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順勢而下
衆人迎着三人回了府，會客廳內外都是圍觀的人，都想看看這蘇慕雪的回門禮物是個什麽。其中不少人都是為了看看曾經不可一世的蘇慕緣又被蘇慕雪搶走了什麽，都已經做好了幸災樂禍的準備。
蘇慕雪從楓靈手上接過了一直抱着的禮物盒子，走到了坐在主位的蘇誠舟和夏然清面前，将盒子打開，從裏面捧出了一尊雕塑，蘇慕雪繼續帶着那淡淡的笑：“父親，這是一尊镂雕碧玉鑲銀不老松，怨父親母親健康長壽，福氣綿延。”
蘇慕雪回過頭又從連城懷裏接過了另一個小一些的禮物盒子，打開了，送到了夏然清的面前：“母親，這是南海的深海砗磲珠鏈，共六十六顆，每一顆上都刻有梵文，原本是夾着這金珠子子的，但慕雪知母親喜歡素色，不愛這爛俗的金珠子。特請王爺拿來了兩串，将金珠子換了下來，慕雪親手串成的，怕是沒有那能工巧匠的手藝，這挂繩編織的有些粗糙了，還望母親不要嫌棄。”
這明面上是說這東西的來歷，但有心的人聽到那爛俗的金珠子的時候都忍不住看了眼滿是金飾的蘇慕緣，這蘇慕緣心思不比這圍觀的人淺，面色微變，算是記下了一筆賬。
“楓靈，連城，把給各位姨娘和兄弟姐妹的禮物也送過去吧。绫妹，這是慕雪的謙禮，慕雪知妹妹清雅高潔，選了這歲寒三友，第一是玉竹滴雨步搖，二是這嵌珠珊瑚梅花簪，最後是這赤金軟葉菊花釵。”
“雪姐這份禮太重了，绫兒受之不起啊。”
蘇慕雪一副愧疚的看着蘇慕绫：“绫妹不收可是因為還在怪罪慕雪當日誤信小人之言做了些錯事嗎？”
“這…”蘇慕绫一副很為難的樣子：“绫兒并無此意……”
蘇誠舟看了一下兩人：“绫兒，你姐姐既然送了，你就收下吧。”
蘇慕绫接過了禮物，蘇慕雪沒有說什麽只是将那淡淡的笑變得明亮了些，畢竟她也算是和绾绾學了那麽多，很多人肯定了自己的想法，但偏偏都是些沒動靜的，這想有動靜的只是在一邊冷眼圍觀，這倒是蘇慕雪失策了。
蘇慕琪看着兩人，心裏暗暗的罵着。她打開了自己的禮物，一個很普通的祥雲圖案的活口金镯子，不過蘇慕琪擡頭看了一下蘇慕雪，這點時間不見，倒是還學會了笑裏藏刀，難怪自己會栽那麽大一個跟頭，果然如自己的母親所說，這蘇慕雪已經不是當時那個好欺負的家夥了。
康玄夜在一邊就安安靜靜的看着，依舊擺着那副冷酷的樣子，蘇慕雪坐回了康玄夜身邊，康玄夜看着一直保持着微笑的蘇慕雪，如果看不懂她的眼神還真以為她只在這蘇家人面前喜笑顏開呢！蘇慕雪一直回答着蘇誠舟和夏然清還有一些姨娘問的問題，就是不理這康玄夜，這剛一開始還好沒過一會，康玄夜就覺得這蘇慕雪的話說的太多了，和自己幾乎什麽都不說，更是有些郁氣，拉住了蘇慕雪受傷的手，蘇慕雪皺了下眉，這是故意的還是不小心，但是這都摸到了布，定然是故意的，蘇慕雪湊了過去，就像說什麽女兒家嬌羞的悄悄話一樣，微笑着卻冷冷的在康玄夜耳邊說了聲放開。康玄夜放開了蘇慕雪的手，卻不代表不扯着她，只是從手換到了手腕，蘇慕雪也習慣。但有人不習慣啊。蘇慕雪餘光看到了坐在她身邊的蘇慕緣，臉色非常不好。
蘇慕绫若有所思的看着蘇慕雪和康玄夜，難不成她這個薄情寡性的同盟姐姐被這靜安王收服了？那她這個姐夫還真是不簡單啊。
蘇慕雪可能是說累了也許是這笑累了，抽出了被康玄夜抓着的手，站起身微微欠身，看向夏然清：“母親，慕雪想回原來的閨房看看！”
“恩，好！母親已經讓人收拾幹淨了，你在府中幾天就還住在那裏吧。”
康玄夜看了一眼蘇慕雪說了句本王也去，馬上跟上了，卻不想他這一走不止是讓蘇慕緣挂不住面子，這蘇誠舟也有些挂不住顏面了，但是在場的人都知道這靜安王爺脾氣古怪，傳聞中更是将他形容成了随心所欲無心無肺的人，盡管如此，蘇慕雪只是回去這閨房看看又不是要去哪裏，就說了一句話就丢下了在場的所有人，這完全就是再說，這一個寧國公府也比不了這蘇慕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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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回去！”蘇慕雪冷下臉，轉身看着康玄夜。
“為什麽？”
“這裏畢竟是寧國公府！你不能拂了這府邸家主的面子！”
康玄夜才不管這些事情，冷聲道：“本王和王妃一起去看看之前王妃生活的地方，有什麽不可以？”
“這寧國公府上我只是一個嫡次女，你丢下家主，主母，嫡長女，跟我走了，這是要讓我難以做人？王爺你一個堂堂男子漢還不至于要用如此下作的借刀殺人，衆叛親離對付我吧？”
康玄夜沉默了，但依舊跟着，蘇慕雪也只能讓他跟着，喂，這個人到底是怎麽回事，難道非要自己用街頭地痞的髒話才能趕走嗎？但蘇慕雪做不到，兩世的教養讓她除了下軟刀子這不陰不陽的挑釁嘲諷以外不能做些什麽。
會客廳中，所有人都看着蘇慕緣，她被康玄夜丢在這裏，這讓她十分難堪，而且只要想到當時她回府是，自掏腰包買了禮物，這禮物和現在的一比特別寒酸，而且她沒想着也沒那麽多閑錢給這些府中的姨娘和庶出們買禮物，現在就顯得小氣，最重要的是這靜安王沒有跟着她回來，她當日推脫說這靜安王爺公務繁忙，也不好來了就走，結果到了這蘇慕雪就不忙了，那些想看她笑話的人怕是已經在心裏笑了個夠。這靜安王走了，這裏也就沒什麽熱鬧可看了，人也散的七七八八了，就剩幾房姨娘和幾個庶出還留着，這人少了有些話也就能開口了。
夏然清開口問道：“緣兒，在府中可好？”
“娘，緣兒本來是挺好的……”
夏然清知道她想說什麽：“雪兒是皇上賜婚的，又是正妃，在靜安王爺的心裏自是要重一些，不過你們是姐妹，在府中互相幫襯着，也是挺好的。”
“幫襯？清清，這蘇慕雪若是真想給緣兒幫襯着，怎麽會讓靜安王爺把緣兒丢在這裏。”
“爹，我想這三姐不是有意的，這三姐沒說過讓靜安王爺随她一起去，這靜安王也是自己要跟去的，靜安王看似是個桀骜不馴的人，做事定然也是随心所欲，這三姐也不能當着衆人的面說，你不能去，你不要去，這樣駁了靜安王的面子吧！而且這女子都是未嫁從父，既嫁從夫的，這王爺要跟着也不能趕走吧。”
夏然清看了一眼蘇誠舟，語氣依舊是溫柔的可是夾了些冰碴子：“老爺，雪兒是這靜安王的正妃，而緣兒只是這府中的側妃，側妃可不是平妻，是妾，若是雪兒将緣兒趕出府，都不算是壞了規矩。”
“娘！可我才是這蘇家人啊，她始終只是個外人！”
蘇誠舟看着萬分委屈的蘇慕緣，這蘇慕緣當着夏然清的面說了這種話，只會被訓斥，但出乎意料的是，夏然清一句話都沒有說，只是用一種奇異的疑似憐憫的眼神看着她。
蘇慕雪看着曾經的房間，她從這裏醒來，她在這裏和蘇慕绫聯起手讓蘇慕緣從這備受寵愛的嫡長女變成了應付婚事的王府側妃。
康玄夜看着她，看見了梳妝臺上放着的白玉胭脂盒，走了過去，這東西算是不錯的，為什麽不帶走，這放着首飾的抽屜也沒鎖好，康玄夜拉開了那抽屜，各式各樣的步搖珠花：“這些，你沒有帶走？”
“這些？哦，我只帶走了屬于我的東西。”
“那這些是誰的？”
“別人送的，我若收了那就是我的，我若不收，那它們只是別人寄存在我這兒的。”
蘇慕雪淡淡的說道，她對這兒是沒什麽可看的，但這裏是她醒來的地方，起步的地方，在這兒似乎更能讓她堅定自己的信念。
蘇慕绫走了進來：“雪姐，靜安王。”
“绫妹，你怎麽來了？不繼續看看那家夥的笑話兒嗎？”
蘇慕绫看了一眼蘇慕雪又看了一眼康玄夜，蘇慕雪這話說的很直白，但這康玄夜什麽反應都沒有，蘇慕绫明白了幾分：“有什麽可看的，相比之下，三姐你果然沒變，而且似乎，我們的事情不用在靜安王面前有所掩飾。”
“當然不用，王爺多大的心啊，就算我們刻意掩飾怕是我們這種後宅女人的小小手段也逃不過王爺的火眼金睛吧。”蘇慕雪的話讓蘇慕绫有些吃驚，蘇慕绫可不傻，她摸不準這康玄夜的性子，才不會和蘇慕雪一眼無理挑釁，岔開了話題。
“父親生氣了呢。”
蘇慕雪冷哼了一聲：“我以為我那時候大義淩然的樣子有一點點感化他呢，想多了罷了，绫妹在府中如何？”
“雪姐，不瞞你說，绫兒從知道三姐嫁給了靜安王後就在等今天，绫兒愚鈍，有些事情看不透，想不明白，想要讓雪姐解解惑呢。”
蘇慕雪皺了下眉頭，示意她繼續說，蘇慕绫坐到了一邊的凳子上：“蘇慕琪回來了，而且回來後父親有些太關注她了，去趙姨娘那裏的次數也多了些呢。後來我從她的貼身侍女口中得知，她在趙家的時候，一次宴會上，她邂逅了秦安王，似乎之後的關系也是非常不錯，這秦安王也來過這寧國公府幾次。而且似是已經把自己當做這寧國公府的姑爺一般，很是讨父親喜歡呢，這蘇慕琪也水漲船高了。”
“秦安王？這蘇慕琪怎麽還混到秦安王身邊去了。”
“康玄淮，順位第八，生母是莊太妃，莊家家主的嫡妹，趙莊兩家之間沒有結親，也沒有特別交好，趙家由經商起步，是朝堂上的新生勢力，莊家則是和你娘家一樣是開國功臣的後裔，莊家主出文官，但也出過兩個武将。”
“蘇家主要是武将這一邊的。”蘇慕绫饒有興趣的看着一本正經告訴她們情報的康玄夜，剛一開始還以為是這康玄夜只是懶得管，和蘇慕雪一般涼薄慣了，但現在卻是另一種樣子了：“三姐，靜安王爺怎麽看都是絕對的自己人呢！靜安王爺可從我姐姐口中知道了，之前你讓人來提親時接受的人原本就是三姐，只可惜這選秀的聖旨又到了，才會變成蘇慕緣，不過陰差陽錯的三姐還是入了這靜安王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