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冬日的暖陽少見的很,偏偏就在大家去皇莊那天,天氣轉晴了不少。

原本嚴清悅還有些開心,曬着太陽舒服的很。

誰知剛走到路上,從皇宮到皇莊這段距離,因着暖陽照在積雪上,雪融化了些,地面也看起來泥濘的很。

嚴清悅往外看了幾眼,見馬車無事也就放心下來。

茂承跟嚴清悅之間還有些冷意,兩人雖坐在一輛馬車上,但無甚交談。

胡兒跟茹姹更是一句話也不敢說。

嚴清悅還好,她捏着一本風物志的閑書,看的津津有味。

那邊茂承不知道應該說什麽,餘光看見皇後讀一本講各地風物的書看的高興,心裏不由得一抽一抽的疼。

以前自滿的時候還好,現在清醒了一些,多少細節就可以看出皇後的心已經不在皇宮。

茂承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什麽,只覺得腦子亂的很。

到了皇莊不敢看皇後,徑直走了。

周圍的官員女眷們都注意到這裏,只是并不敢當着皇後的面議論,原本以為皇後會生氣,畢竟以前帝後怎麽相處的他們都看在眼裏。

皇後說什麽,陛下都是笑着應下。

如今嚴家倒了,不可一世的皇後被陛下甩在身後,皇後一句話也不敢說。

衆人心裏千種想法,嚴清悅卻有些無所謂,茂承只要不在自己面前,他如何想,跟自己是真的沒什麽關系。

這次出來貓兒狗子也帶了過來,嚴清悅覺得有些乏力,把貓兒遞給茹姹道:“貓兒最近是不是吃胖了,怎麽抱了一會就這麽累。”

誰知茹姹還沒說話,貓兒倒是睜大眼睛,似乎聽懂了皇後娘娘在說什麽,一頭埋在茹姹胸前,竟然是不見人了。

嚴清悅看的好笑,讓人牽着狗子,先去休息。

一覺睡到傍晚這才醒過來,貓兒在嚴清悅手邊一動不動,等嚴清悅醒了,這才搖搖尾巴,跳到床下面,顯然還在生嚴清悅的氣。

嚴清悅睡的有些沉,朝外面問道:“茹姹,現在什麽時辰了,宴會什麽時候開始?”

茹姹忙進來:“奴婢還在猶豫要不要喊娘娘起來呢,現在是申時,離宴會還有一個時辰。”

竟然睡了這麽久,嚴清悅趕緊起來,又問了皇莊上各家有沒有什麽事,聽了一切都妥當。

嚴清悅倒也不再問。

讓茹姹給自己洗漱,等着宴會開始。

今晚群宴大臣,等明日就輕松些了,大家都可自行安排。

皇莊這裏,各家大臣也都熟悉,也不用太過關注。

原本嚴清悅是想過來打些野味,可這只是趕路,就讓她累的很,也就歇了這個心思。

只是晚上還要帶着茂承見見蘇暄妍等人,這倒是個大事。

希望這些小姐們有些手段,可以盡快攏住茂承,嚴清悅心裏打算着,又問了茹姹那幾位小姐的情況。

茹姹猶豫道:“這三位小姐,明顯打扮過的,聽說這宴會上還有才藝要展現呢。”

嚴清悅一愣,笑了出來:“那可真好。”嚴清悅心裏輕松了些。

茹姹急了:“娘娘,您真的要給陛下選妃嗎?”

“不然呢?我這麽費時費力,怎麽會是假的。”嚴清悅聽的有些好笑。

茹姹趕緊跪下來道:“娘娘要三思啊。”

嚴清悅搖頭:“茹姹,如果你是我,你會恨不得扒茂承的骨頭,喝他的血。”

這話已經是大逆不道,茹姹急忙去看周圍的人,見四下無人這才安心。

這會天已經有些黑,皇後的臉龐被燭火打在臉上,隐隐有些晦暗不明的意味。

“可是我不能,午夜驚醒多少次,似乎都在告訴我,我除了是嚴家的女兒,一點用都沒有。”

嚴清悅喃喃低語,茹姹已經聽不清楚皇後娘娘在說什麽:“我何嘗不想手刃仇人,我何嘗不想讓他茂承跟我忏悔認錯,可看看我這雙手,我是武能提刀殺人,還是文能治理天下?”

“說到底,他茂承對得起天下黎明百姓,對得起文武百官,只是對不起我。”

說完,嚴清悅意味不明的笑了,轉而對茹姹說道:“走吧,參加宴會吧。”

嚴清悅有時候覺得,自己焦慮的原因可能就是兩個人格在拉扯她。

一個在說,嚴清悅,殺了皇帝,天下亂了,江山社稷沒了,關你什麽事。

另一個則在說,這是你祖父血淚守護的山河,你願意因為一己之私,攪得天下大亂嗎。

殺了皇帝簡單,就沖着他送去的那杯毒酒,嚴清悅就覺得自己動手殺了茂承,也不過分。

但如今南茂虎視眈眈,若北茂出了一絲事情,恐怕南茂的大軍立即壓境。

到時北茂陷入戰火,朝中亂作一團,自己又如何自處?

嚴清悅不知道。

重生一次,并沒有賦予她如何的能力,只讓嚴清悅更加冷靜,也學會僞裝。

茂承看着走進來的皇後,似乎渾身發着冷氣,多了些意味不明的肅殺。

但等皇後看過來,又成了坐在馬車上的樣子,疏離但并不是遙不可及。

嚴清悅淡笑着看了看茂承,果然宴會剛開沒多久,只見蘇暄妍要上前找皇後說話。

茂承皺眉看着,并未多說,下面的貴女們見此有些坐不住了。

李飲月不由得擡了擡頭,見蘇暄妍在陛下身邊,陛下也沒什麽反應。

心裏暗笑,現在正是陛下跟皇後之間有隔閡,蘇暄妍這個蠢丫頭顯然不會讓陛下喜愛。

自己的機會就大多了。

正這麽想着,皇後找了一圈道:“皎月在嗎,怎麽沒見她。”

說着,走出一個極美麗的婦人,嚴清悅看着這夫人,跟殷皎月有幾分相像,想必就是殷皎月的母親了。

果然這位殷夫人向皇後行禮道:“回皇後娘娘,皎月身體不适,并未來皇莊,在家中養病呢,勞煩娘娘惦記。”

說話時,這位殷夫人顯然有些害怕,殷夫人的丈夫翰林院侍讀學士一臉擔心。

反觀上次帶着殷皎月來宮中的二品右督禦史家的殷夫人,看着他們一臉怒其不争。

嚴清悅随便想想就明白怎麽回事,拿着帕子沾沾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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