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賀征是跟秦靖元說演唱會的事兒的。
其實他有點擔心那人是開玩笑逗他的，但糾結了一陣子還是讓經紀人安排好了。
秦靖元也不知道在幹嘛，只給他回了個好。
弄得賀征想繼續跟他聊天，又不知道說什麽，盯着手機發起了呆。
“想什麽呢？”周丞雲走了過來，給他遞了瓶水，笑了一下，“明天還有行程呢，也別練太晚了吧。”
“好，再來一遍你們就先回去吧。”賀征搖了搖頭，伸手抹了把臉上的汗，“我新歌的舞還有點不熟，再練練，然後還要去工作室，應該會晚點回去。”
周丞雲看着賀征滿身是汗的樣子，心裏有點不是滋味。
最近的□□太多了，幾個人心情都不怎麽好，也無暇考慮其他人的感受。
只有賀征還在一如既往地要求着他們，自己也在不斷努力着，同時還不忘照顧他們的心情。
這個比自己小了三歲的孩子，比最小的張辰嘉只大了一歲，卻為了這個組合付出了太多。
當初限定團活動結束之後，剛開始回歸組合的時候，賀征為了提高團的知名度，一直在上各種綜藝刷臉。
就這樣，還基本沒有缺席過集體活動，甚至還經常在半夜結束訓練後一個人去工作室寫歌，只為了組合能盡快地推出新專輯。
然而賀征到底不是機器，長時間這麽高強度的工作，身體還是承受不了。
周丞雲記得最清楚的是有一次，他們集體錄一個脫口秀類的綜藝節目，節目錄了一半，賀征坐在椅子上就睡着了。
他從那一刻才真正意識到，這個平時對別人要求嚴、對自己要求跟嚴格的男孩，也是個普通人，也需要休息。
周丞雲搖了搖頭，強迫自己停下回憶，看着面前的人目光越發複雜了起來，“你這幾天都沒怎麽好好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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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給自己太大壓力，會好的。”想到最近的□□，他想說什麽，猶豫了半天還是開口了，“辰嘉以後會注意的，葉子……”
他說到這兒一下停住了，過了很久，才再次開口，“別想太多了，別把自己逼得太緊了。”
賀征一直在看手機，聽到那個名字，手裏的動作頓了一下，原本在打字的手在屏幕上按下了一堆無意義的字。
随即，他一個一個地把那些字删掉，若無其事地擡起頭，沖周丞雲笑了一下，“我真沒事，我就是去準備比賽的歌詞。”
周丞雲看着他，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沒再說什麽，拍了拍他的肩膀，出了練習室。
其他三個人一休息就跑出去了，周丞雲一走，練習室裏就只剩下賀征一個人了。
他想起周丞雲的話，心裏越發煩躁，手指無意識地劃着手機，打開了一個對話框。
最後一條消息是下午的
短短的五個字，卻讓賀征的心又一次疼了起來，他看着對話框，腦子裏浮現出了很多畫面，一幕一幕，全是和葉榆霖一起為了夢想而努力的。
六年，他們一起生活了六年，賀征到最後還是不明白葉榆霖到底想要什麽。
當天淩晨兩點，Season Sea成員葉榆霖在微博發文，宣布退出組合并與原經紀公司解約。
他沒有發長文，也沒痛斥不平等什麽待遇，只很誠懇地向粉絲道歉，對前公司多年來的培養表示感謝，并且表示自己的選擇與其他成員無關，與公司更沒有關系，解約只是因為進後想演員方向發展，是為了能獲得更大的發展空間。
字裏行間透露出的都是歉意，好像發自真心地對自己的退出感到愧疚一樣。
這個消息一宣布就爆了，大半夜的直接上了熱搜。
衆多媒體、營銷號更是連夜發文，多方面多角度分析葉榆霖退團真相。
從成員關系、團內人氣排名，到兩個月前的緋聞、前一陣子葉榆霖賀征的打架事件，以及最近的張辰嘉逛夜店的事，甚至把以前的各種黑料也都寫上去了，恨不得把Season Sea扒得幹幹淨淨。
同時還不忘契合主題，前面爆黑料後面瞎分析，把矛頭指向葉榆霖原公司以及組合裏“資源明顯優于其他人的成員”，明裏暗裏說公司不平等對待，給賀征好資源。
底下的評論也清一色地怒斥公司不公平，心疼葉榆霖努力多年得不到回報，到最後還要維護公司，不說自己受到了不公平待遇。
如果只是這樣，都可以歸結為粉絲一廂情願。
然而沒多久，就有跟着葉榆霖一起離開公司的工作人員點贊了內涵公司的微博，坐實了組合內部資源不均、不平等待遇。
一直到第二天早上，葉榆霖退隊的熱搜後面還跟着個“爆”字，整個熱搜榜上跟他們組合有關的詞條不下五個，都沒什麽好話。
葉榆霖卻一下獲得了大衆的同情，輿論都在罵公司、罵賀征，扒他們內部見不得人的交易。
沒多久，葉榆霖原公司很快就發聲明辟謠，聲稱與葉榆霖是“經過慎重考慮之後、和平解除合約”的，他的解約與其他藝人無關。
當然，這聲明有和沒有完全沒區別，唯一的作用就是讓吃瓜群衆更加認定了公司的待遇不平等——要是真的沒什麽貓膩，幹嘛這麽快就出來澄清了？以前都沒見過公司公關速度這麽快的，怎麽一扯到這些問題，公司就知道什麽叫公關了呢？
然而，就在衆人心疼葉榆霖的時候，又有一則消息被爆了出來。
有知情人士爆料，葉榆霖之前傳的戀情緋聞是真的，只不過是公司出面替他解決了。
其實這消息沒圖沒證據，完全就是空口瞎說，要是放在平時，早就被粉絲撕得渣都不剩了，但敏感時期，就不一樣了。
這消息一爆出來，就像是一根扔在易燃物品的火把，直接把周圍炸開了花。
一時間，團粉、賀征粉絲、葉榆霖粉絲掐得不可開交，還有其他加粉絲在裏面拉偏架，再加上一些閑的沒事的路人湊熱鬧，以及衆多堅持不懈帶着節奏的水軍、營銷號，相互配合，演了一場微博撕逼大戲。
整整一天，網上都是一片混亂。
作為一個出道五年都沒有真正紅起來的老糊團，Season Sea在這一天終于獲得了他們夢寐以求的極高話題度，達到了他們的人氣頂峰。
作為這場年度大戲的幾位主角，也都很難接受。
倒不是因為他退的猝不及防——葉榆霖要退隊的事，他們提前幾天就知道了，也一直就有感覺。
對此，除了賀征之外的幾個人反應都比較平靜，甚至昨天葉榆霖來處理最後的事項，他們也都跟他見面、道別了。
當時他們雖然心裏不舒服，但也沒有說什麽，因為他們一直都知道葉榆霖跟公司之間有矛盾，做出這個決定也正常。
但是誰也沒想到，這個人在他們面前表現得态度極好，甚至弄得他們都有點怨公司。
私下卻用這些惡心的招數對付隊友，還是和他在當練習生之前就認識了的賀征。
“以前一直以為他沒心眼，又傻脾氣又好，生怕他離了咱們幾個會被欺負。”幾個隊員裏性子最直的王逸看着手機冷笑道，“現在算是明白了，人家只是不屑于跟咱耍心眼——人家幾個月前就開始醞釀，退路都留了好幾條，前腳剛離開咱們團，後腳已經有公司開始接手了。”
“可不，你看看這微博發的、這水軍買的，哪個操作不甩咱們公司公關三條街？”張辰嘉也氣不過跟着他罵。
“他還好意思說給他的資源不夠？從開始推他演戲到現在，他接了多少男一了，其他人有嗎！”王逸越說越氣，“他怎麽不拿自己的付出和其他人比！”
“行了。”平時跟葉榆霖關系很好的何炀聽着他們說的，心裏又難受又煩躁，忍不住提高了音量，“別說了。”
“人都走了你還要替他說話？”王逸被何炀吼了一下，開始把矛頭指向他，“你那麽愛湊着他，這次怎麽不幹脆跟他一塊走得了？”
“哎，我想起來了，你太糊了，人家看不上你，不願意帶你。”
“這麽一說，你還真是慘，人家不願意搭理你還上趕着人家，倒貼完了人什麽事都不跟你說。”
“我哪句是替他說話？”何炀被他這麽說，也急了，一把抓住他的領子，眼睛裏快要噴出火了，“你他媽再逼逼一句！”
“行了行了，都少說兩句。”周丞雲趕緊上前，一把拉住何炀，“消消火。”
何炀一把甩開他的胳膊，又要上前。
王逸還不識好歹，連周丞雲一起嘲諷，“你裝什麽好人，就知道和稀泥，真正有事什麽都管不了。”
周丞雲被他說得愣了一秒，還好理智還在，沒被激怒，依舊擋在兩人中間試圖勸架。
倒是吼了在一旁冷眼旁觀的張辰嘉一句，“觀察什麽呢，還不過來幫忙！”
張辰嘉看了他一眼，眼神裏有些抵觸，但到底還是過來了。
屋裏氣氛緊張到了極點，每個人都自顧不暇。
卻沒人注意到，這場大戲的另一個核心人物早已不在屋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