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祭祀二
姜斓覺得蘇鄞自從上次身體變大之後，人也越來越沉穩，他說出的話姜斓基本都照做了。
沒過多久，周圍光線越亮堂，旁邊也越來越嘈雜。從遠處走來一群又一群的人，每個人手裏都拿着一根火把。
然後他們自然而然的圍繞成一圈。圍繞在神廟的外圍，最後加入的人也越來越多，每個人手中都高舉火把，照的周圍如同白晝，似乎要組織某種古老的祭祀。
姜斓偷偷的縮到蘇鄞前面去看，她也躲在一旁，仔細的觀察着，蘇鄞緊緊的随在姜斓後方，姜斓覺得她自己什麽都好，就是好奇心太重。
沒過一會兒，一位年紀稍大的老人，背部佝偻，顫抖的右手卻高舉火把，他在口中念叨:“神女再上，我等凡人奉您的命令，今日前來祭祀。”
姜斓聯合之前蘇鄞說的話就想明白了，神像是被狐貍附身，這群愚昧的村民祭拜的就是狐貍。
老人雖身體佝偻，但說出的話卻铿锵有力，話音剛落，石像隐隐發出淡黃色的光芒。
不久，一位女子現身，懸在半空中，猶如九天玄女下凡，只見她白衣暈紗簌簌，烏黑的秀發由珠玉釵盤起。
一張鵝蛋臉上略施粉黛，殷紅色的嘴唇，唯獨眼睛向上而挑，格外不符。
“竟然是她？”姜斓見她現身，立刻就認出她是那天在水潭與蘇鄞對打的人。
蘇鄞只是淡淡的點點頭，仿佛一切又好像是意料之中。
随後，姜斓只見那五尾狐雙手合十，分外虔誠在口中回道:“爾等有誠意，其心可嘉。”
姜斓瞧見她面露難色，停頓了下，接着又道:“只是，近來吾曾觀相，察覺這裏有外人闖入，爾等村莊世代均在這桃源，如今被外人闖入，恐怕會被天道所懲罰。”
呵！天道！姜斓在心中嗤之以鼻，如果在平時，她肯定會上去揭穿。但是如今看着下面那烏央央且愚昧的一群人，她肯定打不過，于是決定壓下心中的那份沖動，沒有立即出去反駁。
随後，圍繞成一團的衆人開始議論紛紛，頓時變得嘈雜無序。
“安靜。”那位老人立刻大聲呵斥。周圍随即安靜下來。
“他是村長嗎？”姜斓小聲的對着身後蘇鄞問道。她覺着他應該是村裏德高望重的人，或者說村長之類的。
未等蘇鄞回答，那位老人又對着五尾狐幻化的神女問道。“敢問神女究竟是什麽懲罰。”
“天道之懲罰，吾不敢輕易斷言，或疫病或天災。”五尾狐表現得一切很淡然，仿佛自己真的是個神仙，超脫凡塵。
“啊？”底下的人又開始議論，姜斓借着微光看到，有人的面露驚恐，對瘟疫像惡魔一樣令人害怕？
“請問神女有什麽方法可讓我等免于天道的懲罰。”那位老人十分虔誠，唯恐哪裏不對，冒犯了神女。
姜斓也不知那位佝偻的老人是和衆人一樣害怕懲罰，還是害怕村民遭受無妄之災。
“你說這條五尾狐，到底是為了什麽才裝神女？”姜斓盡量壓低自己的聲音，不希望被人發現她們在這裏。
“不知，不過阿姐繼續看下去應該就知道。”蘇鄞的确不知道，他對那條狐貍的事情興趣并不大，只是為了滿足姜斓的好奇心，才同她一起來探個究竟。
姜斓對接下來事情的發展還是很有興趣，于是又繼續觀摩。
五尾狐淡然中帶了點慈祥，接着她又回答村民的問題“有法可解。”
她的話就像旱後甘霖一樣，給衆人帶開心無限希望。
“神女所言當真？”此話是從一堆人中傳出來的，也不知道是誰問的，語氣頗為不耐煩。
話音剛落，只見村長老人臉色一變，随即又呵斥道:“別冒犯神女。”
接着他又對五尾狐說道“神女勿怪。”
“無礙。”五尾狐表現的極為大度，似乎真的不怪那群凡夫俗子冒犯她。
得到神女的答複後，背部佝偻的人心裏安心許多，他生怕神女又降罪。短暫過了一瞬後，他又問道:“請問神女是何方法？”
“方才吾曾說到這裏有外人闖入桃源，那兩人本是吾名下的兩名童子，因違反天規被貶入凡間，爾等現在只需要将那兩人帶到吾跟前，吾将他們帶回。”
五尾狐慢吞吞的補充道，神女範兒十足“且在另外再找回七七四十九名童男童女，天道之懲罰自然不會降下。”
“明日子時，爾等前來交人，過時不候。”說完五尾狐又消失在空中，似乎自己從來不曾來過此處。
她走後，周圍又變得竊竊私語，議論紛紛。
“這麽短的日子，怎麽湊的齊！”
“我見過，确實有兩位外鄉人來過。”一名中年的婦女說道。
“啊，這可怎麽辦。”周圍的人愈發吵鬧，不少人也有些擔憂。
“是啊，村裏現如今已經沒有童男童女。”另一人又補充道。
“先前不是送了村裏的小孩嗎？現在去哪裏找這麽多人啊！”
姜斓将這些話一一聽進去了，最關鍵的是居然還想來對付他兩，針對他兩也就罷了，為什麽還要牽連無辜的小孩。
她對此有些不滿，柳葉彎的細眉微皺。蘇鄞細心的将她的表情看在眼裏。
于是，他柔聲道“阿姐，別怕，我不會讓他們傷害你。”
蘇鄞安慰的話語傳到姜斓耳邊，似乎像一陣清風，為她撫平微皺的眉頭。
她頓時被他暖到，她很開心他第一時間想到自己，但是比起她自己，她也更害怕五尾狐去禍害其他人。
“先靜觀其變吧，那五尾狐竟想利用村民來對付我們。”姜斓決定在多觀察一下。
蘇鄞點頭已示同意。他雖一直感知到危險，但他還是不打算離開姜斓半步，決定随身保護她。
過了好一陣子，周圍才由嘈雜變得安靜，然後為首背部佝偻的村長說道:“神女降下神旨，我等理應遵從。”
“時間的确太短，不過為了我們世代守護的家園，為了我們的村子，我們應該執行。”村長接着補充道，說出的話十分像現代的傳銷頭目，蠱惑着衆人信服他的話。
下面的村人都相應發表了贊同的決定，為了他們自己，他們再三決定後還是願意獻出別人。
這群人的愚昧無知确實讓姜斓大開眼界，可能這也是所謂的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他們不識神女的真面目。
最後村民統一了決定，先找到兩名外鄉人，再去村子裏找到七七四十九名其他的童男童女。
不久後，村名手中的火把已經逐漸燃盡，人也從此處逐漸離開。
“跟上去看看。”姜斓打算跟随村民，看看他們究竟想幹什麽。
蘇鄞及時制止了她，“阿姐，勿忙。”
姜斓一臉懵逼，跟上去才能更清楚那群村名想做什麽。
“我們如果此時跟上去，可能會被發現。”蘇鄞及時補充道。
“嗯，也對。”想來也是，冒然跟上去可能會被發現。
“先去神廟裏看看。”蘇側耳動一聽，确定四下無人時，才用手拉住姜斓去往神廟。
蘇鄞他知道他現在能力有限，如果公主遇到危險，他恐怕無法保護她。
神廟如同上次一樣，門口的大紅燈籠高高挂起。廟裏石像依然屹立在大門正中央。
姜斓這次也在神廟裏饒了一圈，紅色的蠟燭成階梯狀分布在兩側。她忘了一眼蘇鄞，蘇鄞也正好擡頭，眼神交彙，蘇鄞對她淺淺一笑。
蘇鄞的淺笑帶動兩個梨渦凹陷，她總覺得蘇鄞的笑太溺人了，稍不注意，就會陷進去。
于是她趕緊無所謂的平移視線，假裝是在看別處，蘇鄞見狀，笑意更深。
其實這個神廟在姜斓看來也沒什麽特別，反正依據她準确的第六感，她也猜的八九不離十了。
蘇鄞則不一樣，他上次在這裏聞到了他狐貍的味道。這次來時，也證實了他的感覺。
這裏從未熄過的蠟燭，案板上供奉的香火，加上來時村民的排斥，還有啞女的秘密，蘇鄞隐隐覺得這些好像都是有關聯的。
他想到這裏眉頭微蹙，不知道這些事情的背後會不會對公主構成危險。
他輕輕捏住手指，掐指而算，被姜斓注意到了，就像算命先生的手勢。
難道他還會算命？姜斓又被蘇鄞驚訝到了，蘇鄞到底還會多少她不知道的，明明他的所有都是她創造出來的，到頭來她什麽都不知道？
“阿姐，有件事……”他猶豫了下，繼而又道:“我們可能得盡快回去。
“怎麽了？”姜斓非常疑惑，雲裏霧裏的，蘇鄞說話又只說一半，難道和剛才的算命有關系？
