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這兩名殺手招招狠毒,勢必要取他們二人性命, 尤其是與宋乾拼殺之人, 更是殺手中的佼佼者,宋乾被逼得步步後退。許清和宋乾奮戰許久都不得脫身。
許清眼見着王爺落了後風,改守為攻, 連出殺招, 自己也受了傷, 才終于把對手斃命于劍下, 轉而去幫王爺。
多了幫手,宋乾輕松下來,兩人合力,糾纏許久,終于把那人打倒在地,負傷而逃。
許清想要去追卻被宋乾攔住,這時許晴才發現宋乾受了傷。
“王爺你沒事吧?”
宋乾拿開胸前捂着的手,一傷口處片殷紅, 他擡頭說道:“還能堅持, 先去把王妃找回來。”
“是。”
彼時,馬兒受了驚, 沈不渝坐在馬車裏抓不住任何東西,身體被撞來撞去,最後被甩出了馬車。
沈不渝側臉被擦傷,手腳都摔得發麻,人也昏了過去。
宋乾和許清趕到時, 看到躺在地上一動不動地沈不渝,心中俱是一驚,甚至不敢上前。
猶豫半晌,宋乾上前把人扶起來抱在懷裏,還好是有溫度的,懸着的心才落了地。宋乾看着沈不渝被擦傷的臉,小心地吹着滲出的血,心疼不已。
馬車已經不見,這四周又鮮有人經過,烈日當頭,宋乾不顧自己的傷勢,徑自抱着起不渝向前走,鮮血一滴滴向下流,在堅硬的土地上開出紅色的花。
一路上,許清在一旁憂心忡忡,不住地念叨着:“王爺,我來吧……”
每次都被宋乾淩厲的眼神回絕,最終怒道:“王妃是你抱的嗎?”
許清啞口無言,只能皺着眉頭閉上了嘴巴。
漸漸到了集市熱鬧的地方,許清跑去買來馬車,宋乾才得以喘息,放下沈不渝的時候他也向後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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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清坐在馬車前面,手握缰繩看着馬車中昏迷不醒的兩人,不住地搖頭嘆息。
馬車停在王府門前時,宋乾已經醒來,下了車,進了王府,大門緊閉,門外站滿了士兵,從此十王府成了宋乾的囚牢。
許清一是錯愕,這是出了什麽事?再回頭看看馬車裏還昏迷的沈不渝,也無法多做停留。
馬車一路颠簸,到了沈不渝住的宅子時,許清跳下馬車想去把王妃抱下來,可一想着王爺的話,他又不敢動了。
“在外面傻愣什麽?還不趕緊扶我下來。”
此時昏睡一路的沈不渝已經睜開了眼。
“小姐,你醒了。”許清立即上前關心地問着。
“骨頭都快被你颠散掉了!怎麽能不醒?”沈不渝下了車覺得腿腳酸疼,渾身都難受。
許清心裏念叨,恐怕是你忘記自己從馬車裏摔出來這件事了吧?
沈不渝一邊向大門裏面走一邊随意問着:“十王爺呢?”
“送回王府了。”許清跟在沈不渝身後回着,“我看到王府門外添了許多守衛。”
“看來皇上這次是動真格了。”沈不渝停下來,似是喃喃自語。
若不是她非要拽着他進宮,或許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沈不渝自責不已。
“王爺他,有沒有受傷?”沈不渝回身問着。
“沒有。”許清答應了宋乾絕對不能對沈不渝提及他受傷的事。
沈不渝臉上浮出一抹笑,瞥了眼許清手腕的傷痕,還有被利劍削破的衣服說道:“那你武功退步了。”
許清想要反駁,卻又怕說漏了嘴,只能把一口惡氣咽下。
等到沈不渝走回屋裏時,畫眉從裏面剛一出現,許清掉頭就跑。
“小姐,你的臉怎麽了?”看着沈不渝沾滿血跡的半邊臉,畫眉吃驚地問道。
沈不渝這才反應過來,難怪臉上火辣辣的,趕緊跑到梳妝鏡前認真地看了起來,一行清淚沾在濃密的睫毛上,模糊了視線。
畫眉上前給沈不渝仔細地檢查,又去端來熱水用熱毛巾輕輕地擦拭,安慰着她說道:“小姐沒事的,不嚴重,過陣子就好了。”
“沒關系。”沈不渝強顏歡笑,沒有一點點難過那是假的,女人哪有不愛惜容貌的。
沈不渝這幾日是不打算出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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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王府,雖然大門緊閉,但畢竟曾是輝煌一時的公主府,府院內仍十分寬敞。
自從王爺回來,王府上下人忙作一團。
臉色蒼白的宋乾躺在床上,飛燕端着一碗湯藥坐在床邊,一邊喂他一邊漫不經心地說着:“王妃姐姐還真是鐵石心腸,一同進宮,王爺您受了重傷也不來看一眼。”
十王爺對沈不渝的心整個王府哪怕是整個奉陽城的人,都心知肚明,可是沈不渝就是視而不見。飛燕的話,明顯是在傷口上撒鹽,明知道不論什麽原因,王爺能傷成這樣絕對與沈不渝脫不了幹系。
宋乾接過藥來一口氣喝下,把藥碗遞給她,向後靠了靠身子,這才開口道:“飛燕,十王府不需要你了,本王念在你無功亦無過的份上,許你離開。”
飛燕一愣,手指一抖險些把剛放穩的碗打碎,忽然跪在了床邊垂淚道:“飛燕不知犯了什麽錯,惹王爺生氣。”
“你,确實有錯,但本王不想追究。不過你提起王妃,本王覺得更不能留你了。”宋乾已經閉上眼睛,不去看跪着哭泣的人。
“王爺,飛燕不想離開!”擡起頭,飛燕哽咽着,淚水在眼中打轉。
宋乾依舊閉着眼,皺了皺眉頭才開口:“門口的守衛你也看到了,本王如今是囚犯,不需要人伺候。”
飛燕仍舊倔強地堅持:“飛燕願意留下。”
“本王不需要。”宋乾無情地回絕。
任飛燕再三懇求,宋乾都不再說話
當天,飛燕離開王府,另外一個女子住了進來,成為新的管家,伴随王爺左右。
她便是蘇洋,蘇家年輕英俊、無所不能的大管家。
所有人都以為前幾日蘇洋已被殺害,卻不知蘇洋其實是個女子,瞞天過海之後,繼續茍活。
“參見王爺。”蘇洋跪下規矩地行禮,這是在蘇家養成的習慣。
“起來吧,不必拘禮,坐。”宋乾睜開眼睛,一臉溫和。
“王爺傷勢如何了?”蘇洋起身坐在一旁。
宋乾微微一笑,淡聲說道:“沒什麽大礙,還是說說本王關心的事吧。”
蘇洋說道:“按照您的吩咐,蘇家在明裏暗裏都失去了一切,不久便會被他們忘記。”
“好,做得好。”宋乾對這個答案很滿意。
“屬下有一事不明。”蘇洋開口道。
“講。”
“之前那些商鋪我們本可以借機收為所用,為何……”蘇洋遲疑着。
宋乾之前讓蘇洋把沈不渝失去的店鋪一一搶回來,又假借他人之手還給了沈不渝因着。這件事,蘇洋不免擔心王爺感情用事,如今的蘇家已經沒有多少可以任性的籌碼了。
“本王知道你的擔憂,放心,我自有分寸,別忘了,置之死地而後生,要真正地自斷後路,才能獲得新生。我們需要徹底退出他們走角逐,才能抽出更多的精力休養生息。待他們鬥得你死我活,兩敗俱傷時,我們便可坐收漁利。”宋乾一番話說得讓人信服,但其中多少真假無法分得清。
“是,蘇洋多慮。”她垂眼應聲道。
“你從今以後還是叫蘇河。”宋乾有些疲憊地有閉上了眼,“出去吧,把門關上。”
“是。”蘇河站起身出了門。
蘇家的榮辱複興都系于他一身,本來想要抽身離開,可是發現早已不能夠甘心。母妃之仇,兄長之冤,家族之辱,他怎麽能袖手旁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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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不渝在養傷的日子裏,也不忘研究紅寶齋的玉容膏。
幾日湘蓉來得勤,還帶着修複疤痕的凝膠,讓沈不渝早些恢複原貌。
“湘蓉姐姐,我讓你安排的事情可還妥當?”
“放心,我既是應下來,就一定做好。”湘蓉信心滿滿。
沈不渝想要把紅寶齋擴大經營,盡量滿足女人所有的要求。
為此,她們增設了供女子洗浴的湯池,教習儀态禮儀、歌舞樂器的場地,這些日子湘蓉就在做準備,請最好的歌者和舞者,樂器師傅,總之,一切都要盡善盡美。
沈不渝摸了摸額角嘆息道:“那就好。對了,這些鋪子你得空就去看看。”
一張地圖上标注了位置和店名,沈不渝遞過去。
湘蓉接過來一看,皆是難得的好位置。不由得贊嘆道:“小姐好手段!”
“有錢能使鬼推磨,每個人心裏都有杆秤,為一切标價。”沈不渝抓一把瓜子攤在手上,不禁搖搖頭,“就像這瓜子,值幾個錢,大家心中有數。”
湘蓉手中拿着那張地圖,手腕間的水晶石閃出光暈,她若有所思,半晌才道:“有時候,只有錢,也是不夠的。”
沈不渝聞言一愣,認同地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