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誅心之計

當夜，蘇慕绫便搬去了蘇慕雪的湘雪院暫住，蘇慕雪讓連城放倒了蘇誠舟的耳目，帶着楓靈去了蘇慕绫那裏。

蘇慕雪很自在的坐在了蘇慕绫對面：“怎樣呢？”

“如你所料，只是這衣服是個怎麽回事呢？你還把自己放到了這樣一個惹人厭惡的位置上，你抹黑自己捧我，卻都傷不到這蘇慕緣半分。”

“蝕心之計，本就如此，一日一日的，當發覺時已經為時已晚了，蘇慕緣越來越張揚，蘇誠舟越來越讨厭我，你就會越來越受寵，我本以為你會選用第一個較為簡單的計劃呢。”

蘇慕绫給蘇慕雪和自己都倒了杯茶，拿起茶杯：“我既然有這能力又何必不用這最容易見效的計劃呢，太過平凡但是安全的計劃耗時太長，铤而走險也沒有什麽不好。”

“你搬來了我這裏，行事更要小心，不是每一次，這父親的耳目我都能準确的找齊的，你這一來既方便了我們的聯絡，事實上也增加了我們之間合作的困難，明日除了這宋姨娘的簪子，多帶個這個步搖吧，除大哥外有兄弟姐妹問起，就說是從我這兒‘借’的，如果大哥來問就說是我前些日子給你送的。”

“明日呢，你有什麽計劃？”

蘇慕雪喝了口茶“明日，蘇慕緣會過來，你不用說話，她要做什麽你就讓她做，另外，沒有人長着一樣的手，至于要怎麽說，就看你的了。我先回去了，對了以後若是要找我，別順着這長廊門子來，這後面有一條不起眼的小路，不易藏人，有時會有蟲子之類的出沒，所以平日也無人會走。”

蘇慕雪把手裏的茶倒進了桌面的花裏，把杯子扣回茶盤，起身走了。

蘇慕雪沒有回房而是去了她書房邊原本是用來放一些舊的書畫的房間，但這個房間現在已經只剩下一張桌子，充滿了藥味，四周點了檀香，門外因為檀香聞不到藥味，而且這種放書畫和舊書的地方也沒人稀得進來，連城把煉蠱的地方就選在了這裏。

“你怎麽來了？”

“連城，你不是想做蓮心蠱嗎？我可以一次性把配方給你，但是這其中的原料你還要自己去找，我在這寧國公府沒有地位，也幫不了你。”

連城搖了搖頭，她這幾日在擺弄這千足蠱，十之□□都失敗了，好不容易成功了一次還被她玩壞了，她發現她的蠱術遠遠不足：“現在的我還做不出這蓮心蠱，你給我與否，對我而言都沒有什麽區別。只是……”連城猶豫了一下，這個問題應該是沒有答案的：“你為什麽有這麽多失傳的蠱方？”

蘇慕雪從袖子裏拿出了一張紙：“連城，我之前就說過，我現在不能告訴你。這裏是蓮心蠱的配方，我之所以現在給你，是因為這蓮心蠱的配方中提到的一些東西，怕是是可遇不可求，一切随緣。”

連城只嘆一聲果不其然，她太好奇了，她自己想象不出來，只是越來越好奇：“為什麽不能說？”

蘇慕雪今日突然深夜來訪本就是為了一次試探，今日剛然這連城做了些事情，自己的目标不是之前和她說好的蘇慕緣，蘇慕雪不知道她會不會覺得自己找她來只是為了這有些像玩笑一般的事情，這連城若是覺得自己成不了大事，怕是過不了多久就會離開，人的本事越大心氣越高，如果今日連城很爽快的拿下了這蓮心蠱的配方，不出三天自然會離開，她若有所推脫那就是只還算是個有信用的人，她若拒收，就說明自己還算是她暫時能停留的枝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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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蘇誠舟叫來了裁縫，這湘绫院也開始叮叮當當的開始了修繕，甚至可以說是重建，這蘇慕绫來了蘇慕雪這裏，這裁縫也是自然的來了，蘇慕雪起床後，更衣梳洗後，就帶着楓靈去了連城那裏。

“連城，在楓靈臉上做個巴掌印，用蘇慕緣的手。”

連城從袖中拿出一個木盒子，塗抹，還捏了捏什麽，最後上了一層顏色，一個浮腫的巴掌印出現在楓靈的臉上。

“小姐要去做何事？可要楓靈配合？”

“不需要特意的配合，你也不需要可以做些什麽，只要一口咬定這是五小姐的打的就好。”

蘇慕雪帶着楓靈去了蘇慕緣那裏，蘇慕緣有些奇怪，這蘇慕雪一般是不會主動來自己這裏的。

“長姐，一大清早，慕雪就來叨擾，長姐不會怪慕雪擾了長姐的清淨吧。”

“雪妹說的哪裏話，不過就是不知今兒個吹得是什麽風，讓雪妹主動來了姐姐這兒。”蘇慕緣很想打個哈欠，但是又不能在蘇慕雪面前，只能深吸一口氣。

蘇慕雪聽出了這蘇慕緣口中的不歡迎：“慕雪也不想特意來這兒擾長姐的清淨，只是……”

“雪妹有話直說吧，若是受了委屈，長姐定會為雪妹做主。”言下之意，說完就滾。

蘇慕雪沉默了一會：“也沒什麽大事，就是這湘绫院正在修繕，父親又巧叫來了裁縫給五妹制新衣，這五妹就借了慕雪的房間。”

蘇慕緣非常奇怪，昨天睡前有人告訴自己，這蘇慕绫借住到了蘇慕雪那裏，但卻沒人說這父親找來了裁縫啊，随便買幾件成衣不就好，怎麽還專程請了裁縫來：“唔，姐姐沒聽過此事呢。”

“慕雪也不曾聽父親說過，我這丫鬟誤以為這裁縫來是為了給慕雪做幾件入宮後的衣服，多了句嘴……就……算了慕雪也不影響長姐情緒了，慕雪去花園轉轉好了。”

“雪妹留步，你這丫鬟叫楓靈是吧，哎呦呦，這臉都腫成這樣了，彩衣去找府醫，這楓靈可是要跟着三小姐入宮的，留下了這紅印子，入了宮豈不是會丢這蘇家的臉。”

“不必了，長姐，慕雪已經給楓靈上過藥了。”

“楓靈，給我說說，這五小姐為什麽要打你呢？”

楓靈看了看蘇慕雪，又看了看蘇慕緣，小心翼翼的說道：“奴婢不敢說。”

“清早，這裁縫就來了這裏，绫妹也跟了進來，跟我說，讓我借房間給她，這時楓靈進來了，只看見了那裁縫，這小丫頭也是愚笨，多嘴對着裁縫說了句：‘這可是給我家小姐做衣服的？這宮中忌白色和金色。怎麽還帶了這顏色來啊。’這绫妹怕是被這瞎了眼的楓靈氣到了，就給了楓靈一巴掌，說了句……說了句：‘別以為什麽都是給你這主子的，真當你主子是個嫡出的，就什麽都是你主子的嗎？自作多情……’唉，我也不能為了個下人和自家姐妹争吵，只能帶着楓靈出來了。”

蘇慕緣看了眼楓靈，這丫鬟是父親找去的那群人中的一個：“楓靈此事當真，你說實話，我會為你做主。”

“是……是五小姐打的，只怪奴婢沒長眼，亂說話得罪了五小姐。”

這蘇慕雪的心情如何蘇慕緣到是不在意，但這蘇慕雪轉述蘇慕绫的話時卻提到了這嫡出的事情，這蘇慕绫表面上是在說蘇慕雪不是嫡出，實際上是在說，嫡出的也別想這樣，蘇慕雪自小受這樣的欺負多了，自然以為是針對自己的，而且嫡庶之間的差距她也不懂，這蘇慕绫昨天一副溫文爾雅的樣子害的自己被父親責罵了一句，這蘇慕绫估計是想着這蘇慕雪怎麽樣都不會來跟自己抱怨，但是這蘇慕緣卻忘記了，這蘇慕雪除了自己以外卻沒有別人可以找了。

蘇慕緣一開始就沒有去懷疑，這越想就越是被激怒，她看了一眼蘇慕雪：“妹妹想要新衣服嗎？”

“想是想……”蘇慕雪看向門外：“但怕是要改天了，等明兒我去和母親說說去。”

“不用，這家裏都來了裁縫了，擇日不如撞日，正巧前幾天才讓下人丢了些舊衣服可是這大哥回來了有些繁忙也就忘了，這妹妹也來了好久了，這五妹怕是也用完裁縫了，我們一道過去吧。”

蘇慕绫今早起來就被連城叫到了蘇慕雪房中，蘇慕雪交代了兩句，就走了，她一直在想一個問題，這蘇慕雪的這一招又是連自己都帶上了，她這樣的報複對自己有什麽好處嗎？而且她至今為止都沒有對蘇慕緣以外的人下手的計劃，但是就算沒有，但也不至于一點都不提到把。她開始好奇這蘇慕雪到底為什麽要這麽針對蘇慕緣了，絕對沒有她所說的這麽簡單。

“長姐，今日就算了吧，呃~”蘇慕雪突然一臉痛苦。

“喲，雪妹這是怎麽了？”

蘇慕雪讓楓靈扶着，“走的太快，怕是崴了腳，長姐，若不然今日就算了吧！”

“楓靈，扶着三小姐慢些走”

蘇慕緣執意要去，蘇慕雪只是目送着蘇慕緣去了，直接轉向了蘇慕烈所在的屋子，蘇慕雪一瘸一拐的去了蘇慕烈那裏，蘇慕烈看着她，心疼萬分，但這蘇慕雪卻不同意這蘇慕烈幫她看看，只說休息一會就回去了。

蘇慕烈看着蘇慕雪，今日依舊是帶着他送的簪子，終于是忍不住問出了口：“雪兒，你開始帶我送的步搖了呢。”

“有什麽不可以嗎？哥哥送給妹妹的禮物而已。慕雪本不喜歡這金銀玉的簪子步搖，但是這帶着木簪子入宮，會丢了蘇家的人，帶着帶着也就喜歡上了。”蘇慕雪眨了眨眼，蘇慕烈會因為自己知道身世而多想嗎？她不想說給他希望再給他絕望，這蘇慕烈和自己無冤無仇，前任也頗受他的照顧，如果自己給了他希望卻并不能做什麽，那就是另一種形式的捧殺而且是誅心，她提起這入宮的事情也是為了這個原因。

蘇慕烈有些失落，他也知道蘇慕雪的意思，他沒有去抱怨，他并沒有因為蘇慕雪帶上他所贈的步搖而覺的這蘇慕雪接受了他，在他眼中蘇慕雪是善良的，蘇慕雪帶上這簪子只是為了滿足他的一個夢，蘇慕雪将他當做哥哥，之前是以為是親兄妹的忌諱，現在更是如此。

蘇慕雪看着蘇慕烈，搖了搖頭，這前任是知道還是不知道呢，應該是不知道，畢竟她的記憶力并沒有對這蘇慕烈的懷疑，而且因為乳娘一直會藏起來蘇慕烈的禮物，甚至以為她這大哥已經放棄了自己“大哥，我已經好多了，楓靈，我們回去吧，長姐應該已經過去了。”

“緣兒去哪兒了？”

“長姐說想做幾套衣服，正巧父親叫來了裁縫去給绫妹做衣服，大姐知道了就說也要去。我先過去了。”

蘇慕雪讓楓靈扶着自己走了

“小姐，蘇誠舟已經過去了，怕是已經和蘇慕緣撞面了。”

“連城，在我這兒做個崴了腳的水腫，不要需要很嚴重的那種。”蘇慕雪坐在長廊邊的椅子上，脫了鞋襪，看着連城手腳利索的給自己做了個假傷。

重新穿上鞋子，蘇慕雪走在長廊內側的地方，防着被人看見，速度很快的走了過去。臨到門口的時候，楓靈上前扶住了蘇慕雪，然後慢慢悠悠的走回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