幫你。先別忙着拒絕,你想好了,你大伯巴不得跟我爸攀關系,絕對是舉雙手贊成這門親事,到時候有段家給你撐腰,你大伯不敢動你的錢。”

藍蓓蓓:“說完了?”

“完了。你答不答應啊?”

“遺産我不要了行不行?我大伯無兒無女,藍家是家族企業,說不定我還能連他的財産一塊兒繼承,我熬死他不就行了嗎我親你幹啥?”

好狠!

可是他好喜歡!

他身邊長得漂亮的大美女多了去,沒有一個這麽會吊人胃口。段有立感覺這輩子是栽了,這妞兒又狠又乖,又冷又欲,徹底激發了他的獵奇心。

當初真是瞎了狗眼才跟她分手,就該耍賴不分。

藍蓓蓓以為渣男會罵娘,結果沒想到他輕輕地笑了,就連看她的眼神都變得纏綿起來,也不知道哪句話戳他爽點了。

段有立:“我明天再來。蓓蓓,我愛你。”

“……”

神經病!

顏戰站在旁邊,默默地看着段有立的作死全過程。

藍蓓蓓朝他看過來,眼睛撲閃撲閃的,像是在欣賞一件完美的藝術品。

以前她怎麽就瞎了眼認為段渣男長得挺帥?

不僅是她,學校所有的女生都這麽認為,想當初她身邊的女生見了段渣男都跟花癡一樣。她還記得當初拒絕了他兩次,被人背後說身在福中不知福。

這要是把她的小挂件放出去那還得了?

幸好別人都看不見他,私藏的感覺也太好了吧。

小挂件見她望着段有立的背影發呆,板起臉:舍不得?

藍蓓蓓接過他手上的毛筆,在那三個字上打了個叉叉。

“他哪兒有你好看?人魚線腹肌也沒有你的厲害,我幹嘛舍不得他。”

她脫掉風衣,捂了這幾分鐘熱死了。

要不是知道段渣男的泰迪屬性,她也不會把自己捂得嚴嚴實實。

不過她好像忽略了家裏還有另一個男人,就這麽當着他的面把自己扒光,小挂件一個沒忍住,鼻血就流出來了。

“一百塊,幫我拿一下毛巾。”藍蓓蓓在浴室裏喊。

顏戰腦袋有點發懵,找了半天也沒發現附近有她的毛巾,太遠的他也夠不着。

藍蓓蓓埋怨的聲音帶着不自覺的嬌氣:“幹嘛呢那麽慢!?”

顏戰擡眼,她的手臂剛好伸出來,卷着一縷青煙,細嫩的皮膚覆着一層水霧,瞧上去霧蒙蒙的。她的肩膀貼在門框上,朝他揮了揮手。

………………

鼻血流得更兇了。

一晚上,藍蓓蓓就看顏戰不停地擦鼻子,後知後覺,反應過來可能是她誤解了什麽。

雖然她一直把他當成透明的,可人家好歹也是一千多年前的人,是人就會有上火的問題。

每天吃那麽多肉,也沒吃點蔬菜,不上火才怪!

藍蓓蓓讓傭人送了一杯涼茶上樓,讓顏戰喝下去。

見他臉色不好,軟聲安慰:“雖然我也不知道對你有沒有效果,不過這都是中草藥,應該能起作用。別怕,就是上火,流鼻血是件很正常的事。”

藍蓓蓓穿着薄睡裙,颀長的脖頸特別白,稍微傾身,鎖骨就露在外面。

顏戰忍無可忍,提筆寫字:好好穿衣服!

那幾個字摻着他流出來的鼻血,顏色居然特別好看。

藍蓓蓓懵了下,低頭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衣服,很好啊,就是件很普通的睡裙,有什麽問題嗎?

顏戰見她完全沒有領會到他的意思,又寫:穿褲子!

“……?”

穿睡裙搭褲子??

這個崽是怎麽回事?連麻麻穿什麽都要管??

這麽不乖不如養只貓好了!

睡裙搭睡褲,那是小仙女的審美應該有的嗎?那是非主流!

能把閱人無數的段渣男勾得跟吞了腦殘片似的,确定戀愛關系第三天就迫不及待拉她開房,必然是因為對她的34D還有一大截小蠻腰忍無可忍。

不過藍蓓蓓完全沒意識到這一點。她只當是一百塊小挂件恃寵而驕,在無理取鬧。

一定是最近太寵着他,什麽都依着他,給慣壞了!

“一百塊,坐過來。”

顏戰與她保持着半米距離,不多不少,多一步就有可能被拉回來,少一步又會忍不住噴鼻血。

這距離最安全。

藍蓓蓓發現他刻意躲着她,生氣地踢了踢他的小腿:“過來呀聽見沒。”

顏戰:……

藍蓓蓓已經看出她的小挂件這是出了很大的問題,先是發燒,然後流鼻血,現在又刻意疏遠她,說不定再過不久就會想辦法逃跑。

換位思考一下,誰願意永遠當別人的“挂件”?誰願意過這種被揮之即來呼之還不能即去、一去就被拉回來的苦逼日子?

既然知道他的來歷,那麽就攻心為上!

藍蓓蓓起身,顏戰立刻猜到她要做什麽,一個箭步跨到她面前,預防被啪叽一下拉去撞牆。

不料她突然回頭,正好迎上他,兩個人同時跌進沙發。

作者有話要說: 小挂件寶寶你不是身手敏捷嗎為什麽還會摔跤你是不是故意的如實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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