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人查到了, 後面的事孟映生說死都不想管了。

精神分裂找醫生,涉嫌命案找警察, 他就一驅鬼師, 兩件事跟他都屬于八竿子打不着那一類。

孟映生要進屋睡覺,通過一個人生前的遺物施法找他今生的轉世,有違規則不說, 還會消耗龐大的精神力,幾乎已經在透支的邊緣徘徊, 比捉一百只厲鬼都要累,沒有下次了。

“小葉子, 師傅要去躺着了,一會你把屋裏的鬼氣驅散一下。”

三葉說好。

楚白不急着走,但如意着急, 恨不得立刻去找她的情郎。

“楚先生, 我們就此別過,後會有期。”

“……”

這樣一句話就想打發掉我?楚白耐着性子問:“你知道沈嘉和住在哪裏嗎?”

如意微怔。

楚白又問:“那你知道他現在到底是個什麽情況嗎?精神分裂還好說, 找個好醫生配合治療,堅持下去會有起色, 涉嫌命案可就麻煩了, 那是犯罪,如果罪行落實,是要判刑坐牢的, 到時候就不只是過氣, 而是徹底玩完。”

如意無助的抓住他的粉色襯衫下擺:“那怎麽辦?楚先生, 你能不能幫我想想辦法?”

楚白控制不住的犯賤:“好,我幫你想辦法。”

如意激動的紅了眼眶。

三葉瞅了眼楚白,發現他看如意的眼神裏沒有風|情跟|暧||昧,有的只是真情實意,不禁有些意外。

她又去瞅如意,這樣的美人,應該沒有人會去拒絕吧,不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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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有,師傅是個例外。

楚白跟如意一走,三葉就照着師傅教她的法子驅散院裏院外的鬼氣。

桌上的手機響了,她拿起來接,是送快遞的,說把快遞放在小賣鋪裏了,讓她盡快去拿一下。

這裏偏僻,快遞不送過來,都全送到小賣鋪。

三葉騎着小毛驢去拿的快遞,一來一回,她渾身|黏||糊|糊|的,出了很多汗,鼻子還是堵的,好像不怎麽燒了。

風一吹,三葉打了個冷戰。

孟映生恢複過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他聽到樓下傳來咳嗽聲,眉頭皺了皺,翻身下床。

三葉在捆紙盒,都踩扁了,用繩子一綁,放到角落裏,等收廢品的大叔過來收走,幾塊錢也是錢。

嗓子又疼又幹,她咳的臉通紅,纖瘦的身子顫的厲害,眼淚都咳出來了。

下午燒退了,傍晚又突然燒了起來,三葉的顴骨都燒紅了。

孟映生下樓一看,便知道她是高燒,二話不說就帶她去醫院挂水。

輸液室裏開着空調,溫度打的非常低,冷飕飕的,周圍很安靜,零零散散的坐着幾個人,都在刷手機。

三葉歪着脖子睡覺,身上有點冷,她的睫毛動了動,醒了,發現右邊的椅子上坐着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女人,最裏面是個正在輸液的年輕男人,倆人是一對兒。

不知道什麽時候坐過來的。

年輕女人懷着身孕,肚子挺大,看樣子預産期就在這個月。

三葉往左看,師傅不在,估計是待煩了,上哪兒溜達去了。

閉上眼睛繼續睡,三葉沒一會就被嬰兒的哭聲吵醒了,哭聲特別大,就在自己旁邊。

哭的這麽厲害,孩子的爸媽不管嗎?

三葉蹙着眉心睜開眼睛尋聲望去,看見一個嬰兒趴在年輕女人的肚子上面,一個嬰兒在她背上,渾身都血||淋||淋|的,小小的身體像是被什麽東西|絞||過|,模糊成一團。

而此時,年輕女人撫||摸|着自己的肚子,滿臉都是母愛的光暈:“老公,這次生的會是兒子吧?”

年輕男人在刷手機,頭也不擡的說:“不是已經查了嗎?不會錯的。”

年輕女人還是不放心:“萬一查錯了呢?要還是女孩……”

年輕男人不耐煩的說:“你別神經兮兮的。”

“我能不緊張嗎?”年輕女人說,“現在快生了,不像之前那兩個,還能打掉。”

年輕男人玩起游戲:“生出來再說。”

“生出來發現是女孩就晚了。”年輕女人想了想,“要不這樣,如果查錯了,還是女孩,我們就送人,現在有很多人都生不出孩子,我們也算是做個好事。”

她想通了,撥撥長發笑着說,“反正我們都還年輕,大不了再生。”

三葉看看那兩個血||肉|模|糊|的嬰兒,再去看渾身散發着母愛光暈的年輕女人,遍體生寒。

似是有所察覺,年輕女人笑問:“小妹妹,你看什麽呢?”

三葉輕動嘴唇,她沒說話,眼睛沒挪開。

你也是女孩子啊……

年輕女人被看的很別扭,渾身都發毛了,她小聲罵了句:“神經病。”

兩個嬰兒的哭聲突然變得尖銳刺耳。

年輕女人難受的啊了聲,扭曲着臉叫了起來:“老,老公,我要生了,啊,好痛,啊——”

三葉頭皮看到嬰兒往年輕女人肚子裏鑽,她立刻去拿背包,從包裏拿出一張驅鬼符,捏在手裏的時候停住了。

一道金光從左邊掠來,鑽進去一只腳的嬰兒被撥開了,她又爬回來,用血淋淋的爪子去抓年輕女人的肚子,另一個嬰兒大半個身子已經鑽了進去,只有一個頭露在外面。

年輕女人痛苦的喊叫聲驚動了輸液室裏的其他人,趕來的醫生護士跟她丈夫一起把她帶去産房。

孟映生将夾在指間的那張符擲了出去。

兩個小惡鬼從年輕女人身上掉了下來,她們在地上爬動,緊追着不放,拖出兩條血紅的印子。

醫院裏的陰氣極重,陰靈一大堆,道士不敢在這裏做法,怕被圍攻,孟映生卻直接開了鬼門關,強行将兩個小惡鬼推了進去。

三葉傻愣着。

孟映生拎起她的後領,把她帶出醫院,黑着臉質問:“你怎麽回事?”

三葉垂下腦袋。

孟映生低聲命令:“擡頭看着我。”

三葉不擡。

孟映生的額角一抽,乖小孩現在敢跟他對抗了。

再過段時間,豈不是要上房揭瓦?

孟映生轉過身走幾步,折回來站在女孩面前:“剛才如果不是師傅及時趕到,你知道會是什麽後果嗎?既然拿出了驅鬼符,為什麽不用?你在想什麽?”

三葉摳着手指,小聲說:“她們是,是她的孩子。”

那個情形,孟映生不用聽都知道,但他并沒有緩和臉色,反而更沉了幾分,語氣也冷了下去:“師傅跟你說過多少次了?我們是驅鬼師,不是慈善機構,更不是上帝。”

三葉還想說什麽:“可,可是……”

孟映生說:“可是什麽?”

三葉仰起頭,一雙杏眼發紅:“善,有善報,惡有,惡報。”

孟映生對上女孩的眼睛,那裏面清澈見底,黑就是黑,白就是白,他不禁出現了短暫的恍惚,她跟他不一樣,在塵世長大,怎麽還能保留住這麽幹淨的靈魂?

嘆口氣,孟映生擡手去摸女孩的頭發,挺溫柔的摸了摸以後,就屈指在她額頭彈了一下:“所以你在操心什麽?”

三葉忘了疼,愣住了。

是啊,那個年輕媽媽犯了惡,會得到惡報,那是她的孽。

還有那個年輕爸爸,心裏也有很多惡念。

孟映生板起臉:“再犯錯,師傅就換個徒弟。”

三葉猛地睜大眼睛,惶恐不安的看着眼前的人,眼淚啪噠啪噠的掉了下來。

孟映生呆滞幾秒彎腰說:“師傅吓唬你的。”

三葉還是哭,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孟映生又是遞紙巾又是哄,他搖頭嘆息,以後再也不吓她了。

幾個小時後,那個年輕女人生了個男孩,生下來的時候已經沒了呼吸,她大出血,沒搶救過來。

那是年輕女人的第四個孩子。

她是容易懷孕的體質,前三個是兩女一男,第一個是男孩,生下來被她捂住口鼻弄死了,原因是左腿沒發育好,是個畸形,後面兩個都是女孩,被她打掉了。

至于為什麽非要一個健康的男孩,那是因為她認為男孩是臉面,是名聲。

三葉看着鬼差帶走了那個年輕女人,脖子上栓個鐵鏈子,一頭被鬼差拽着,陽間的路走一步少一步,很快就被拽進了鬼門關。

不管是貧窮,美貌,還是富有,醜陋,年長,或者年幼,都有自己的命數。

只是上醫院挂個水,卻趕上了那麽沉重的事情。

三葉坐在長椅上發呆,有個病死鬼想坐過去,看到過來的人,吓的鬼影子抖了抖,一溜煙的跑了。

剛接完電話的孟映生走到長椅那裏:“坐這兒幹什麽?喂蚊子?”

三葉這才發現自己胳膊上多了好幾個包。

師徒倆踩着月光回家,另一邊,楚白正在辦公室裏吞雲吐霧,面前擺着一堆文件,裏面是沈嘉和出道至今的所有作品。

金輝影視公司是楚家的行業之一,新的舊的老的小的藝人有不少,最近風頭正盛的萬悅就是公司的藝人之一,也是力捧的一個,緋聞滿天飛,熱搜滿天飛,幾乎都是公司制造的,為的就是讓她火。

有名氣,那些大老板才會注意到,才會去考量你的商業價值,看值不值得投資,不然哪兒來的代言?

本來楚白還想跟萬悅認識認識,結果見到了如意,再去看時,就覺得索然無味。

楚白搔搔頭,一手夾着煙,一手翻桌上的文件。

沈嘉和二十三歲的時候憑借一部現實題材的電影拿了影帝,除此之外,還将其他幾個大獎收入囊中,之後一路平步青雲,既會唱歌,又會演戲,關鍵是還沒有黑點,沒得黑,接近完美。

直到去年,沈嘉和的演藝路突然崩了。

先是疑似酒駕,然後出現各種黑料,比如什麽耍大牌,幾年不回家,飛黃騰達就嫌棄父母家人,還比如什麽有口臭,跟女明星拍親||熱||戲動手動腳,不尊重工作人員,賺那麽多錢不做慈善諸如此類的。

媒體牟足了勁兒想關鍵詞營銷,管他真的假的,網友們也不管,一邊說關我屁事,又不吃我家的大米,一邊津津有味的各種指點江山。

還有些是別家的粉,好像少了一個競争對手,我家本命就能飛上天。

公司的公關沒有及時處理到位,最後發生了蝴蝶效應,等到他們反應過來時,為時已晚,各種發申明起訴也不見什麽效果。

沈嘉和的名聲臭了,合作的代言被其他藝人搶走,手上的資源逐漸變差,加上那時候他換了精神分裂,拍戲的時候總是出情況,狀态很差。

以前的輝煌不再,周圍吹捧的人露出鄙夷不屑的嘴臉,那樣的落差不是誰都能在短時間內接受的。

沈嘉和的脾氣變得異常暴躁,很容易就會失控,倒黴的被狗仔拍到他對助理發火的畫面,又被黑了一波,讓他滾出娛樂圈。

娛樂圈的更新換代是很快的,快到圈子外的人無法理解,圈子裏的人提心吊膽,一兩個月沒作品,基本就涼了。

否則那些明星們也不會戰戰兢兢,嚴苛的要求自己,不敢放松。

沈嘉和淡出了娛樂圈,偶爾還是會有媒體炒他的舊料,畢竟曾經是大佬級別的影帝,不是什麽無名小卒,随便發個他的什麽東西,都能得到一批網友們的關注。

就在上個月,沈嘉和竟然涉嫌一起謀殺案。

死者是他的一個私生飯,在他家死的,死因是墜樓身亡,身上有他的指紋。

所以他成了嫌疑人。

目前警方沒有查到直接證據,案子還在調查的過程中。

因為這件事,沈嘉和的病情加重,在這個節骨眼上,合約到期,公司将從前的搖錢樹踢開了,慘烈的一比。

楚白扔掉手裏的文件咂咂嘴,沈嘉和像是得罪了哪尊大佛,被陰了一把。

把小半截煙摁進煙灰缸裏面,楚白拿起手機上微博搜沈嘉和,一堆料,最上面的一個熱搜話題是沈嘉和去醫院的照片,說他的臉因為長期服用藥物變醜了,顏值如青春的小鳥,一去不回來。

戴着口罩,鴨舌帽,墨鏡,還能看出變醜,透||視|眼?

底下的評論更是精彩。

“某過氣影帝今天被抓了嗎”“城市套路深,我還是回農村吧”“帶我一個,我會玩泥巴”“殺了人以後出現精神分裂,這下好了,洗白白了”“這一手666”

“精神分裂跟人格分裂是一回事嗎”“反正都是精神病患者,捅死人不用坐牢,微笑.jpg”

“他媽的,看到沈老師就想吐的都給我滾,我先滾了,你們随意。”

……

不過,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沈家軍并沒有完全走掉,還留下了一部分,每天都在很努力的控評,舉報,她們不相信自己那麽喜歡的人會是殺人犯。

那些黑料來的突然,都是子虛烏有,擺明就是有人要整他。

至于精神分裂,那又怎麽樣,他只是生病了,不應該被人當做笑點拿來嘲笑。

沈嘉和的微博關了評論,很久沒上了,那些沈家軍們就在其他地方留言鼓勵他,安慰他,只要挺過這個難關,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恐怕對自己父母兄弟都沒這麽上心過。

楚白刷了會微博,一堆堆不堪入眼的評論在他眼前飄過,他啧啧啧,娛樂圈真夠亂的。

而且腦殘太多了。

想到了如意,楚白的表情就變了變,他在文件裏翻翻,把一張照片翻出來,上面是個穿一身西裝的男人,輪廓很深,就是沈嘉和本人。

楚白拿着照片在桌子邊緣甩了幾下,冷笑着說:“哥們,有那樣一個女人從前世愛你愛到今生,你命怎麽就這麽好呢……”

想想就上火,楚白不屑的把照片扔到了地上,他起身,鞋底踩過照片,碾了一下後朝着辦公室門口走去。

如意在沈嘉和的別墅裏,不知道怎麽樣了。

住址還是楚白查出來的,他譏诮的笑了笑,操。

東城區半山腰坐落着一棟別墅,是沈嘉和早年買下來的,出事後他一直住在這裏,不會看到讓他厭煩的人,對他的病情有好處。

沈嘉和在彈鋼琴,前一刻還好好的,下一刻他就開始亂按,砰地一下将蓋子砸了下來。

經紀人劉玉在陽臺打電話,聽到巨大聲響,她也沒怎麽着,見怪不怪,習慣了。

挂了電話,劉玉回到客廳:“嘉和,王醫生一會就到。”

沈嘉和坐在鋼琴前,胸口大幅度起伏,他消瘦了很多,下颚線條淩厲,顴骨突出,眼窩深陷,原來的溫潤謙和全都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陰冷,暴戾,焦躁,易怒,這都是他以前沒有的東西。

雖然依舊很帥,瘦了以後路線更寬了些,但現在的他不适合再進娛樂圈,精神狀态不行。

劉玉抱着胳膊看他:“吃點藥?”

沈嘉和猛地轉過身,布滿紅血絲的眼睛兇狠的瞪了過去,随時都會發狂。

劉玉還是淡定的姿态,起初她看到這副面孔的沈嘉和,會驚恐,會戒備,想逃,看得次數一多,慢慢就麻木了。

沈嘉和是她一手帶出來的,公司放棄了他,她依然站在他這邊,不為別的,就為了争口氣。

她劉玉看上的人,不會是個殺人犯。

諾大的客廳裏只有沈嘉和粗重的喘息,仿佛一只受傷的獸類,他憤怒,痛苦,委屈,茫然。

劉玉沒說話,給他時間來自我調整。

沈嘉和一腳踢翻垃圾簍,他走到窗戶那裏,不知道在氣什麽,又回來踢了一腳。

劉玉被他孩子氣的舉動弄的哭笑不得:“你跟個垃圾簍較什麽勁?”

沈嘉和的眉頭死死皺着。

劉玉下意識伸手去碰,想給他撫||平,結果在快到碰到時忽然感覺一股陰冷的氣息從後面靠了過來,她忍不住撤開手打寒戰,奇怪,這屋裏怎麽陰陰的?

沈嘉和情緒低落的說:“劉姐,我今天不想見王醫生。”

劉玉的思路被他帶跑:“人差不多已經到了。”

剛說完,外面就傳來了車子的引擎聲。

來的是王醫生,沈嘉和的主治醫生,很有職業道德,不會把他的病情透露給其他人。

王醫生就坐後開始跟沈嘉和聊天:“沈先生,昨晚睡的怎麽樣?”

沈嘉和說:“不好。”

王醫生溫和的問道:“怎麽不好?”

沈嘉和神情恹恹的窩在沙發裏面:“做了一晚上噩夢。”

王醫生做着筆記,他嗯了聲繼續問:“還是你上次跟我說的那個夢?”

“不是。”沈嘉和側過頭望着窗外的夜色,“是更可怕的夢。”

鋼筆停在紙上面,王醫生擡頭去看面前的病人,他的側臉繃着,處于一種極度壓抑的狀态:“你夢見了什麽?”

沈嘉和沉默半響:“一個女人。”

王醫生微動眉頭,一個女人?那有什麽可怕的:“她對你做了什麽?”

沈嘉和的眼皮垂了下去,看不清眼裏的東西,他搖搖頭:“沒有對我做什麽,我看到的是……”

話聲頓住,沈嘉和的肩膀開始輕輕顫|動,幅度越來越大,他的背塌了下去。

情緒失控了。

王醫生不清楚病人做了怎樣的一個夢,夢裏的女人是誰,他又看到了什麽,為什麽會充滿如此強烈的憤恨。

“沈先生,你願意跟我說說你都看到了什麽嗎?”

沈嘉和用手捂住臉,斷斷續續的哽咽聲從他發抖的指間流露了出來。

不止是劉玉,連王醫生都愣住了。

這是沈嘉和患病以來第一次露出崩潰的樣子,哪怕那些口口聲聲說會一直支持他的粉絲們反過來罵他跟他的家人,圈子裏的朋友們為了自保跟他斷絕來往,或是被帶去公安局接受審問,洗不清嫌|疑|犯|的罪名,事業跟生活一團糟,他都沒有對誰表現過脆弱的一面。

自尊心不允許他在人前那麽做。

可是現在……他在哭。

劉玉看不得沈嘉和這樣,上外面透氣去了。

王醫生沒有急着提問,他在等沈嘉和緩過來,主動跟他分享那個夢。

後背驀地出現了一絲涼意,快速穿過腰的兩側,像是有兩只手從後面伸過來,将他抱住了,那是女人的手,柔軟,冰冷,沈嘉和的手腳瞬間僵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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