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關門,放厲總
喬柯的疑問很快就有了答案。
那天早上他到片場的時間有點晚了,由于西北的場景拍得差不多, 劇組一邊拍一邊整理道具, 片場的大門被堵,喬柯走的偏僻的側門。
角落裏有竊竊私語傳來, 似乎有人在吵架。喬柯無意探聽他人的私密,正準備快步離開,就聽到一道壓低熟悉的聲音惱怒道。
“你還來這裏做什麽?!我讓你滾你聽不到嗎?!還想被打斷一條腿?”
喬柯腳步頓了頓,心裏升起一股荒謬。說到斷腿他就想起盛禹行, 那天盛禹行在齊沐清面前打翻了湯水, 第二天劇組再找他訂餐他就以店裏忙不過來拒絕外送,喬柯不想逼他,每次都是讓工作人員去取。今天大概是大家都忙着空不出人手,盛禹行不得不來送外賣。
果然喬柯緊接着就聽到了盛禹行聲音。
“齊少當然可以再打斷我一條腿, 畢竟您又不是沒做過,我倒想問問齊少盛禹行到底哪裏得罪了齊少, 已經躲到老家來了,您還不肯放過我。”那是壓抑的低吼,如同受傷的野獸,對着敵人發出仇恨的聲音,“我只是個底層混飯吃的,跟您這樣的人不會有任何交集, 所以我想不通我究竟哪裏得罪你了, 你這麽恨我。親自出手打斷我的腿, 也不怕髒了手麽?”
“你不需要知道, 滾!滾得越遠越好!不要再讓我看到你!否則——”齊沐清傲慢中帶着些許煩躁,甚至隐隐透露出嫉妒的意味,盛禹行不明白這是為什麽,喬柯卻突然有了個不怎麽美好的猜想。
他覺得,盛禹行的腿,很可能跟他有關。
喬柯往聲音傳來的地方走了過去,那邊有一個擋板,剛才他的位置看不到兩人,這會兒走過去不僅他能看到相對而立鬥牛一樣的雙方,對方也看見了他。
齊沐清臉色一變,深深看了他一眼,轉身快步離開。
盛禹行臉上的表情也不算很好,勉強沖喬柯一笑,“讓小哥看笑話了。”
“他為什麽打斷你的腿。”喬柯問得很直接,因為他已經出于暴怒的邊緣,如果盛禹行真的是因為他而被齊沐清打斷腿,齊沐清這人……
盛禹行有些難堪,但他還是回答道:“我也不知道,大概四年前我在s市一家酒吧當保安,這人突然帶了一夥人把我劫走。”
“四年前什麽時候?”
“9月份,9月8號的早上。”那件事可以說是盛禹行一生的噩夢,那一天即使到老他也不會忘記。
喬柯瞳孔一縮,喃喃道:“9月8號?那就是見面之後沒多久,他在監視我?”
喬柯記不清具體時間,但9月份他還是記得的,他那段時間心情比較壓抑,一個學心理的朋友建議他增加一些社交活動,或者開始一段新的戀情,也就是那那時候他在網上認識了盛禹行。
盛禹行是個M,在他的影響下,喬柯了解了一些SM的知識并産生了興趣。
他們進行過幾次網調,因為都是新手,都只是淺嘗即止。之後盛禹行提出見面,喬柯覺得新奇,沒多少猶豫就答應了。
只不過到底在意自己曾經的演員身份,喬柯那天是戴着面具去的,盛禹行連他的面都沒見到。他們也沒上床,只是玩了一回角色扮演。
除去那一次見面,喬柯對盛禹行其實一點都不了解,對□□也僅止于想象,真正體驗了一回後反倒覺得自己對這個并不愛好,所以那之後盛禹行不再聯系他,喬柯只以為對方跟他一樣的想法,哪知道後面居然還發生了他不知道的事情。
盛禹行沒聽到他說什麽,本來以為壓抑在心底不想告訴任何人的事,一旦開了個頭,盛禹行卻覺得或許傾述是更好的解壓方式,這幾年他過得實在是太郁悶了。
“他把我關起來,要走我所有聯系方式,我不知道他是想做什麽,我只想離開,他是個瘋子。”
“過了幾天他突然很憤怒地沖進來,提着一根鐵棍就開始揍我,邊揍邊罵,罵我賤罵我不要臉……”盛禹行苦笑一聲,其實他有猜過,齊沐清是不是專對同志下手的恐同分子,在同志社交軟件上物色目标,畢竟除了這種原因,盛禹行實在想不到對方有什麽理由打他。
“他讓人把我丢在醫院,給了我一筆錢,讓我離開s市。我對外的聯系方式全都被他删掉了,打工的酒吧辭退了我,租的房子突然就租給了別人,我知道他勢力大,沒辦法只好回了老家。接着就是你看到的那些了。”
“所以你也不知道他為什麽要……”喬柯最後幾個字說得很小聲,他不想再刺激到這個無辜的男人。
盛禹行搖了搖頭,“我已經不想知道了,我只希望他不要再來打擾我的生活。”
喬柯嘆息一聲,“他不會了。”
“我保證。”
喬柯告別盛禹行慢慢往片場走,這幾天厲容還有些別扭,一直以為年紀小的戀人其實比自己還要大幾歲,導致厲容都不知道怎麽跟他相處,加上公司的事情比較忙,就留在旅店裏做事,沒有跟來片場。
不過,厲容倒是很快反應過來喬柯跟齊沐清的關系,昨天還說有點東西給他看,是關于齊沐清的,喬柯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冷冰冰的笑。以厲容的性子,他敢打賭那些都是齊沐清背着他做的突破他底線的事情,就比如盛禹行。
感受到一道探究的目光落在臉上,喬柯目不斜視地走過,半分眼神也沒分出去,他當然知道那是誰。
那樣灼熱并且瘋癫的眼神,除了齊沐清還會有誰?
那天晚上下工回到旅店,厲容果然遞了份厚厚的資料給他,喬柯拿在手裏一頁頁翻看,厲容坐在他身邊剝栗子吃。
看着上面一個個或熟悉或陌生的名字,喬柯的面色越來越難看,最後他把那疊紙狠狠摔在地上。
“他發什麽神經?!”
厲容往他嘴裏塞了顆剝好的栗子,淡淡道:“消消氣,為了這種人生氣不值得。”
栗子摘下來自然風幹一段時間,比剛摘下來的新鮮栗子要甜得多,只是這樣栗子很容易壞,外表看不出來,內裏卻天壤之別。
“除了盛禹行還有其他人……這人是瘋子嗎?難道不是他提的分手?”在今天之前喬柯只把齊沐清當做普普通通的前男友,他不覺得齊沐清對不起自己,想要報複之類的。
每個人都有選擇的權利,只不過齊沐清選擇了對自己有利的,從原則上來說,喬柯并不覺得齊沐清有哪裏做錯了。可現在呢?他以為的和平分手,齊沐清是怎麽對待他的?
找人監視他還不算,跟他有過親密接觸的人都倒了大黴,被辭退被排擠都是小事,像盛禹行一樣被打的也不止他一個,有個人甚至只是在酒吧坐在他腿上,事後就被齊沐清打斷了手。
這人究竟把他當做什麽了?他齊沐清個人的所有物?!
喬柯在房間裏走來走去,像一輛打着“突突”的坦克,他氣壞了,彎腰去撿散在地上那疊紙,厲容拉着他的手讓他在沙發上坐下,安撫道:“你已經擺脫他了,也看清了他的真面目。”
“可是這些人……甚至連唐朝的幾個角色都是他攪和的,要知道當初唐朝極力撮合我們……還有機場潑硫酸害你受傷。”厲容的那份資料詳盡到齊沐清上中學說了同學壞話的內容都有,厲大總裁這些日子悶聲不吭,不代表他什麽都沒做,齊沐清這樣的家夥只有一次性打入深淵才解氣。
“我就是不明白,為什麽機場那事會是他指使的,當初問出這個答案,別說徐碩了,連我都不信,”厲容嘆了口氣,揉了揉額頭,“在知道你就是喬柯以後我更加不信,我以為愛一個人是不會想要傷害他的,更何況你跟他在一起十年。”
最後一句話厲容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他嘴角一撇,剛才還滿臉開心,瞬間就悶悶不樂了。
喬柯捏着指尖,臉上露出若有所思地神色。
但他想來想去卻想不出來,齊沐清這人的思維已經混亂到不是正常人能理解的。
“我不知道他的目的,我只知道——”
喬柯眼睛盯着那份資料上的名字,冷冷道,“齊沐清應該付出代價。”
厲容雖然沒作聲,但他臉上揚起了笑容,又剝了一個栗子丢進喬柯嘴裏,看着他把栗子咬得“吱嘎”作響,仿佛啃着某人的血肉。
“你想怎麽做?”
“齊沐清做這些事都是依仗齊家,不論如何教出這樣的兒子,齊家的父母也必須付有一定的責任。”
“說的沒錯。”厲容點點頭非常認同的樣子。
“所以我們首要目的是搞垮齊家。”
“我們?”厲容眼珠子一轉,嘿嘿笑了起來,“我還不知道我家貝貝商業上也有天賦,計将安出?”
喬柯斜了他一眼,“我沒有,也用不着在商業上有天賦,我只需要——關門,放厲總。”
厲容:“……”
“還真是毫不客氣啊,喬貝貝。”厲容捏了捏喬柯的臉,然後想起什麽哈哈大笑起來,喬柯把手裏的東西放到一邊撲到他身上,捏他的下巴,兇巴巴地說,“笑什麽笑,再笑咬你!”
厲容好不容易止住笑,被他故作兇狠的樣子又給逗樂了,用力揉他的頭發,感嘆道,“還是喜歡貝貝對我撒嬌的樣子,只要想到你其實比我還大四歲,我就……”
喬柯笑得有些不懷好意,作怪的手已經撫上了結實的胸肌,“不管是大四歲還是小十歲,有區別麽?能把你艹哭就行。”
在西北的最後一場戲拍完他們就可以回到s市接着拍第二幕了,在此之前蘇亞和傅文秀清空了片場,除了最後一班道具組和燈光師,其他人已經出發,之所以把這幕戲留到最後,是因為這是一場激情戲。
接下這個劇本之前喬柯就知道這部電影會有床戲,只是原本平常心對待,如今再看齊沐清,喬柯抑制不住地生氣一股淡淡的厭惡。
還能站在這裏完全出于喬柯對演戲的敬業和執著,這是他的工作。
比起齊沐清,厲容是個很聰明的伴侶,他以完全信任的态度放任喬柯,甚至不要求去片場,而是意味深長地在喬柯肩膀上拍了兩下,對他說。
“沒感覺的話,我不介意你想想我。”
喬柯按住他的頭,在他唇上親了一口,仿佛奔赴戰場的嚴肅表情,“等我回來,幹你。”
厲容就笑,笑得跟個狐媚子似的。
鏡頭前的喬柯很漂亮,他現在已經很高了,身材修長,雖然略顯消瘦,但該有的肌肉一點不少,背部線條更是性感得無以複加。傅文辛處于上位,他把何蘇華壓在床上,臊得臉都紅了,下面那個嘴炮王還有心調戲他。
這場戲又傅文秀指導,她的風格比蘇亞要激進得多,又文藝得多,如果說蘇亞是六十年代那種老人講故事的質樸,傅文秀就是彪悍的好萊塢三級片女導演,力度美感以及壓抑的暴躁。
說實話激情戲不好拍,雖然清空了片場,但還是有燈光師、攝影師等等圍了一圈,甚至拍某些動作,喬柯面對的不是身下的齊沐清,而是攝像頭和攝影大哥那張笑起來滿是菊花的老臉。
雖然內心吐槽,但真正開拍時,喬柯完全摒棄了雜念,将自己當成了傅文辛。
此時的傅文辛和何蘇華心意相通,他們彼此愛着對方,喜悅、癡念以及将要相伴一生的美好願望出現在喬柯的眼中,齊沐清本就因為這場戲激動不已,此時更是全身巨震,他仿佛回到了十幾年前。
他記得同樣的一張臉,只是比現在這人要消瘦,那人很瘦,可能因為瘦,他的身體看起來骨感十足,最漂亮的地方是手和腳。他記得那雙大手骨節分明。他握住他的腿,臉上是玩世不恭地笑。
他記得自己說,“上了我就要一輩子跟我在一起。”明明滿臉倨傲,聲音卻微微顫抖。
那人撇了撇嘴,很無所謂地說,“你高興就好。”
記憶仿佛和現實重疊在一起,他們的肢體緊密地貼在一起,身體沾染着對方的體溫,喬柯的臉上露出了迷醉的神情,他微微喘息着,臉頰紅潤,一副快要高潮的表情。齊沐清用不着演,他完全憑借着本能,身上這人的這張臉那十年中他見過無數次,甚至在後來四年裏它也日日出現在他夢中,齊沐清腦海中一片空白,長久以來空虛的內心突然被某種東西填滿,那種幸福的飽脹感讓他失聲痛哭。
其他人包括傅文秀都被齊沐清吓了一跳,不過傅文辛很快意識到這樣的效果比之前計劃的更好。何蘇華是一個堅強的開朗的男人,他身上有那種東北爺們的大大咧咧,很難相信他會躺在比他文弱的傅文辛身下,并且因為一場交合而失态。傅文秀相信,這是愛到極致的表現,這樣的反差會讓這一幕成為永遠的經典。
比起齊沐清的崩潰,喬柯卻正好相反,他堪稱冷漠地掌控着一切。每一個動作表情都充滿了美感,也都是按照傅文秀的要求所做的動作,什麽時候該撞擊,什麽時候該擁抱,喬柯計算得一分不差。
當傅文秀喊卡的時候,喬柯幾乎立刻就爬了起來,他的表情淡然,仿佛剛剛只是拍了一場文戲。
由于喬柯拒絕拍吻戲,剛才那幕用的是借位,喬柯跟齊沐清幾乎沒什麽身體接觸,除了少有的幾個長鏡頭,需要全luo外,倆人身上都穿着內褲。
不過那薄薄的一層布料也還是一覽無餘,因此傅文秀自然知道從頭到尾喬柯都沒有反應,反而是齊沐清現在還癱軟着,身下濕了一片。這讓傅文秀非常愧疚,走過來對喬柯說:“辛苦你了,今天這場到這結束吧,回去好好洗個澡休息一下。”
喬柯此時正被褚明裹得跟個球一樣,屋裏雖然開了空調,但到底是冷,喬柯也沒客氣點點頭轉身走。
“等等!”齊沐清一骨碌爬了起來,揮開助理給他加衣服的手,沖到喬柯面前,想要去握他的手,“是你對不對?!一定是,你別以為能騙到我!”
傅文秀皺了皺眉,她本來對齊沐清感官不錯,畢竟是母親回國後第一個趕來照顧的,演技和外形都不負影帝之名,但這兩個月的相處下來,傅文秀漸漸發現齊沐清俊美外表下喜怒不定的本質,相對而言,她更喜歡喬柯這樣敬業謙虛的穩重青年。
更何況激情戲傅文秀又不是沒拍過,又不是拍gv,在片場在別的演員身上射出來,這可不是敬業的表現,甚至可以夠的上性騷擾。
就在傅文秀攔住齊沐清時,喬柯卻擺了擺手,他湊到齊沐清耳邊,對他說:“你覺得我是喬柯?你曾經的戀人?”
齊沐清緊緊盯着他的臉,眼神越見瘋狂,“你就是。”
喬柯慢慢笑了起來,“曾經的戀人如今對你的身體卻毫無反應,如果你覺得這個比‘我’是一個陌生人更好接受的話,我沒有意見。”
雖然喬柯說的話很繞,但齊沐清還是聽懂了他的意思,這個精神不怎麽正常的男人瞬間白了臉,嘴唇顫抖着,似乎陷入了某種薛定谔怪圈。
如果他認定眼前的人是喬柯,就要接受他的身體對喬柯已經毫無吸引力,這是驕傲的齊沐清完全不能接受的,意識到這一點後,他甚至在喬柯面前退了一步。
所以……你不是他麽?
在把齊沐清的腦子搞得更混亂之後,喬柯就帶着厲容回了s市,《原野》的第二幕将會在s大進行拍攝,在劇組搭建好場景之前,喬柯有了兩天假期。
雖然假期不用來啪啪啪就是浪費,但是出于對喬柯身體的擔心,厲容第一時間把他拎去了醫院。
這次厲容動用了關系,請來了本市頂尖的醫生會診,檢查之前不管是厲容還是喬柯都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就連莫漾也只是一貫的謹慎才讓他促使第二次檢查——直覺是沒有任何科學依據的。
只是結果卻有點不盡如人意。
“不能完全排除是什麽意思?!”發怒的厲容不管是誰這輩子都不想在經歷第二次,他眼睛赤紅,如怒目金剛,要不是莫漾在這兒,說不得這些醫生都得被他罵得狗血淋頭。
“病理檢查、和胃鏡檢查都顯示正常,慢性胃炎的症狀也很輕微,但是他兩天前才發過病發病症狀與一般胃炎不同,而且有家族病史,所以并不能完全排除,有些早期癌症确實是查不出來,需要反複檢測才行。”
厲容表情狠戾,瞪着剛才說話那名醫生。
莫漾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撫道:“也可能是心理因素,他不是曾經……會不會是他自己覺得會得癌症,所以心理影響了身體?”
最後那句莫漾聲音很小,既然已經跟厲容攤牌,莫漾和駱景舟也不是完全沒有察覺,喬柯幹脆就把事情原原本本都給他們說了一遍。
厲容不說話,只是死死盯着其他幾名醫生,仿佛要是從他們嘴裏說出什麽不好聽的話,他馬上就會暴起打人。莫漾還是第一次看到厲容這幅模樣,在他印象中,厲容溫和文雅,态度一向從容,但此時他雙眼發紅的困獸樣子,哪裏還是那個風度翩翩的厲大總裁。
醫生們并不怕他,他們都在在自己的專業領域的佼佼者,也見慣了家屬的過激表現,只是對這位厲總和大明星的關系暗暗驚訝。
“你們的意思是,他現在沒問題,但是不代表以後沒問題。”
“也不是這個說法……有風險,但是不是肯定就會患病,只能說他的風險要比別人高一點點。”
厲容嗤地笑了,低喝道:“廢話!”
醫生們臉上都有些挂不住,但是又不好跟厲容計較,病人的病情誰都無法控制,他們也不希望走向最壞的結果。
“目前我們的建議是,按時複查,調整飲食,配合心理疏導,對于可能患癌的事情,必須對患者保密。”莫漾的師兄,黎醫師說道,“早期胃癌的治愈率很高,往往更需要注意的是病人的心理,所以我們不建議讓患者知道,希望家屬能配合醫院。”
厲容漸漸冷靜了下來,他深吸了口氣,“我明白該怎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