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專業坑兄弟的徐二貨
徐峻拿眼瞪他,臉上充滿了怒火。
喬柯平靜地回望過去, 他說:“徐峻, 你真的認不出我嗎?”
大概是他的表情太過認真,讓徐峻無從反駁, 慢慢的那張臉上的憤怒消失不見, 取而代之的是思索,是猶疑。
三十多歲渾身濕淋淋的男人, 眼眶通紅嘴唇顫抖着, 看上去可憐極了。
“別騙我。”
喬柯從櫃子裏找出一件自己的衣服, 丢給他換上,找了塊幹毛巾幫他擦幹頭發,然後拉着徐峻到一旁的沙發上坐下, 柔聲道:“我不騙你, 我把所有事情都告訴你, 聽完後,如果你還是覺得是編造的——”
喬柯頓了頓, 露出一個“和善”的微笑, “等着給自己收屍吧。”
徐峻:“???”
徐峻腦袋蒙了一下,這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
喬柯沉思了一會兒, 把将要說出口的些話在心裏翻來覆去的琢磨, 其實他一開始想瞞着徐峻并不是不信任他, 而是以前的事情他來說, 就像是喝了苦瓜汁, 滿口苦澀。雖然不想承認, 但重生後,喬柯确實産生了跟過往完全割裂的逃避思想。
“那天我離開齊沐清的婚宴……”
開了頭再往下就好點了,喬柯很适合講故事,他如今的嗓音不如重生前的煙嗓那樣低沉性感,但也很有味道,說話的節奏不疾不徐,聽的人被代入,跟随着他的情感起伏。
“你不相信是對的,其實連我自己都不相信,人怎麽可能返老還童呢?而且還是那麽莫名其妙,喝醉了在河邊睡一覺就變了。柯南還是吃了毒藥呢,我就喝了一瓶二鍋頭一包辣條。這算什麽事?配方太奇怪了吧。”
“但是,我現在站在這裏,我的臉我的身體都是年輕的我。我無數次從夢裏醒來,照鏡子的時候,裏面是一個少年。有時候我甚至覺得,是不是以前的事情才是一場夢,我夢見了十幾年後的自己?”
喬柯說完後,徐峻久久不能回神,他先是抹了把臉,然後彎下腰雙手撐在膝蓋上,把腦袋埋在手裏。
喬柯看不到他的表情,但能感受到他內心的震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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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煙嗎?”喬柯最近在片場身上都沒帶煙,一是他本身在戒煙,二是怕徐峻看見,這二貨再給他鬧出什麽事來。現在這種場合,總感覺點一支煙才有感覺。
徐峻擡起頭從半幹不濕的褲子裏扒出煙盒,默默地抽出一支遞了過去。
喬柯又把他的打火機要了過去。
“你一直沒說這個打火機是誰送你的,把宿舍的大家都瞞得死死的。”喬柯修長的手指娴熟地夾着香煙,點燃它,然後把煙遞給徐峻。
那樣的神情,是屬于喬柯的,徐峻找不到任何模仿的痕跡。他說不出話來,只能愣愣地接過來如同提線木偶一樣吸了一口。
“但是我知道,這是蘭薇送的。”
“那年你過生日,開派對邀請同班同學,就蘭薇和她室友幾個是2班的,來的人不好意思空手,都帶着禮物——duang女神親手送的生日禮物就達成了。這個主意還是我出的,事後你居然不肯告訴我蘭薇送的什麽,過河拆橋到你這份上也是獨一份了。”
“咳咳咳咳!”徐峻被煙嗆住,好不容易忍住咳嗽,他把煙按滅在面前的茶幾上,一雙眼睛惡狠狠地盯着喬柯。
“這麽說你不僅沒事,人家厲總好吃好喝供養了你快一年……讓你演戲、給你資源,拍了三部電影,新人獎快要到手。”徐峻一張臉從臉頰紅到脖子,耳根也是紅透的——氣的。
“新人獎這個——也不一定就是我的吧。”喬柯露出個謙虛的表情,似乎沒注意到徐峻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而我,傻不愣登的找你,以為你出事了,忍着惡心...找人監視齊沐清,就怕你被他囚禁起來——”
“喂……囚禁什麽鬼?你腦洞太大了吧!”喬柯叫道,只要順着這腦洞往下想,他就忍不住一陣反胃。然後又想起祁大少,他可沒那位那麽看得開,要是被抓起來拍小視頻的是他,還不如跳江死了算了!
徐峻沒理會他的打岔,站起身喘着粗氣在房間裏走來走去,遇到礙腳的就一把踢開,像是一頭憤怒的公牛。
“我找了你整整九個月!”徐峻突然站定,他對着喬柯怒吼,“而你就在我身邊!你看着我像個傻子一樣找你,很有意思嗎?!你為什麽不告訴我?《暗色》殺青的時候我告訴你要去找人,你難道猜不到我是去找你?還是說你知道,只是看着,覺得好玩?!”
喬柯臉色刷地白了,他解釋不了不告訴徐峻是因為他的逃避心裏,他還隐瞞了一件事,一件他不想讓任何人知道的事。
他只能低下頭,說:“對不起。”
徐峻霍然轉身,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跟我絕交的時候都沒說過對不起,所以你根本沒有理由,就是把我當猴耍?或者是不信任我?”
徐峻都破音了,他大聲道:“所以——要不是我今天逼你,你是不是還想繼續瞞着我?”
“對不起。”喬柯再次說道,這三個字終于将徐峻徹底激怒,他沖到喬柯面前,擡起手,喬柯不躲不閃,等待着即将到來到巴掌。
然而徐峻高舉的手顫抖着,始終揮不下來,他渾身僵硬,眼角一滴淚水滑落下來,幹澀的聲音連說了幾聲“好”。
然後在敲門聲響起時,拉開門,頭也不回地走了。
喬柯沒有阻止,在選擇攤牌的時候他就猜到會有這樣的結果,徐二貨雖然二,但他不是笨蛋,九個多月,他在《暗色》與徐峻朝夕相處,在《起源》更是因為要飾演一對兄弟,為了培養默契,胡安智要求他們在片場時要做到形影不離。
喬柯本應有無數的機會向徐峻坦白,即使他們一直是絕交狀态,但不論是徐峻還是他,心底都把對方當做最好的朋友。這是不用訴之于口的事實。
如果易地而處,徐峻一定會在見到他的第一時間把所有的真相都告訴他吧。
可喬柯卻選擇了隐瞞,所以得知真相後的徐峻會憤怒會失望。
他有原因,但他不能說。
門外的人是易松,在隔壁就聽到他們大喊大叫,易松怕出事就過來看看,剛敲門就看見徐峻沖了出來,還差點把他撞了。易松本想跟上去,但又怕喬柯這邊有什麽事,一時猶豫,徐峻就已經跑得沒影了,只好留了下來。
易松看見房間裏一片狼藉,心裏也是後悔,早知道他就自己留下來照顧徐峻了,醉酒的人發起酒瘋來太可怕了。
嗯?看徐峻剛才的樣子,似乎酒醒了?
“喬喬,你沒事吧?”看着少年癱在沙發上,易松有些擔心。
“我沒事。”喬柯像是被抽幹了力氣,他擺了擺手,剛想着怎麽打發易松,就聽門口傳來“砰”地一聲巨響,沒關嚴實的門被人一腳踢開。
卻是徐峻去而複返。
男人狠狠地瞪着喬柯,走過去一把拉起易松。喬柯原本看見他亮起的眼眸又暗淡了下去,他自嘲地撇了撇嘴,閉上眼睛把腦袋靠在沙發上閉目養神,今晚折騰得太狠了,現在都已經淩晨了吧。
耳邊傳來關門的聲音,徐峻那家夥一點也不考慮別的住戶,把門震的巨響,喬柯心想,待會兒別人該過來投訴了。
“喂!”肩膀被人推了一把,喬柯驀地睜開眼睛,就看到徐峻一臉別扭地坐在他身旁,易松已經不見了蹤影,想來是被他趕了出去?
見他看過來,不自在地扭過頭,然後轉回來,惡狠狠地盯着他,“你跟厲總是怎麽回事!剛才你沒說清楚...,簽合約是怎麽回事?!他敢包養你?!”
喬柯看着他,慢慢揚起笑臉。
“你還笑!忘了齊沐清了嗎?跟那種人糾纏不清,你是記吃不記打還是怎麽着?腦子進水了吧!”
第二天早上到了平時起床的時間,喬柯還睡着,昨晚徐峻對他耳提命面,各種數落,教訓到四點才睡下。
當然是一個睡床一個睡沙發,本來床夠大,但是濕了一半,真要擠只能摟着睡,徐峻倒是不介意,但喬柯是個基佬,對這方面非常避忌——他可不想早上晨那個勃的時候發現頂着的屁股是自己直男兄弟的,那個畫面想想就很恐怖。
電話鈴響,喬柯迷迷糊糊地摸了半天沒摸到,才想起昨晚脫褲子的時候忘了從口袋裏拿出來,應該是搭在沙發扶手上了。
“唔——”徐峻也被電話鈴聲擾了清夢,而且聲音就在他頭頂,以為是他的手機,摸過來就給接了,“誰啊?”
那邊厲容愣了一下,拿下貼在耳邊的手機确認了一遍,“徐峻?我是打的喬貝的電話……他人呢?”
“睡着呢,有事待會兒再說,昨晚搞到四點才睡,嗚——”徐峻發出一聲類似呻/吟的低喘,沙發比不了床,睡得難受,但他又搶不贏喬柯,“我腰都要斷了,那個混蛋太狠了。”
厲容面色一變,握着手機的手漸漸捏緊,聲音是那種風暴來臨前的平靜,他說,“你昨晚跟喬貝睡一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