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安子瑤聽皎月說完她的故事，試探地問了句：“真的是這樣？”

猶記得第一次見面的時候，皎月可兇了，怎麽說它也是有靈性的靈器，估計當初她的主人把它做出來的時候，皎月這個戒靈還沒誕生，丢棄後多次流轉他人之手，戒靈誕生後就變成不可多得的靈器，但變成她的主人前可是要經過試煉的，這一點她卻沒有細說。

“自然。”皎月微微颔首，答得理所當然。

“那你當初怎麽就選了我？”安子瑤很是好奇。

“你是通靈者的後代，且不受現在環境的影響，當時察覺到你身上靈力充沛，且你身上的玉佩……”皎月一停頓，“來歷不小。”

安子瑤身上的玉佩是父母給她求來，自小讓她佩戴在身上的，若真是因為這個玉佩的原因，那其實她真正滿意的人，其實是自己的父母吧……想到這種可能，安子瑤默默望向窗外，該不該告訴她實情，這個玉佩可不是自己做出來的。

“這樣啊，哈哈哈。”安子瑤覺得還是別說出實情的好。

皎月看了眼房間四周，目光定在桌上的書上，問道：“你平日都在看什麽書？”

“一些教通靈馭靈的書。”安子瑤将方才放在床頭的書拿過來，“你要看看嗎？”

皎月搖了搖頭，還是一貫的沉默，但她這種性子養成的原因，大抵是因為整日宿在戒中，無人可與她說話的緣故吧，此前自己也很少叫她出來。

以後若是自己的修為達到一定程度了，再做一個靈器出來與她陪伴，皎月大概就不會怎麽悶了。

一段靜逸的午後時光，安子瑤在皎月的陪伴中度過，待到傍晚日暮時分，安子瑤便讓她回戒指當中去休息了。

晚上因為沒有作業，安子瑤中午看了許久的書也乏了，晚上不打算看書，用過晚飯後，便纏着王若娴，開始問她一些此前自己從未問過的問題。

王若娴許久沒跟安子瑤一起閑聊了，母女二人窩在床上，王若娴用手輕輕圈着安子瑤，一邊解答她提出來的各種稀奇古怪的問題。

安子瑤問：“媽，我問你，你知道為什麽我們會有靈力嗎？”

王若娴奇道：“你怎的突然想問這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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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子瑤道：“就是好奇嘛，以前我從未想過這種問題，現在都已經上課一個多月了，還是會好奇的。”

這問題的性質與為什麽有地球、天為什麽會變黑一般，若果真要研究起來，那真的可以長篇大論說上許多。好在，通靈界的歷史并不長，通靈者的靈力來源，也不是什麽難以解答的問題。

靈力在其實可以說在每個人出生之後便擁有，只不過量多量少的問題。而當靈力值達到一定程度時，便會成為通靈者，并非人為何會有靈力，而是通靈者的靈力較普通人較高，所以擁有靈力的症狀便會很明顯。

聽母親這麽解釋，安子瑤想了想，問道：“靈力既是人人生下來就有，怎麽不見歷史古籍記載過這類的現象。”就不曾見過什麽野史怪書講過靈力這種東西，就連老師給他們的網站，上方有關通靈馭靈的記載，也是近幾十年相關的事情。

“那是因為，通靈現象開始爆發的時候，始于二戰時期。”王若娴說道。

“二次世界大戰期間，有一些人為逃避當時的戰争環境四處逃竄，後來差點命隕荒山之中，後來卻奇跡般地撐過了一切活了下來。之後他開始發覺自己能夠經常見到一些不尋常的事物，而當時最常見的，是戰争中死去的亡魂。”

“第一個發覺自己擁有通靈現象的人，開始尋找自己身邊的同類人，漸漸地擁有此類現象的人越來越多，他們聚集在一起，形成了一個小團體。人數達到一定規模的時候，當中有人提出自己的身體已經與之前不同了，能夠感受到身體裏存在着一股不同尋常的力量，這便是最初的通靈者。”

“原來如此。”安子瑤點頭。

王若娴繼續說道：“可是後來發生了很多事情。”

“是什麽？”安子瑤問道。

“通靈者間可以使用靈力來互相攻擊，可靈力對于普通人卻半點作用都沒有，當時有一部分的人想讓通靈者的數量擴大，自此以後便能單純以力量取勝。當有人起了這個念頭後，通靈者間分為三派，一派是同意這種做法的人，稱為激進派，靈力能夠以血脈遺傳，于是他們便開始瘋狂制造出自己的後代。一派非常反對這種做法，稱為平和派，他們認為這麽做會讓世界變得混亂，世界失去法則來約束，單靠強取豪奪，最終會變成弱肉強食的世界。最後一派則為中間派，他們為了保護自己，哪一方都不支持，只安生過自己的生活。”

“激進派跟平和派的矛盾爆發之後，終于引得上頭政界人士的注意，他們認為，若是放任激進派這麽胡作非為下去，總有一天當今所有的普通人将會被消滅，于是聯合部分平和派認識，依靠某些手段給激進派他們安了一個罪名，将帶領激進派的領頭人員全部絞殺。而激進派中人員的後代，被遣散或者被旁人帶走進行思想教育。”

安子瑤問：“政界人士是指？”

“有權有勢的普通人。”王若娴不明說，只接着闡述：“平和派在對峙初期處于劣質，後來為了取勝，铤而走險将通靈界的現狀全盤托出，政界人士得知情況後相當震驚，派人進行了驗證，确認他們所言屬實。在将激進派主力人員絞殺後，政界人士覺得應當對現有的通靈者數量進行控制，否則任由這麽發展下去，以後定會一發不可收拾。于是科學院的科學家們，在接到指令後，花費數年研制出了一種試劑，将它融入到各種水源當中，只要通靈者喝了之後，靈力會得到抑制。現在，靈力較為低微的通靈者，他們的後代大概率無法繼承父母的靈力，極有可能會在數代之後變為普通人。”

安子瑤驚訝：“将試劑融入水源？”

“不錯，能夠做到這種事情的人只有國家機構，哪怕我們現在喝的水也含有這種成分。”王若娴說道。

“那為何我還是通靈者？”安子瑤不解，明明小時候她就能夠看見各種各樣奇怪的東西。

“這類試劑對靈力有抑制作用，可卻無法斷其根源，靈力高強者與他的後代依舊會出現通靈現象。通靈界被整頓之後，因為通靈者間時常有不少刑偵事件發生，國家為通靈界專門開辟了獨特的管理系統，不少通靈者成為馭靈師後進入了國家部門工作。”王若娴頓了頓，說道：“我與你父親，從前就是在工作的時候認識的。”

“通靈者的後代原本一出生便會擁有靈力，而現在多推辭到14—17周歲後才會出現通靈現象。你與子澈較為特殊，自小便能通靈，當初委實讓我們覺得驚訝。”王若娴說道，輕輕摟着安子瑤，“不過，你與子澈都平安健康長大，我便也知足了。”

一下子接受到這麽大的信息量，安子瑤似是一下子沒法反應過來，好一會兒才接着問：“怎麽當初，平和派會想到與他們聯手？就不怕……”就不怕最後過河拆橋，一網打盡嗎？

王若娴解釋：“當初兩派争鬥的具體經過誰也不知道，唯一可知的就是，絞殺掉激進黨之後，國家便成立了專門管理的部門，部門內都是修為高強且有能力的管理者。而現行的對于通靈者有一條約束，不可随意将通靈事實公之于衆。”

安子瑤：“為什麽？”

王若娴道：“因為我們跟普通人之間存在差距，通靈者雖無法對普通人使用靈力攻擊，但是普通人在某種特殊情況下，是可以成為通靈者的。可對于通靈者來說，現世的規則無法約束他們，存在許多的不定性。當人們的心裏出現不平衡時，無論多瘋狂的事情都有可能發生。要知道，就算是男人與女人，因為生理上存在差距，數千年來都無法實現真正的平等，通靈者與普通人亦是如此。”

可總有不小心說漏嘴的時候吧，若是真的讓別人一不小心知道了的話，會怎樣？安子瑤這麽想了，也這麽問了。

“現在所有年輕的通靈者，就是你們這一輩，皆是通過血脈遺傳才具有通靈現象，父母會教導，若是真的鐵心違規想要引起混亂，會遭到懲罰，輕者罰款，重者定罪。”

“那要是一個不小心被看到了的話會怎樣？”通靈者進入結界後會消失，那要是正好被人看見這一過程了呢？

“只能靠施術者小心為上了，若是引起恐慌會被拘留的。”王若娴說道。

就如同現在法律對于人們的約束一般，通靈界也自有一套法規約束着他們。而且在現實世界中，普通人眼中看通靈者施法猶如看他們與空氣共舞，除了施展結界這種大型的術法之外，而張開結界都是修為高深達到一定程度的人，彼時他們已經接受“不可對普通人道也”的觀念已久，存心逆反的人則會被刑事控制，所以還從未出現任何眼中的事故。

“自打通靈機構建立之後，一切也開始步入正軌，許多平和派的通靈者精進自己的修為，成為馭靈師，為機構效力，或重歸普通人的生活。而中間派的一部分人則選擇隐歸山林，為了領悟更深的層次，聽說現在多數有名的門派皆是他們所創立，有的人則回歸生活，通過對靈力的抑制最後變回了普通人。”

安子瑤：“通靈者還能變回普通人，那普通人可以通過修煉變成通靈者嗎？”

王若娴：“這種情況很少，當時通靈現象始于二戰，通靈者多數都是經過苦難或者死裏逃生的人，而當時生活安穩的人沒有變化，有人後來推測可能是因為在絕境中身體的潛能爆發，可現在活得艱難的人不少，通靈現象卻從未在其中出現。那只有當時的環境造就，可是……現在，哪來的戰争環境來給人們做試驗呢？”

外國那裏有可能……但是這對于安子瑤來說太遙遠了，想了一些可能之後，她決定不再思考這些彎彎繞繞的事情。

“怎麽聽着覺得好累啊……”安子瑤嘀咕道。

“人活着，哪有不累的？”王若娴笑着蹭蹭安子瑤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