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戲如人生

管家剛才開鎖的聲音已經提醒了連城,連城趕快将手裏的東西呼呼啦啦的全部收到了袖子裏,把胭脂盒也放回原位,邊收拾哼唧便說道:“小姐,你多少吃一點吧。”

蘇慕雪将桌上的碗輕輕一推,碗落在了地上,碎裂的聲音準确的讓門外的人聽到了。康玄夜聽到聲音,推開了門,看到蘇慕雪楞了一下,這連城易容的本事确實是不錯,但是這張臉出來的效果簡直是太吓人了,蒼白的就像死人一般,即使自己知道這是假的,是妝容也忍不住微微有些心疼。

蘇慕雪看了他一眼轉過了頭,這眼睛下面被連城擦了厚厚的唇脂和胭脂,她如今連閉眼都不敢,就怕不小心黏在了上面露了破綻,這妝容她方才看過了,這怎麽看都像是餓了三年的而非是三天,不過這種問題,這跟着來一探究竟的兩人并不會想,自己這幅可憐兮兮的樣子反而能讓這跟來的人感覺到幸災樂禍。

“雪……雪妹,你,你這是……”蘇慕緣馬上一副心疼的樣子,就差這淚水奪眶而出了,蘇慕雪看都不看她一眼。

康玄夜和蘇慕雪都不說話,這蘇慕雪終于是轉過了頭,看了康玄夜一會兒,開口聲音沙啞:“慕雪心胸狹隘,德行全無,自請下堂。”

聽到這話,蘇慕緣和狼王郡主都是眼前一亮,康玄夜馬上一副惱怒的樣子拒絕了:“你!本王不準!”

“王爺,你還是把這位置留給想睡在這王妃院子的人吧,若是王爺覺得這休書寫來麻煩,慕雪替王爺寫。”

“你當真?”

蘇慕緣一聽康玄夜聲音驟然變冷,馬上火上加油的走到了蘇慕雪身邊:“妹妹,都是姐姐的錯,雪妹啊,這兒不比我們自己家,你不可以這般任性的,這下堂可不是随口說着玩兒的,來,給王爺服個軟,認個錯就沒事了。”

狼王郡主看出了蘇慕緣的意圖,也幫腔道:“王妃姐姐,你應該明白,王爺可不是你一個人的,你也要多多體諒王爺啊!”

這兩個人的勸說中卻沒有一個是真的在勸都是變着法的在下套,在激将,這康玄夜聽得心煩:“閉嘴!本王只問一句,你當真要如此?”

蘇慕雪沉默了一會兒,總算是擠出了點眼淚,然後撲到了康玄夜懷裏去了:“王爺,雪兒錯了……嗚……”

康玄夜接住了她,摟着她不在說些什麽,蘇慕雪可是光打雷不下雨,康玄夜低頭偷偷看了一眼,在他懷裏發出難辨真假的哭聲的蘇慕雪,眨着大眼,一臉不耐煩,險些笑了出來,康玄夜開口說道:“你三天沒用膳了?”

“回王爺,王妃她已經三天都粒米不進,這半夜也時常哭醒,還望王爺念在王妃此舉出于對王爺真情實意的份上,原諒王妃這一次吧。”楓靈一臉悲憤的說道。

“乖乖吃飯。”

“不要!王爺不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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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玄夜抱着她轉了個身,背對着蘇慕緣和狼王郡主,這蘇慕雪打雷不下雨要是被這兩人看見了那可謂是前功盡棄了,這蘇慕緣和狼王郡主發現這好戲沒看上,還被這一幕刺激的眼疼,紛紛表示沒事就好,就趕快離開了,她們前腳離開,這後腳氣氛大變。

“楓靈,水!連城下回別用這唇脂添紅了,太難過了。”

“哎呀,誰知道這紅顏料用完了嘛,而且小姐你的胭脂是妃色又不是正紅色的,不用唇脂添色出來的很假的。”

“太膩了。”蘇慕雪洗去了臉上的妝。

康玄夜看着自顧自忙着的蘇慕雪,若這不是安排好的,自己怕是能被她這妝容吓去半條命,甚至會以為噩夢重現了。

“說來,康玄夜,你說若是有一日,這種事情成了真,你真的會原諒我嗎?”蘇慕雪突然問道。

“不會有這種事情的。”

蘇慕雪微微一笑:“那我豈不是贏不了了?康玄夜,我真的會被你寵的連自己姓什麽都要忘了。”

“你想怎麽樣都好,就是不能離開。”

“可是康玄夜,你還沒贏啊,說不定那天我就離開了呢!”蘇慕雪沾幹淨了臉上的水珠,看向他。

“你敢!”康玄夜突然反應了過來:“如果你真的要走,告訴我理由。”

蘇慕雪看了他一眼,轉過頭:“還真是騙不到你,差一點就贏了。”

“不許再說你要離開!”

“好~同樣的方法我不會用第二次!”蘇慕雪已經聽習慣了康玄夜這種不容置否的語氣,或許他真的不知道面對自己除了威脅以外是否還有別的方式了。

旁邊的人看着這兩個都感覺雞皮疙瘩落了一地,膩歪得很,不管怎麽聽都是一個人不想走卻說要走,一個人故意放縱。他們看不出兩個人內心深深的不安,一個是真的想走,事情沒有做完不能走,一個緊緊地抓住,生怕只是一個松手,便覆水難收。

這場戲演給誰,怕是每人心理自有答案。

這演戲的高手可是多的數不勝數,這莊家家主也是其中之一,他接到蘇誠舟的拜帖的時候已經猜到了是何事了,但他并不通曉其中的蹊跷,如蘇慕雪的推測,他本就有意和趙家聯合,但是又不想讓皇上覺得他勢力太大,不想成為招風的大樹,才特意選了蘇慕琪,結果這樣一來反而是把自己給诓了進去,這事情來的頗為蹊跷,他也曾懷疑這是有人刻意而為之,但是他轉念一想他的想法又沒有給什麽人造成什麽太大的威脅所以只覺得算自己倒黴。若是他知道自己這好事毀在了一個比他實際想法更誇張的多的猜測上,還真是難以想象他會做一個什麽樣的表情。

“去叫莊俊生過來!”這家外,他是一個慈眉善目,和藹可親的老好先生,但是在家裏他卻不是如此了。

這下人馬上應諾,快步跑着去叫人了。

莊家家主面色不善,莊俊生也大概知道,怕是這滿城風雨的流言蜚語的另一個主角,也就是自己已經被父親追查到了,莊俊生有些緊張的行了禮:“父親”

“我讓你幫那丫頭和秦安王牽線搭橋,你怎麽把自己和她拴上了?一個青澀的小丫頭就迷亂了你的心了?”

“父親……這,這都是意外。”

“我不想知道你愚蠢的理由,和造成你愚蠢行為的借口,現在開始你只要給我一口咬定,你已有婚約就好!之後我會讓你大哥出面解決的!”

莊俊生連頭部都不敢擡:“是父親”莊家家主揮了揮手把他趕下去了。

莊家家主是标準的笑面虎,這平日裏和蘇誠舟速來不對門,但是現在卻用一副貴客迎門的樣子迎接了蘇誠舟,笑眯眯地作揖:“寧國公!歡迎歡迎,來人,上龍岩紅茶。寧國公啊,不知今日大駕臨門所為何事呀?”

蘇誠舟最不喜歡的就是這莊家家主的虛僞,但今日來自己還不能手撕了這個人的面子,也是回以笑臉:“莊大宰相,蘇某這一次來呢,是為了一件私事。”

“私事?寧國公,如果在下沒有記錯,你我私交甚少,在下還真的想不明白有什麽私事還要寧國公您親自登門呢?”莊家家主已經擺出了一副什麽都不知情的無辜樣子。

蘇誠舟暗罵一聲老狐貍,這任誰都知道了這事情,這消息靈通的老狐貍怎麽可能不知道,蘇誠舟選擇開門見山了,他可不想一會兒呗這莊家家主用這話術給騙蒙了頭:“莊宰相,你和蘇慕卻是私交不多,不過令公子和我的小女兒的交情可謂是頻繁而且深厚呢!我若再不登門拜訪一下,這倆孩子怕是都要私定終身了吧。”

“咦?”莊宰相做出了一副茫然的樣子:“在下的兒子嗎?在下福薄膝下只有三子,這長子是家有嬌妻又有三房美妾,又因身有殘疾已經五年未曾出門了,這二子整日整日的不着家,算算日子已經有三年兩個月不曾回京,這三子在衙門任職,這整日是從雞鳴忙到日落的。在下還真是從未聽說過他們中的一個有此豔福,和寧國公的掌上明珠有所來往啊。”

蘇誠舟開門見山:“正是令三公子,這滿城早已經傳的沸沸揚揚了,莊宰相是忙得忘了呢還是假裝不知道?”

“寧國公……此言差矣,在下乃是這當朝宰相,這日常政務已經忙不完了,哪兒還有那個時間去聽這百姓口中茶餘飯後傳的風言風語呢,而且這百姓口中的傳聞大多是空口無憑的。在下是真的沒聽過,不如這樣,寧國公聽到了什麽有關小兒和令媛的傳聞就明說了吧。”

這蘇誠舟将兩人的傳言又添了些油加了些醋的說給了莊家家主,這話中的意思非常明确,就是這莊俊生去誘騙了這閨閣中的蘇慕琪。

這莊家家主表情浮誇,似是極怒:“這!唉!這逆子明明都有了婚約還……寧國公,這其中是不是有些誤會了呢?”

“所以我今日帶小女一同前來,就是為了證實一下!琪兒,來見過莊宰相。”

蘇慕琪走前兩步:“小女蘇慕琪見過莊大人。”

莊家家主上下打量了一下蘇慕琪:“哎呀~寧國公的小女兒果然是貌若天仙,優雅如畫呢!我都覺得有些不需要問了!如此璧人,君子好逑啊!”

蘇誠舟可不覺得這莊家家主要承認了,果不其然,這莊家家主繼續說道:“但是!這等大事關乎蘇小姐和吾兒的聲譽,我還是要問問的,這傳聞中你與小兒的事情可是真的?”

“回,莊大人,确有其事!”

“哎呀呀!那蘇小姐是在哪家店,又是在何時和我那逆子發生了這等事情的。”這莊家家主準備如果說不清楚就不認賬,但是只是抱着試試的态度。

不負衆望,蘇慕琪還記得:“十月三十日,在北街雲水榭”

“來人,叫俊生到這來。”

這莊俊生很快的就來了這兒,看見了蘇誠舟和蘇慕琪,規規矩矩的行了個禮。

“琪兒,這可就是你傾慕已久的人?”

“回父親,是他。”

這莊俊生還真不愧是這莊家的人,這作戲的水平一點也不比這莊家家主差,一聽這話,一副吃驚的樣子:“蘇小姐!我們不過是有過幾面之緣,通過些信件,小生有着自知之明,不認為自身有何過人之處能讓蘇小姐喜歡上。”

“唉!逆子!你都和這蘇小姐傳出了曾同床共枕的流言了,這如今人家都找上了門,你怎麽敢睜着眼睛說瞎話呢?”

“父親大人明鑒,我和蘇小姐只是文筆之交,就算是給俊生十個天大的膽子也不會做出了這種事情之後逃避責任,拒不負責!當日不過是酒醉後兩人同在一個房間中休息了幾個時辰,什麽事情也都不曾發生過啊!”

“可是……可是,你為什麽要拿走我的珠釵當做信物?”蘇慕琪語出驚人,連蘇誠舟都是第一次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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