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順着他的手指望過去,娜仁牧雅和羅俄都驚呆了。

只見遠處有一艘大船,船上冒出火光,各種嘈雜的聲音相間。火水相連,聲勢浩大,形成絢麗的風景。

“這船也真倒黴,啧啧。”陳澄感嘆到。

娜仁牧雅陰恻恻的說:“你也就這點出息了,泰山崩而面不改色沒學過嗎?”剛才撞那麽兩下可把她的臉都丢進了,哼。

陳澄對娜仁牧雅這個女魔頭一向敬而遠之,看着一旁成紅燒蝦仁的哥們,只好硬着頭皮說:“你們看,那邊好像有什麽事情發生。”

娜仁牧雅擡眸一看,果然有些不正常,甲板上的人不斷向水裏射箭。

肯定是有權有勢的人,不然也不會裝備那麽好。不過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有點意思啊!

羅俄說:“今日遇上這事也真是倒黴,我們還是走吧。”

他的提議得到大家的贊同,也沒有看風景的心情了。

可惜人不找事,事來找人,一只帶血的手扒上了船幫子。

陳澄結結巴巴的說:“這這這……”

“別吵。”羅俄與娜仁牧雅對視一眼,覺得有些棘手。

但是到底年少,做不出把人再推回水裏的事情。

那人翻過船邊,翻到了船上,手臂上紮着一只鐵箭,半邊身子染上了鮮血,看起來十分駭人。“救救救……我。”然後倒在了船上。

羅俄說:“來,幫把手,把他擡到裏面去。”陳澄反應過來,去搬了。

幸虧大船與這小船距離稍遠,大船上人一時也反應不過來。也不知道這人怎麽從船上帶傷游過來的。

是的,這麽敏感的時間、地點,出現個這麽個人,羅俄猜想和那邊發生的事肯定有關系,說不定這個人就是他們在追的人。

陳澄愁眉苦臉的說:“這可怎麽辦呦?我們好像惹到了一個大麻煩。”

說完之後娜仁牧雅就笑起來了。

陳澄直覺是笑話他的,瞪着娜仁牧雅眼睛圓溜溜的,竟然出奇的可愛。

娜仁牧雅有一種被萌煞的感覺,咳嗽了一聲,取笑道:“傳說中的京城一霸也會怕麻煩?”

羅俄看着躺在床上疑似不行的某人,再看一下鬥嘴的兩個人,眼睛裏有一種微妙的同情。

他肅了肅聲:“我們得快點回去,否則看他們那個架勢,難保不會來搜船,到時候想走都走不了了。”

“可是我們都不會劃船啊?這怎麽快點回去?”娜仁牧雅眨了眨眼睛,頗為無辜的說到。

本來他們都是來體驗一下自己劃船的樂趣,等到玩完了自然有人來接,并不會想到會有這麽一出啊。

羅俄嚴肅的臉也崩不住了,變得愁眉苦臉。

陳澄是旱鴨子,沒劃過幾次船,但是現在情況緊急,他弱弱的說:“要不然讓我試試?”

娜仁牧雅說:“那你快來。”她把漿交給陳澄,不抱希望。

誰知道陳澄還這真是有幾分天賦的,劃得有模有樣的。

回到岸上之後,上了馬車,娜仁牧雅撐着下巴說:“唉,這人應該怎麽處理啊?”

羅俄自覺人是他決定留下來的,就說:“到時候弄我府上就是了,也不占什麽地方。”

“唉唉唉,到時候他醒了,你可要告訴我一聲,我還好奇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呢?”娜仁牧雅說。

陳澄也趕忙說:“我也要來,救人也有我的一份,我也想知道到底是怎麽回事!到時候可不要忘了我。”

羅俄扶額:“是是是,到時候你們都來。”

回到羅府之後,羅二爺招來羅俄問話:“你帶進府中來的是什麽人?”

“就是偶然遇上的。”羅俄把他們在明月湖的事情告訴了羅二。

羅二沉吟了一會兒,就說:“你好好照顧那個人,務必要請大夫把他救醒。”

羅俄一看二哥這樣鄭重,他的臉色也變得凝重起來,遲疑的問:“難道那個人來歷不凡?到底是什麽人啊!”

羅二笑了起來,羅俄見二哥這樣展眉歡笑,透露出一種矜貴自信,“可能我們很快就可以回去了,關鍵就在你救回來的這個人身上呢。你可是立了大功了。”

他的記憶力只有這件事大概的起伏,細節很少,傳說中那個去敲登聞鼓的人他也不清楚是誰,直到十弟帶回來這個人,再聯想連州知府夫人常年在明月湖這個消息,他就有些把握了。

羅俄聽到回去倒不是很開心,不過他也清楚這個案子對二哥來說很重要,“那就恭喜二哥了。”

同一時間,連州知府徐民安大發雷霆:“連什麽人進來驚擾了夫人你都不知道,我看你是活膩了啊。”

徐府管家汗水直往下流,跪在地上戰戰兢兢的說:“老爺恕罪,看在老奴那麽多年服侍的份上,給老奴一點時間,老奴一定會查出來的,不辜負老爺的信任。”誰不知道去連州知府愛妻如命,身邊伺候的人更是知道得罪誰都不能得罪夫人。

老管家擦了一把汗,何止是如此啊,他家老爺簡直是偏執了。想到自己會有的下場,他就哆嗦。

徐民安平靜下來又是那個風度翩翩的知府大人:“好,我給你時間,但是你要記住如果傳出什麽留言,哼……”

徐府管家連忙應諾:“多謝老爺,老奴一定盡快查清楚。”

他來到暗室,暗室裏捆着一個人,正是那和李君立交談過的漁夫。

徐府管家現在看着那漁夫的眼神都要吃人了:“說,誰指使你的?還有那賊人到底是誰?我勸你最好乖乖聽話,否則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随後陰恻恻的笑起來,那笑中瘆人的很。

漁夫打了個哆嗦,他就是個普通人,立馬就說了:“小人今天吃壞了肚子,又不想放棄了這個賺錢的機會。誰知那小子就說可以頂我一天,小人一時貪心就答應了,我只知道他姓李,其他的我也不知了。我到現在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

“你不知道他是誰,你就讓他頂你?你當我是傻子啊?”

那漁夫辯解到:“因為我和那年輕人談得來,他又說沒錢了,可以……可以……分一點,我見他可憐,才同意的,其他的我真的不知道啊。”

徐府管家見狀皺起了眉頭,真話假話他還是能分辨出來的,要是夫人的情況洩露了出去,那可就是捅了天大的簍子。說不得他的小命就交代給這了。想到這裏,他的心中就升起了一股戾氣,“用刑,直到他說出真話為止。”

心思細膩的下人琢磨出味了,這就是說不出真話就一直用刑的意思?也只能怪他倒黴了。

下人看着漁夫的眼神裏帶着同情。

船只廂房裏。

徐民安對着身側的人說:“仙姑,敏敏什麽時候能醒來?”

被稱作仙姑的人赫然就是中秋節的游街的人,她穿着一身褐色的袍子上面繡着一個個黑色的蓮臺,看上起詭異而陰冷:“夫人不是一直醒着嘛。”

徐民安惱怒道:“我說的是真正清醒,你知道的。當初是你說每月用鮮血澆灌,敏敏就能複生,現在是怎麽回事?”

“你要知道自古生死之事都是玄而又玄,得看各方面的配合,才有那麽萬分之一的可能,現在屍身不腐,行動自如,你可不要太貪心了。”仙姑冷哼一聲。

徐民安痛苦的說:“我要我的敏敏真正活過來,而不是這樣行屍走肉。”

床上的女人臉色是不自然的白皙,眼睛睜着,空洞洞,好似一具傀儡。

“當初是你求我,我早就告訴過你可能是這樣的結果,你硬要這樣做,結果擾的亡人不得安寧。”仙姑的看到這樣深情的徐民安,不由出口諷刺。

她可是知道徐夫人到底是怎麽死的,現在又來裝深情,啧。

之後又想到有用的到他的地方,只好出言寬慰:“時間到了自然好了,安心。”

徐民安看着仙姑篤定自信的神情,心裏也安定下來,一定是時間沒到,一定是這樣的,他已經付出了那麽多,絕不容許失敗。

遠在科爾沁的土謝圖親王和王妃一臉驕傲又痛苦的神情,你說咱們家的小閨女怎麽那麽招人呢,這都有上門提親的了,看着眼前的少年一臉羞澀的表情,阿喇善就牙疼。

“那個,賢侄啊,這事容後再議。”說完就拉着王妃出去了。

阿喇善爸爸很愁的慌:“玉兒啊,你說這怎麽辦喲。”

“這有什麽好愁的,我看這孩子挺好的。”王妃娘親斜瞄了阿喇善一眼。

正在思考怎麽花樣拒絕又不傷人心的阿喇善親王驚呆了:“你不會想把咱們閨女嫁出去吧,她還小呢。”阿喇善瞪着王妃說。

“小什麽啊,總要嫁人的嘛,現在想看起來就不晚,總要給我們閨女挑個好的。”玉王妃想的比較心寬。

阿喇善正經起來,“你不會忘了吧,阿雅可能會嫁入皇家,皇上以前透露出這個意思。”

王妃說:“你不是不知道這些年科爾沁可沒有出過高位嫔妃,皇上的意思很明顯,就算嫁到皇家去也不一定舒心,還不如就近,以後還能有個照應。”

“可是……皇上那邊……”阿喇善遲疑道。

“哎呦,”王妃驚呼,“你不會拿咱們閨女去讨好皇帝吧。”

“怎麽可能?我是那樣的人嗎?”阿喇善一看就是嬌妻又在調侃他。

王妃笑了,“知道你不是。我們又不是那起子需要皇家來狐假虎威的,到時候把折子一遞,免了阿雅的選秀就好了。想必皇上不會太過為難的。到時候我們阿雅既是科爾沁的明珠,又是大清的嘉儀郡主,我看誰敢小看她。”

阿喇善咕哝道:“就有你這麽個額吉,誰敢對她不好呀。”

王妃柳眉一豎:“你說什麽?”

阿喇善連忙搖頭,“沒什麽沒什麽。”

之後,阿喇善快馬一鞭給鄂勒齋圖去信,快點回來吧,再不回來,妹妹就要成別人家的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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