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挫其銳氣
蘇慕绫想了一下，什麽話都不說，這倒是把蘇慕雪給吓到了，她不是誤會了自己使眼色的意思了吧。
“哦？挑戰者何人？”
“小女蘇慕绫，寧國公之女。”蘇慕绫不卑不亢，禮數周全，到是讓很多人高看了幾分，這誰人不知這兩個嫡女之中并沒有她。
“要以何曲一戰？”
“雙鶴聽泉！”蘇慕绫的回答引起了一片嘩然。
楚語冰微微一笑，這雙鶴聽泉簡單易懂，在難度上已經失去了大部分的贏面，這曲風雖然讓人心曠神怡，但卻是夾雜着幾分文墨之中的出塵，文采不計者，極易方反感。
绾绾奇怪的看着蘇慕雪，蘇慕雪搖了搖頭，表示她不知道，绾绾好言提醒道：“此曲怕是有些不妥吧。”
“此曲短小精湛，輕而小巧，但亦有蘊含其中的絕倫之處。”
“同奏還是輪換？”
“曲短，且琴音夾雜怕是難分勝負。”
蘇慕绫看了一眼楚語冰，又看着眉頭凝重的蘇慕雪笑了一下，坐在琴前，這曲連半盞茶的時間都沒有，曲樂恍若出于天人深山之淵，又似來自高空流雲的彼端，令人沉醉其中之時，卻戛然而止，引起了不少人的遐想。
楚語冰被蘇慕绫的樂曲驚豔到，她幾年不練琴，就算是碰琴的時候，也是演奏這繁雜難控的古琴曲，突然對這短小的《雙鶴聽泉》給震懾到，到是有些緊張了，但楚語冰怎麽能避而不戰。在這種時候她不敢狂妄自大，卻不像方才那麽靜心了。
可能是習慣了這手法繁複的高難度的曲子，楚語冰總是在曲中不經意的夾雜了些揉撚的小動作，但卻讓人聽起來有些畫蛇添足之感，相比之下這清高的文人之曲，因為簡單，被更多人接受了，而且在蘇慕绫的手中燦爛如花。
“勝負如何呢？想必各位已經有了分辨。”
“是我輸了……”楚語冰有些失落……
“小女勝之不武，小女自知琴藝不若郡主，只是勝在這選曲和對樂曲感悟之上，不敢輕易言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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绾绾看着楚語冰：“郡主久在雲端，确實忘了這簡單之曲的精妙呢，但正如蘇氏所言，勝之不武，不若讓臣妾選一個臣妾人為琴藝要高于二人之人如何？”
康玄曦明知故問到：“何人？”
“靜安王妃，不，應該是現在的夜王妃。”
“臣妾願意一試。”蘇慕雪自是會引戰，而且和蘇慕绫一般，她亦是不會讓這楚語冰取勝。
不說是何曲目，蘇慕雪已經開始了，此曲旋律昂揚，熱情洋溢，衆人皆被這躍動的曲調給感染，很多人驚呼熟悉，卻又想不起這是何曲，曲必，留下的只有意猶未盡和熱血激昂。
“夜王妃？此曲是何名？為何如此熟悉卻說不出個來頭，可是自己改編書寫的入陣曲又或者是歡慶之調？”
“此曲名為《金蛇狂舞》（ps，我知道它不是古曲。）原是這管樂所奏的民間小調，但臣妾不會吹唢吶撥三弦，卻對此曲深愛之，故改為這古琴曲，現在正值新年，便挑了此曲，是為了讓這曲為華乾上下帶來這新春之福，新春之喜。”
“郡主意下如何？這撥挑撚按和郡主可有差距？”
“臣女心服口服，臣女只知彈奏他人之曲，卻不曾想過将其他樂器之曲改為這七弦琴曲，改曲首先要的就是對這七弦琴的熟悉，單在這一條上已經輸了，而後臣女觀察這王妃的手法，臣女真是自愧不如。”
“郡主，承讓了”蘇慕雪可不會客氣的，今日這麽一來樹大招風的是蘇誠舟本來只是想挫一下這楚語冰的銳氣然後予以誘導的，偏偏被這蘇慕绫橫插了一腿。
“寧國公，你教導處了兩個如此出色的女兒呢。”東太後可是開心的不得了。雖然她依舊是為蘇慕雪肚子給力。
“多謝太後娘娘誇獎，這教導兒女之事，臣只是略盡綿力，全是微臣愛妻心力所出。”
蘇慕雪微笑着退下了，一聽蘇誠舟這話，神色微動，突然将功勞歸功在夏然清的頭上，旁人聽來倒是沒什麽只會贊兩人夫妻情深似海，但自從蘇慕雪對夏然清有了疑惑後，便聽出了幾分別的意思來，這夏宮雖然是皇家嫡系親眷才知道的，但誰都知道這華乾皇室背後有着強大的力量，就算不清楚其到底是如何運作，怕是也清楚一些皮毛，蘇慕雪看向夏然清，夏然清似乎也在看着自己，臉上的笑似是已經洞察了一切一般，明明是一副她很滿意的樣子，卻讓蘇慕雪感覺到了一些直覺上的抵觸。
“不爽……”康玄夜突然說道。
“啊？”
“好多人看着你眼珠子都快滾出來了！”康玄夜直接拉過蘇慕雪，目光冷冷的掃過了他可見的每一個人。
蘇慕雪點了點頭，任由他宣示着自己的主權。
這鬥才鬥豔的時間過去後，很多人都主動來了蘇慕雪這兒，有來恭維贊美的，有來探底的，蘇慕雪只是淺笑回應，內心不免有些嘲諷，自己只是投機取巧，這些人是真的沒看懂還是明明看出來了卻故意不說。
“夜王妃，西太後讓您過去。”一個宮女走了過來，福身行禮。
“西太後，母親。”
西太後笑盈盈的拉着蘇慕雪做到了她旁邊：“雪兒呀，冰凝郡主給你的感覺可好？”
“唉？冰凝郡主是何人？”
“就是楚語冰，今日和你比琴的外姓的郡主，封號冰凝。”
蘇慕雪點了點頭，不知道為什麽西太後會來詢問她關于這楚語冰的事情：“很好，只是她似乎有些浮躁。”
接下來西太後這話可是吓到了蘇慕雪：“感覺她與你大哥可還相配？”
蘇慕雪被西太後這一句給問傻了，她是聽錯了嗎？毛骨悚然的感覺彌漫，有些恐懼的看着夏然清，夏然清和善一笑：“方才為娘才知道為何一向善琴卻不愛琴的雪兒和绫兒會突然跳出來挑戰冰凝郡主。”
“我……”
“哀家覺得王妃你慧眼如炬呢，語冰這孩子确實個不錯的女孩兒，配上你大哥是很不錯的，就是她的家世略遜一籌，不過一個郡主的名號也不算委屈了你大哥。”
蘇慕雪亂了，只是一直有些恐懼的眼神看着夏然清，又是一個和莊俊晖一樣的人，自己的一舉一動她似乎都清楚，而且比莊俊晖可怕的就是在她面前自己似乎一點秘密也沒有。
“虧得我發現了，姨母你說這倆孩子，還偷偷得自己折騰着，也是不懂得這婚姻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而且雪兒你有了身孕就該擔心怎麽照顧好自己，一天到晚和你的那妹妹沒個正經的！”
“雪兒卻是愚笨了……”
“好了好了，看來你對這冰凝郡主也是有幾分好感的，讓她做你嫂子也好！”
“西太後，母親，雪兒有些乏了，想和王爺先行回去了。”
“好！你去吧，皇上那兒哀家讓人去說。”
蘇慕雪看着一直暖洋洋的笑着的夏然清，很想逃……她不知道這一切的發生正是方才她看向夏然清那個充滿着懷疑和警惕以及帶着絲敵意的眼神引發的，夏然清本不想出手的，但她并不希望蘇慕雪用那樣陌生的眼神看着自己，這件事情只是她向她示好的表現。
夏然清看着匆忙離開的蘇慕雪，微微有些擔心她這女兒能看出自己是在幫她而不是在吓唬她嗎？不過不管怎樣都好，這也是一種提醒，讓蘇慕雪明白一些其他的事情。
康玄夜看着蘇慕雪，剛要開口，蘇慕雪丢下一句回去了，就很快的向殿外走去，康玄夜馬上追了上去：“雪兒，怎麽了？”
“回去再說吧。”
“你的事……？”
“有人替我做了！”蘇慕雪的聲音中有一絲惱火，又有一絲恐懼。
康玄夜默默的看了看西太後和夏然清，也跟上了，蘇慕雪這次是當真不打算讓自己來做了。
馬車上，蘇慕雪一口氣把所有對夏然清的懷疑和剛才的事情給說了個清楚，康玄夜想了一下：“你懷疑身邊有眼線？”
“不應該是明面上的，我覺得是暗處有高手在盯着。”
“不可能！如果有人，我這王府裏的暗衛又怎麽會發現不了？怕是來了這寧國公府後走漏了風聲。”
“但身邊的又會是誰呢？輕易地去懷疑自己的人是不好的。而且我相信，總有那麽一些人學的就是這探聽的武功，或許他們平凡的讓我們不敢相信。”
康玄夜點了點頭，他手下也有着這樣的人：“回去排查一下，仔細探查一番，這個事情你就交給我吧，你現在并不适合勞心傷神。”
“恩，不過或許她也沒什麽惡意……”蘇慕雪仔細想了一下，畢竟這對前任最好的人這麽多年不會是為了演戲，但這種可能性似乎有些小：“我其實有些懷疑這事情是不是蘇慕绫說的，但也不确定，可若身邊真的有母親的人……蘇慕緣的事情……”
“讓你別多想了，讓我來調查就好了。”
蘇慕雪明着點了點頭，但心裏卻有了一個新的打算，如果攤牌的話會不會有着更好的效果呢？大不了老死不相往來，這樣也可以順勢消了夏宮與自己最後一點的牽扯。蘇慕雪扯開了話題：“回去早些休息吧，明日你可是要早起去祭天的。”
“我明天留夜火在這兒，你萬事小心。”
“恩……我先休息會兒，到了再叫醒我。”蘇慕雪靠在一邊閉目養神起來，她正仔細的清理這前任的記憶，看看之前有沒有什麽端倪。
到了寧國公府門口，康玄夜看着似乎正在淺眠的蘇慕雪，幹脆抱着她下了馬車，也不叫醒她，蘇慕雪一直是醒着的，不過感受到了他這樣的動作，幹脆也就不醒來了在這溫暖中帶的太久了真的會倦怠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