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賀征看到那消息的時候已經是下一組比賽完了之後的休息時間了。

兩個制作人去接受節目組采訪了，Lali和秦靖元也都出去了。

休息室裏只有他一個人。

賀征看着手機，心突然跳得有些不正常也不知道是為什麽，他腦子裏開始冒出了些奇怪的念頭。

賀征想起了舞臺上秦靖元對自己說“生日快樂”，想起了昨晚那一瞬間的牽手，以及之前無數次的對視、笑容。

那人在他失敗時鼓勵他，在他無助時找到他，總是一副溫和可靠的樣子，讓他在最艱難的時候看見了光。

賀征低着頭看着手機 ，在攝像頭照不到的角度裏，慢慢勾起嘴角露出了一個自己都沒察覺到的笑。

手機依舊停留在他和秦靖元的聊天界面，賀征心裏卻慢慢生出了些許期待。

後面的比賽秦靖元看得依舊心不在焉，連休息時候的采訪都是應付着答的。

他滿腦子想的都是賀征，想着要和他說些什麽，同時又有些擔心，害怕萬一輸了就沒機會說出來了。

甚至有些後悔給賀征發那條消息，應該直接把他叫出去，管他結果怎麽樣，至少要把想說的話說完。

直到最後一組的浩子和紀廷也結束了，要開始公布了第二輪投票結果的時候，秦靖元才打起精神來，跟組員還有制作人一起出了休息室準備上臺。

Lali第二輪也輸了，總分更是差了劉寒齊隊的那個選手一大截，最終還是遺憾被淘汰了。

女生在臺上一直笑着，跟對手擁抱的時候也一直控制着，下了臺卻什麽都不顧，一個人跑了。

“那麽，接下來要公布就是最激動人心的小組對決的結果了。”主持人聽着臺下歡呼聲漸漸弱了下去，才又繼續開口道，“現在請我們劉寒齊組的兩位選手和Han.T組的兩位選手上站到臺上來吧。”

秦靖元正扭過頭看着向休息室跑去的Lali，一時沒注意聽主持人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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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他剛剛一直沒認真看臺上的情況，聽到Llai被淘汰，又正巧看見她從自己身邊跑開，一時間有點擔心，才回頭看的。

賀征卻不知道這人是盯着自己看了半天，剛剛把視線轉移到別人身上就被自己抓住了。

他看着秦靖元擔心地望着Lali的背影，心裏突然就有些不是滋味，又想起剛剛那人給他發的消息，心裏更是說不出的有些氣。

好像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他這麽想着，心裏越發煩躁，拽了一把秦靖元的衣服，語氣裏有些自己都沒察覺到的酸意，“上臺了……怎麽，小姐姐被淘汰，你就丢了魂兒？”

秦靖元：“……”

我盯着你看了半天，你沒感覺到，現在倒是反應得快。

他看了一眼賀征，無奈道，“我沒有。”

賀征“哦”了一聲，松開手，徑直向臺上走去。

聽到主持人說出“Whale、I.C以大比分翻盤，獲勝了”時，秦靖元有一瞬間的愣神。

臺下一片歡呼，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了兩人身上。

主持人把話筒遞了過來，劉寒齊組的對手也很快走過來祝賀兩人。

秦靖元接過話筒，看着兩人和臺下的觀衆，慢慢回過神來。

劉寒齊組的這兩個選手，實力是真的強，尤其是Lookie，從參賽到現在一直是很多人心裏認定會奪冠的熱門選手。

其實比賽之前，秦靖元心裏也不是非常有底的。

他從參賽都現在，是有了不少粉絲，也獲得了一定的認可，但實際上，大部分人還是不認為他真的能走到最後。

上一場錄制的分組之後，有些節目組的劇透放出了秦靖元賀征要和Lookie對決的消息，他也看到了一些網友的讨論，大部分人依舊在質疑他的實力，看好他們的人并沒有多少。

這些質疑的聲音，多多少少還是對秦靖元産生了影響。

他對自己的實力有信心，但也不敢保證自己真的能贏，只是盡力去做了。

臺下觀衆尖叫着喊着“Whale、I.C”，秦靖元舉起話筒輕輕咳了一聲，笑了一下，“謝謝大家，其實對Lookie這樣的對手，我真的沒想到能得這麽多票。”

“哎，太激動了，不知道該說什麽了。”他确實不太擅長說這些，笑了一下，鞠了個躬，“總之，謝謝大家，下一場比賽會展現更好的舞臺的。”

秦靖元說完把話筒遞給了賀征，轉過身卻發現那人正在看自己。

兩人的視線只觸碰在一起了一瞬間，賀征很快就轉移了視線，面色如常地接過話筒，開始發表感言。

下了臺，又是一堆雜七雜八的事，秦靖元想找個機會叫住賀征都沒有。

等兩人終于結束了所有事，回到休息室，一打開門，卻發現賀征的幾個隊友正在和兩個制作人聊天。

見兩人回來，幾個人和一起圍上來祝賀他們。

祝賀完了，賀征的幾個隊友提出要去吃飯慶祝順便給賀征趕在尾巴慶個生，邀請其賀征和兩個一起去。

兩個制作人看出來這是他們組合成員之間的活動，也不好真的答應，都紛紛表示有事不去。

秦靖元雖然很想找個機會跟賀征單獨說話，卻也不好意思參與他們組合的活動，開口拒絕道，“你們去玩吧，我……”

“他也去。”

秦靖元話還沒說完，賀征就打斷了他，語氣裏有些不容拒絕的強硬，繼續對自己的隊友道，“你們先去吧，我們完事兒就過去。”

秦靖元被他這操作搞懵了，看着他愣了。

Season Sea的幾個人也沒想到自己隊長會這麽說，同時又感覺到了這倆人之間的氣氛似乎有點不尋常。

兩個制作人也感覺到了，互相對視一眼，默契地選擇了移開視線，什麽都沒看到。

漫長的幾秒沉默過後，周丞雲率先反應過來，遵從隊長的旨意，拽着還沒怎麽反應過來的張辰嘉，說了句“隊長你們早點過來”就走了。

這頓飯吃得很尴尬，這種尴尬不是秦靖元和Season Sea成員之間的，而是他跟賀征之間的。

秦靖元雖然是個強行被賀征帶過來的編外人員，但因為性格好，跟幾個人相處得都還算融洽，一起聊聊天，氛圍也挺好的。

反倒是賀征，把人帶過來一句話也不跟人家說，甚至都沒跟秦靖元坐在一起。

Season Sea的幾個人對自己隊長這做法都是一臉茫然，完全不知道怎麽回事，又沒人敢問。

他們隊長現在這渾身低氣壓的樣子，像極了錄音室裏醞釀着罵人的樣子，幾個人都産生陰影了，一點也不想招惹他。

好在賀征之後的表現都沒有很反常，跟幾個隊友也是有說有笑，只不過依舊沒跟秦靖元說話。

畢竟是過生日，吃完飯幾個人又去了經常玩的會所。

秦靖元這回不用賀征了，非常自覺地跟着他們去了，一如既往地被賀征晾到一旁。

其他幾個人一開始還有點不知所措，後來玩嗨了，也就不管他們了。

賀征的隊友都是能鬧的，唱個歌都要大喊大叫的，鬼哭狼嚎的完全沒有一點偶像包袱。

秦靖元沒什麽心情，就一個人坐在角落裏玩手機。

賀征跟隊友唱了一會兒就扔下麥，拿了罐啤酒，窩到沙發另一個角落裏喝酒去了。

兩個人各自坐在角落裏，玩着手機，誰也不理誰。

半晌，一直偷偷觀察賀征的秦靖元終于忍不住了，扔下手機站起來，走到那人旁邊坐了下來。

他感受到賀征不高興了，卻一直不明白怎麽回事，想了半天也沒想到自己到底哪招他了。

秦靖元看着賀征，吸了口氣，輕聲問道，“你怎麽了？”

賀征看了秦靖元一眼，仰頭把手裏的啤酒一口氣灌了下去。

而後，他放下空罐又從桌子上拿了一罐，手有些抖地打開……卻被秦靖元抓住了手腕。

他動作一頓，使勁掙了一下，酒灑了半罐，卻沒掙開那人的手。

賀征幹脆不動了，也不管灑在自己衣服上的酒，就那麽直勾勾地盯着秦靖元，手腕還被他攥着。

秦靖元以為他還在跟自己賭氣，擡眼跟他對視了一下，心裏卻頓時“咯噔”一聲。

賀征的臉上已經泛起了不正常的紅暈，原本清澈的眼睛裏也有了醉意——明顯是喝多了。

秦靖元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使了點勁，把酒從賀征手裏搶過來放到桌子上，又從桌子上拿紙，低頭他擦被酒打濕的衣服。

面積不大，只是褲腿的一小片，秦靖元彎下腰拿紙幫他擦了兩下，剛直起腰，就看到那人晃晃悠悠地站了起來。

随即，一個人影直接把他撲倒在了沙發上，一張醉意朦胧的臉貼了上來。

這個姿勢兩人靠得極近，秦靖元的嘴唇都要碰到賀征的臉了，他必須微微側過頭，才能讓自己跟他盡可能地保持距離。

秦靖元艱難地側過頭，看着壓着自己的人，心已經快要跳出來了，還必須強迫自己鎮定下來。

他輕輕吸了口氣，剛準備說什麽，就感覺到自己臉頰接觸到了一個柔軟的東西。

秦靖元渾身一僵，不可思議地瞪大了眼睛側過頭，那人又湊了上來。

這回直接親在了他的唇上，賀征混着酒氣的呼吸瞬間将他包圍。

剎那間，秦靖元感覺自己腦子裏有什麽東西炸開了，手不自覺地擡了起來，輕輕搭在了他身上。

秦靖元到底還是清醒的。

片刻之後，他迅速反應過來，把壓在自己身上的人推開。坐起來，一手扶着他，一手給助理發了個消息讓他來接自己，起身找賀征隊友說去了。

明天節目組還有其他的錄制安排，他們今天晚上還要在酒店住，幾個隊友送他不太方便，秦靖元便自告奮勇要幫他們，幾個人也就同意了。

“那……太給你添麻煩了。”周丞雲看着沙發上迷迷糊糊又伸手往桌子上摸酒的人，一把按住那人的手，用一種充滿同情的眼神看着秦靖元，糾結了一下，斟酌着繼續道，“我們隊長喝多了比較，比較，不像他自己，有點……黏人，你擔待着點。”

秦靖元注意到了他的眼神，卻沒意識到什麽，腦子裏不自覺地浮現出剛剛的種種，他一下有些尴尬，輕輕咳了一下，“沒事……我助理來了，我們走了。”

四十分鐘後，打發走了助理，費了半天勁才一個人把賀征弄上了床的秦靖元總算理解了周丞雲那個同情的眼神。

這根本就不是黏人，是煩人！

秦靖元無奈地看着床上唱了一路歌，還掙紮着為了證明自己沒事，要起來跳女團舞的人，總覺得這人跟浩子平時那淡淡的關系是裝的——他們倆完全可以組個專門表演醉酒的女團一起出道了。

不過再煩人也沒辦法，自己帶回來的人，跪着也得照顧好。

他正想着，突然聽到“砰”的一聲響，一低頭發現自己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被那個張牙舞爪想從床上起來的人弄掉地上了。

秦靖元：“……”

手機沒什麽事，就是鋼化膜又多了幾道裂痕，看着十分有滄桑感。

秦靖元嘆了口氣，打開一瓶水拿給賀征。

賀征喝完了，踏實了，安安靜靜地躺着，任由秦靖元幫自己脫鞋、脫外套。

秦靖元又忙活了半個小時，總算把賀征安頓好了。

他看了看閉着眼睛似乎睡着了的人，目光在那薄薄的唇上停留了一秒，又一次回想起了剛剛的事。

卻沒有了面對賀征隊友時候的那種尴尬，心一點一點軟了下去，絲絲甜意湧上心頭。

雖然想說的沒說成，但至少确定了些什麽，明天再說也一樣的。

秦靖元這麽想着，伸手輕輕摸了下賀征的臉頰，抽回手準備離開。

下一秒，一只手抓住了他的手腕，賀征那說話有些含糊的奶音響了起來，“你還沒給我禮物呢。”

他一低頭，正對上了那人那雙不大但圓溜溜的眼睛。

秦靖元以為他酒醒了，驚了一下，有點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你醒了？”

那人卻不答，只是往前靠了靠，在他胳膊上蹭了蹭，迷迷糊糊地念叨了好幾次“禮物”，又閉上了眼。

秦靖元頓時松了口氣，哄小孩似的拍拍他，聲音很輕地問他，“那你想要什麽？”

賀征還在嘟嘟囔囔地念叨着，過了一會兒慢半拍地反應了過來，想了一下道，“我想要……你。”

他的聲音很輕，卻又很重，每個字都像一個一個的小錘子一樣，砸在了秦靖元的心上。

秦靖元渾身一顫，站在原地愣住了。

半晌，他終于慢慢彎下腰，就着這個有點難受的姿勢，輕輕在賀征唇上碰了一下，“好……但是你得先睡覺了，晚安。”

而後他又忍不住笑了，抽出自己的手，幫他把被子蓋好，自言自語道，“不過你明天八成不記得你自己說什麽了……算了，到時候再讓你記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真的好難寫啊啊啊啊，秦靖元賀征，你們已經是兩個成熟的男人了，應該學會自己談戀愛了，不要老是讓你們的老母親寫了……

反正，終于在一起了！然後，我已經不行了，明天應該不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