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寒北灰雁
蘇慕绫看康玄夜點頭：“他不是很喜歡這佳人美女如雲？待他出門的時候找人要了他的半條命，再找個身段良好，相貌極劣的女子，巾帼救下英雄，只讓他看見這人的背影或者是燈影，他一定會別樣想要得到這人。”
“你是說讓他主動提出要娶這人？”
“對，待他新婚之時，下點藥……”蘇慕绫沒有注意到蘇慕雪看着她的眼神有變，看起來她這個妹妹是真的‘博覽群書’啊……
“因為這個人救過他，有着三不去的保護，他不能休棄。”蘇慕雪點了點頭，但突然想到了莊俊晖：“年後再說吧！”
“為什麽？”康玄夜恨不得現在就把這蘇慕錦扒皮抽筋碎骨。
“之後我再告訴你為什麽。至于绫妹，我想你之所以要來找我，一定是因為我之前拒絕見你的事情。”
蘇慕绫點了點頭：“知我者雪姐，可以告訴我為什麽嗎？”
“因為狼王郡主已有所行動，和你交際過多，怕是會被她利用，而且也會給你帶來無妄之災。”
蘇慕绫攤了攤手：“托人帶個口信也好呀，我還以為發生了什麽危險的事情呢！還想若是幫雪姐一把。”
蘇慕雪看着蘇慕绫淡淡道：“其實你沒必要對我的事情如此傷心的，離開寧國公府後，我們就不在是一根線上的螞蚱了，不需要引火***。”
“雪姐這話說得無情啊，我們好歹也是共患難過的人了，而且這船都上了，豈有過河棄船這麽一說？雪姐幫我除掉了這唯一的障礙，于情于理，我也會看看能都有幫得到雪姐之處。”
“真是讓人難以拒絕的理由，但惹火上身并不明智，你在這寧國公府算是這小輩女子中的獨大了，但相對于男子還尚且是人微言輕，與其考慮我，不如多看看你自己以後的路如何走，而且你也快到了必須婚配的年齡，不想被安排到奇怪的人身邊，還是四處看看。”蘇慕雪意有所指的說道。
“我也不是這頭腦不靈光的人，自有分寸，而且自從那個短命的庶子死後，還沒有人敢來提我的親。有的是時間讓我取精華去糟粕。那麽雪姐還是說回剛才的事情，你和姐夫這次回來是為了大哥？”
“對！”蘇慕雪很爽快的承認了。
“大哥雖說喜歡雪姐，卻終究沒有做出什麽讓雪姐困擾的事情呢，這人總歸還是要記得一店別人的好的。”蘇慕绫的語氣很輕快，但最後一句的重量不言而喻。
“所以本王也不會為難他，只是想讓他明白，雪兒是本王的發妻！若他不死心便替他找一個雖比不得雪兒但也是不可多得的賢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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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慕绫看着蘇慕雪，蘇慕雪點了點頭，蘇慕绫想了一下，看着康玄夜：“總不會是王爺休棄出府的那些人中的一個吧！”
“當然不可能！大哥是寧國公府的嫡長子，未來的寧國公。不過至于是誰，我暫時不便相告，到時候你見到她的時候我再給你介紹。”
“雪姐啊，大哥這是關心過度，怎麽說也不曾做錯過什麽吧！”蘇慕绫不厭其煩的提醒道。
蘇慕雪擡了擡眼看着蘇慕绫沒說話，蘇慕绫皺起了眉頭，但很快平複了下去，她明白了蘇慕雪的沉默，不說情才是正确的，蘇慕绫轉向了康玄夜：“姐夫。”
康玄夜也沒說什麽，拉起了蘇慕雪的手。
“這是默認？”蘇慕绫挑了挑嘴角：“好，那麽我就不打擾雪姐和姐夫了。”
“慢走。”
蘇慕绫撇撇嘴角離開了。
待她離開了，康玄夜黑着臉看向了蘇慕雪：“為什麽不告訴我？”
“有什麽可說的，并沒有真正發生過什麽，而且已經有很多事情需要我去考慮了。況且，大哥的事情也不是我告訴你的。”
“你為什麽總是選擇只你一人之力去承擔，去決定？把這些事情交出去也是一個明智的選擇，而且一個人決定有着致命的弊端，你不可能永遠是對的。”
蘇慕雪知道康玄夜說的很對，即使是蘇慕绫，自己可以讓她替自己做些事情，但是絕不會采納她的意見，即使她身在和自己相差不遠這一平臺上，即使是绾绾，她都有着有所隐瞞的事情，尤其是在觸及到了自己的內裏。蘇慕雪并不希望有人真正的完完全全的看透她：“至少，康玄夜你我相見後，我沒有一件事情是你所不知道！”
“你确定？”
“确定！”
“連那範無救道士到底給你說了什麽，對你做了什麽我都不曾知道，你都不曾說過！”
蘇慕雪一時語塞，這話是完全不能說的，其實也不是不可以說，而是自己選擇了不說：“蘇慕绫和蘇慕錦的事情你來解決吧。”
康玄夜着急了：“我要的不是妥協！”
“肚子疼，我休息了。”蘇慕雪知道原因，她很清楚因為當初他和她的位置是相反的……這是一堵牆，站在牆外的人只要稍稍觸碰到了就會心塞，而牆內人呢……蘇慕雪突然很想問，但是也知道面前的康玄夜是不可能回答出這個問題的。
‘曾在牆裏的你和我一樣不好過嗎？’
蘇慕绫回了自己的寝室，屋外的人影應該是背對着窗戶，整個人都靠在窗戶上，他似乎是穿了毛皮的衣物，着窗戶上有很多細細碎碎的小影子。
“你的三姐有孕了，我剛才在你三姐的院子外問到了兩種不同的藥湯的味道，其中一種是醒酒用的黃蓮湯，另一種則是安胎藥。”
“什麽？你确定你沒有弄錯？”
“七八成。差點被一個暗地裏的家夥抓到了，但我确定這兩種藥不一樣。”
蘇慕绫有些懷疑，但這康玄夜的為人，這種事情定然會被他大肆宣揚，而且，蘇慕雪的漫不經心，也不像一個需要小心翼翼的人。蘇慕绫咬了咬下唇：“你說這些于我做什麽？你該不會是想說我三姐不信任我吧，這種挑撥離間對我而言沒有用。”
“只是提醒你被你忽略的細節。”屋外的影子攤了攤手。
蘇慕绫并沒有繼續追究：“你若是冷了就來這屋裏吧，我放下簾子，也看不到你。”
身影沉默了一會：“你仍不信我，想讓我證明一下我的善意還是惡意。”
“是有幾分，不過你幫我這麽久，也算是良師益友，你可以當做是我尊師重道或是善待朋友。”
“你見到了我怕是只會更懷疑我，我也只是閑來無事，對你有着絲絲縷縷的興趣罷了，指不定某一日後我就再也不出現了。”
蘇慕绫沒說什麽，她對這人其實已經幾乎沒有敵意了，但論懷疑卻是比剛開始還要加重了幾分，這人心思缜密，自己和他保持這樣還好，若是招納到了身邊，總會讓她有一種養虎為患的感覺，說不清是直覺還是什麽。
身影見她沒有回應：“當然說不定，我哪日心血來潮，也有可能出來見你一面。”
“不用了，因為到了那時我不一定還有興趣見你”
“呵……”輕笑傳入了蘇慕绫的耳中，蘇慕绫想了一下之前連城說過的變音之術，這種鼻音是不能改變的，加上前幾次聽見的，至少可以确定着窗外的人是個男人，今日他靠着窗戶，這肩寬和上半身的輪廓自己可以看清，看這身板像是北方的大漢，當然也有可能是衣服造成的錯覺。
“果然是一個思戀我很久的人嗎？”蘇慕绫故意說道。
“丫頭，你及笄兩年了，卻始終沒能嫁人，春閨寂寞了嗎？”
蘇慕绫故意不說話，那人似乎被她誤導了：“丫頭，難不成這是你的傷心事。”
“十三歲，我第一次見到那個溫潤如玉卻有些病态的庶子，自此之後，我覺得或許這并不是一個庶出之間随意的聯姻，但，他病死了。”
“真是個沒福氣的人。”
“我托人給了他送了很多活血的水果，他的病情惡化死了。”蘇慕绫冷冷的說道。
窗外的人影沉默了一會：“這麽讨厭他？”
“對，溫潤如玉，就差拈個蘭花指了，病怏怏的就差半口氣，真怕他死在床上！”
“未出閣的女子可不可以矜持一些。”窗外的人影被蘇慕绫最後一句給驚到了。
蘇慕绫微微一笑：“我說了什麽奇怪的事情嗎？”
“突然覺得我有點看錯你了，看來你從一開始就很有攻擊性，是一只小野獸。”
“保護自己并不是動物的特權。而且我是當真不知道他的病不适合吃這些，他的家人明明知道還是會讓他吃，害死他的到底是誰呢？”
“突然好冷！”窗戶打開了，一個帶着狼頭面具的人跳了進來，身上是狼皮襖，就連衣服上也是狼，這人不像影子中推斷的那麽矮，足有七尺半高，
“突然想到了一個人，不過看你并不像苗疆的人。”看着他一身和狼有關的裝飾，蘇慕绫突然很想說，難不成這個人是狼王？狼王郡主出來了，這會兒又來了個狼王？但這麽壯碩的體格，和穿衣風格，比起苗疆更像西域或者是寒北的。
那人将狼頭面具推了起來：“卻是不是。”劍眉鋒利，鼻梁高挑，眼窩深邃。
“你是寒北的！”蘇慕绫一下警惕了起來。
“為什麽不認為我是西域的？”
蘇慕绫微微皺了下眉頭：“像也不像。可以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得寸進尺了，丫頭！不過可以告訴你，我是寒北的，母親是西域人，所以我名是以西域之語的沙吾提。”
蘇慕绫聽到這個名字，眉頭更深了，懷疑的看着他：“寒北灰雁王，母親是和親寒北的西域雪蓮公主。沒想到你還是個大人物。”
沙吾提攤了攤手：“我就說你只會更懷疑我。”
“并沒有，我只當這是我們進一步合作的大進步！”蘇慕绫笑了，眼睛彎成月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