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剛脫狼窟,又遇猛虎

彌虛邁步向前,淡淡道,“若我不作出離開的假象,你敢出逃,這未免也太假了,我就喜歡在臨門一腳即将成功的瞬間将你狠狠扯下來,這種落差感,應該會一輩子刻印在心底。”

江池咬住唇,步伐急躁,腳尖試探的抵住牆,在移動的瞬間,腳尖傳遞的落空感,江池心中一喜,“彌虛,你放過我,就不怕柳月追究。”

“我很好奇,你對我的興趣是怎麽來的,我在這裏待了六年,你任憑彌淨欺負我,這就是你所說的喜歡,未免太過于廉價!”

彌虛頓住,伸出指尖摩挲細潔的下巴,“貌似,你說的也對。”江池松了口氣,彌虛清亮銳利的眸子鎖定江池,“只是,想要激我,未免太小兒科了。”

江池眸光閃爍,在彌虛邁步過來的瞬間,蹲下身子,朝身後的洞鑽了進去,衣角從彌虛指尖滑過,煮熟的鴨子從嘴邊飛走。

彌虛臉色陰沉,呼出的氣息帶着一絲喘息,腳尖狠狠碾壓腳下的白雪,“彌生,你很好。”彌虛舔了舔唇,“我對你更感興趣了。”

江池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一牆之隔的距離,彌虛就站在他對面的位置,江池朝着相反的方向跑,腦袋裏緊繃的神經在頃刻間放松,那種被逼入絕境的窒息感,在剎那間一消而散。

江池擡頭看着碧藍如洗的天空,胸口微微起伏。

通過狗洞逃生,江池考慮到兩個因素,一則是彌虛眼高于頂的自負心思,作為一個自尊心極強,長時間碾壓他人的人存在着,做不出鑽狗洞的事情,這對他來說是極大的恥辱,二則是一牆之隔的地方,是皇家狩獵的圍場,彌虛就算心思再重,他也不敢賭。

江池不禁為自己的好運氣而點贊,為躲避侍衛,防止被發現,江池朝偏僻的地方前去,越走越安靜,冷冰冰,陰森森的,江池雙手環胸,輕輕摩擦着。

四處都是樹,透過斑駁的光線,江池如墜冰窟,緊緊盯着他的,是一只老虎,剛脫狼窟,又遇猛虎,江池欲哭無淚,老虎這種他只在動物園看見過的動物,現在活生生的站在他面前,他還是它的獵物,江池不敢動作,生怕下一秒老虎便會撲上來,咬斷他的脖子。

江池盤算着該如何逃命,雙腿顫抖的厲害,就連手都不由自主的顫動,江池與老虎對視,頃刻間,老虎的瞳孔緊縮,朝着江池撲了過來,江池拼盡全身力氣,撲倒在相隔不遠的位置。

警惕的嘶吼聲,老虎腦袋微垂,四肢往下,似乎在為自己的行動做支撐,一滴汗從江池額角滑落下來,墜落下來的瞬間,江池聽見自己心髒砰砰直跳的聲音,還有老虎朝他撲過來的驚恐感,難道他就算逃脫,還是難逃一死?

“嘭~”重物砸在地上的聲音,利箭劃破空氣的咻咻聲,江池看着匍匐在地的老虎,一種喜悅感傳遞,下意識的朝前方跑去。

尖銳的箭頭沒入皮膚,江池不可置信的轉頭,然後重重栽在地上。

模糊的視線中,翟喣一身戎裝,坐在黑色駿馬上,緩緩而來,黑眸中傳遞的淡漠情緒,周身一片凜冽,腦海中映顯出翟煦微微勾起的薄唇,江池心裏滿滿的憋屈。

因為翟喣,他‘死’了兩遍。

翟煦翻身下馬,居高臨下的看着已經陷入昏迷的江池,滿是污漬的臉,唇角的血漬顯得愈發觸目驚心,目光往上,江池的整張臉暴露在翟煦面前,翟煦覆于背後的手緊了緊,“将人帶回宮。”

衆人神色不一,而那個傷了江池的侍衛,則是将自己隐匿在暗處。

江池再次被痛醒,後背鑽心的疼,就連吞吞口水都能牽扯到傷口,江池莫名的委屈。

穿越前,江池是個小甜文作者,機緣巧合下結識了翟煦,作為一個老處男,在酒醉的情況下被吃的連渣都不剩,哪想到最後卻落得車禍身死的結果,還是被自稱為翟煦未婚妻的女人。

現在穿越成任人欺淩的小和尚,好不容易逃出狼窩,又與死神擦肩而過。

江池很痛,微微抽搐的疼,不用想,他的後背定是血肉模糊,箭頭上有個倒鈎,勾住血肉,那種硬生生扯出來的痛楚,江池幾乎痛暈過去。

果然,不管是穿越前,還是穿越後,看見翟喣那張臉,總沒好事。

江池一邊想一邊抹淚,他當初為什麽要去gay吧,當他的耽美小甜文作者不好嗎,就算被讀者diss,寫出的肉肉沒什麽感情,那也只是一段時間。

哪像現在,穿越到這陌生冷酷的地方,成為爹不疼,繼母歹毒,任人欺淩的小和尚,那也就罷了,剛逃出來,又差點死翹翹。

“嗚~”略帶嘶啞的抽泣,像是狼崽子的稚嫩聲,江池将腦袋埋在枕頭裏,又不敢亂動,微微一動,牽扯全身的傷口。

“皇……”太監剛想開口,被翟喣打斷,太監掀開簾子,翟喣邁門而入,江池趴在床上,因為疼痛,脊背輕輕顫動。

“哭什麽。”翟喣雙手落于後背,江池吸了吸鼻子,忍着痛意撐起身子,在圍場隔得太遠,江池只夠來得及看清他的臉。

現在近距離看翟喣,他穿着明黃色的袍子,胸前繡着五爪金龍,很明顯,他是西越的皇帝,名字倒是與現代的翟喣一般,只是,更帶着上位者的氣勢。

“我疼。”江池淚眼朦胧,眼角緋紅的厲害,長翹的睫毛因淚水染上一份濕意,更顯孱弱。

原主接近十七歲的年紀,因長時間養在貧瘠的寺廟,身體嚴重營養不良,幾乎瘦的皮包骨,也就只剩下這張臉還看得過去,帶着不谙世事的單純,所以才會招惹到彌虛。

“放肆,竟敢在皇上面前直呼‘我’。”

翟喣擡手,太監立即住口,恹恹的出了殿。

明明是一模一樣的臉,江池胸口壓抑的厲害,清隽而不失淡漠的臉,眸子漆如點墨,冷峻的眸光落在他身上,江池默默縮了縮手,所有的細節都在提醒他,站在他眼前的人不是翟喣,而是西越的帝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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