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奇女绾绾
七日後，蘇慕雪入了宮，蘇慕绫自是沒有跟着去，蘇誠舟聽取了夏然清的意見，将和靜安王府的婚約提前了，十日後這蘇慕緣就要去這靜安王府完婚了，蘇慕雪聽到了這消息，沒什麽反應。這秀女都是朝中臣子的嫡女庶女，這檢查起來相對寬松，蘇慕雪是不知道這連城往自己身上藏了多少東西，這身上重的要死，她一副冰冷的樣子，突然皺起了眉頭，倒是把檢查的嬷嬷們驚到了。她是寧國公府的人，這寧國公府可算是世代的忠臣，自是不用檢查的太細，但是這嬷嬷看着蘇慕雪冷冰冰的樣子，定是有些不耐煩了，也就草草的檢查了一下，連城和楓靈身上也沒個什麽東西，這入宮到是也沒遇到什麽阻力。
她冷漠的性格和身份也讓這其他家的秀女不敢招惹，這入了宮後，蘇慕雪覺得自己似乎都有些松弛下來了，連城在這秀女住的地方也是不能研究什麽東西，也是松弛了下來，楓靈每天在自己的房中練習劍法，蘇慕雪忍不住想嘲笑自己，居然懶散的像要化了一般。
“連城，把你的臉上的面具摘了如何？反正這兒已經沒什麽需要隐藏的了。”
“唉？連城姐不是已經摘過了嗎？”楓靈放下了手裏的樹枝，這劍在這皇宮可是沒有的，只能用個樹枝練練。連城入宮前就摘了臉上的疤痕。
連城點了點頭，撩起劉海又撕下了一層假皮，從脖子側面拔出了一根針，楓靈的表情相當吃驚。原來從聲音到臉都是假的，她以為這連城是個三十歲的人。
“怎麽樣，楓靈，被吓到了嗎？”連城自己的聲音非常清脆，帶了一些娃娃音非常可愛：“要不要猜猜我多大呢？”本來的相貌也是非常可愛，是那種惹人憐愛的小孩子的模樣。
“我……這……”
蘇慕雪拿起了桌上的假皮摸了摸：“這是幾層？”
“三層。”
蘇慕雪點了點頭，反正連城一般不出門，自己這兒也沒人拜訪，這煩人的嬷嬷每次召集她們去學宮廷禮儀之類的東西的時候也是在門外說一聲就走。
這時院中起了一些争執，蘇慕雪示意楓靈打開窗戶，院中一個穿着淡粉色打底，用細小的寶石和金線繡着無數飄落的櫻花瓣，腰間挂着一個翡翠花型玉牌的女孩，腰牌上寫了一個字，蘇慕雪确認不出來，這不是現在的字，也不是這五百年前的字，而是更早的又或是她從未接觸過的外邦的字，這女孩正和一個穿着浮誇的暗紫色華麗裙子頭戴十支金釵的女子起了争執。
“主子要幫忙嗎？這孩子好可憐的樣子。”
“幫，反正閑着也是閑着。”蘇慕雪走出了門。
蘇慕雪走到了兩人中間，将櫻色衣服的女孩護在了身後：“這兒好生熱鬧，發生了什麽。”
“關你！！”紫衣女子身後的侍女拉了她一下，對着她小聲說道：“小姐，這是蘇秀女是寧國公府的嫡次女，惹不得。”
“啊！原來是蘇姐姐，這不知從哪兒竄出來的小妮子，打翻了我這一桌的點心，也不道個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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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慕雪冷冷的歪着頭，還是速戰速決吧，這種攀權附勢的女子沒什麽樂趣可言：“怎麽？幾盤糕點就能讓你和一個小女孩斤斤計較，我去問問這管事嬷嬷，這宮中的規矩什麽時候多了條可以以大欺小！況且這女孩兒不是儲秀宮的人，若是個宮女也就罷了，萬一是個有點位分的嫔妃，哼……”
“蘇姐姐，有所不知，點心是我從家中帶來的，這小妮子打翻了不說，還不道歉。”
“呵，這皇宮怎麽連這幾盤糕點都供不起了呢，還要讓魯秀女自己從家裏帶。還是說，這魯家有着連禦廚都比不了的頂尖廚師。”
“你！”
“不如我寫封信給父親說一聲，讓他去你們魯府借個可以做出吃了讓人不顧規矩，以大欺小的廚子好了。萬一真的不錯舉薦給皇帝當禦廚也是你們魯家的光榮呢。”
紫衣女子臉色發白，轉身走了。
“謝謝你。”櫻色衣服的女孩擡起頭，聲音很小，但有一絲別的情緒，似是冷又似是怒，蘇慕雪回過身卻看見一張天真的微笑着的臉，女孩的眼角花了很重的櫻色的眼尾，妖媚萬分，這個頭雖小卻是将自己打扮成了妖豔的樣子。
聲音，妝容，表情沒有一個是一致的，她到底是什麽性格呢？不過自己又不準備在這宮中活下去，也懶得了解了。
蘇慕雪點了點頭沒說話，轉身就走向自己的房間，那個什麽都不搭調的看起來像小女孩的人一下拉住了她：“姐姐，我叫绾绾，以後可以來找姐姐玩嗎？”
蘇慕雪看着她，這是做什麽，不過說了不也是不好的，依舊沒開口，點了點頭，結果……
當天下午……“姐姐我來找你玩了！”
第二天上午……“姐姐！醒了嗎？我帶來了好吃的早膳！”
第二天下午……“姐姐，姐姐！陪绾绾放紙鳶可好！”
第三天上午……
第三天下午……
蘇慕雪從窗戶看見了跑過來身影，一下開了門，果不其然，绾绾提着一個飯籃子正準備敲門：“今天又是什麽呢？”
“是姐姐喜歡的蝦！”
蘇慕雪讓楓靈接過了她手裏的東西，绾绾的怪異，蘇慕雪已經接受了，而且她發現自己觀察出的只是其中的幾種，這皇宮中暗衛極多，蘇慕雪也不敢讓連城去調查。
“姐姐總是冷着臉呢！绾绾覺得姐姐一直在生氣！”
“那你還來找我？萬一我很讨厭你呢！”
“姐姐讨厭我就不會幫绾绾了吧！姐姐的身份在這批秀女中論嫡庶是嫡出，論世家，是和當朝宰相，鎮江王是一樣的，沒有要讨好別人的必要性。”
蘇慕雪看着她又是一種……突然覺得自己現在很想像蘇慕绫一樣去戳破她的面具，但是，這绾绾每天都是從這院外來的，指不定是什麽身份呢，觀察細微，頗有城府，一副宮中老人，爾虞我詐慣了的樣子，只是一起吃了幾頓飯就知道自己喜歡吃什麽不喜歡什麽……
“绾绾，想和我做朋友的話，就不要叫我姐姐了，我叫蘇慕雪，叫我慕雪就好。而且，你似乎比我要大上一些吧。”
“雪兒！可以這樣叫你嗎？”
蘇慕雪看向她，眼神中有一絲閃爍不定的東西，蘇慕雪點了點頭，只是一個稱呼罷了，在這小妮子手裏卻是試探自己個性的東西。
“雪兒你是沒有心的嗎？一直沒有任何情緒呢？”
“绾绾有嗎？”
绾绾一點都沒有遲疑的說道：“當然啦，绾绾開心就會笑，傷心就會癟嘴，生氣就會皺眉，憂傷就會落淚。”
“開心也能喜極而泣，傷心也能笑的蒼涼。所以這些東西從一開始就不是分辨情緒的東西。”
“姐姐這樣想，如果留在了宮裏一定會風生水起的！”绾绾的聲音突然冷了下來。
蘇慕雪沒有說話，但是她仍然分辨不出這绾绾的身份，是後妃怎麽能這樣亂跑，真不怕被抓到了弄死？是皇後，這樣的随意來，不管六宮內事真的好嗎，而且皇後怎麽能一點威儀都沒有呢？是公主，這最大的公主也才七歲，長公主多半是嫁出去的有了自己的公主府，這沒嫁出去的也沒有和她年齡相符的。
蘇慕雪突然決定了什麽，對着绾绾說了句：“绾绾，我不知道你是何人，也不知道你接近我是何意，不過我覺得我想和你交朋友了！”
第二日，绾绾和蘇慕雪正在下棋，連城走了進來：“小姐，聽說那魯秀女誤将紫藤花做成了花茶，中毒身亡了。”
“紫藤花全株有毒，這魯秀女真是不小心。”
“對啊，真是不小心，绾绾，你知這紫藤花全株有毒，卻不知如果沒放這種子進去，怕是還死不了人！楓靈，關門！”
“是，小姐！”
兩個人繼續下着棋，只是情緒都變了，蘇慕雪依舊是很冷的樣子，這绾绾卻妖媚的笑了起來
“雪兒，你這一步可是走得有些錯，這什麽人會用花種做花茶？雖然我很清楚只是死了個秀女，不會有人來查的。”
“說的也對，這魯家只是富商沒什麽主要的。”
绾绾落下一顆白子，瞬間吃了蘇慕雪十幾個黑子：“雪兒，你入宮想坐到什麽位置呢？”
“什麽位置都好，只要能讓我死的很正常。”
“呵呵，這話說的绾绾聽不懂啊。這入宮的女人各個想爬上皇後的寶座的。”
“绾绾，可知這鳳凰的傳說，”
绾绾看着莫名其妙的就落于下風的自己皺了下眉毛：“自是知道啊，但是可鳳凰只有皇後一人堪當。”
“鳳凰非梧桐不落，築窩也是要在這梧桐神木的頂端。這窩不是自己的，不是這梧桐為自己準備的，那就是鸠占鵲巢，就算是占了這鳳凰巢穴，也不過是一只綴滿了寶石和金銀的烏鴉在這窩裏空虛浮華一輩子。我寧願做別人的檐下燕，也不願做出了窩就會摔死的烏鴉。”
“哦，也就是雪兒你完全沒有向上爬的心了？但是如果這漫起了大水，可就淹死了。”
“所以左右是個死，不如自我了斷來得快些。”蘇慕雪将自己的黑子喂給了重新贏回棋盤地位的白子。
绾绾沒有去吃那個送上門的黑子，而是轉向攻擊另一邊：“雪兒，這麽不想入宮的話，為什麽不另謀生路，反正這選秀的傳召書不是聖旨而是這太後的谕旨罷了。”
“绾绾，給你兩條路，一個一死以求解脫，另一個是一生一世的束縛，你會選擇哪一個呢？”
绾绾再次吃掉了一片的黑子，黑子已經被包圍了，但仍有一條活着的路。“沒有第三個選擇了嗎？”
“對！”蘇慕雪敲着桌面，似是思考着。
绾绾盯着蘇慕雪“如果沒有，那我就創造出這第三個！我想雪兒也是這麽覺得吧！”
蘇慕雪直直的看着绾绾，将黑子放到了自斷生路的位置。绾绾冷着臉，這蘇慕雪在逼着自己贏得這一盤棋。
“死過的人是不會相信涅槃重生的。”蘇慕雪看着绾绾放下最後一顆子：“你贏了”
“雪兒，我對你真的開始有些好奇了呢！。”這話中居然彌漫上了一些淡淡的殺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