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疏恙一向很能控制自己的情緒,就算把他逼急了他都不會兇她半句,這應該是結婚兩年來他第一次沖她發這麽大火。

沈似故意識到自己剛才那話說的太直接,有點侮辱他,連忙解釋:“寶貝你別生氣,我是怕你不開心才會那麽說的。”

疏恙看了她半響,說:“你就沒有半點自我意識嗎?沈似故。”

她垂下腦袋:“我有啊。”只是更在乎你的感受。

“送太太回去。”疏恙讓保镖停車。

車門被甩上的時候,沈似故被那一聲巨響驚醒。

——讓她最愛的男人去睡別的女人?她剛才真的瘋了。

沈似故吃完藥肚子不舒服,一天情緒都很低落,給董玲發消息,董玲安慰她說吃了緊急避孕藥會造成這種情況,她以前就吃過兩回,每次都心情煩躁情緒低落,一個月還來了兩次大姨媽,而且聽說那玩意兒吃一次想懷孕就得等大半年後。

後面她果斷把那男的一腳蹬了,給丫的變成了前任,牆頭草都長三丈高了。吃那玩意兒簡直就是毒,讓女人吃那玩意兒的也是劇毒。

然後不可置信地說:“我兒子居然讓你吃藥?我沒聽錯吧?”

沈似故按着說話鍵:“是我自己要吃的,不關他的事。”

“這我可就要站你了,崽崽這次也太過分了吧,不想要孩子幹嘛不避孕?……等等,他是不是打算要孩子,所以才這樣?是你理解錯了瞎吃藥他才會發火吧?”

董玲茅塞頓開,瞬間變得底氣十足:“我追了十年的崽,不可能不了解他的為人,這麽不負責任的事情他絕對不會做!一定是你曲解了他的意思!”

沈似故被董玲說的半信半疑:“他昨晚還說不喜歡孩子來着。”

“想法也是會改變的啊,比如你上次說要生他氣一天不理他,最後還不是不到一小時就跑去找他了?你好好想想是不是這個理。”董玲一向對自己的嘴很有信心,名嘴主持的應變能力那是相當的強。

“如果是真的,那我豈不是扼殺了我寶貝的寶貝!”沈似故痛心疾首地跪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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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一疏恙真的像董玲說的那樣,突然改變了主意,但是礙于面子,所以不會那麽快改變口風打自己的臉,但是行為已經說明了一切啊。

他昨晚沒避孕,今早又給她約婦科大夫。

天啊她為什麽那麽蠢!

“崽崽不會随便亂發脾氣,你好好想想是不是還有什麽地方惹怒了他?”

沈似故已經預料到董玲接下來的反應,弱弱地道:“我不是不太能那個嘛,然後上午的時候腦子一熱,跟他說……讓他去找個女人解決需求。”她越說越小聲。

“你腦子有坑吧沈似故!”

沈似故連連點頭:“我也這麽覺得,我那個時候真的是瘋了。”第一次看婦科真的羞得要死了,還當着疏恙的面丢臉,她當時傷心欲絕感覺自己就是個怪物,才會說出那種逆天的話來。

她根本無法忍受疏恙有別的女人,就算是暧昧都不行更何況身體接觸。

“我求你了,別再虐我家崽,有病你就去治病!頂流偶像出軌找小三,你想讓他死嗎!”

沈似故肩膀垮下去,目光茫然,咬着嘴唇,輕聲說:“可是玲子,疏恙他不愛我啊。”

她作死不停去試探,不就是想從他嘴裏套出幾句好聽的情話。她抛棄尊嚴去迎合他取悅他,不就是想讓他多看她一眼。

董玲突然沉默,“對不起囡囡,我剛話說的有點重。”

以追星女孩護崽的角度,董玲确實覺得沈似故這個妻子做的不盡責,花錢如流水還無法滿足老公的需求,但以沈似故閨蜜的角度出發,她這兩年得到的是喪偶式婚姻,對一個女人來說是煎熬,換了誰也會忍不住想方設法挽救婚姻。

她這樣的取悅方式是試探,也是一種極其卑微的妥協。

梁钰是當天夜裏回的梁家,還沒開始倒時差,半夜才補覺,第二天睡到中午還沒起床。

老爺子讓廚房燒了幾道梁钰從小愛吃的菜,這次沒通知其他人,只叫來沈似故和疏恙,讓幾個小輩小聚一下,也是想化解疏恙跟梁钰兄弟之間的矛盾。

梁家是在疏恙結婚後才分的家,沒分家之前大伯二伯還會陽奉陰違互相恭維一下,在老爺子面前做做戲之類的,分家之後疏恙獲得梁氏掌控權,大伯二伯的關系明顯變冷淡了,現在是連樣子都懶得做一下。要不是最後一線希望,老爺子那份遺囑還沒拿出來公布,恐怕連每次的家庭聚餐都會被推拒掉。

那兩個老油條老爺子是不願意管了,現在只希望疏恙梁钰兩兄弟好好處,免得将來梁家應了那句富不過三代的話。

梁婷看沈似故臉色不太好,無聊起來又開始挑事:“怎麽了我們的影帝嫂,昨晚沒睡好呀?”

“你近視吧梁婷姐,我這是今年流行的複古煙熏妝。”

只有在面對疏恙的時候沈似故會卑微到塵埃,對外戰鬥力一向是以百倍速度在飙升。

梁婷:“丫頭片子就會跟人擡杠!”

“好啦梁婷,囡囡好久才回來一次,你別每次都跟她鬥嘴。”老爺子對梁婷也是打心眼裏喜歡,要不然也不會在意她的終身大事,處處挑趙奉先的刺。

梁婷抱住老爺子的胳膊:“爺爺,我逗阿故玩呢,您怎麽也當真啦。”

“你弟是被洋人的漢堡撐傻了吧?一點時間觀念都沒有了現在!”老爺子不喜歡梁钰總是遲到,等了一會兒就不耐煩了,“我去午睡了,你讓梁钰吃完飯去書房找我,我有話要跟他說。”扭頭看着疏恙:“你也來。”

疏恙“嗯”了一聲。他和老爺子的交流不多,好像除了身體裏流着梁家的血,再沒有過多的關聯似的,甚至還不如梁钰跟老爺子親。

“我送您回去。”梁婷推着輪椅,回頭瞅了眼一言不發的沈似故和疏恙。

好戲就要開場了。

梁钰到飯廳的時候,沈似故已經趴在桌上快要睡着了。

要不是老爺子交代她一定要看着梁钰和疏恙,讓他們兩兄弟安安生生吃頓飯,她早就爬到床上睡大覺去了。

“囡囡。”

聽到久違的聲音,沈似故下意識應了一嗓,緩緩擡頭,睡眼朦胧。

梁钰跟疏恙不是親兄弟,但兩人都是長相讓人過目不忘的大帥哥,會讓女孩子臉紅的那種,特別是高大的身形和令人印象深刻的五官輪廓,外形上說是親兄弟都有人信。

只是氣質截然相反。

疏恙給人的感覺總是冷淡疏離,明明長着一雙勾人的桃花眼,但那張妖孽面孔上從來都是笑容不達眼底,勾得人心癢癢。

梁钰帶給她的感覺則是一種暖男哥哥的形象,說話也是輕聲細語,看人的眼神會很溫柔,更加溫和近人。

兩年未見,梁钰看上去更加成熟穩重了,由內而外透着商業精英的氣場,眼睛裏翻滾着那種盯緊獵物便不會輕易撒手的欲望,和疏恙身上的淡漠與世無争形成鮮明對比。

沈似故沒有看走眼,梁钰就是那種看上什麽就會不惜代價弄到手的人,在他的世界裏沒有放棄這兩個字。

包括面前這個女人,哪怕她現在是他的弟媳。

疏恙的視線從梁钰身上轉向沈似故。

她站了起來,熱情地走到門口迎接:“二哥回來啦。”

沈似故跟着疏恙喊梁钰“二哥”,梁钰上面還有個哥哥,沒活多久夭折了,梁钰排老二。這個稱呼結婚後就有了。不過在這之前,她一直是直呼梁钰大名的。

梁钰癡迷的目光投向沈似故,像是在看初戀情人,旁若無人地關懷道:“怎麽困成這樣了,晚上沒睡好?”

沈似故正要開口,腰間一緊,疏恙不知道什麽時候走到她身邊,還難得地主動摟了她。

她的身體僵了一下。

疏恙低頭看着她,眸色複雜得讓人摸不着頭腦,很快又恢複了常态,桃花眼漾起浮于表面的笑:“回去睡個午覺?不是早就說困了。”

幸福來得太突然,她都還沒來得及跟他道歉。

寶貝主動給臺階,她當然要下!

沈似故順着疏恙給的臺階一滑到底,心情雀躍道:“那我回去睡會兒!”

“去。我一會兒就來。”

沈似故一走,飯廳裏的戰火一點即燃。

“演的不累?”

“沒演。”

梁钰嗤笑一聲:“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在分居。”

“那是因為阿故身體不好。”

“我了解她勝過你百倍千倍,囡囡身體好得很,不要用這種借口掩蓋你對她的虛情假意。”

疏恙走到門口,确定沈似故沒在外面偷聽,這才開口:“我們夫妻之間的秘密,二哥又怎麽會了解?”

這是梁钰一輩子的痛。

沈似故的第一次給了疏恙,那一次恰好是梁家園林裏鬧出的最大烏龍。

“囡囡本來要嫁的人是我。”梁钰雙拳緊握,壓着滔天妒火,堪堪維持住潰不成軍的理智:“你娶她無非是為了接管整個梁氏,你們的婚姻建立在利益之上毫無感情基礎可言。我不介意多陪你演三年。”

梁家園林四季如春,今天的氣溫偏低。

疏恙迎着冷風站了一會兒,好不容易才把眼底的怒意壓下去,轉頭平靜道:“我不會跟她離婚,勸你死心。”

作者有話要說:  打起來!打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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