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謀劃出宮
除夕夜,正是所有人松散的時刻,也是江池逃出宮的最好時機。
出宮需要令牌,江池昨日裏偷偷拿了徐立的出宮令牌,并且做了一個假的以假亂真,徐立暫時不會發現,這還多虧了翟煦,江池讓陳慶将徐立引入殿內,令牌一時不察落在殿內,陳慶交給徐立的便是江池做的假令牌。
令牌得手,江池只等入夜。
夜色愈發深了,翟煦坐在首位之上,太後、後宮妃嫔,四品以上的朝廷大臣,盡數聚集一堂,看着無聊的歌舞,聽着沒營養的話,翟煦心底升騰無端的怒意,這般還不如抱着偏殿的小家夥。
“徐立。”
“皇上。”聽到翟煦的聲音,徐立立即湊了過去,“偏殿那邊如何。”
“公子用了膳,現在在殿內練字。”翟煦朝徐立擺了擺手,唇角不由得勾了起來,再熬過一段時間,就去偏殿。
翟煦處事肆意,但是在除夕這種的大日子上,翟煦的分寸還是有的。
今日是除夕,江池給所有奴才都告了假,好不容易有個假,所有人都很興奮,看着江池滿滿的感激,陳慶堅持要陪着江池,被江池給趕了出去。
殿內空無一人,江池摸出他從陳慶那裏拿來的太監服換上,将帽檐壓得低低的,一出殿江池被凍得一哆嗦,遙遙的忘了偏殿一眼,毫不回頭的潛入黑暗中。
摸着黑,江池躲避着,順着小路走,幾次差點撞到巡邏的侍衛,江池的心撲通撲通的跳着,好像随時都會跳出來般,江池捂着胸,攥緊了冷冰冰的出宮令牌,心髒跳動的幅度慢慢趨于穩定。
眼看着抵達南門的距離愈來愈近,黑黢黢的夜空中,大片大片的煙花騰空而上,綻放出璀璨奪目的花朵,伴随着宛若箭矢般咻咻的聲音,煙花的圖案重疊在一起,一片消散的瞬間,另一片補了上來,源源不斷。
江池看了一會兒,指甲摳在令牌的尖銳将江池驚醒,江池走的步伐加快,終于抵達南門口。
“現在出宮,沒什麽急事就回去。”江池特意将帽檐壓低,就是為了掩飾,再加上江池長得瘦小,看起來特別好欺負。
侍衛長得人高馬大,這個時間點還在南門口候着,對于達官貴族不能發的火,自然是壓低了踩,此時江池就是那個被壓低了踩的人。
江池唇角抿成一條直線,将令牌遞給侍衛,“這是徐公公的令牌,為徐公公辦事,還需要你們插嘴不成。”
“公公這邊請,他不懂事,還請公公別放在心上。”另一侍衛聽到徐公公的名字,連忙朝着江池道歉,卑躬屈膝的将令牌遞給江池,将江池送了出去。
直至不見江池的蹤影,一拳揍在另一侍衛臉上,“不要命了,徐公公你也敢惹,徐公公可是皇上身邊的人。”
聽到皇上,被打的侍衛唯唯諾諾的閉了嘴,連個屁都不敢放。
出宮的那一瞬間,江池從裏往外都傳遞一抹舒暢,那是自由的味道,就連濕透的背後江池都來不及顧忌了,從今天開始,他不再是養在牢籠了的金絲雀,海闊天空任他飛。
江池找到陰暗的地方,将令牌扔在角落,太監服被江池脫掉,扔到無人注意的地方,江池戴好了帽子,氣定閑神的往前走。
京城,天子腳下,一片繁榮,尤其是在除夕夜上,整條街上,入目望去,一片紅,燈籠挂着,光亮一片,街上什麽稀奇古怪的東西都有,江池饒有興致的看着,摸了摸連一個銅板的自己。
江池咧着嘴笑,幸虧他留了後手,帶了點首飾裝在身上,這些都是翟煦派人送來的,江池也沒拿多少,就拿了些小玩意兒。
江池急匆匆的跑到當鋪當了些銀子,心裏有點慌了起來,要是被翟煦發現他不見了,還不得全城搜索,被抓回去,待遇可就不一樣了,走的時候,帽子一不小心掉在地上,江池連忙撿起來拍了拍重新戴上。
翟煦處理好宴會上的事後,一門心思趕到偏殿,連掩飾的想法都沒有,看的辛檸怒火中燒,恨不得跑到偏殿掐死江池才解氣。
黑黢黢的偏殿,安靜無聲,徐立立馬打開了門,點了燈,翟煦邁入殿,一步一步踏進去,沉穩的腳步聲,一聲接着一聲,空蕩蕩的殿內湧入一股寒意,翟煦沒在殿內看到江池的身影,眸底倏地一寒。
“吩咐下去,全程封鎖。”徐立心一抖,在觸及翟煦冰冷的眸光時,趔趄的跑了出去,剛剛那個眼神,徐立差點以為自己要死在當場,全身血液倒流,冷到極致。
江池拼命朝城門口跑去,他所處的地方距離城門口比較遠,還差五米的時候,一匹駿馬往後奔馳而來,不知說了什麽,江池眼睜睜看着城門被關上。
額上的汗滑過眼睛,江池的視線有一瞬間的阻隔,城門被關,江池的心墜墜的往下,這意味着,翟煦已經知道他不在偏殿的事情。
冷汗留的更兇,冷風一吹,一片冰涼。
江池裝作不在意的回頭,在巷子裏四處亂竄,戴着的帽子邊緣濕透,江池擦了擦腦門,暗暗安慰自己,正所謂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只要他穩住,藏得嚴實,翟煦不一定找的到他。
懷揣着輕微的希冀,江池給自己畫了粗眉,膚色也抹黑了不少,光明正大的進入君怡客棧,開房住宿。
宴谌站在二樓,雙眼放光的看着徐徐進入君怡客棧的小家夥。
可真謂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當初費盡心思逃離的人,現在自己朝他走來了。
江池要了一間房,好不容易才掏出足夠的盤纏,無視店小二鄙視的眼神,江池大方的上了二樓。
江池深知前不外漏的道理,在這個世道,失財是小,命丢了可什麽都沒了,江池還是保險為妙。
上了二樓,江池在靠窗的位置坐下,一是時刻把握消息的準确性,二則是為了逃跑做準備。
“江池。”宴谌的手撐在桌上,骨節分明,指尖修長,“好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