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剛開始嚴清悅也沒在意,未央宮大的很,狗子一時鑽到哪去也不知道,只讓宮人們趕緊去找。
這狗子雖然活潑,但也喜歡湊到主人身邊的。
嚴清悅也不是特別擔心。
走到禦花園的時候,茂承已經坐在那喝茶,嚴清悅見此走到暖閣,坐在茂承對面。
茂承見皇後少見的打扮了一番,原本就美貌的皇後,稍施粉黛,便是豔光四射,但皇後的眼神顯然不在他身上。
茂承面上有些苦笑。
不過很快掩飾下去,茂承對皇後的打算是心裏有數的,他也覺得上輩子自己不在的時候,讓皇後受苦的人肯定就在想讓自家女兒當皇後的人裏面。
如今皇後這麽做,就是給她們出手的機會。
上輩子茂承納的兩個妃子,一個是蘇家的蘇暄妍,另一個是皇後的表妹李飲月。
娶她們不過是權宜之計。
茂承當時急需蘇首輔的支持,至于李飲月則完全是個意外,想着宮中有個皇後的表妹,皇後應該過的不算苦。
如今看來,問題恐怕是出在她們身上,只是這輩子她們什麽也沒做,總要找個理由讓她們付出代價才行。
還在做妃子夢的蘇暄妍跟李飲月,完全不知道茂承現在對她倆的态度已經改變。
茂承心裏是恨自己沒照顧好皇後,同時也對這些人深惡痛絕。
現在不做動作,不過是看她們如今老老實實,并沒有什麽理由收拾她們。
可茂承同樣也知道,這口氣必須讓皇後親自來出,自己摻和,難免讓皇後不喜。
茂承喝口茶,笑着看了看皇後,這一幕正好被“恰好”趕來的蘇暄妍等人看見。
李飲月站在後面眼神複雜的看着陛下,她嚴清悅有什麽好的,怎麽這麽幸運得到陛下的寵愛!
要是讓嚴清悅知道,肯定要笑出來,這就是幸運嗎?這個李飲月不會是個傻子吧。
嚴清悅想的沒有錯,茂承在禦花園的機會,其中有些貴女怎麽能放過,這不就巴巴的過來了,但一直趾高氣揚的茂馨兒看着竟然有些心不在焉。
嚴清悅看過去,那茂馨兒還在跟身邊的侍女說着什麽。
雖然覺得奇怪,但嚴清悅也知道,這茂馨兒沒什麽嫁給她皇叔的想法,既然茂馨兒不出頭,那邊貴女們推來推去,還是蘇暄妍走到前邊,朝陛下跟皇後行禮道:“參見陛下,參見皇後娘娘。”
李飲月也不願放過這麽好的機會,接着柔聲道:“我們幾人是趁着休息的時候到處走走,沒想到竟然驚擾了陛下跟娘娘。”
要是以前嚴清悅倒還會信,但她今日是特意設局,自然多看了李飲月一眼。
茂承看見李飲月說話奇怪,擡頭見那李飲月一臉溫順,李飲月自然看見陛下看她,當下心喜,剛要說什麽,殷皎月直接道:“既然是驚擾了,我們快走吧,一會嬷嬷們就要喊我們了。”
禦花園突然變得安靜,嚴清悅撲哧笑了出來,特別是見殷皎月是故意這麽說,看來這個傻姑娘也沒那麽傻。
殷皎月這才明白,李飲月拉着她硬要逛什麽花園,原來是要來“巧遇”陛下。
皇後娘娘雖然接觸的不多,但殷皎月是十分喜歡皇後的。
人人都說她殷皎月多美,但是到了皇後娘娘身邊,似乎任誰都會被遮住光彩。
就憑她們這些蒲柳之姿,也想勾引皇帝?
殷皎月心想,要我是皇帝,我又沒瞎,那麽好看的皇後不要,去娶你們?
但嚴清悅心領了殷皎月的好意,今日這麽做,自然是要某些人露出馬腳,不過到現在也能看出來,這個李飲月工于心計,不得不防。
李飲月被嚴清悅看了一眼,心道不好,自己剛剛急切了些,要是沒有蘇暄妍跟殷皎月替自己擋着,先倒黴了自己怎麽辦。
原本還要說什麽,但李飲月此時一句話也不敢說。
蘇暄妍說了開頭的話已經是大着膽子,在嚴清悅面前,她是一點也不敢張狂的,縱然李飲月推她往嚴清悅那邊走,也沒敢上前。
嚴清悅看着無趣,怎麽就沒有一個大膽一點的,轉身看了看茂承,心想,若是自己走了,讓茂承自己在這裏,看看誰想上來勾搭茂承,不就好了嗎?
茂承看出皇後的意思,急忙拉着皇後小聲道:“你不能走。”
嚴清悅挑眉,并未說話。
“把我當魚餌也就算了,你這個釣魚的人怎麽能離開呢?”茂承是真的害怕皇後讓自己應付那些女子,頭疼都來不及,一點也不想湊過去。
嚴清悅見茂承這樣,反而一定要走,心裏暗笑的不行,想了想低聲道:“就幫幫我嘛,好不好。”
嚴清悅聲音像羽毛一般撓了撓茂承的心,可這個事說什麽也不能答應,同時心裏還沉悶的很,要是在以前皇後早就拉着自己離開。
茂承挺恨自己老想着以前,其實也明白,以前是嚴清悅喜歡自己,現在是不喜歡,自然态度大不相同,這個道理懂是懂的,可真的不願意接受。
兩個人在這邊咬耳朵,那邊貴女們則看的嫉妒眼紅,嚴清悅也不想跟茂承再說什麽,轉而想到了什麽對茹姹道:“狗子呢?”
茹姹也是一直沒見。
誰都沒看見茂馨兒聽到這話,吓得後退了一步。
茂承也奇怪道:“我說少了點什麽,竟然是沒見狗子。”
“出門的時候,狗子跑的快了點,這會不知道去哪了。”嚴清悅知道,雖然狗子活潑了點,但也不是見誰都黏。
滿宮中也就是讓茂承接近,而是少見的這麽久不回來。
茹姹突然被身邊氣喘籲籲跑過來的內侍拉了袖子道:“茹姹姐姐,有人在花園西邊,看見一些血,有懂狗的人說,似乎是狗血。”
這未央宮裏,除了皇後身邊,是沒有別的狗,茹姹吓得不行,但還是不能瞞着娘娘。
一聽狗子似乎受傷了,貓兒反應也是極激烈,嚴清悅猛地站起來:“血?怎麽會有血?誰敢碰狗子?”
這說的是實話,皇宮裏誰不知道,狗子是陛下特意去給皇後娘娘挑的寵物,沒人敢主動招惹。
嚴清悅聽着就心疼,好在宮人們多的很,順着血跡找到了狗子。
這邊亂作一團,那群貴女們自然想要回去,但胡兒眼尖,總覺得茂馨兒有什麽不對,對人使了個眼色,看看是不是跟茂馨兒有關。
狗子跟茂承也很親,嘴裏流着血的狗子,看見嚴清悅跟茂承,然後委屈極了,嘴裏發着嗚咽的聲音。
嚴清悅氣的發抖,命人徹查此事,還好胡兒也算看得緊,那茂馨兒做賊心虛,回到長亭殿就喊着鬧着要出宮。
胡兒派去的人當然覺得不對,趕去回禀胡兒總管。
見到這樣,胡兒已經心中有數,估計狗子就是被茂馨兒所害,偏袒這茂馨兒是肯定不可能的。
嚴清悅看着大夫給狗子治病,那胡兒直接了當的說了此事,氣得嚴清悅冷笑道:“真的是,我嚴清悅當了幾年的溫順皇後,她們就不知道我姓什麽叫什麽了嗎?”
前有吳淑儀給她難看,後有茂馨兒弄她的狗子。
吳淑儀還算是能說憂心女兒,擔心丈夫,她茂馨兒算什麽東西?
嚴清悅說完,帶着茹姹直奔長亭殿,見那茂馨兒看着她抖了一下。
嚴清悅冷笑道:“茂馨兒,跪下。”
當着這麽多同齡貴女的面,茂馨兒被說的面紅耳赤,剛想拒絕,茹姹朝內侍們說道:“沒聽見娘娘吩咐嗎?讓茂馨兒跪下!”
這麽一說,內侍們自然直接上去按着茂馨兒跪下,嚴清悅噙着冷笑上前,一雙美目逼的氣勢十足。
完全不像剛剛在禦花園裏,那個笑得風輕雲淡的皇後。
只見嚴清悅一巴掌打在茂馨兒的臉上道:“你知道我為什麽打你嗎?”
茂馨兒捂着臉不敢說話,但更不敢承認自己見那狗子就想上手去摸,誰知道狗子嫌棄躲開。
茂馨兒見此氣的厲害,趁着狗子不注意一腳踹在狗子的肚子上。
這狗子是陛下的送的,自己這麽踹了一腳,少不了要被問罪。
反正當時也沒人看見,自己只要不承認,不就可以了嗎?
茂馨兒想了這些,剛想擡頭說什麽,嚴清悅一個巴掌又打了過來道:“我看你是不想承認,這沒關系,反正我嚴清悅認定了是你做的,那就是你。”
聽此茂馨兒吓得跪着後退道:“你是皇後啊,你不講理的嗎?你有什麽證據說是我做的!”
嚴清悅甩了衣袖,盯着茂馨兒道:“只要我認定了是你做的,證據這種東西,很要緊嗎?”
茂馨兒被嚴清悅說的愣在當場,後面的李飲月跟蘇暄妍則是覺得,以前的嚴清悅回來了。
這樣的嚴清悅不能惹,況且見那茂馨兒的反應,誰都看的出來,恐怕就是茂馨兒所為。
嚴清悅在貴女圈活動的時候,這茂馨兒還是個小孩,也就是這樣,才敢觸嚴清悅的黴頭。
若是見過以前的嚴清悅,那哪敢動嚴清悅的東西?
李飲月咬了咬唇,這樣的人怎麽配當皇後!皇後不應該雍容貴氣,寬容大方嗎?
嚴清悅打眼一看,見到李飲月的表情:“你們是不是覺得我沒有一點皇後的氣度,皇後應該溫和寬容,應該從容淡定?”
茂承過來的時候正好看見這一幕。
“我嚴清悅努力做了六年這樣的皇後,結果呢?家沒了,親人沒了,還要給曾經心愛的人選妃,你們告訴我,這是皇後該做的。”嚴清悅不屑的說道。
“可我偏不,從今天開始,這個皇後應該怎麽當,我說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