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靜觀其變
蘇慕雪醒來時正在康玄夜的卧室中，她聽完這件事後，才知道自己怕是不僅僅是收到了好處，怕是還是多多少少受了些傷：“百合香氣聞多了居然有如此危害麽？連城讓绫妹去問蘇慕琪為何單單放着百合花瓣，讓鬼喜今天晚上去看看蘇慕緣那兒的情況，這花香相克不斷虧空身體損傷精力氣血，我倒是要看看是我哪個好姐妹做的！！”
康玄夜看着臉色蒼白的蘇慕雪，這花香之毒是日久天長才會積攢下的慢性毒，但如果是自己不碰她，他也不會這麽大病一場了，他有些愧疚。
“在你院子中的花香散去之前，你就在我這兒吧。”
“恩……”蘇慕雪心裏正在琢磨，這百合花的香氣聞多了就算不聞別的花香，這一兩個月過後怕是也會讓人難以入睡，休息不好，會讓人的思想遲鈍，身體虛弱，她之前聽說這每個香囊雖然都有一個主要的味道，但一定會加別的東西，現在才徹底明白，這些別的東西完全就是為了控制着花香帶來的傷害，她很希望調查的結果只是這兩個人中的一個太過愚蠢，如果不是，那麽就代表着她現在有了一個勁敵，她之前的輕敵造成了如今的結果想來還真是丢人。
當天晚上，連城和鬼喜将調查的結果回複了蘇慕雪。
“五小姐說她只收到了空的錦囊，而且蘇慕琪證實她只送了錦囊，這錦囊的布是專供給皇親國戚的雲錦布，五小姐覺得這只是蘇慕琪為了炫耀她即将成為皇親國戚的道具。”
“主子，蘇慕緣院子裏的花朵已經全部凋謝了，這香囊中除了原本的百合花瓣之外還加了一些藥草和別的花朵。”
這是蘇慕雪最不想聽到的答案了，她确定了自己輕敵這個事實，這蘇慕緣怎麽說也确實是有些真才實學，懂一些旁門左道的藥理，想想她的閱讀量也是正常的，但這蘇慕緣是怎麽肯定自己在她那兒看過那些花後就一定會在自己的院子裏也來一些呢，而且以這百合的量來看，這分量并不重，效果和作用是絕對沒有打到最大值的！如果自己不種些花花草草，是絕對達不到她想要的效果的。她是經過了什麽樣的精确思考才能預判自己的行為呢？而且以自己的推斷她的目的絕對不是毒死自己，而是另有深意。
蘇慕雪臉上突然浮現了自嘲的笑容，周圍的人都有些奇怪，蘇慕雪搖了搖頭，自己之前在宮中還‘助人為樂’親自試驗了一下這花朵害人的方式，但如今就報應輪回到了自己的身上，只是自己還真是領略了一把這美麗的事物往往都是充滿了惡意的。
“你準備怎麽辦？”康玄夜坐在桌邊。
“當做不知道，不過這香囊我确實不會帶了。”
康玄夜皺了下眉頭，這是要将計就計的意思嗎？
蘇慕雪微笑着看向康玄夜，一副我已明了的樣子：“王爺，明日讓人去給她無意間提到說我不知為何生病了，看看她的反應，了解一下她的目的是什麽。”
蘇慕雪泛着一絲冷光，這蘇慕緣還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呢，而且比起她的前世還機敏幾分了，但是以她在蘇家的狀況來看，她只是一個普通的頑劣高傲的嫡女，這慢性毒卻真是讓她對這個廢物一般的嫡女有些刮目相看了。
鬼樂端來了藥，蘇慕雪淡淡的接過藥，什麽都沒有想很幹脆的喝完了，康玄夜看着就覺得嘴中泛着苦澀，蘇慕雪放下碗，繼續思考者就像是喝了一碗白水，就算她覺得這良藥苦口利于病也不會一點都感覺不到這藥物的苦澀吧，連城把蜜餞的盤子送到了蘇慕雪的面前，蘇慕雪搖了搖頭表示不需要。
“嘴裏不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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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兩顆蜜餞也解決不了，而且很習慣了……”蘇慕雪想到自己連喝了一個月藥，小小的抖了一下，畢竟還是有味覺的。
下午的時候蘇慕緣就過來了，挂着一幅焦急和擔心的表情，康玄夜皺着眉只是瞥了她一眼。
“妾身給王爺請安，王爺！我妹妹這是怎麽了？”
“不知道！”
蘇慕緣看向蘇慕雪，蘇慕雪在裝睡，康玄夜看着蘇慕緣走到了蘇慕雪的床邊，現實試了試蘇慕雪額頭的溫度，有仔細瞧了瞧蘇慕雪的臉色，拉起蘇慕雪的手臂看看有沒有外傷之類的，俨然就是一個好姐姐：“王爺，妾身覺得這下人照料的不一定全心全意，就讓妾身來親自照顧雪兒吧！”
“不需要，本王照顧她就可以了！”
“王爺平日還有公務需要處理，就讓妾身盡一個姐姐的職責，而且身為一個妾照顧當家主母本來也就是理所當然，于情于理，妾身都必須和王爺一起照料呢。”
“大小姐請回吧，今早方側妃已經來一趟了，這照顧的人多了反而人多手雜照顧不周，方側妃的叔父是太醫院的名禦醫，她也多多少少懂一些醫理藥理的，現在正在幫王妃煎藥，所以留她一人就足夠了。”
“這外人終究是外人，還是讓我來吧！”蘇慕緣拿過了連城手中的水盆，很輕柔的幫蘇慕雪擦了擦臉。
康玄夜看着蘇慕緣：“你回去，本王都說過了，一個人就足夠了！在搞清楚她到底是因為什麽才暈厥之前，本王不希望任何一個人接近她。”
“這……妾身遵命。”蘇慕緣放下手上布，行了個禮走出門去了，沒有做太多糾纏。
等她走了一會兒之後，蘇慕雪坐了起來：“怎麽樣，這麽溫良賢淑的女人被夫君喜愛是非常正常的吧。”
康玄夜看了門一眼：“目的很明顯，你準備怎麽解決？”
“如果她要就給她咯，她願意來當牛做馬那就讓她來吧，反正王爺不會如她所願的，不是嗎？”
“當然！”
“王爺說的還真的是冷淡。”
“她并不是你。”
蘇慕雪看着康玄夜一會，低下頭：“我不希望我是下一個‘她’”
“絕對不會！”
蘇慕雪沒有說話，她沒說信，也沒有說不信，沉默的回應讓康玄夜有點點煩躁，她一直都是在這種時候做出這種模棱兩可的回應。
中午的時候，蘇慕緣又來了，還帶着什麽人參雞湯，被蘇慕雪拒絕了，美其名曰虛不受補，結果下午蘇慕緣就換成了較為溫和的滋補骨湯又被蘇慕雪以藥性沖突拒絕了，但卻在晚膳時接受了蘇慕緣準備的菌湯，康玄夜雖然極其不放心，但蘇慕雪的堅持接下而且态度極其堅決。
蘇慕緣似是找到了突破口，第二天，她又準備了不同樣的菌湯，但卻被連城擋在了門外，連城壓低了聲音，似是聲音傳到裏面：“大小姐，請回吧，今早方側妃早早地送來了這菌湯，小姐用過後這時已經睡下了！”
“什麽？！”
“對了，大小姐，太醫院資歷最老的醫師已經查明了原因，小姐是花香中毒，小姐讓我提醒大小姐，這香囊還是早日扔了吧。”
“花香中毒？天吶，也就是說，琪妹的香囊有毒，可……可是為何我沒有事情呀。”
“小姐身虛體弱，而且對這花香太過敏感，才會有如此可怖的反應。”
蘇慕雪一副擔憂的樣子，連城忍不住在內心咒罵着，但是演戲，連城不敢說絕對擅長，但是也不會輕易破功啊。
蘇慕雪一直卧床休息，這蘇慕緣每日都用各種理由來探望她，蘇慕雪安排方雅芝和蘇慕緣碰上了幾次，這蘇慕緣只是一副關心妹妹的長姐的樣子，并沒有把自己當做這府中的側妃，到了飯點就一副不打擾蘇慕雪和康玄夜的樣子離開了，很是懂事的樣子，蘇慕雪在之後的幾天對她也是一副感動的樣子，康玄夜則是和以往一樣，并沒有什麽太大的變化。
這一天蘇慕緣突然請了一個風水大師過來，說是要在她的院子裏選一個好位置做一個佛堂，蘇慕雪聽連城說完了，差點把才喝下去的藥吐出來，蘇慕雪喝了藥，放下手裏的藥碗，擦了擦嘴角：“這聽得就很奇怪了，這算命的用道家的法術來選佛家供奉的地方，不過随她去吧，她喜歡表現就讓她玩的開心。”
康玄夜剛下朝回來，走進門就聽見了蘇慕雪的話：“你就任由她這樣？”
“王爺哥哥！歡迎回來！”一直在一邊圍觀的夜火湊了過來：“王爺哥哥一副被那些神神叨叨的比算命的還煩人的偏偏又是一本正經的官員們擾煩的樣子呀！”
蘇慕雪從床上下來，走了過去，幫康玄夜解了身上的官服：“王爺明日就是皇後壽辰了吧。”
“對，不想去？”
“當然要去，不過為了防止蘇慕緣在府裏動什麽手腳，臣妾想讓王爺也帶她一道去！”
“聽你的。”
蘇慕雪看着康玄夜，這是絕對的溺寵啊，但是這種言聽計從的溺寵卻讓她有些心驚，這溺寵在有些時候會變成殺人的利器，若是這是為了讓她感動，那也有些太過了，這溺寵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禁锢。這條無形的鎖鏈可以幫她勒死她的仇人，但是最終會被勒死的人一定是自己。
“王爺可想好了，畢竟這皇後誕辰可沒有人敢帶妾的，這可是暗規矩，可是會被別人抓住诟病好一些流言蜚語的。”
“我身上的流言還真不缺這麽幾條。”
這時候夜風過來了：“王爺，劉毅将軍來了。”
“劉毅？”前任曾聽蘇慕烈說過此人，帶兵如神的軍事鬼才，永勝将軍，從未吃過敗仗，是個極具傳奇色彩的将軍，只可惜年歲尚輕，資歷尚淺，沒有被予以很高的官位，但是卻掌握着比他位高的人更多一些的兵權，個性直爽，與人親近，對士兵能稱兄道弟，但是同時他也是個極其剛正不阿的人，軍貪、違紀、逃兵若是被他抓到了，沒有一個還是活着的。
蘇慕雪想了一下，按照前任的記憶來看，這個人頗具風骨而且不缺少心狠手辣的一面，是個能成大事的人呢，她對這劉毅有了幾分好奇。
“讓他在大廳等着，本王馬上過去！”康玄夜把蘇慕雪拉到了床邊，按倒，給她蓋上被子：“你好好休息，我很快回來。”
蘇慕雪沒說話，等他出去了，又做了起來，換上了一副，用一根紅繩束起了頭發直接出門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